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干员调教实录（W前篇）
“凛冬，200帕。莫斯提马，200帕。最后是暴行，200帕。成了！”
博士把折磨他整整一年半的平板放在一边，盯着闪烁的屏幕上出现“全员信赖满值”。
“我活着的这些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能把员工对老板的信赖程度标化衡量的。”博士长长地舒一口气，“这一年可算是让我见着了个奇迹。”
“这不算什么难事。稍微运用了一些科学技术就能大致推测。”凯尔希倚在门边，把手揣进兜里。“恭喜。所有员工对你的信赖程度满了。”
说这话的时候凯尔希冷哼了一声，不过博士也不愿在这个细节上消耗自己的脑细胞。搞清楚每个干员的过去和性格，投其所好再深入研究，整整一百多位干员，博士硬是靠自己的情报和操作和所有人都打好了关系。
这件事情已经耗尽了博士所有的精力。之前天天在干员宿舍附近兜兜转转，现在的博士只想要待在办公室里好好享受下一人独处的时间。
“如果是普通的恭喜我就免了吧。我们还有一大把的事情要做。”博士拍拍桌子上垒起的文件小山，把最顶端的档案移到自己面前。“说吧。这次来是又有什么工作了？”
刚刚被自己抛弃的平板盖住了卷宗，淡淡的荧光在凯尔希的操作下变成了另一串字符。博士本想拿起铅笔记下工作要求和细节，但当他看清楚平板上的内容后，铅笔停在了半空。
颤抖的手慢慢抬起，博士把自己的兜帽摘下，抬头看着凯尔希。
“当真？”
凯尔希报以一张冷漠的脸。
“嗯。”
博士右手往下猛地一砸，铅笔被硬生生摔成了两段。
“开玩笑吗？”
平板上赫然写着“干员调教计划”，下一行是“请将干员信赖度升至1000%。”
“五倍！”博士摊开手掌，比划了一个五，“整整五倍！”
凯尔希面露难色地点点头。
“罗德岛主要就是靠了各位干员自身的实力和权势才得以生存的，博士。如果不是他们提供的保障合作和资金，我们根本没法继续营业。想要把他们留在我们这小小的船上，得靠他们和你的人情关系啊。”
“可是信赖不是已经满了吗！”
“是这样…但如果不能全心全意地认为你值得信赖，他们也会随时离开。”
凯尔希拿起平板，把信赖值的框往外一划，“其实信赖值本来并没有设计上限…”
“停，停，停。”博士拉住凯尔希的手，“等会，等会。你这一划，差点把我的心脏划拉走。放着吧，这个东西。”
平时就不算健壮的身体，此刻瘫在椅子上显得更为消瘦。
“让我自己研究一会。”
“好。”
凯尔希走之前回头看了眼博士，随后叹出一口气。
有时候为了生计，是要委屈下自己的情绪。
博士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屏幕，电脑字符把他的眼睛麻痹。
“行吧。”博士抬起手，按动桌上电话的按键。
“先从比较难的开始吧。”
播完号码后，博士静静地靠在座位上等待着。一秒，两秒，闭上眼睛默念数字的博士很快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多出了个疙瘩。
冷冰冰的，半点柔情也没有。
“找我什么事情啊？”
“这触发式炸弹都没得看了，w。”博士伸手把脖子旁边的铁疙瘩拿下。“下次换点新的吧。”
“切，真无聊。”w随手把炸药往博士脚边一扔，早就准备好的防爆桶里发出沉重的闷响。
“还有我腰上的遥控炸药。”
“哼～终于在一年的时间里对火药味敏感了吗？”w眉眼含笑地俯下身，紧贴在身上的单薄布料遮不住云烟环绕的山峰，折起的细小褶皱让她娇小的身体更显苗条紧致。
“这么说，有可能会想起来当年的事情了？”
“我想起来了会怎样？”
“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w的语气里透着货真价实的杀意。为了把她的信赖值拉到200，博士可谓是查了不少资料，说了一堆特蕾西亚的好话，再加上绝口不提半点有关于当年那场刺杀的信息，这才让这个裙底平均放四枚以上炸药的炸弹狂人能和他在说话时不动刀不动枪。
想要继续把她的信赖值往上拉，大概需要比之前更加殷情地讨好这个小恶魔。要摆出如果特蕾西亚在自己面前恨不得马上舔她脚背的姿态，在她偷偷摸摸放炸弹的时候要展现出自己迷茫失措的一面，然后在她絮絮叨叨以前事情的时候露出痴呆无助的小表情，最后在她意味深长地笑和扬长而去后状若沉思，仿佛佛祖降了一道金光在自己的脑门上，把自己的七窍六脉都已经打通了愣是不知道…
“哦。特蕾西亚是我杀的。”博士手一摆，脸一偏，露出个同样款式的小疯子笑容，“怎样？”
但博士偏不；那嘴角，都快飘到天上了。
他的嘴角是飘了，倒是w的嘴角直线下拉。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个小疯子总算是有一次不苟言笑地掏出了她的遥控器，以博士看不见的速度向博士的椅子上扔出几个粘性炸药，然后直接按了下去。
可惜，当她发现博士纹丝不动的时候，一切就已经迟了。
高高举起的手和手上的遥控器象征着博士的胜利。他终于在这一天发挥了身为巴别塔恶灵的实力，好好应对了小恶魔的复仇。
见启动不了自己的炸药，w的手摸向自己的大腿，可是就连匕首套中的匕首都已经消失不见。再一抬头，匕首已经被博士扔到了沙发底下。
手头上没有武器的w只好心中一横，伸手就往博士的脖颈上掐；但她纤细的手腕已经被博士的手抓住，两只手一时间挣脱不出博士的掌心。博士再一卸力，w软绵绵的上半身就压在了博士的胸前，两个人俨然一副僵持不下的状态。
