【中国】【纪录片】杨成武上将
《战将杨成武》纪录片
逐字稿整理
“红军长征，那是非常艰险的。抗日战争非常艰苦，解放战争困难很多，抗美援朝非常艰难，我们困难危险太多太多了。那个时候每一个人，都这么一个信念——中国革命一定要胜利！毛主席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什么敌人、什么艰险都可以克服，都可以踏平，一定要胜利！”
第1集
【投笔从戎 将才初现】
公元1914年10月27日，在福建省长汀县畲村这棵千年大樟树下的一户农家小院内，传来了一个初生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他就是后来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上将的杨成武。
对于自己的童年，杨成武在回忆录中是这样表述的：
“我6岁上学，在村里念私塾，读《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等，虽然当时理解不了“子曰”之类的古意，但背诵却是用功的。”
读书用功的杨成武在11岁时走出了大山深处的下畲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在长汀的福建省立第七中学。也就是从这时起，杨成武的人生开始了巨大的变化。这一年是1925年。
【军事科学院 研究员 齐德学】“1925年5月15日，日本资本家枪杀中国工人顾正红，激起了上海工人的愤怒，当天就举行了罢工。5月30日，上海各大中学校学生到公共租界进行宣传、演讲和示威游行。早有戒备的英国巡捕突然开枪，打死13人，伤数十人，制造了举国震惊的五卅惨案。中国人民长期淤积的对帝国主义侵略的仇恨，经过五卅惨案的触发，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
《中国共产党历史》记载，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推动下，五卅运动的狂飙迅速席卷全国，各阶层的广大群众积极参加反帝爱国运动。五卅运动标志着大革命高潮的到来。面对轰轰烈烈的革命浪潮，杨成武是这样表述的：
“同学们一道上街参加游行示威。后来，国民革命军北伐第14军、17军打到长汀，我们跑到城外去迎接。412大屠杀发生后，我们毫不畏惧，全都上街示威。许多老师同学热血沸腾、忧民忧国对我影响很大。而在这时，对杨成武思想发生重要影响的一个人——共产党员张赤男走进了杨成武的人生世界。”
【闽西革命历史博物馆 馆长 曾汉辉】蒋介石发动412反革命政变后，共产党员张赤男在中共闽西地方党组织的安排下，以中学教师的职业做掩护，开展农民运动，策划农民暴动。
1927年的冬天，尽管此时中华大地笼罩在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反动派的白色恐怖之中，但在福建的长汀，少年杨成武却在倾听他的老师、共产党员张赤男的革命道理，杨成武几十年后是这样饱含深情地回忆那段往事的：
在那一闪一闪的油灯下，张赤南向我们描绘共产主义锦绣前程，抒发远大的政治抱负，他在我心中点燃了革命的火焰。
于是，1928年12月，这年14岁的杨成武便在张赤男的影响下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就在杨成武投身革命并立志为之奋斗终生的时候，中国革命的领导人毛泽东撰写了这篇《井冈山的斗争》的文章。
【军事科学院 研究员 姚有志】毛泽东在文章中提出了工农武装割据的思想，确立了开展武装起义、建立农村根据地的革命指导方针。在这一方针指引下，中国共产党人掀起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武装斗争。
杨成武回忆，1929年1月的一天，张赤南对我们说：“我看你们莫念书了，跟我去闹暴动，剿民团的枪，怎么样？”我们说：“好啊，走！”
杨成武就是这样投笔从戎，开始了他革命的军事生涯。这一天，在张赤男的率领下，初上战场，小小年纪毫无战斗经验的杨成武在暴动中却表现得异常英勇。
【杨成武上将 秘书 崔昌仁】这次暴动缴获了几十支枪，张赤男呢，就用这些枪成立了农民赤卫队。杨成武同志因为作战勇敢，又有文化，就被任命为赤卫队的少年先锋队大队长。
