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我】他从山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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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老参道,弯弯曲曲,阴森可怖。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静谧的夜。风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初冬的含义,一星半点儿的,悬浮在空气里,是露水或者冰屑,说不清楚,只是碰到皮肤的时候,会激起一阵小小的鸡皮疙瘩......
我突然有点后悔义无反顾的从京城逃出,逃到这个遮天翳日的深山老林。越来越冷了,可是我还没想到怎样出去,甚至是连路都没摸清,被困住了。夜晚的山里,温度很低,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嚎叫声和猫头鹰的哀嚎声。
一阵悠扬的笛声意料之外的传入我的耳中,我慌忙站起身来,四处张望着是否有来人。小心翼翼的越过脚边的荆棘,却没能保证绝无受伤,脚踝上还是被乱枝刮破,渗出丝丝血迹。我无心在意疼痛,一味向着笛声方向迈步。
幽深的林间渗出几盏暖洋洋的光亮,我停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密叶那头挺拔的剪影。估摸着是个少年,独自一人,时不时一阵冷风吹拂起他的衣摆,他也不曾为动,似父亲的藏书画中的意境,孤独且神秘。
许久之后,少年渐渐放下手中的笛,留下一串悦耳的尾音,冷冽的开口:
“出来吧。”
我身子一怔,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不亚于偷鸡摸狗的琐事。抿了抿唇,想着说不定是一线生机,才勇敢的拨开面前的林叶,迈步走去。脚上划伤的伤口发出了抗议,牵动着皮肤和神经,惹得我一阵冷嘶。
靠近,抬眼,一览面前少年的俊容,我脸色稍显红润,心跳动的毫无规律。少年打量似的对上我的目光,
“从哪来的?”
我闭口不言,他还不是能完全相信的人。
他无奈地看看阴冷的天,几块云层显得尤为深重,“先进屋吧,天快下雨了。”
定睛一看,才发现夜色笼罩之下,他的身后还藏着一个小木屋。我呆呆的随着他的脚步进了屋。
——
“我叫严浩翔。”他摘下了头上的斗笠,自顾自的自我介绍。
我驻足在门口,视线凝聚在一个火炉上,还是一言不发。现在的处境,让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人。
“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严浩翔邪笑一下,继续追问着。见我还是不愿回答,他最后无趣的挎下身子,弯腰拎起了那个火炉,提进了里面一个屋子。
“别愣着,过来。”
我很听话的跟他进了里屋。
“今天你就住这吧,这火炉借你用用,你身上寒气很重。”
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之后拂袖离开。我目视着他出了屋,在黑夜里消失,不知去了何处。总之,现在的我是安全的。边思索边爬上简陋的床,脱下被雾气浸潮的外衫,挂在火炉旁。之后一整夜都是莫名的辗转不安,稀里糊涂的寄宿在一个陌生人的屋里,怎么想都有些荒唐。但是假使待在外面一整夜,估计会比现在更糟糕。我天生缺乏安全感,睡得很浅。
——
第二天清晨是被鸟叫声唤醒的,交织着屋檐上雨滴落下的滴答声,显得尤为和谐谧静。刚想翻个身继续睡,又猛然想到自己身处异地,便警惕的撑起身子。外衫已被炉火烤的暖和了,我快速套好,隔绝了外界的寒意,简单收拾一番,方才出了屋。
严浩翔貌似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去哪了?”我也惊异自己先开了口。
对面的男生听到了软软糯糯的女声,先是突然笑出声来,继而抬头,却不急着回答。
“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用着挑弄般的语气开口,脸上却是一副处事不惊。
“不是哑巴......”面对着他的调侃,连反驳都显得不自信了。
“那既然不是哑巴,可否告诉我你的芳名?”严浩翔终于透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闷着头不作回答。他一面看着我的小动作,一面用手指轻敲木桌,似乎看出了这个话题问不出什么,便调转了方向,“去打猎了。”回答的是我第一个问题。
“打猎?”语气中的半分兴致被严浩翔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嗯,打猎。你想去吗?”