得亏和赛雷亚她们提信赖的时候好好锻炼了一阵子，不然现在肯定压不过w。博士如此庆幸着，没成想w身体一缩，反手就把博士抵在了椅背上。
姿势有点尴尬。丝袜的摩擦让博士有些难以忍受。再加上w那双眼瞳离自己只有几毫米距离，她的吐息都直接喷在了博士的脸上。藏在外套底下的双峰撞击着博士的胸腔，让博士的大脑卡顿了几秒。
“嗯。所以你真的会杀我，不是开玩笑啊。”
“你在小看我吗？”
这句话触及到了w的底线，所以她才会收起那副随心所欲的嘴脸。博士再清楚不过，从这句话出口开始，他和w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平板上的数字锐减，信赖值马上就沉入了谷底。
“我是在小看你。”
那就让它扭曲到底吧。面对这样执着的恶魔，唯有让她和自己一同堕落才能真正地将她收入囊中。
脖子上的压迫更甚，但博士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微笑。
“我小看你，是因为你不能杀我。这里是特蕾西亚留下的方舟，是她的信念所在的地方，是留有她最后痕迹的地方。而我，是实现她理想的重要齿轮之一。即使是为了她，你也不敢杀我——因为只有我还在，她才在。”
手上的力气弱了几分。
“我小看你，是因为你只会高深莫测地丢下几句话，然后笑看我迷茫的样子。一旦我恢复了记忆，你又只能像现在这样怒不可遏地把我杀了——然后你就什么都做不到了。w。”
“我小看你，是因为你根本就是个被愤怒蒙蔽双眼的普通人。特蕾西亚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想了半天，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我把她给杀了。所以你怎么也想不到，如果这是特蕾西亚的愿望呢？这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呢？这是她为了所有人，包括你的未来所设下的阶梯呢？”
“我不管。”w握紧拳头，力度几乎要把博士的手捏碎。“重要的是特蕾西亚死了，而当时只有你能杀了她。”
“所以啊，我才小看你。”博士摇了摇头，“你根本不懂特蕾西亚。她为了自己的信念，能够付出到什么样的地步…”
“特蕾西亚死了！”w咆哮着，高歌猛进的数值向着负分冲刺，w眼中的杀意也越积越多。“她死了！如果她死了，谈其他的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
博士口边碎碎念着这段话。w先是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量突然暴增，随后博士那双凌厉的眼睛像是锋利的剑，扎入她的心。
“有什么意义？你居然还敢问我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博士抽身，将w反过来压在椅子上，自己逼近她的红瞳，死死钳住她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因为她的死亡，卡兹戴尔，乃至于整个泰拉大陆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你知不知道特蕾西亚如果不死，我们几个就得和她一起陪葬！”
“我不在乎！”w声嘶力竭地想要挣脱，她的脚重重踹在博士的胃部，让他的肚子隐隐作痛。“就算是陪葬，能和特蕾西亚死在一起我也满足！”
一发重拳打在w的脸上。
“你不在乎，她在乎！你不在乎你那条命，她在乎！你不在乎卡兹戴尔那些受苦的人们的性命，她在乎！你不在乎皇权和世界关系，她在乎！”博士没有停下逼迫，他强行将w的脑袋掰向自己，逼问着她执拗的眼睛。“你懂她什么？你只知道崇拜她的善良，崇拜她的理想，崇拜她的人格，崇拜她的一切，你知道你们的崇拜给了她什么吗？你们不知道，我知道！凯尔希知道！压力！天大的压力！成山的压力！她要迎合你们的愿望，她要给所有人一个和平，给所有人一个活着的权利，同时也把她逼上了绝路，直到最后一刻，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们，而不是她自己！”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懊悔，有多痛苦，有多绝望！”博士越说越大声，越说越亢奋，“你为了她追杀几个人追杀了十条街，那我呢？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失去呼吸，看着她的眼睛涣散，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你以为我不想要像你一样，把那几个狗娘养的垃圾找出来，杀完他们再自杀了事吗！”
“可是我不能！”
震天的吼声在博士的办公室回荡，直通到w的耳朵里。
“我不能死，至少在这条方舟还存在的时候，我不能死。凯尔希在我之前已经肩负了特蕾西亚的压力，那么小的阿米娅都接过了她的火炬，现在轮到我了，难道我要像你一样杀一通完事吗？不能！非但不能，必要的时候我可能还要腆着脸去求，求那个什么特蕾西斯，求那个一手导致特蕾西亚死去的元凶！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也想死啊，我也想从这个该死的世界一炸泯恩仇，我也想要在轰轰烈烈的战场上他妈的开一枪能杀几个是几个！”
