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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花火】上

2020-08-22 23:52 作者:verawsy  | 我要投稿

#原女警告

#脑洞瞎开,注意时间线

下面正文



2019.6.30


“明晚好像有花火大会。”


晚饭后羽生结弦在餐桌边刷资讯,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顺口说了一句。


闻言坐在旁边的人拍案而起:“真的吗?!!明¥%@吗?!什么时@¥#&地#%&¥啊?”


“……你吃完再说话!”羽生把iPad推给她,“有好几场,时间地点你自己看。”



七月一日是加拿大的国庆节,每年多伦多都会有庆祝的烟火表演,因为天黑得很迟,一般都在晚上十点之后开始,地点则是东南西北都有。


温然咬破嘴里的樱桃吐出果核,一目十行地翻完了页面:“怎么样,要一起去吗?”


“哪里?”


“emmm我想看湖滨中心的这场,安大略湖上的花火表演肯定超棒der!”


“不要,好远。明天还有训练。”


“晚上十点才开始呢,开车也不用很久,能来及的。”温然星星眼望他,“去嘛去嘛!就当放松一下。”


“有这个时间我不如打游戏放松……没有在家里就能看到的吗?或者看电视转播也行啊,干嘛非要出门。”


个死宅男。温然白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研究烟火大会的信息。


羽生无所事事地托着腮,看到女孩因为失望而不自觉微微嘟起的嘴,心里动了一下。




由美抱着烘干的衣服从洗衣间出来,路过餐桌时被叫住了。


“妈妈,明晚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明晚?我想想……啊好像有,要跟福山会长线上会谈,我记得是定在九点的。怎么了,你们要做什么?”


“哦,Yuki想要看花……?”


“什…什么都没有哦!”温然死死捂住羽生结弦的嘴,转头对着由美桑八颗牙微笑。


“看花?晚上黑漆漆的看什么花?”


“没有没有,您别听他瞎说,他就是又想挖苦我来着,没事儿您忙——需要我帮忙吗?”


“啊不用了,”由美的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转了几圈,最后锁定自己儿子:“不许欺负岚月酱哦!”


“???唔!唔唔!!”


羽生本来还要据理力争,一抬眼正接到温然飞来的一个眼神,愣了一下便配合地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点了点头。


目送由美离开后,温然悄悄松了口气,撒开按在他脸上的手小声跟他抱歉。


羽生又恢复托腮的姿势,奇道:“为什么不让妈妈知道啊?”


他嘴唇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掌心,温然不动声色地把左手收到桌子下捏拳,强自镇定道: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就是…怎么说,由美阿姨实在太照顾我了,而且什么事都瞒不过她。一旦告诉她花火大会,她肯定就知道是我想要去,以她的性格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为了不让我孤零零的看上去太凄惨,——嘛,也是为了不让你在家打游戏,总之可能要把你也弄过去;虽然我真的觉得没什么,但是她如果觉得没有照顾到我总是一副内疚的样子。你既然正好没时间,又这么不想去,那还是一开始就不要告诉由美桑比较好吧。”


羽生挑眉笑道:“怎么,明明刚才那么求我去,现在又怕妈妈会逼迫我?”


“哪有!少自恋了,什么叫求,我只是邀请你!既然你没兴趣明晚又有工作,那就算了呗,我去问问哥哥有没有空陪我去。”温然无所谓地把iPad还给他。


羽生结弦眨了下眼睛,接过东西:“那万一温君没有时间呢?”


“那再找找学校的同学吧。”温然又继续往嘴里塞樱桃,想了想说:“也不一定非要人陪,我也可以一个人去啊,坐公交应该能到,早一点走就是啦。”


“……就这么想看花火大会吗?”羽生若无其事地调整了一下语气,观察着她的反应:


“反正在家里经常看,难道没有觉得就是很普通的事吗?”


“没有经常啊,北京都禁燃烟花好多年了。日本虽然常有,但也就小时候暑假去外祖母家的时候才能偶尔参加花火祭。啊~我都记不清上次看花火大会是什么时候了。”


“不会要追溯到七岁的时候吧……”


“那倒不至于,初中应该还是有看过的。”温然吐出一颗果核回忆往事,“不过我七岁还真去过花火祭,听妈妈说当时还差点走丢了……”


说着两人对视一眼,羽生唇角上扬。


“对啊!当时不是遇上由美桑和你了嘛!”温然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你那时候几岁?十…不到,九岁半!九岁应该有记忆了吧?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嘛,差不多吧。”羽生抬起眼皮盯她,“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完·全·不记得。我那时候只有七岁哎!我连自己走丢过都忘了,还是妈妈后来告诉我的。快说!当时是什么场景啊?听妈妈说我还穿了浴衣的,有没有很可爱!!”


