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番外二•“红妆唯着时惊艳,而你令我一世心动。”【羡忘】

2021-04-09 17:59 作者:萤火染尘埃  | 我要投稿

番外二预警:羡忘,双儿文学,双洁,HE,有车,其他详见前言。


这一路并未如魏婴所料那般会拖沓许久,小人儿出奇地安分。

为躲日头,他们五更天便动身赶路,至巳时魏婴便会寻个雅间让蓝湛休息,待申时再出发,亥时前再寻落脚的客栈留宿。

每日晨起,蓝湛都是在酣睡中被抱上马车的,有时是因为晚间虚耗了些,有时纯粹就是起不来。起初两三天感觉被托起还会迷迷糊糊醒一会儿,待窝进马车里才又沉沉睡去,后来已经能雷打不动,只要闻着是那熟悉的带着清甜的雪松和檀香气息,他便能继续他的好梦,梦中还要往令他安心的源头蹭一蹭,拱一拱。醒来时通常都是趴在魏婴怀中,那人或是笑意吟吟地望着他,或是也在闭目养神,手中却一直拿着扇子,为他扇出丝丝清凉。

 

“来,尝尝这个。啊~”

夷陵城外一处茶楼,魏婴点了一桌蓝湛爱吃的菜。又是近半月的颠簸,吃完这一顿歇歇脚再动身,晚膳前刚好能到府中,已经差人先去通报了——他携他的夫人,要还家了。

“臭魏婴……你说…我…我会不会又……”咬了一小口魏婴喂到他嘴里的凉拌藕片,蓝湛蔫蔫地倚在魏婴肩膀,连筷子都懒得提,“晕乎乎难受…没食欲,哪哪儿都不舒服……”

急忙放下筷子,魏婴将自己的额头抵上蓝湛的,拉过他的手腕仔细摸了,再看看他的脸色,有些心忧:“这些日子,一直难受?”

“嗯也没……就这几日才……”

“怎的不早说呢?”也不敢再给蓝湛胡吃,魏婴蹲下身揽着蓝湛的肩和腿弯将他缓缓抱起,轻轻放到床榻上,堆好靠枕让他舒服地窝着,“歇会儿,我这叫人先把温情请来。”

在军营中数月的耳濡目染,魏婴同温情也学到了些皮毛。蓝湛这脉象,并不似有喜,毕竟也不过才同房了三四回,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只是他又怕是自己医术不精摸不出来,何况蓝湛现下这脸色,的确难看。他原以为这一路小人儿只是天儿热懒得动弹,没成想是身上不爽利。他的娇妻竟也学会了闷声不响,独自熬了这么些天,快到家门口了才同他说。

 

“如何?”见温情收回了手,魏婴有些心焦——她的眉宇间并不平滑,蓝湛应不是有孕,那便是……病了。

“暑气当令,伤及气阴,阴损及阳至气虚欲脱。”温情收起脉枕,转身去案边开方子,“需益气固脱,益阴复阳。按我这个方子先服两日,可以适量喝些凉茶或是绿豆汤,少劳累,但也别一直闷在屋子里,早晚凉时也需适当活动活动,松松筋骨。”

“我没有…没有……吗?”

“没有什么?”

温情回身,将蓝湛闪躲着偷瞄魏婴的目光收尽眼中:像是松了一口气,却又太明显的失望和遗憾。

“没有,您这才休养得几日。”温情弯了弯嘴角,将方子递到魏婴手中,朝他投去一个戏谑的眼神,再拉了蓝湛的手在他中指扎了一针,“先顾念好自己的身子,您夫君可是康健精神的很,不愁膝下无子。身体养好,夫人和殿下的日子还长着呢,若您受的住,便是瓜瓞绵绵也可期。”

 

苍白的面色将蓝湛耳尖噌的冒出的绯红衬得更加引人注目,温情一走,小人儿急忙将被放了血的手指含进嘴里,哀怨地瞅了眼魏婴,然后一头蒙进了被子里。

“别不高兴呀阿湛,小心闷坏了。”将蓝湛从被子里扒拉出来,魏婴藏起心中那一丝不合时宜的窃喜与庆幸,将放凉了的茶水递到蓝湛的唇边,“记得医师说的,身体不适不可以再自个儿忍着知不知道?咱们…来日方长,要恩爱百年的。”

 

 