“可是她笑着跟我说，要我活下去啊。要我把这个方舟，好好地开下去。能接多少乘客是多少乘客，能消除多少危难就消除多少。她多么善良，可是多么残酷啊。如果不是为了她，我早就是战场上一个硬邦邦的尸体了，w。”
“那你呢？w。”
w垂下头。她长长的红色挑染下，是上下两排牙齿在交错着打磨。
“你又在想什么？你想死吗？和特蕾西亚一起死是吧？你真觉得这是特蕾西亚期望的？”博士用手掌托起w的脸颊，“我告诉你，她最后最不想让你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生命，放弃自己的一生！”
“她要你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w被博士这样一声吼，少见的目光迷离起来；她的眼眶里，那幅只有博士戴着兜帽的照片浮现而出，随即便是她这多少年来从未流过的泪，一鼓作气全部倾泻。
松开还窝在自己的椅子上欲落泪的w，博士无言地拉开一个抽屉。那里有张发黄的照片，但是照片上仍然看得出是特蕾西亚，w和凯尔希。
博士把相框摆在w面前。
“特蕾西亚总说，为了人们她愿意付出一切。但是她不要我们为她付出生命，这是她严令禁止的。她也说自己是风暴中心，说不定她在某一天就糊里糊涂地死了。所以她让我们在她死后，绝对不要为她而活，也不要死。”
w看到那张照片缺了一角，撕痕清清楚楚地印在原先有博士的那一边。
“别人说我是巴别塔的恶灵，主宰战争的怪物。可是我这么一个怪物，到了那一步也护不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东西。所以我决定不再做一个怪物了，我要成为能够把自己身边的人都守护好的人。像特蕾西亚那样的人。”
w靠在椅背上，赤红的眼睛望向博士的背影。
“我亏了很多人很多人情。凯尔希也是，阿米娅也是，特蕾西亚也是，战场上的弟兄们也是，你也是，w。所以我决心至少要放下自己心中的冲动，把特蕾西亚留给我的东西打理好。你呢？炸弹和狂放不羁遮不住你心底的东西的，w。你和拉普兰德不一样，你对这个世界的无所谓是建立在失去了特蕾西亚的情况下的。”
“是啊。我早就失去一切了。”w的声音从博士背后响起。她的声音冷静而沙哑，与她平时轻浮的语调大为不同。“现在你告诉我她希望我活着，真是残酷。我要仰仗着什么活下去。”
博士走到沙发那，弯下腰把w的匕首捡起，丢给她。在w没反应过来之前把她握有匕首的小手包住，将刀刃朝向自己的心脏附近。
“你的名字是继承的，你的匕首是继承的，你的信仰是特蕾西亚的，你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的；可是特蕾西亚希望你最终能为自己而活。你离这个目标还长得很，所以循序渐进吧。不管是阿米娅也好，凯尔希也好，还是随便什么人，至少去依靠一下他们。特蕾西亚要你活着，我也要你活着，你就好好执行她给你的命令吧。至于我，我犯了错，活该被你杀。决定好了就刺下去吧。你动手应该不慢吧。”
w手上的力道加强了不少。博士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着冰冷的刀尖扎入他的心脏。他想起了在奔涌而来的记忆中特蕾西亚的样子。心脏被刀刃刺伤一定很痛苦吧？可是她为什么能笑着呢？他也想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
来了，博士皱紧了眉头。
出人意料的是，自己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一阵温暖与香软环绕住他，香气散进他的鼻腔，皮肤感受到的是相类似的软糯，最后是自己的嘴唇上传递来的微微疼痛和温软。
博士睁开了眼睛。他还没有死，那对亮堂的红色眼睛直视着他，毫不避讳。
嘴唇上又被狠狠咬了一口，随后贪得无厌的野兽逼着自己的猎物敞开大门，将它的每一滴，每一处血肉吞咽剥夺，在撕咬期间夹杂着万般情绪，有愤怒，有无奈，有愉悦，还有兴奋，以及深深的疯狂，最后余温绕齿，留下山珍海味的香甜。
搂着自己的那双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腰，w的恶魔尾巴在博士面前晃悠。这家伙又开始摆起架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特蕾西亚不让你死，所以我留你一条命。不过记住了，你的脑袋随时都可能被我炸下来。”
“记得换个能干净解决的。到时候清理尸体麻烦得要命。”
“知道。哦，对了，还有件事。”
w轻轻点了点博士的胸口。
“我想了想，阿米娅太小了，还得我帮帮她。凯尔希那个臭婆娘老得要命，一天天地装神秘，也不像特蕾西亚。”
手指在博士胸前转了一圈。红瞳灼热，目光赤红。
“思来想去，就现在的你最像。”
“最像？”
“最像特蕾西亚。”
w神秘一笑，拉住门把手扬长而去。
桌面上的平板发出叮咚一声，本来清空的信赖度一下填满了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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