“咦?穿了浴衣吗?”羽生做冥思苦想状,”哎呀哎呀,奇怪了,偏偏可爱这方面完全没有印象呢。”


“…………”好想把果核吐到他迷倒万千女性的英俊脸庞上。


眼看报仇的魔爪就要掐到自己身上,这位芳心纵火犯话锋一转:“等一下等一下,我倒是有一件事记得特别清楚的!”


温然停了手,虽然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决定听听他怎么编排。


“就是,那天我跟妈妈不是陪你等雪竹阿姨来接你吗,然后我们俩就一起玩了一会,因为玩得挺开心的所以分开的时候就拉了一个钩做约定。”


原以为自己又要被嘲讽一顿,没想到他一本正经地说得好像真发生过一样,温然狐疑:“然后呢?约定了什么?”


“约定了…忘记了那天事情的人要给对方做仆人永远听对方的话!”


“……”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温然跳起来rua他狗头:“谁会拉这种钩?!你还以为我现在七岁吗??!”


羽生架起胳膊抵抗,很好商量地道:“那就换成实现对方一个愿望吧,怎么样是不是容易很多~”


“???居然说改口就改口…拜托你扯淡也拿出一点诚意来好吗?!”


“喂喂!我们真的拉过钩的!干什么你要毁约吗?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那也是你吞!混蛋!!大骗子!!!”








20xx.x.x


温然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久,醒来身体都有些软。


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见妈妈站在房间门口叫她:“醒了?快点起床下来喝杯水,睡一下午了太阳都要落山了。”


说完转身出去了。


房间门啪嗒一声关上时温然才反应过来,瞬间惊醒从床上弹坐起来。


妈妈怎么在这?她不是一直在国内吗???


还有怎么是睡午觉?明明她昨晚还在羽生家吃了饭,然后回去看了会书就睡了,现在起来应该是早上才对,她睡了一天?


温然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在仙台的姥姥家?


原地懵圈了会儿,她一头雾水准备下床,于是发现了最后一件让她三观全碎的事——


她坐在床边竟然脚没着地。


温然呆愣地伸开十指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扫视了自己全身,最后疯了一样冲进洗手间,还特么得踩着小板凳才照着镜子。


脸上极度震惊的表情与婴儿肥小脸十分违和,一团稚气的女娃娃瞪圆了乌溜溜的眼睛,愣了半晌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缓缓吐出一句:


“卧,槽。”



镜子里是小时候的她。







在做梦吧,绝对是在做梦吧。


温然步履沉重地下楼,一只手掐住自己的脸皮拉起来寸长,然后疼得眼泪汪汪地又揉了揉。


啊,小孩子皮肤就是好,这小脸又软又嫩简直让人爱不释手。(?我rua我自己)


妈妈和姥姥都在厨房弄晚饭,餐桌上放着一杯水,温然爬上椅子捧起杯子,不热不冷的正好入口。抬眼瞄到桌子上放的台历,她心里一动,放下杯子伸出小短手把日历捞过来。


正翻开的一页是7月,除了1号上用笔圈了一下歪歪扭扭地写了“花火祭”三个字以外其他毫无痕迹,根本判断不出来是今天几号。她思索着翻到封面,看见一个硕大的花体“2004”。


七岁?


嘶,我昨晚是不是正好跟羽生……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日历,温然抬头看见妈妈满脸无语地俯视她:


“看看看一天看八遍!不用看了我知道是今天,吃过饭就带你去花火祭。水喝完了吗?…怎么又剩点儿底,这孩子什么坏毛病给我喝完!”


劈头盖脸被凶了一顿的温然愣愣地又捧起水杯,脑袋里想着昨晚的对话。


【我们拉过钩的……】

【约定了忘记那天事情的人要……】


…………


所以,羽生结弦是神仙实锤了?


姥姥把盘子端上桌,给她帮腔:“哎呀,她盼今天都盼了一周多了,小孩子不就是喜欢玩嘛,这你也要说她。”


“行,我不说,您就护着她吧!”妈妈拿了筷子过来,瞅她一眼:“还不快去洗手?”