我犹犹豫豫的点点头。
“那下次带你去。”他答应着,低垂下眼眸,看向桌上数不尽的收获。
——
这里一连几天阴雨绵绵,滋生了侵入骨髓的凉意。又是夜深时分,我蜷缩在床铺一角,即使靠近着火炉,也还是冷意侵袭全身。额头上却奇怪的冒出冷汗,将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两侧。我又梦到了那一天,在装潢华丽的房屋一隅痛哭流涕,却无人心疼。拎着厚重的裙摆在人来人往的都城街市穿梭,为逃避后方的追捕而错进深山老林,能否出去还未卜。我不想成为谋权划利的牺牲品,不想将自己的婚姻葬祭,而我“名正言顺”的成为贡品......
“咔嚓——”雷电毫不留情的怒吼一声,使得梦中哀叹的人惊醒。雷声并不就此罢休,反倒愈来愈烈,我异常清醒的在黑夜里呢喃,拼尽全力抱紧自己,无限的冷意,无边的黑暗,无尽的孤独无助,
包围着我......
没一会儿,门外突然渗进一丝光亮,暖黄色的,让人心生不少慰藉。光亮逐渐靠近,接着入眼的是严浩翔慌慌忙忙的神情。我有些惊异他的出现,这种情绪一闪而过,转而一种被牵挂的感动充斥着内心,热泪悄无声息的涌出眼眶。
“你怎么来了......”声音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他并未回答,急急忙忙的抱住我,修长的手顺着我的发丝,一瞬间,寒冷、无助、黑暗都被驱散了。我回抱住他,两人共享着不算多的暖意。情绪稍稍安稳,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我怕你会怕。”
这一晚,我头枕在他的肩上,背靠着他的胸膛;他的手紧紧环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的肩上。风雨声渐渐停息,只有双方匀称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
边上的炉火闪着微弱的光......

这一晚睡得很沉,很久没这么安稳过了。仿佛还置身在梦里,脚踝处突然有凉凉的触感,附上皮肤后,又好似在烧灼皮肤。我脚一蹬,清醒过来。
“别动。”边上人的警告口吻让我没有反驳的借口。
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我直了直身子,睁大双眼看着严浩翔将不知从哪搞来的一堆草药塞进研钵中,使劲捣着。脚踝的刺痛感越来越强,我手指不自觉的蜷缩。
“还知道疼?都发炎了你也不说,忍着点吧。”
“我前几天没觉得疼......”无力的反驳着,因为心虚,声音越来越弱。严浩翔不以为然的直起身,走近帮我换药。一边用指腹轻轻揉着伤口一圈的皮肤,一边有些怪罪的开口:
“本来还打算今天带你去打猎呢......”
我听后眼睛都亮了,毕竟是没经历过的稀奇事,“我其实一点也不疼!真的!”
他盯住我的眼睛半晌,然后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至窗外,“到了外面跟紧我。”
——
上次踏过这乱枝丛生的山林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这次不一样,迎来了难得的大晴,让人无法想象昨夜的暴风骤雨。严浩翔逼着我牵住他的手,说是怕我走丢,
“上次你在这山林里迷了路,还好我的笛声把你引来了,不然你就等着冻死吧。”
我笑了笑,他总是喜欢“教导”我,“多谢了。”
“不打算报答我?”
“嗯?怎么报答?”
“以身相许吧!”
我愣了一下,他却像计谋得逞一般,“......开个玩笑......”
“那......就以身相许吧。”我毫不顾忌的对上他惊异的眼眸。
他无意识唇角勾起,“ 看路。”
“阿严,你可以叫我阿沐。”
“嗯。”
“如果我哪天消失了,千万记得来xx府找我,一定要来!”
“好。”
——
在山林转了近两个时辰了,却一无所获,我有点泄劲,扯着严浩翔的胳膊闹着要回去。他安抚的揉了揉我的头,“打猎享受的是一个过程。”
又走了一会儿,远远望见一个山洞。洞口很小,估计只有我能钻的进去。因为迫切的想要收获,我执意要钻进去瞧瞧,严浩翔说教了许久,终于还是拗不过我,
“进去看看就马上出来,山洞里很容易走错路的......”
他还在洞外苦口婆心的念叨着,我奋力往洞里走,敷衍的应答着:“知道啦......”