自己家中,自是最安稳惬意的。

魏婴和蓝湛的院子,原就是日日都在打扫,管家得知他们今日得归,便早早地差人开采了些冰块,分别安置在二人院中各处。待他们傍晚时至,扑面一股凉意,倒解了不少疲乏。只是宋管家见着小厮们领了二人随身的行囊等着他吩咐,忽然却有些踌躇了。

“怎么?”魏婴瞥见不知所措的众人,和那像烫手山芋一般的包袱,笑着将蓝湛往怀里揽了揽,“王妃身子不适,本王亲自照料才放心,日后就都同本王住一个院子里。东西不急着搬,取些贴身用具就好,待承袭的旨意下来,王妃会领你们去清点。”

 

时隔近一年,院内魏长泽的气息早已散尽,屋中家具摆放,也曾按魏婴的习性做过些变动。

恍然再踏入那间卧房,蓝湛原就虚浮的步伐更加不稳,差一点就被那门槛绊倒。所幸……身侧还有人相伴,这一摔,还能跌入熟悉的怀抱。

 

五日后,兰陵举行了登基大典,改国号为陈。封江澄为太子,桂月十六迎清河公子聂怀桑为太子妃。准夷陵世子魏婴承袭夷陵王位,加封辅国公,夷陵世子妃蓝湛袭夷陵王妃,为一品国公夫人。

隔日,加冕之礼毕,蓝湛跟在魏婴身后步入祠堂。

正中央,紧紧相挨的排位,是魏婴的爹娘。

三叩九拜,蓝湛看见魏婴泛红的眼眶,不由也滑出了几滴泪:“对不……”

“父王,母妃,孩儿带阿湛来看您们了。兰陵覆灭,儿臣已手刃了仇敌。”感受到蓝湛的愧疚难安,魏婴藏在大袖中的手悄悄与他十指相扣,“父王母妃,您们当祖父母了,阿湛他,为我生了一子,名唤思追,孩儿甚是欢喜。您们是不是也替我们高兴?”

“傻瓜,父王母妃看着呢,哭什么,他们要心疼的。”指腹揩去了蓝湛眼角的晶莹,魏婴笑着回过头,再虔诚地一拜,“父王,母妃,请保佑阿湛,保佑孩儿,此生长相厮守,恩爱白头。”

“父王…母妃……”蓝湛一开口,泪珠便像是决了堤一般难以自持。

泣不成声,只能在心里默默地道歉,默默地祈愿——

父王,对不起,辜负了您的厚爱。

母妃,对不起,我刺向羡郎的那一剑……您该有多心疼。

父王,母妃,忘机知错了,忘机绝不会再犯,忘机有好好在改。

此生,定不负羡郎,尊他,敬他,爱他,尽心尽力照顾他。风雨同舟,生死相随。

 

踏出祠堂的那一步,二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皆似是深深凝望了一眼。

阖上门后,相视一笑,十指相扣的手,仍旧紧紧相握。

 

 

平淡相守的日子却有滋有味,魏婴同蓝湛坐上去云梦的马车,这才惊觉两月又过。

大婚前夕,聂怀桑的轿辇已至云梦码头的驿馆歇下休整,等着翌日吉时到再抬入府中拜堂成亲。

在云梦又抱上小思追已流连两三日的蓝湛听闻,便急忙央着魏婴先带他去驿馆饱饱眼福。

“你倒是比江澄还兴奋些,又不是没穿过。”魏婴嗔笑着领人在驿馆外停下,“你去瞧罢,已经通报过了。”

“你不和我一起上去吗?”

“不了,不合规矩。”

“那我……”

“无碍,你也莫急,我在附近逛逛。”

 

一步一回头,蓝湛看见魏婴始终笑吟吟地目送着他,直到见他走进了拐角,才背着手转身。

 

“魏…王妃。”

聂怀桑听见脚步声,匆忙开了门,却只见到蓝湛一人立在门外,脸上错愕转瞬即逝,坦然一笑,将人迎进屋里。

“聂公子这一身……好看。”

蓝湛看着那一身凤冠霞帔,有些愣神。

都说红妆加身,是为人妻者最美的时刻。他成亲之时没有欣赏的心境,如今看见聂怀桑,才觉惊艳,和遗憾。

“魏王妃谬赞,想是不及你当年万一。”

“没有没有,”虽是半开玩笑的话,但蓝湛听出了其中极力隐藏的一丝落寞,急忙摆手道,“是真的好看。”