温然回过神,飞身下椅麻利地滚去卫生间。




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


在哗哗水声中,女孩悄悄地抿起嘴角笑了。


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跟她们吃过一顿饭了,就算是在梦里多看几眼也好。







不愧是小朋友心心念念一个多星期的花火祭,虽然夏天全日本好像天天都在开祭典,但今晚这场在这个平日安安静静的小城市里几乎算得上是盛况,热闹得像全仙台的人都来了。


离里面还有一段距离车就开不了了,祖孙三人下车步行。姥姥去找老姐妹一起慢慢逛了,温然被妈妈牵着手也不用考虑方向,心不在焉地跟着往前走。


心不在焉倒不是因为知道之后发生的事——出门前头发是姥姥梳的,别了一把头花的发髻松得颤颤巍巍,她一路都在担心它下一秒就要散了;浴衣的腰带是妈妈系的,又紧得她无法fu吸几乎要把晚饭勒出来;加上22岁的大脑并不能完全适应现在的身体,偏偏还要踩一双木屐飞速迈动小短腿跟上大人。


温然:我太难了。


随着人流走进商贩区,叫卖声逐渐喧闹起来。好在小孩的精力是旺盛的,小短腿频率虽然快却也没觉得累,温然想着来都来了,当然要好好玩一趟,昨晚还说好久没参加过花火祭了,今儿可不就圆梦了?


她这边刚努力打起精神,一抬头就傻眼了。


忘了有身高差这回事了。


就算木屐加持了几厘米,现在的她也只有半人长,举目全是别人的大腿屁股胳膊和腰,啥都看不见。好不容易扯着妈妈挤到最前线可以挨着商贩走,她也没有人家摆东西的推车高,想知道卖的是什么还得蹦起来瞅。


七岁的温然长叹一口生活不易的气。


妈妈问她要不要抱,温然没愿意。这身子瘦归瘦但也不轻,毕竟又不是真的年纪小,还是给妈妈省点心吧,到底不忍心累着她,反正自己也算见过世面了不差这一次。


母女俩拉着手继续往前走。温萝卜头已经佛了,小商品什么的随缘看看,看不见的时候就看广告看灯看人,也算自得其乐。逛了一段时间忽然停在一个小摊前,她一头撞在妈妈腿上,疑惑地仰起脖子。


“然然今天很乖啊,”妈妈笑眯眯地摸摸她发顶,“奖励你一个棉花糖怎么样?”


……考验演技的时候来了!


虽然心理上已经到了给小孩让座都要被喊阿姨的年龄,但敬业如温然此刻瞬间戏精上身,生动形象地表现出一个无知小朋友获得奖励的雀跃和快乐。


于是获得比脑袋还大的棉花糖一根√


不过也挺好,棉花糖算是古今中外老少咸宜的零食之一,加上现在不用顾虑形象,大龄儿童温然扯着妈妈的衣角,蒙头啃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边吃边走了十分钟左右,妈妈又停下了。手里的棉花糖已经能隐约看见木杆,温然舔着嘴角张望路边的店铺,盘算着是不是还能再搞一份章鱼小丸子。


“哎呀!你是谁呀?”站在身边的人忽然惊叫了一声。


温然猛地抬头。


…………


你才是谁啊欧巴桑??!!!




“对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搞这种乌龙,温然尴尬地撒开扯着人家的手,脸红得能把糊到两颊的糖渣给烫化。


“啊…我也以为你是我家孩子呢……”陌生妇人笑笑,耐心地蹲下来问她,“你妈妈在哪里呢?你是在哪里走散的?”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找妈妈…再见啦!”仗着小孩不用讲究礼节,温然说完转身跑进人群。


可能也是着急找自己的孩子,那妇人“哎”了一声,终究没有追上来。温然放下心,两口吞掉棉花糖扔了杆子,开始仰头在“巨人”的人流里搜寻。


行叭,就算知道要走丢,也用不着这么快吧……从一开始就走散了那岂不是全程都在找人?她身上没钱又不能吃吃玩玩,这祭典算是白来了。何况虽然她不是小孩子了不着急找妈妈,但是妈妈发现她不见肯定要急死了,她如果自己悠哉悠哉地闲逛良心上也过不去。这在花火表演开始前找到了还好,要是找不到那她是看烟火还是继续找呢?


