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说德云】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张云雷《一天零一页》采访(上)
这一篇着重通过采访看张云雷和德云社其他人的关系。
爱看看,不爱看走。
不要杠,不然我会骂你。

作家叶伟民说:当有人接受采访,说“我好痛苦啊”,我是不满足的,我不会走的,因为一个深夜下班的白领会这么说,失去挚爱的人也会这么说,但内里太不一样了。我希望知道他痛苦的根源和细节,这样我才会明白,痛苦不仅仅是一时的嚎啕,还是时光的凌迟。
作家对人心的感知总是比旁人要更敏锐深刻几分。

作家和作家还有些不同。
虚构作家自行构建世界,自行塑造人物,自行确定逻辑。
非虚构作家写的是真人,要尊重人物感情,理顺人物逻辑,挖掘人物内心,要用“我”的视角带读者去读眼前的人。
所以作家采访,会比一般娱乐类采访更见深度。
人复杂多面。采访会得到很多素材,而创作出文字或视频形式的成品,则要“将丰富的感觉材料加以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改造制作工夫”,剥离出那个鲜活真实的人来。
要剥离,就得先感知。要感知,就得先尊重受访者,将自己隐匿。
非虚构作家雷晓宇对张云雷的采访便是如此,热情冷静,准确出句,也有对张云雷故意模糊之处善意的避让。
模糊也是真实,是张云雷想要掩盖回避的地方。
张云雷说话,尤其是接受采访,经常半句半句的,要么缺主语,要么模糊时间状语。听的时候一带而过不易察觉,但落在纸上就很明显。
被问及南京南站,张云雷说记得自己撒手,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睁眼的时候,他躺在ICU。
雷晓宇问他:那时候你就知道自己能活下来吗?
张云雷扭脸回避视线:“我相信这人的一个毅力。就是只要有了一个点,能支撑你,就是师父从ICU出来告诉我,跟我说的那些话。”

说完这句,镜头配的是2016年9月4日郭德纲发的微博。几秒后,张云雷的画外音出现:“你要真瘫了站不起来,我教你说评书。我坐着我也能让你上台。”
郭德纲去南京看望张云雷是9月3日,张云雷从南京南站掉下去是8月22日凌晨,从时间上看,中间间隔了12天。漫长又焦灼的12天里,张云雷并没有见到老郭以及听到他后来所说的这些话。支撑张云雷熬过12天的那个点,究竟在哪里?

看这张照片,是张云雷入院12天后,老郭来探望他的真实记录。
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看过这张照片无数次,时隔一年的今天再次翻出这照片,依然无法抑制巨大的悲怆从心底翻涌而出。
照片里的人们被硬生生切割成两个世界,一个世界属于众人亲热喜悦的围观老郭抱在手上的安迪,另一个则只属于苍老憔悴、疲于应付的孤单的杨九郎。
真实的生活往往就是这么讽刺与残忍,明明他们此时此刻沐浴在同一片阳光与温暖里,可有的人却只能站在自己翻天覆地的世界里,眼睁睁看着其他人依然如旧地生活,羡慕、悲戚、忐忑、恐慌。
“别人的世界没变,是他的世界变了。”
支撑张云雷活着的那个点,应该就两个字:活着。
这两个字杨九郎说了两次。一次是在南京南站,张云雷的父亲发视频,一次是杨九郎在ICU第一眼看到张云雷。
上次张云雷在采访里说自己在床上跪着练习走路,是《入戏》。那次张云雷还说了一句:“我也没有让杨九郎失望,我站起来了。”


