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爱情故事：褪去

物质，金钱，爱情，语言。

到底什么对于我们来说才是重要的？到底什么才是我们真正在探寻的？

有些人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溢出的爱恋，过分的眷恋就和堵塞水管的污垢一般，难以清除。

有些人为了追求金钱与物质生活不顾一切，喷涌的欲望让他们忘却了停下脚步，去爱身边的人，去看身边的风景。

——

近处散发着微弱光点的街灯，不断响起的飞蛾翅膀扇动的声音；远处不断流动着的光河，不断响起的汽车鸣笛声；洒下的月光照亮了他清秀的脸颊，身着黑色的学生制服，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苦涩。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小。

“不是你的错，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相见的。”我安慰他道。

“但是，老师，我没有后悔过喜欢你！”

“我知道。”

“我以后也会一直喜欢你的......也请老师....不要...”他停顿了，抬起了低着的头，看着我的脸颊，我感受到了自己眼角挂着泪珠，“还是请你早点忘了我吧。”

“嗯.........”

我们道别之前，就如同八十年代的爱情故事里所演的，进行了一个含泪的吻别。

本甜腻无比的行为，在此时却如苦酒入肠，在心中卷起洪波。

——

昏暗的房间，冷风从微微开着的窗口溜进屋内，百叶窗不断发出“沙沙”的声音，纯白色的床单满是冰凉，枕头里的棉花也失去了热量，屋外的电视播着知名娱乐节目，无厘头的搞笑风格和那主持人爽朗的笑声却无法带给我快乐。

我将被单卷成条状，抱在怀中，一瞬即逝的凉爽触感从皮肤的纹理透入心脏，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我将头埋在被单内。

被单上.......有他的味道。

我的心里也满是他的身影。

对他的眷恋还是挥之不去，如同迷雾包围森林般，笼罩着我。

客厅的电话还是如往常一般响起，如同上课铃般催促着我。我想逃离课堂，学校；逃离育人圣职，教师的身份。

在过往，每一天的教师生活都让我感到快乐。看着学生慢慢成长，和他们聊天，谈心，考不好的时候安慰他们，考得好的时候一起在班里大笑，和他们度过的每一分钟，都让我感受到了回到十七岁的感觉。

不过，自从和他相遇之后，教师这个职业只能带给我痛苦和烦恼。

无论是身份，年龄，还是社会都不会同意我和他长厢厮守。

在感受到自己是无力的那一刻，我对他的感情依旧如温泉源头般不断冒出，喷涌。

越是想要压抑，越是无法自抑。

告诉自己不能去见他，不可以和他在一起；却在下课时间，在放学后，长假日，和他甜腻在一起。

我变得.......缺他不可了。

——

剪掉了留了五年的长发。

离开了居住了十年的城市。

当黑色的发丝掉落在地面，鼻尖和灰色的围布上；当背起行囊，坐上与平时方向相反的电车；我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如同海水退潮般，渐渐从心脏褪去，从思恋的深处褪去。

看到如同从海中浮起的岛屿，如同生长在海中的森林，清晨的第一抹晨辉透过一缕薄丝的窗帘，照在我的脸颊上，我的眼睛有些疼。

“老师.......该上课了哦。”

他应该会这么对我说吧，面对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我，他应该会抱住我的腰间，把我托起。

“早上好。”

“早上好。”

“老师这里有你的信哦，听说是之前那所学校的学生寄来的。”

“诶........”

我诧异了一会，恢复了职业的微笑，接过那封羊皮纸颜色的信封。

上面是他的字，有些龙飞凤舞，有些不着边际，整体看起来却有异常舒服。

我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

我想，从我剪去长发，从我离开城市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感情从心底褪去。

潮水褪去总会再涨；

我对他的感情会不会褪去呢？

答案.....很重要吗？

“老师，你好，久疏问候，你还好吗？”

我很好哦。

“毕业之后，我也想成为和你一样的老师。”

嗯，加油。

“希望我们可以在未来的某天，以同事的身份相见。”

我也希望可以相见。

“届时，我会好好跟你坦白一切，包括我仍无法舍弃的对你的感情。”

嗯。

“我还喜欢着你，老师。”

我也是。

有什么东西，感情褪去了......

有什么东西，感情又涨起了。

问题的答案..........真的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