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成为休伯利安舰长之后的那些事 第二十三章
本文为私设，渣文笔
烬回过头，看到头发如火焰一般，身穿鲜红装甲的女性，他露出一抹苦笑：“最后还是让她来救场了。”
他便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时，双眼已经变回深邃的黑。
苍羽根据脑海里的留下的记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看着朝战场走来到姬子，他眼神里充满着不甘。这是他真正的极限了，觉醒成为律者，冒着彻底崩坏的风险，与西琳抗衡。他渴望能独自面对西琳，他希望他人不被牵扯进来，流血的，只要他就够。
但这是行不通的。
他倒下了，接下这份风险的，只会是姬子。
最终，事情还是走向了最坏的结果。
龙萱和烬都感受到了苍羽的不甘，他们都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尽力了，但是他们没有办法，面对一位拥有四个权能的律者，苍羽已经使出全身解数了，就连烬也手段尽出，不论是开启月刃的强袭模式，还是一开始就全力进攻，都无法扭转局势。
西琳远比他们强大，这是事实。
苍羽依然握着那一分为二的大剑，他发觉姬子走到他的身边，姬子抚摸他的头盔。
她露出微笑：“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就交给姐姐吧。”
苍羽抬头看向姬子，头盔之下的双眼已经湿润。
他很明白一点，就连自己都无法与西琳抗衡，姬子又能如何呢？她会死，这是必然的结局。
他开口想劝阻，却不知道如何劝阻，因为他知道她根本不会听，如果自己在这儿靠说两句就能让姬子放弃面对西琳的话，那她穿着的所谓舍命的装甲又有什么存在意义呢？
姬子转过身，走到苍羽的前面。
她说：“你还年轻，把命赔在这里不划算，你保护好自己，等琪亚娜回来后，替我照顾她。”
苍羽看见那黑色的披挂无风自动。
那道身影明明不算高，却仿佛巨人。
她告诉他，要他苟且的活着，等她死后帮忙照顾琪亚娜。
苍羽知道姬子是认真的，她根本就没想活着回去，她来到这里，就意味着她下定了决心。
他知道，但是他不敢苟同，也不认可。
苍羽的手颤抖着，但看到姬子的背影，随后握紧大剑的剑柄，凭着大剑支撑身体。
他说：“晨昏小队副队长，苍羽，请求与您一同战斗，姬子上校。”
他不想做懦夫。
眼睁睁看着姬子死去，这种事，他做不到。
他宁愿和姬子一同战死，也不愿苟且逃生。
姬子没有回头，只是拔出那把深红的神陨剑：“我的背后交给你了。”
这句话表明了对他的信任，同时，也是一种认同，这使苍羽的心再也没有杂乱与犹豫了。
他拔出腰间的两把太刀，口中答道：“是。”
西琳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动过，仿佛凝固，在她看来，这两人很难让她起什么危机感。
她说：“友情戏码真无聊，不如让我看看你们挣扎的样子。”
她手一挥，黑紫色的虚空门大开，白色的尖锐长枪从门中暴突而出。
苍羽冲到姬子面前，闪着光芒的水流缠绕上双刀，他将其插入地面，顿时间水流上涌，化作巨大的圆体包裹住两人。
长矛刺满了护罩，西琳的攻势没有减弱，继续加强。
她打开了更多的虚空门，更多的亚空之矛冲向他们，眨眼间，水罩已经成了刺猬。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在这开头的攻势下就死了。
然而，待她想靠近些确认情况时，水罩上的长矛被冻结，一道酒红色的身影破冰而出。
是姬子。
真红骑士装甲的推进器爆发火焰作为动力，使得她能跨越百米直接来到西琳面前。
西琳抬起手，想要打开虚空门躲避这一击，却听见了一声低语。
“你休想。”
她回头，发现苍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后，措手不及便大喊：“贝拉！”
一扇巨大的虚空之门出现在苍羽身后，蓝白色的巨龙，伸出遮天蔽日的龙爪，要把苍羽抓下。
他却露出笑容，在那龙爪落下之前，就散作绿色的粒子消失了。
攻击落空，贝纳勒斯发出龙吼，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在震颤。
这一刻，红色大剑已经来到西琳的眼前。
“烈焰焚尽！”
火焰好像浪潮一般从剑身涌出，大剑裹挟着火焰，斩向西琳，西琳则使用那些长矛来做抵挡，但现在的它们，如同陶瓷。
一触即破。
砰。
西琳化作流星坠落，贝纳勒斯用龙爪去接，也艰难抵抗那把大剑带来的沉重，如果它有骨折概念的话，那已经是了。
她躺在龙爪上，嘴角边流出红血。
