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再流浪》Vol5：目睹至亲伤亡的小猫“跳一”
“跳一”是只八个半月大的小母猫，身黑白色，爱猫人士喜欢将这类猫唤成“奶牛”，这不仅形象，也比较契合性情，“奶牛”猫通常意味着好脾气。
“跳一”的双色有设计感，和双色被毛分布随意的猫儿不同，牠上身黑色，下身白色，经典的颜色、简练的搭配：黑披风、白口罩、白围兜、白靴子，好似出自一位时装设计大师的手笔，时尚而又俏皮。
“跳一”女性味十足，牠天真、单纯、调皮，还爱撒娇，和那些拘谨、惊惧、苦楚的“流浪儿”相比，“跳一”小姐像是天生“名媛”，有很好的社交能力。
我想，也许是牠的心理年龄也比较小，不太能意识到自己所处环境的险恶。
“跳一”的妈妈名“小狐”，也是流浪猫的身份。
之所以被喂猫人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全在于牠善于观察的狡黠与小聪明。牠毛色杂乱，像裹着一身打了补丁的乞丐衣，就是我们常说的“玳瑁色”。虽然有人形容“玳瑁色”如同阳光照在秋天的落叶上，有着斑驳之美，但大多数人还是缺乏这种审美意识。“小狐”不幸又是“玳瑁色”中最难看的，牠的“丑”称得上惊心动魄，不喜欢猫的人看到牠总会产生不愉快的感觉。好在牠智力上等，会观察人，最后选定一家人家，坚持不懈地蹲在人家窗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朝里看，直看到那人崩溃，不得不天天赐食予牠。
“小狐”虽然“丑”，生的两窝小猫却只只好看，第一窝两只公一只母，这就是“跳一”和牠的同胞哥哥“跳二”和“小黄黄”。隔了半年，“小狐”又生了两只小猫，还没等人们搞清牠们的性别，就莫名失踪了，失踪时已经有两个月大了，胖乎乎的，跑起来像绣球一样。小区里不确定因素太多，疾驰的车子、大狼狗的追咬、偷鸡摸狗者……
“小狐”全家住在一幢别墅的院子里，同住的还有“小狐”的两个丈夫，“跳跳”和“黄胖”，都是英俊的公猫。这个猫族大家庭之所以选择此处定居，是因为这幢房子长期空着不住人，只有一个园林工把这里当工具储存室，并每天来院子清扫一次。对于流浪猫来说，这是个理想的所在。
“小狐”的第一窝小猫非常友爱，三只猫形影不离，吃喝玩耍永远在一起，小区里经常有人带着小孩来玩，隔着大铁栅栏门观赏牠们，这都成了小区一景。看得久了，人们也都分清了几只小猫的不同：“跳一”天真活泼，“跳二”亲人仁义，“小黄黄”温和平静，牠们给小区的人类带来了不少的快乐。
只有几只成年猫对人还抱有戒心，牠们毕竟有点社会经验。但就这样，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伤害，先是“跳跳”的前右腿莫名受伤，整张皮没有了，露着血红的大骨头，好心人趁牠吃食或打盹时迅速地撒上三七粉，但还是无济于事，终于牠的骨头发黑抽搐而死。没多久，“黄胖”的前右脚也受了伤，牠将伤肢悬在半空，成为标准的三脚猫，好在牠比较强壮，痊愈后仅留下小疾。
有一天，“小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莫名地紧张起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停地左右看。喂食人终于用罐头引诱成功，牠被绝育后住进了这家人的院子。
从此，牠认人类作了干妈，毛发日益油润，眼神也变得安定温和。
“小狐”虽然过上了安稳的生活，但仍会每天去老地方看望孩子，“跳一”牠们默认了这种分居方式，牠们每天守在铁门口等待妈妈的到来，每次看见“小狐”牠们都欢天喜地。生活似乎就这样平常而温情地进行下去了。
天有不测风云，一夜之间，小区流浪猫死了一批，其中就有“跳二”和“小黄黄”。牠们才八个月大，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过错以至于必须去死。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小区里出现了投毒者，但是没有现场证据，猫们死也是白死。
“黄胖”一定目睹了什么，从此再也不肯住在那个院里；“跳一”变得惊慌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热热闹闹的大家庭突然只剩下牠一个？牠整天在灌木丛中缩成一团，或者拱着背钻进下水道里。几个好心人怜悯牠，尤其一位姑娘，几乎每天去看牠，和牠说话，喂牠吃食。“小狐”的干妈也每天“跳一”、“跳一”地叫，像叫魂似的，希望把牠叫回到从前的快乐之中。
但是快乐不再，“跳一”变得闷闷不乐，过去牠那么爱和人类玩，总是主动地伸出爪子拍打喂食的人，并且不停地在他们身上蹭来蹭去，还会像游弋的鱼儿一般，从人们腿间绕来绕去。现在，只要人类一伸出手，牠就下意识地往后躲。生活在牠面前展现了残酷的一面，牠已经不敢完全相信人了。只有牠的嗓门和过去一样，八个多月大了，叫声还那样，又轻又细又软，像只奶猫。
时间具有治疗的作用。下毒事件过去一个月了，“跳一”的眼神活转过来，牠开始钻出铁栅栏，一早一晚地等在铁门旁，牠在等妈妈“小狐”跑来，也在等喂猫人出现。一个是精神所需，一个是肉体所需。每次看到“小狐”和喂猫人，“跳一”都会欣喜地迈着小碎步迎上去，发出甜蜜的叫声。
“跳一”的生活似乎又安定下来了。但是谁敢保证牠继续无患的生活？那个危险的不安定因素并没消除，对于一个弱小的生命来说，牠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一切都需要等待。
如果“跳一”有足够的福气，也许会遇到怜爱牠喜欢牠的人类，能以耐心和爱心抚平牠心上的创伤，像那些养在家里的宠物猫一样，远离危险，过上安定温暖的生活。
可谁知道命运是怎么安排的呢？
各位看官，“跳一”的故事，还没有说完，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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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姚育明
编辑/泓小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