聂怀桑嘴角勾了勾,倒也不再反驳,斟了一杯茶递过去:“那我便也放心了,希望明日,怀桑也能听得夫君一句'好看'。”

接过茶,蓝湛抿了一口,思绪却有些飘远了。成亲那天,他的夫君可曾夸过他'好看'?他从未在意过所以从不记得,可听了聂怀桑这一句,竟又这般急切地想要回忆起来。

 

见他不语,聂怀桑也不急着出声,在一旁坐下,兀自吃茶。

半晌,蓝湛才回过神,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复又咬了咬唇,就听聂怀桑一声轻笑:“想问什么就问吧。”

想问什么?蓝湛的喉结滚了滚,最想问的,好像也无需再问,他一直,感觉得到。

“聂公子不是不喜欢太子殿下吗?为何还……”

“蓝二公子当初不是不喜欢魏兄吗?又为何呢?”

“我…我当时……可是你……”

“你当时别无选择?而我就有的选?”聂怀桑看着蓝湛磕磕巴巴的模样,不知从哪儿掏出了把折扇,漫不经心地扇了两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还有没有别的选择。”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真能与心中所爱喜结连理,共度一生?蓝二公子,你与魏兄这样的,是凤毛麟角,或者说,是修来的福气。”

“我的确喜欢过魏兄,有匪君子,赤诚温柔,深情包容。所以我亦知,他的眼里心里既有了你,便再装不下旁人。”

“他选定了他的路,我亦有我的归宿。”

“不喜欢,不等于没感情。我与江兄…也已相识多年,了解对方堪比了解自己。能处的来,相守一生就不算太难,虽没有怦然心动,却亦不会相看两厌。成了亲,有了子嗣,血浓于水,就算无爱,也会有情。你倒不必为我二人操心。”聂怀桑的扇子掩了半边脸,只露一双眼睛朝蓝湛挑了挑眉。

 

“我…会珍惜……会…好好爱他的。”

临走前,蓝湛忍不住再看了眼那个云淡风轻便交付了自己一生的人。

“我知道。”聂怀桑抬起头,目光落在蓝湛腰间那一块枫叶玉坠,眼中的调侃不再,是真心的祝福,“你们相爱,无需给旁人交代。”

 

大婚当日,蓝湛目不转睛地观礼,唇角一直带笑,奶膘一直欢喜地鼓囊着。直到散了宴席回到他们住的地儿洗漱收拾了,躺在魏婴身边,蓝湛拍拍脸上的肉,才发觉已笑得有些酸痛。

“阿湛今日很开心。”借着月光,魏婴看清了蓝湛的小动作,笑着在他鼻尖点了点。

“开心不好吗?”

“好,当然好。我只是觉得,阿湛今日…比我们大婚那日要开心许多。”

被说中的人自然心虚,蓝湛的脑袋往魏婴怀里蹭了蹭:“嘁……都…都那么久了,你还能记得我当时是哪种程度的开心啊?”

“记得。”酒气上涌,魏婴的目光变得微醺,却依旧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记得阿湛当时气鼓鼓地说'又不是我娶妻,我为什么要高兴'。”

“羡郎可…真记仇……”

蓝湛自知理亏,垂着眼,双手抓着被褥抠抠索索。脑门上蓦地一痛,他吃痛地伸手去捂,就听见魏婴在他耳背得意地吹嘘:“不是我记仇,主要是我夫人着霞帔那般好看,我是想忘也忘不掉啊~”

“那怎么办呢?要不夫君再娶我一次?我一定笑得比今天更灿烂些……”

“好啊。”魏婴侧身拥着蓝湛,将自己的下颚也搭在他的肩膀,放肆地深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娶多少次都成。”

 

玩笑不较其真假,只关乎其中心意。

脸畔的呼吸变得绵长,蓝湛的手搭在魏婴背后,也轻轻拍抚了两下,紧贴着魏婴的胸膛,眉头心上暖洋洋,慢慢阖眼相拥而眠。

 

再盘桓了四五日,二人与蓝启仁道别,在小思追嫩嘟嘟的脸上亲了又亲,然后分别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云梦离夷陵不远,本是只需五六日的路程,却在魏婴的又是湖中泛舟,又是闹市买灯的消遣下,拖足了半个月。