大队长杨成武和他的少年先锋队在两个月后，也就是1929年3月11日，迎来了毛泽东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杨成武见到了他仰慕已久的毛泽东。
【杨成武上将 夫人 赵志珍】
毛主席问杨成武同志：“你多大？”
他说：“我14岁。”
毛主席说：“哎呀，人小鬼大，你这个14岁的还是娃娃呢，你们还缴了那么多枪，我祝贺你们。”
得到红军领袖毛泽东的当面夸赞，这对少年革命者杨成武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鼓舞。这种鼓舞继而转化成为巨大的鞭策和无穷的动力。
1930年5月，在这个山花浪漫的季节，这时不足16岁的杨成武就加入了中华共产党，并且担任毛泽东直接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第12师教导大队的政治委员。从此，杨成武便率部在毛泽东的领导下，夺取了一个又一个战斗的胜利。
红军的发展，共产党的壮大，是国民党蒋介石坐立不安。从1930年12月至1931年7月，蒋介石调集重兵，连续三次对中央红军进行围剿。第三次反围剿开始后，杨成武调任红11师第32团政委兼中共广昌县委书记。
不满17岁的杨成武便率领红32团先后参加老营盘、方石岭、高兴圩、莲塘、良村、黄陂、龙岩等战斗，继而东进准备攻打漳州。
1932年4月19日，毛泽东来到前沿阵地，亲自指挥红军发起了漳州战役。
【闽西革命历史博物馆 馆长 曾汉辉】漳州战役，是由杨成武的红32团担负主攻任务。当时团长向玉成因为伤病住院，所以指挥主攻的重担便压在了政委杨成武一个人的身上。当时漳州的守军，是被人称为闽南王的国民党军第49师的师长张贞，这个人，早年曾经参加过辛亥革命和讨袁、护法、北伐等战争，可以说是身经百战的国民党军元老。
面对这样的对手，杨成武又该如何破敌呢？两军相遇勇者胜，杨成武指挥部队从天宝山居高临下杀向漳州城，连续冲破了张贞的数道防线，张贞眼前大势已去，只得弃城而逃。
【闽西革命历史博物馆 馆长 曾汉辉】就这样，这年49岁的张贞，被他的同乡年仅17岁的杨成武打败了。
杨成武英勇机智指挥作战的情形被毛泽东尽收眼底。毛泽东对胜利归来的杨成武说，你们的仗打得好，你比当年闹暴动时进步多了。再次得到毛泽东称赞的杨成武满心喜悦地率部进入了漳州城，但随后却犯了个令他终生难忘的错误。
【杨成武上将 秘书 崔昌仁】这个错误就是杨成武同志指挥部队在漳州城内打土豪、筹措军费的时候，把爱国华侨陈嘉庚公司的全部物品也给没收了。
毛泽东很快知道了这件事，立即予以纠正。他叫来了杨成武。
【《杨成武传》作者 张子申】当时，杨成武一是听不懂闽南话，二是不知道陈嘉庚是爱国华侨，只是看到陈嘉庚的公司有钱有物，就当土豪给打了。
毛泽东对杨成武说，你这个团政委不懂这里的话，又不搞调查研究，所以你们就违反了党的政策、红军的纪律。
【杨成武上将 秘书 崔昌仁】毛主席非常严肃地对杨成武同志说，我告诉你一句话，你要记一辈子，“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成武同志马上掏出小本子，认真地写上了这句话。
这一天，毛泽东深情地对杨成武说，这句话只记在本子上不行，要记在脑子里，只是记在脑子里也不行，要时时处处进行调查研究。
【《杨成武传》作者 张子申】毛主席还对杨成武说：“搞一辈子革命，就要进行一辈子的调查研究。”这件事对杨成武的触动很大，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毛泽东在思想上引领着杨成武的成长进步。与此同时，时任红一军团政委的聂荣臻也在影响着杨成武的逐步成长。
1933年2月27日，为粉碎国民党军对中央根据地的第四次围剿，红一军团政委聂荣臻和军团长林彪率部在登仙桥附近地区伏击国民党军。战斗打响后，国民党军急忙用一个团作为掩护，另一个团企图向西北夺入突围，而西北方向正是杨成武的32团阵地。
【闽西革命历史博物馆 馆长 曾汉辉】当时，32团团长朱水秋因伤住院，团主官只有年龄不足19岁的团政委杨成武。
杨成武回忆：“也就在这个时候，聂荣臻政委来到我身旁，亲自指导我指挥战斗。”