她咬着牙起身，却差点翻过身去，险些趴倒，索性半跪着，她眉头皱成八字：“我能感受到，我半身，疾疫宝石。”
西琳说：“贝拉，那个穿白色盔甲的人类交给你，拖住就行，等我拿到半身，再去杀掉他。”
片刻的休息，苍羽站在姬子身边：“西琳不好对付，律者的力量无穷无尽，不限制她的崩坏能供给，局势会很不利。”
他瞧了眼残破不堪的月刃，看向姬子，那代表侵蚀的紫色条纹路已经开始在她身上蔓延了。
他的大脑正在飞速思考，寻找着破局之法。
突然，贝纳勒斯直冲过来，苍羽以为它的目标是姬子想提醒闪开之时，龙爪一伸，自己竟被它抓住直冲云霄。
他感到喉咙一甜，血再次上涌，他发觉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打算分开我和姬子，逐个击破吗？”
虽然没躲开这一击，但是苍羽从来没有松开武器。他的圣痕发出白色光芒。
巨龙感到手中有股灼热的气息，感知之下，发觉苍羽已经消失。
“烈火·幻日阳华！”
红莲双刀交叉着向贝纳勒斯的头砍去。
贝纳勒斯喷出白色的龙息做应对，同时翅膀不断扇动，与苍羽拉开距离。
他咧嘴一笑，将火焰成X状斩了出去，双刀交叉释放出水流又化作水罩，将自己包裹住。
龙息吞没火焰后，直接击中水罩，借着冲击力苍羽朝地面飞去。贝纳勒斯发现事状异常，便扇动着龙翼追击。几发龙息轰然而下。
苍羽正要启动推进器加速，系统警告：“背部推进器与腿部推进器正处于冷却状态，请勿强制使用。”
无视之，继续启动月刃的推进器，白色的火焰从背部喷出，他化作白色的流星朝着地面坠落。
就在靠近地面时，苍羽调转方向，龙息喷溅在地面留下半径百米黑色的深坑。
他收起太刀，拔出大剑，飞行半路时推进器突然剧烈振动，紧接着便是熄火，坠落的时候，苍羽用大剑划切地面，以此减缓动能。
贝纳勒斯的龙翼转变成鸢尾紫了，难以预料的雷击突然降下，苍羽依靠身体来躲避，然而推进器已经损坏，身体早又残破不堪，装甲又伤痕累累，坑坑洼洼处数不清。
他手持大剑，准备再来一次冲锋，可没想到的是，贝纳勒斯的龙息先一步到了。
苍羽又用了一次宝贵的量子化，躲过这道龙息，但紧随着的是本场战斗以来最强烈的危机感。
一道由紫色凝练至黑色的雷霆正在空中集聚，推测其范围，恐怕难以规避了。
而且身体已经经历过一次量子化了，如果再用一次的话，那么先崩溃的恐怕是他。
“到极限了吗。”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紧握手中的两把大剑。
“不，这里还不是终点。”
他放大自己所有的感官，拼上自己的一切。
他想活着回去。
轰。
雷霆降落了，贝纳勒斯的雷电虽不及自然界的雷电速度快，却也相差不远，如果想躲避，恐怕苍羽得有超越贝纳勒斯近十秒的预判才能离开雷电的波及范围圈。
此时的苍羽呢？他逃出生天了吗？
他拼尽一切去闪开这一击，如果，再多给他十毫秒，如果月刃还能再一次爆发，如果他的腿还听他的话。
如果那样，他就一定能躲过这一次攻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电流撕扯着他那遍体鳞伤的身躯。
他的意识正因为强烈的电流而快速流失，之所以他还能强撑着，是因为装甲正耗尽一切去保住他的生机。
可惜，它早是风中残烛。
黑色的雷霆持续肆虐了十秒钟，结束后，露出一具漆黑的身影，远点看，甚至不知是否为人。
近些看，苍羽跪在地上双手捶地，大剑直插地面，银白的装甲早已被雷电烧成黑色。
他的眼神渐渐空洞起来，变得毫无生气
他感觉不到疼了，他感觉好热，他感觉晕。
“咚”的一声，他倒在了地上。
他听见龙萱在喊他的名字，他听见烬在叫唤。
他都能听见，但是，他只能说一声抱歉。
眼前的一切都在暗淡，感知的世界正在淡出意识。
他，正在和琪亚娜做告别。
对不起，琪亚娜，我可能，要食言了。
“苍羽。”
这份熟悉的语调，是老师。
……
再次睁开双眼，世界是白色的。
啊，听说，人死之前要经历一次走马灯，看样子是真的，那现在肯定要开始放电影了，我这可怜的二十年人生，还是跳过这个环节吧。
我向前方看去，唔，好像有团黑色的蓬草在动，我走近，这才发现那不是蓬草，而是一个穿着白色军装的人。
又高又壮，把那军装衬满的同时又不显膨胀，印象里是这样的，好像只有一位。
我问：“老师？”
那人转身，蓝色的双瞳还是跟以前一样，微笑的样子也是。
他笑着：“好久不见了，小羽，你好像成熟了不少。”
我的眼泪没有办法止住，我太久没见他了，我都快忘记这声“小羽”的音调了。
我朝他飞奔，抱住他，真实的触感让我使起劲来，我怕他只是一段影像，过会就消散。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你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不能动不动就哭。”