洞内一片漆黑,只有几片碎石的缝隙里透出来点光,阴森森的,有些可怖。畏惧终究使人畏缩,念着一无所获,我决定赶紧回去,还是在严浩翔身边更有安全感。摸摸索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通往光明的洞口,我快步钻出去,欣喜的四处张望,却不见严浩翔的身影。细心一看,发现根本不是来的时候的地方。树林的危险就在于,每一处都极为熟悉却又陌生。
懊恼、后悔、无助......都来不及了。
地上的尘土一粒一粒的跃动,远处传来一些与山林相违和的动静,像是马匹的低嘶,掺和着刀锋剑影。
“小姐在那!!”越来越近的噪声中冲出一道人的呼喊,我看到一群身着士兵服的人向我涌来。伤口不巧的隐隐作痛起来,牵动着脚底的神经,我跑了没两步便跌倒在砂砾与杂草中......

“你怎么能一声不吭的跑那深山野林去了?你知不知道为父找你找得何苦!”
我坐在xx府的堂前,时不时有丫鬟上来送膳,听着父亲的说教,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我一直在担心着,严浩翔会来吗?哎,都怪我乌鸦嘴,还瞎跑!
“爹,我不想嫁给一个我不爱之人。”
一把胡子的老人听后更是怒火中烧,“这由不得你!对家已经准备好大婚之事了,你得抓紧嫁过去!”
我听后,叛逆的拎起裙子往外跑,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下,只得凭空抓了把门外的空气,还是极冷的。
“送小姐回房!”“是!”
闺房门一关,房间内一片昏暗。心底仿佛滴滴答答着粘稠而血腥的液体,绝望与希望的天平又不平衡了......
——
山洞外的严浩翔焦急的等着女孩出来,却总不见身影,连洞内时有时无的声响都无影无踪了。耳朵警觉的听到山洞那头传来马嘶和尖锐的叫喊,心里发觉不妙,
坏了!得去救她!
——
我第二天就被五花大绑进“亲家”的府中,来路的街上、府中无不装点着喜气洋洋的大红色,我的心里却凝固成一块冰,温度处于零度之下。明明是难得的喜事儿,却催的人涕泪横流。正堂里的长辈高天阔论着,时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被强迫着拜完堂后,我狠狠憋着泪,强忍着恶心看向不断向我靠近的公子哥,肥头大耳的“准新郎”,对比着严浩翔的风流倜傥,显得有些讽刺。泪又涌上了几分。
油嘴滑舌的戏弄我一番后,那人伸出了肥大的手,想附上我的脸,被我一偏头躲开了了。他也不是好惹的货色,恼羞成怒,扬手想要给我一巴掌。全身还没解绑,我无法动弹,含着屈辱默默等待着火辣辣的触感降临脸颊的皮肤。
“咻——”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以高速在我眼前飞过,带动了一圈空气柱的流动。巴掌声没有如约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惨叫声。我看着那位公子哥痛哭着紧握自己被划伤的手,一支箭直直的插进身后的墙。我感觉到了“救世主”的来临,下意识偏头看向窗外,果不其然,严浩翔在窗外似笑非笑着,轻身一跃跳进屋内,为我解绑,动作一气呵成。
“赶紧走。”他对外界一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向后院逃去。
如此动静不可能不惊扰任何人,正堂内的守卫率先意识到不对劲,提剑快步向后院奔去,
“老爷!小姐要逃!”
守卫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最终一排人挡在后院门前。我患得患失的瞥了一眼严浩翔,他却一副料事如神的淡定,甚至停下脚步,笑笑。我一脸不知所措的靠紧他,看着他慢条斯理的从腰上取下一个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块玉,玉上刻着震惊所有人的字样:太子。我也被惊住了,手上紧抓他衣袖的力度却重了重。他再次流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笑意,
“我拿这块玉佩换你家小姐,成吗?”
老爷子见其权高位重,想都没想,满脸堆笑的应答着:“成!成!”
严浩翔将玉佩向上一抛,随即拉着我向门外跑去。后面没人再追赶,一群人在争先恐后的抢夺玉佩......
——
“你真把玉佩给他们了?”
“嗯。”
“那可是王位继承人的玉佩诶!”
“那又怎样?我又不想当什么继承人。再说,皇位何去何从,也不是一块玉佩说了算。”
我呆呆的望着他俊俏的面容,说不出话。他宠溺的抚过我的脸颊,开口便惹人心颤,
“我不想当太子,你也一样。不用当什么太子妃,只用乖乖当我严浩翔的新娘就好了。”
我终于释怀的笑出声来。
“走,阿沐,我们去打猎!”
END——

爹系隐居太子×纤弱逃婚小姐,淡泊名利的柏拉图式爱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