眼看着国民党军越来越逼近32团的攻击，杨成武几次想让部队出击，但聂荣臻总是不动声色地说，“不忙，不忙。”
时任红一军团政委的聂荣臻回忆：“我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对该团政委杨成武说：‘这是紧要关头。’”
直到国民党军全部进入了口袋阵，聂荣臻才让杨成武下令部队发起冲锋。杨成武指挥32团犹如下山的猛虎，在兄弟部队的配合下大获全胜。
杨成武回忆：“聂政委在军团战斗总结中，表扬了我们32团，说我们在没有团长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好，说我是模范团政治委员。可我觉得这一仗打得好，是与聂政委亲临一线指挥，选择最有利的时机发起冲锋分不开的。”
深得聂荣臻喜爱的杨成武很快被委以重任。1933年6月，杨成武调任红4团政委。
【军事科学院 研究员 寿晓松】红4团是由当年北伐战争和南昌起义中著名的叶挺独立团多次改编沿革而成的英雄团。他是红一军团的主力团之一，在红军队伍中，红4团战功卓著，声誉显赫。
杨成武不负厚望，他指挥红4团这支英雄的部队，在第五次反围剿中参加了地牢山、大雄关、广昌、鸡公山、建宁、温坊等战斗。
【聂荣臻元帅 秘书 周均伦】这个时期，在聂永臻的言传身教下面，杨成武的军事指挥才能得到了迅速的提高。在战火当中成长的杨成武，这个时候具备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指挥员的才能，可以说是将才初现。
然而，尽管杨成武等红军官兵浴血战斗，但由于中央苏区在左倾错误线的领导下，导致中央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
1934年10月，中央红军被迫离开用鲜血和生命创建的根据地，实施战略大转移，史称万里长征。
【先前采访录音 杨成武】红军长征中间，红4团从一开始就是先锋团，一直朝前面作战。
肩负开先锋重任的政委杨成武和团长耿飚率领红4团连续突破了国民党军的三道封锁线，为中央红军开辟了战略转移的通道。
此时，蒋介石在得知红军连续突破三道封锁线后，调集了40多万大军在湘江东岸、广西东北部的泉州、灌阳、兴安三线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口袋阵，等着红军来钻。红军选择了泉州以南的界守镇渡湘江。能否渡过湘江，冲出国民党军的重围，对于中央红军来说，无疑是生死存亡之战。
湘江之战，杨成武、耿飚的红4团的任务就是和红五团一起共同探出坚守绝山，阻击南晋之地，掩护中央红军主力通过湘江。
【先前采访录音 杨成武】红军长征过程中间，就进行了有很多的战斗，湘江这一战很惨啦，牺牲了很多同志。
在激烈的战斗中，杨成武见1营的阵地情况危急，便穿越公路去组织2营火力增援1营。可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击中了杨成武的腿部。
【先前采访录音 杨成武】“要抓活的，抓活的”，敌人要抓住我。当时的情况，一个副营长，一个指导员。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对于湘江之战，《中国共产党历史》是这样描述的：
湘江之战是中央红军长征以来最壮烈的一战，红军以饥饿疲惫之师苦战五昼夜，终于突破敌军重兵设防的第四道防线，粉碎了蒋介石围歼中央红军与湘江以东的企图。
【先前采访录音 杨成武】一方面军从瑞金出发的时候号称9万人，结果呢，过了这个湘江，只有三、四万人，好多我的战友都牺牲了，我是幸存者呀。
幸存下来的中央红军痛定思痛，于1934年12月18日在贵州的黎平召开会议，采纳了毛泽东的意见，决定放弃到湘西与红二、红六军团会合的计划，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前进，而这向贵州前进的第一步便是抢渡乌江。
乌江是贵州省内最大的河流。水深流急，两岸悬崖陡峭，难以攀登，素有乌江天险之称。时任红1团团长的杨得志回忆：
中央红军的领导机关和所有部队都集结在乌江西岸，而担任突破乌江任务的只有红4团和我们红1团。当时被我们甩掉的敌主力部队数十万人已经紧追上来了。