我松开他，抹去眼泪想装作坚强，但是抹完了还会有下一轮的眼泪，真是止不住。
我说：“已经拼了命，但最后的结局还是惨败，但能和您，能和薇切恩她们团聚，那我的努力也是有价值的，对吧？”
话说出口，我感觉我的双肩轻了不少。
我死了，我可以把什么都丢掉，世上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想回到那个时候，最初的时候。
他摸了我的头：“还记得我以前经常说的话吗？”
“为了自己挥剑？”
老师点了点头，继续说：“但这句话不太适合你。”
“为什么？”
“你应该为了活下去挥剑，不只是为自己，同样也是为了他人。”
“但是我已经……”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看向自己的双手，虽然现在的它们看起来很白净，但实际上它早就被血液经过成千上万次，我杀了数不清的人。
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我还能挥剑吗？
我还有资格挥剑吗？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罪恶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日复一日增加，我好像在慢慢变得不重视生命，我好像在慢慢变得冷漠。
像个怪物一样。
我，把那份情感扼杀了。
他却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说：“你真的这样想吗？你真的想死吗？”
“不，我尽力了，我……”
他拿起我的左手，把它放在我的左胸上，我感到一颗跳动的，鲜活的心脏。
他说：“问问自己，你真的应该这样死去吗？”
心脏的跳动很卑劣，它告诉我，我在逃避，它在讥讽我，我是个混蛋。
它说得没错。
我把曾经的誓言都忘却了，齐格飞，我以前答应过你，会照顾好琪亚娜，会守护好她。
我答应过薇切恩要好好活着，答应过姬子，答应过不知道多少人了。
我不能停下。
我不能死。
我感觉到老师松开了手，他说：“放下很难，但你要做的不仅仅是放下，更多的是铭记。”
“铭记……”
“正视过去才是真正的放下过去，你要学会用过去来告诉自己，他们，我们，只要还存在于你记忆中，只要你还记得我们，那我们就永远活着，活在这里。”
他指向我的胸口。
“在我的心里？”
他点点头。
“杀生当然是罪业，毋庸置疑，你要做的不是懊悔，而是无悔，你要做的就是承担他们遗留下来的因果，无论是善，是恶。这才是对生命的敬畏。”
他对我说：“背负他人的命运，然后好好活下去。”
我看着老师，心中的罪恶感正一点点的消除，我的罪业由我自己承担，被我亲手杀死的人的命运我也会一同背负，好好的活下去！
老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开口温柔的说：“看来时间好像到了。”
我看着老师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虚幻起来，我走向老师，抬起手重新抱住了老师。
“小羽，该回去了。”
说罢，他便化作光点散去了。
我把手伸向了渐渐飘远的光点，轻轻地攥住后，放在胸口。
“我会回去的……水川伍老师，请您放心。”
我转过身去，闭上眼睛，意识开始将我的世界追回，将它一股脑投射到我的身上。
……
苍羽的生机已经消失干净了，连补刀都没有必要。
事情的发展出乎贝纳勒斯的预料，或许，苍羽早就是强弩之末，根本对付不了谁。
于是巨龙展翼，即将飞离现场，去助女王杀死那身着红色装甲的女人。
可它刚飞离地面，就听见一声尖啸，一声剑的尖啸。
世界开始倾斜，它的羽翼被切开了，从而影响到它的飞行能力。
口子长达数十米，紫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它注意到了，还是那个男人，他重新站了起来，就算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了，但他手中的刀刃依旧闪出光亮。那是前所未有的光亮。
而他的装甲也再次复生，散发着淡淡的蓝色荧光。
苍羽持着双刀，眼中是从白色世界里带出的是决意，是曾经第一次挥剑时就所缺少的气势，同时也是约定。
苍羽能感受到胸口的律者核心在释放着力量，他能感受到身体里的力量翻涌，如果说是这份力量的话。
不会输，能感觉到灵魂在燃烧，力量正在翻涌。
他说：“真正的战斗现在才要开始，贝纳勒斯。”
一瞬间，蓝色的光芒在眼前一闪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