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二百三十五章 从大莲妹妹到穆桂英
《探清水河》?不每回都唱吗?
杨九郎苦笑,张云雷反应过来:你说剧啊?嗨,哪有什么的。
杨九郎:“对不起。”
张云雷实话实说:“我都忘了……”
杨九郎:“那我就更觉得对不起你了。”
张云雷娇糯:“不要。”
张云雷朝杨九郎歪头,杨九郎靠过去,两个人偎在一起。
明明才过去一年多,却是七分模糊三分清楚,像梦,也像前生忘不掉的记忆。
“翔子,没有《探清水河》不要紧,反正我也不喜欢。”
杨九郎问他:“不喜欢吗?”
张云雷点头,又摇头:“喜欢歌,不喜欢剧。”
杨九郎:“我明白。”
本来是很喜欢的,但是后来就不喜欢了。
不敢喜欢了。
欢欢喜喜地说“你我合葬双穴并骨”,你侬我侬地排练《探清水河》,本以为从此结连理定终身白头到老永不分离,可怎么都想不到,甜蜜未尽,噩耗先临。
他不能演小六。
半是因为队伍要稳定,他在外地治丧,张云雷独自在家,没有力气对抗张鹤帆。
半是因为爸爸没了,他愧悔万分。如果他早点结婚、早点有孩子,是不是爸爸走的时候能多一些安慰少一些遗憾?
他对不起爸爸。
他也对不起张云雷。
他安慰自己,也安慰张云雷:在三庆演不成没关系,《欢乐喜剧人》演不成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
以后把《探清水河》排成舞台剧,去各地巡演,在每一个大剧场当着全场观众并肩跪誓,说他们永不分开。
他们请了老师,认真地学表演、学戏剧,他们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
然而,随着他们的走红、转型、是非缠身,《探清水河》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成了没法重温的梦。
所以,现在,在能做的时候,赶着做。
做每一件能让张云雷快乐的事情,从单曲到专辑再到演唱会,从蜜月的蜂蜜水到国外的婚礼,不论大小,竭尽全力。
张云雷握着杨九郎的手,久未温习的台词脱口而出:“打今儿起,我心有所属。这辈子,愿与我小六哥同归同宿同进同出,除此一人别无他求。请月老赐福,保佑我俩平平安安白头到老。”
张云雷说:“不能平平安安也没关系,我只要白头到老。”
一阵风过,杨九郎把张云雷的斗篷领子紧一紧,张云雷轻轻咬住他的手背,杨九郎不动了。
咬住,一辈子都不松。
有风有雨都不要紧,我们只要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你我合葬,双穴并骨。
杨九郎微笑。
张云雷说得对。不能平平安安也行,只要能白头到老,就够了。
老到牙齿都掉光,老到糊涂得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那时候,他大概每天都会问周围的人:“小辫儿呢?”
张云雷:“我在这儿啊。”
三十岁的杨九郎看着二十七岁的张云雷,演自己九十岁的样子,瘪着嘴,矇着眼,茫然又急切:“你是小辫儿?”
张云雷:“是啊,爸。”
杨九郎:“你的小辫儿呢?”
张云雷说:“剪了。我长大了,就剪了。不信你回家看,就在咱家抽屉里,拿红布包着。”
杨九郎摇头:“不对,我的小辫儿还是个孩子,他留着这么长、这么长的长生辫儿,可好看了。”
张云雷靠着杨九郎流泪:“就是我啊,翔子,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你也别走,永远别走。”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越来越冷了,回去吧。
热腾腾的煮红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张云雷和杨九郎说说笑笑,唱唱闹闹。
玩累了,二人交颈而眠。
张云雷突然坐起来猛拍杨九郎,杨九郎惊得一个骨碌翻起来:“怎么了?哪不舒服?哪儿疼?”
张云雷双目炯炯:“我不要当大莲妹妹!”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杨九郎问:“您要干嘛您要?”
“我要当穆桂英!”张云雷起势,“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
唱完四句,张云雷咣当一声倒下去,不动了。
杨九郎小心翼翼:“辫儿,张云雷?”
张云雷:呼……
探探张云雷的鼻息,杨九郎用力捣捣自己的心脏,妈的,人吓人吓死人!
小坏蛋,唱的哪一出这是?
一身冷汗心跳如鼓,杨九郎喝水压惊。
纯净水呛进气管,杨九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哪一出?《穆桂英挂帅》!这还要问吗?
前后思想一回,杨九郎笑了又笑。
行,您是穆桂英!您阵前招亲,您五十三岁又领三军!
真是……太无语了。
他俩现在什么毛病啊?比着说梦话吗?
张云雷厉害。他梦里只会捧哏,张云雷梦里能唱戏!
这么一折腾,杨九郎睡意全无。
开了床头的小灯,杨九郎拿手机过工作笔记。
这回的返场,张云雷唱了《锁麟囊》和《武家坡》。
张云雷强调了他要唱“咱们中国的、传统的东西”,尤其强调了要尊重国粹。
他们是尊重国粹了,可谁尊重他们啊?
张云雷这回表现这么好,师父不该给点奖励吗?
宜早不宜迟,做事须抓紧。
反正是个睡不着,杨九郎穿上衣服,往老郭那边去。
张云雷累,觉多。
师父上年纪了,觉少。
闹师父,没负担。
老郭果然没睡。
见杨九郎突然来了,老郭问他张云雷在干嘛。
杨九郎:“睡觉啊。”
老郭:“你怎么不睡?”
杨九郎不假思索:“我本来也睡的,辫儿说梦话,给我吵醒了。”
老郭问张云雷是不是哪不舒服,杨九郎低头抠指甲:“没有。就是喊了一嗓子说他不要唱京剧,别的没什么了。”
老郭喟叹:“难为你们了。谁让咱是说相声的呢。”
杨九郎:“说相声的就该死?说相声的就贱?凭什么?”
老郭顾左右而言他:“饿不饿?给你煮碗面?”
杨九郎:“……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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