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山为王】【羡忘】【骨科 虐向 皇帝羡VS王爷叽】七步诗 四

第四章

    月华如水，偌大的辰王府中，只有风的轻语。李曦独立在回廊下，看着空中的银钩。

    曾经芷园中幽婉的笛声，此时似乎回响在耳边。那面具下的脸在帮自己放回那只小鸟的时候，抹开了一丝浅笑。身侧的驴子在苹果的香气中，与他嬉闹。可当他站在山巅之上，消瘦的脊背是难言的哀伤。

    当他第一次对着自己摘下面具的时候，那狭长眸子中的锋利目光，一如缠绵中撕裂的痛苦，让自己低下了头。

    那疼痛烙印在脑海深处，扣紧木榻的手指，此刻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杨霖转过回廊，看着廊下的那抹白，恍然间好似一株盛开的玉兰。而这白是战场上无畏的勇士，可他同样会在受伤的时候痛，在抚琴的时候柔。他爱戴百姓，会用最温和的目光，看着送他糖果的小姑娘。

    杨霖的心，在这抹白中，颤抖着。

“殿下...”杨霖轻唤道。

    李曦收回思绪，转头看去。“兄长，怎么还未睡下？”

“刚从你房里过来。”杨霖的语气有些无奈。“桌上的汤药都凉了。”说着走到李曦身侧站定，目光深深地看着他。“是要我一辈子看着你吗，又不是小孩子。这次回来昏睡的时间越发长了，不可不放在心上。”

“可那药...实在太苦...”李曦的清冷的面容上，难得的出现了孩子般的稚气。

“我的将军啊，”杨霖不禁轻笑道。“你怕苦，可是要被人笑的。”

    听得此话，李曦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隐隐的躲闪。杨霖看着他秀眉下的双眼，轻摇的心让出口的话，更加柔和了几分。“我交代后厨做了果蜜，以后搭配汤药一起用。”言于此处，忽然想到了大夫的交代，便又正色着说道：“若再让我发现你把汤药偷偷倒掉，我可要到母妃陵寝跟前告状了。”

    李曦垂眸，淡淡道：“一直以来让兄长担心了。我没事的，只是难得回府，一时贪睡罢了。”

“陛下急召回京，我知你心有不甘，但东犁据山险易守难攻。如今国库空虚，又逢天旱。陛下此举并无可指摘，你也刚好趁此将养一下身子。”

    听得兄长的话，李曦没有多言，只是微微垂下了眼。见他不语，杨霖抬头看着空中的月，惆怅满怀。“当年母妃为我父母一介寒民建陵立碑，我便已立誓此生不离辰王府，唯忠你一人。不管你如何进退。兄长如影随形，竭尽所能。”

    李曦知他话中之意。“兄长，你知我视你为至亲，无关血缘。”

“那便听兄长的劝，莫要输给一碗苦药。”杨霖柔声道。“阿福又寻到一位名医，只是老先生遁世已久不肯出山。明日我备些重礼亲自去拜会一下。现今朝堂局势剑拔弩张，你不如告假不参加朝会。沙场荣归，歇息月余也不至被人诟病。”

    李曦眸色如墨，没有答话。风过，无痕。却被杨霖突然想起的一句话，吹皱了空气。“长生殿三日，他没有为难你吧。”

    墨汁被清水冲散，现出脑中的烙印。杨霖发觉李曦眸色的变化，接着说道：“曦儿，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

“他，待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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