后有重兵追击，前有天险阻挡。怎么办呢？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决定兵分两路，夺取两个渡口渡河。一由团长杨得志、政委黎林率红1团夺取龙溪渡口，另一路由团长耿飚、政委杨成武率红4团夺去江界渡口。那么，如何夺取江界渡口呢？杨成武牢记毛泽东当年对他的教诲，“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聂荣臻回忆，4团团长耿飚同志、政委杨成武同志亲自到江边侦察。为了搞清对岸敌人的兵力、火力配系，4团对敌人进行了火力侦察，逗引敌人不断朝南岸射击。
杨成武和耿飚在侦查了解敌情后，于第二天，也就是1935年1月1日，指挥红4团发起突破乌江的战斗。
聂荣臻回忆，先在渡口组织佯渡，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同时在上游500米处组织了8位善于游泳的勇士试渡。
【军事科学院 研究员 姚有志】但是，准备架桥的缆绳被国民党军的炮火炸断。红4团第一次试渡乌江的行动失败。
这一天的夜晚，杨成武和耿飚总结了白天试渡失败的教训，趁着夜色又一次组织偷渡。
这一次采取的是乘竹筏偷渡。然而由于水流湍急，三只竹筏有两只被急流冲到下游数里远，另一只却不明下落，再次失败。
而此时，国民党军的3个师正在迅速向红军合围，距离越来越近，中央红军又到了背水一战的危急关头。1935年1月2日拂晓，红军副总参谋长张云逸匆匆赶到红4团，向杨成武和耿飚传达了中革军委的命令，红4团迅速完成强渡乌江的任务，绝不可延误。面对刻不容缓的形势，红4团该怎么办呢？
杨成武回忆：我们团党委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准备出动60多个竹筏进行抢渡。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60多个竹筏很快便搭好，杨成武和耿彪迅速指挥突击队强渡乌江。
【军事科学院 研究员 齐德学】强渡成功。可就在这时，敌人的增援部队赶来，火力突然增大，冲到岸上的红4团突击队又被压回了江边。
在这危急的时刻，红二师师长陈光亲自带领军委炮兵连赶来，连长赵章成不愧是神炮手，仅用三发炮弹便把国民党军打退。“乌江天险”就这样被杨成武和耿飚的红4团突破了。
1935年1月3日这一天，杨成武和耿飚迎接来到了乌江渡口的毛泽东。耿飚是这样表述当时的情景的：
毛泽东同志走上浮桥，用脚跺了几下，连声说，“真了不起呀，真了不起呀！”
带着毛泽东的夸奖，带着胜利的喜悦，1935年1月7日，杨成武和耿飚率领红4团开进了贵州的遵义城。而就在这时，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和红一军团政委聂荣臻匆匆赶来。刘伯承命令杨成武和耿飚率红4团乘胜追击遵义逃敌，并占领娄山关和桐梓。
【军事科学院 研究员 姚有志】从长征开始，红4团一直担负开路先锋的任务，部队连续作战，非常疲劳。刚刚进入遵义城，又要开拔，战士们的思想难免想不通。只是团级指挥员的杨成武和耿彪当然不知道。因为中共中央政治局要在遵义召开会议，所以要确保遵义城的安全。
聂荣臻回忆：我对4团政委说，杨成武同志，你是政委，要向同志们说清楚，任务紧急，不能在遵义停留，早饭也不能在这里吃，到路上去吃干粮。
【时任红4团团长 耿飚（生前采访录像）】杨成武比我小五岁，那个时候20岁，他是高中毕业生，他文化程度比我高。
有文化、会做思想工作的杨成武，三言两语，红4团的官兵们便精神抖擞地出发了。
【时任红4团团长 耿飚（生前采访录像）】走了200多里，到娄山关，一顿饭都没吃到。
到了娄山关，杨成武和耿飚率红4团采取正面佯攻和翼侧突袭相结合的战术，仅用了3个小时就夺取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娄山关。接着又乘胜追击，攻占了黔北重镇桐梓县城，而后，又经过1天的激战，歼灭共民党军2个团，占领了松坎。这样，红4团在遵义北线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杨成武和耿飚率领红4团实现了中革军委的战略意图，随后又率部圆满完成了保卫决定中国革命命运和前途的遵义会议安全召开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