只当魏婴惯爱游山玩水,起初蓝湛还端起王妃的架子规劝了几句,说什么要收收性子,不能久不归家,万不能耽搁正事。不过…哄他嘛,魏婴有的是办法,将小古板从上到下蹂躏一番,再拍着胸脯保证自己都安排妥了的。

蓝湛便也乐得能跟着到处玩耍一番,终于踏进王府时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自然也未曾发觉有何不寻常。

直到想回主院歇脚却被千推万阻,又支去了他原来的院子,不明所以的小人儿一颗心忽得怦怦直跳。

再次推开那扇卧房的门,衣架上璀璨的金线镶在一片艳红中,妆台上安静地躺着一顶精巧的凤冠,还有一方喜帕。

两个丫鬟正笑着要搀他进来更衣,蓝湛的步子却像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骤然转身,便见已换了一身喜褂的魏婴向他款款走来,偏西的日头依旧绚烂,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光,熠熠生辉。

“夫人这是怯嫁了吗?”魏婴在呆呆望着他的小人儿面上一拧,笑着将人推进屋里去,“莫要害怕,为夫娶你回家。”

 

安静地由着丫鬟们替他穿好嫁衣,戴上头冠,施了薄粉,盖上了喜帕。

蓝湛的面上又滑落了两滴温热,被他慌忙揶去,恍若哭嫁一般,却是喜极而泣——袖口、襟口的卷云纹印记,他如何会不识得,这是他姑苏的嫁衣。

屋门被拉开,清风徐徐,银铃碎响,不用红绸,蓝湛的手落进魏婴的掌心。

一步,两步,三步……从这间院子,迈向主院,每一步他们都再熟悉不过,这一趟,却是不同寻常的亦步,亦趋。

祠堂内三拜,没有亲友喧哗,彼此虔诚地心跳却更加清晰有力。

 

“阿湛,真好看。”

“是…着这身好看还是……本就好看?”

“阿湛好看。红妆,阿湛为我穿着,才好看。”

蓝湛定不会再忘记,挑开喜帕的那一瞬,魏婴是如何看直了眼,如何痴痴地说他,好看。

结发长生,从来都算数的,二人从那匣子中取出结发扣,仔细地紧了紧,再小心翼翼捧回去,藏在床下。

“怎么还哭了?阿湛可是答应夫君说要笑得比那日更灿烂的~”绢帕小心地擦去蓝湛的泪珠儿,魏婴笑着拨了拨那凤冠的流苏,“这回不能怨这凤冠太沉了吧?我可特地叫人做轻巧了的~”

扑哧一声,蓝湛又笑出了个鼻涕泡儿,羞恼着向魏婴肩膀捶了一拳头。

 

晚膳还是要吃的,你侬我侬地喂完米饭鱼肉,蓝湛沉浸在这温馨甜蜜中,又隐隐觉得似乎还缺了什么——直到魏婴一脸淫笑地端来那合卺酒。

“来,合卺交杯,永浴爱河呀~”

原以为蓝湛会觉得又被占了便宜,魏婴已做好替他顺毛的准备,却见小人人并未有甚气恼的举止,只红着脸端了酒盏,贴着他的面颊仰起脖子同他一道一饮而尽。

 

凤冠被轻轻拆下搁置,绫罗幔帐轻轻散落,【拉灯】。

 

【拉灯】

【拉灯】

【拉灯】

 

“阿湛今日,好生热情。”

【拉灯】

果不其然,生疏地勉强吞到一半时蓝湛就失衡了,四脚朝天一个屁股墩儿就坐到了底。即便魏婴立马抬手去接,也只来得及不让人侧翻了去。

这回……是两个人都疼得直冒泪花。

【拉灯】

【拉灯】

【拉灯】

 

【拉灯】

“还有力气吗?”

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是摇头。

“那…还要吗?”

愣了片刻,毛茸茸的脑袋又动了动,是点头。

“得令!”

【拉灯】

 

清纯的兔子变成了勾魂的狐狸,真是要疯。

【拉灯】

 

【拉灯】

【拉灯】

 

【拉灯】

【拉灯】

 

【拉灯】,魏婴掖好了被角,在蓝湛耳边轻轻地调笑,“其实,今日合卺酒杯中,为夫斟的……只是果酒。”



刚换了新工作……就很忙还单休(灬ꈍ ꈍ灬)……更新缓慢……小可爱们勿怪吖……

这一篇大概还有一篇番外吧~

笔芯~

番外二•“红妆唯着时惊艳,而你令我一世心动。”【羡忘】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