不是没有让爹妈失望,不是没有让师父失望,是没有让杨九郎失望。
说到没有让杨九郎失望,张云雷原本平静的语气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这句话加上以前喜剧人采访花絮说南京南站的视频连线,再加上近十年来张云雷和杨九郎肢体接触的自然程度,就构成了一条证据链,素材数量众多,逻辑顺滑。
张云雷的故事里,也有逻辑不顺滑的地方。
比如孔云龙说张云雷来找他,他给了张云雷一百块钱。
那是2011年的北京,德云社经历了最难的寒冬,演出复火了。面对以前就有交情,还是师娘的亲戚,如今混得挺惨的张云雷,孔云龙给了一百块钱,说先解决温饱。
在当时的北京,一百块钱解决温饱,显然是很不现实的,或者说,很假。
但拉长时间线看,孔云龙的确是张云雷亲近的人,那么假的就不是孔云龙对张云雷的情感。
孔云龙关于张云雷倒仓后重回德云社的这几句话里,频繁地说张云雷“也不敢回去”“回家之后这怎么跟爸妈交代”“也不敢跟爸妈说”,倒是符合我之前的观点。
张云雷和爸妈亲而不近,甚至很可能亲都不那么亲。(我说的是当时,不是现在。)
亲子关系好的家庭,孩子惹了祸受了罪,第一反应肯定是回家找爸妈。不管张云雷当时有没有从家里带钱、带了多少钱,是上当受骗还是遇到了什么别的事儿,张云雷没有回家找爸妈兜底。
也没有找老郭,而却是找了孔云龙,被给了一百块。
这真是一个别扭的故事。
张云雷和老郭的关系也很古怪,说好吧,他俩不亲昵;说不好吧,他俩又很亲近。
老郭和张云雷之间很难一言定性,随着阶段的不同、经历的增多,他们感情的性质和厚度也在变化。
一开始我觉得张云雷11年重回德云社,是因为10年老郭真的太难了,所以他愿意于此时重回德云。可是等我看到这小家伙在网上气恨恨的狠话,又觉得老郭这敏感矫情的小公主能允许张云雷在那个时候重回德云社,还得说是老郭念旧情。
念旧情,是因为有旧情可念。慕名而来的观众看到的只是德云社后来的灯彩佳话,真正蹚风冒雪的艰难时日是当事人一天一天、一件一件一块儿走过来的,那种情分,即使曾经有过龃龉,可是也让人怀念。患难之交,别人比不了。
张云雷小时候老郭还太年轻,很多事情做得不妥。好在,他们好起来了。

《心病》写过张云雷在一队的时候和其他人的关系,可能很多读者吃不下,觉得张云雷是老郭早期的弟子,又是王惠的亲戚,在德云社是个团宠,认为我是为了突出描写杨九郎对他的重要性才把张云雷和别人的关系设定成那样。
那不是我的设定,是我在搜集到的张云雷相关公开资料基础上,形成的逻辑论点。而栾云平的这段采访为之前的逻辑论点再次提供了佐证,验证了那个逻辑论点的正确性。
正常平等融洽的同事关系,不会说“他先融入这儿他就自信不大”“会不会看不起我”“我们也并没有说瞧不起他或容不下他”,这种话本身就体现了强弱高下。
强的是陪伴着德云社度过寒冬期、已经在德云社扎根的师兄弟,弱的是离开六年、在德云社走向欣欣向荣后才回归的张云雷。
孔云龙在陈述与张云雷北漂重逢时也说,他回来的时候,德云社红了 ,师兄弟也多了,鹤字科都好几十人。
他与栾云平陈述的透露出同一个意思,这是一强一弱的关系,强的是德云社,弱的是当时还北漂混挺惨的张云雷。
如果说栾云平直言了张云雷的自卑、没自信。那孔云龙所说的,其实就是造成张云雷自卑、没自信的原因。
在栾云平的角度,觉得张云雷担心的东西“其实并没有,是他内心比较害怕”“他很脆弱,他是一胆小的人”。而孔云龙比栾云平过过苦日子,见识过更多的人情冷暖,也确实与张云雷有更多的旧日共情,他更能体会当时张云雷的脆弱,“他年龄关系,很小。没经历过太多。”
栾云平和孔云龙这部分的陈述互为因果,逻辑一致。
不管大家看到孔云龙、栾云平的陈述有什么感受,那都是孔云龙、栾云平的真实心态,甚至也是德云社很多别人的真实心态。无论后来的张云雷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在当年那个时点,大家的心态和强弱关系就是他们陈述的意思。

所以栾云平说,“但是后来摔完以后,人家成角儿了,人家能挂头牌了。”这里重点落在对强弱关系颠倒的始料未及上,可以说,这个意料之外颠覆了德云社内外许多人的认知。
谁也想不到,一个身体受到重创、强撑着失而复得、看似弱势的人,后来竟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就。
我以前分析文里提过的,这成就当时的杨九郎预料不到,同样,当时的栾云平也预料不到。
感受属于每个人,而孔云龙、栾云平所陈述的,才是张云雷和他身边人之间的真实世界。
想要更好的体会张云雷的真实世界,就要抛开自己的感受,如雷晓宇所评价的,把别人放大,把自己放小。
从真实素材里去粗取精,也许会得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结论。
这也是雷晓宇自己总结的那一点意外:“他的脆弱性是我没想到的。”
没有想到没关系,尊重他的真实感受、尊重他的真实生活。不管这个真实与你曾经的感受有多么天翻地覆的改变,试着去接纳它,就很好了。
采访者所透露出的张云雷“脆弱性”和他的“哭”,相信《心病》的读者都不会感到陌生。
无论被采访的张云雷还是孔云龙、栾云平,面对镜头坦言自己的心态,都是对过去、对事实的坦然接纳。
我写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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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次采访,后面还会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