温然像尾小鱼似的逆流在人缝里艰难地钻来钻去,时不时扯着嗓子喊两声妈,还得谢绝热心路人带她找警察叔叔的好意,一路过来愁得一个头三个大。


唉,居然买个糖就丢孩子,雪竹女士可长点心吧。





好不容易找回卖棉花糖的小摊,妈妈当然不在原地。温然东张西望地等了会儿,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想来想去决定碰一下运气问问这个老板。


“那个,不好意思……”


“啊!是你啊小姑娘!”这大叔嗓门洪亮得吓她一跳,“你妈妈往那边去啦。”


温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看了一眼,疑惑道:“您知道我妈妈是哪位?”


老板笑呵呵地道:“她之前不是在这给你买了个棉花糖嘛,我印象很深刻的!哎呀哎呀,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记得住也不奇怪吧!怎么样,糖好吃吗?”


“诶?啊啊挺好吃的,就因为专心吃糖所以走丢了QAQ……”


“哈哈哈哈那看来是我的不是咯!要帮你找妈妈吗?”


“不用啦,我大概知道去哪里找她。”


“那一路顺风,我再送你一根棉花糖?”


“!不不不不用了!!!”


老板又大声地笑起来:“找不到的话可以再来这里啊!”


“谢谢你啊大叔,”温然边走边回身冲他挥手,“祝你生意兴隆!”





说知道去哪找完全是骗他的,天晓得自个儿亲妈此时在什么地方乱转。温然沿着老板指的方向漫无目的地往前晃,脑袋里思索着今晚的事情。


追溯到这件事的起源,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有这么真实的感受,可以清醒地控制自己的行为,还会怀疑所处世界的真实性,这真的是在梦里吗?不是梦的话那自己是穿越了?魂穿?重生?但她原来也没有这一天的记忆啊,老板npc也就随手一指,她还是不知道该去哪里触发剧情啊……


对哦羽生结弦呢??!说好走丢以后能遇到的,难道在刚刚逆行的时候错过了?九岁半的羽生结弦应该也是个萝卜头,虽然温然没有信心能一眼认出他,但是认出由美桑至少还是可以的吧!找妈妈的时候有仔细地看女人的脸,如果由美桑出现的话应该会反应过来的,所以是还没碰到?


感觉上已经逛了很久了,温然的脚被木屐磨得生疼,然而妈妈也好羽生母子也好,她连姥姥都没遇到。花火表演的时间越来越近,周围的人流也渐渐稀疏,去往视线更佳的地方等着烟火。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她根本不知道表演还有多久开始,要在这找人感觉希望也不大,但是能看烟火的地方那么多,还是不知道去哪里找啊……


温然原地徘徊了两圈,果断地小拳头一敲掌心:


找不到拉倒,劳资自己看烟火!





遵循中华传统艺能——来都来了嘛,温然踌躇满志地换了个方向。不料刚一抬脚忽然有风声裹着一声大叫灌了她满耳。


“闪开啊!!!!!!!!!!!砰!”


最后那声是身体撞击的巨响,温然脸都没来及转,就感觉自己像被一颗炮弹打中了。


不说吓成什么样,但事发太突然她确确实实是脑子一片空白的。这颗炮弹反应却奇快,眼见两人要倒,借着抱了她满怀的姿势居然在空中一拧身子改成接着她,落地还灵活地顺势滚了半圈。


温然完全傻了,保持摔倒的样子半天没动,直到身下的人肉垫子伸手推推她:“喂,你没事吧?要是没事就快起来,压着我好重……”


没事、没事你大爷!!!


缓过劲来的温然抖着胳膊从这人身上撑起来,全程命悬一线的发髻终于获得自由,乌黑细软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脸两边滑落。


小姑娘蹙着好看的眉毛心里在骂人。


人这么多的地方,丫跑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没家长管管吗谁家熊孩……




晚风吹动了路边小摊挂起的灯笼,摇曳的光影在身下男孩子的脸上乱晃。


温然之前还在想会不会认不出十五年前的他,现在答案已经明了了。









震惊之下她差点就脱口而出“yu……”


“二郎!!!”


人群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声及时打断了她,温然险险咬住舌头,没有当成未卜先知的半仙。她直起身体拍拍手上的灰,心里终于长舒一口气。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羽生结弦跟着坐起来,终于在灯光下看清了阻了自己路的小姑娘的模样。


由美受浴衣所限只能小碎步赶过来,看到地上两个狼狈的小孩简直吓坏了,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地絮叨自家儿子:“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跑这么快,你……”


“妈妈,”


男孩子忽然转过头,眼睛亮亮的,像是看见了什么极感兴趣的东西:


这个人偶会笑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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