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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s":[{"insert":"以下为语录，含有刀子，慎入！\n\n1、【一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使命。】\n\n 【自由在何处受限，游戏便在何处终结。】\n\n 【——而面对着被“限制的自由”，有人将以此燃起宣战之火。】\n\n 【因为热爱一个世界，它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n\n2、【追赶黎明的守望者，BE3030号玩家，欢迎回归。】\n\n 【无视死亡的权柄已交至你的手中，世界在等待你。】\n\n 【唯一站在时间长河之边的人，请竭尽所能……终结这个人类赌上一切的游戏。】\n\n ……\n\n 【你将拥有光辉明亮的未来。】\n\n3、你不能停在这里，直至耗尽十五天的时光。”玥玥说：“让卫兵驻步，让塔楼攻击我，击杀我，献祭我，斩杀敌方国王，你应当顺畅地走下去——直至完美通关。”\n\n “——你是第一玩家。”玥玥像是如释重负般，说出了这样的话。\n\n4、所有人都在看着你呢。”少女望着他，眼神明亮，语气渐渐凝重且深沉下来，像说着最诱人最真挚的情话：\n\n “来——下达命令吧，我的陛下。”\n\n ……牺牲我，燃烧我。\n\n 然后，让我成为……你获得最终胜利的那一瞬，从头上披落下来的，最为耀眼的，\n\n ……\n\n ——曙光。\n\n5、【——被选中的【菌菇】培养者，与被这些牺牲所拯救的人们。\n\n 在被裹挟着前行的同时，人们认为牺牲是必然，而大义远远大于小义。\n\n 而牺牲未曾降临到他们身上时，人们只觉得前途光明。】\n【——被选中的【菌菇】培养者，与被这些牺牲所拯救的人们。\n\n 在被裹挟着前行的同时，人们认为牺牲是必然，而大义远远大于小义。\n\n 而牺牲未曾降临到他们身上时，人们只觉得前途光明。】\n【——被选中的【菌菇】培养者，与被这些牺牲所拯救的人们。\n\n 在被裹挟着前行的同时，人们认为牺牲是必然，而大义远远大于小义。\n\n 而牺牲未曾降临到他们身上时，人们只觉得前途光明。】\n\n6、他举起剑，火焰一瞬升腾而起。\n\n 玥玥那一向平淡的目光，终于蹦现出几缕真切的笑意。\n\n 她的身形渐渐飘起，弯曲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用带着热度的指尖，极其温柔地描摹着他的眉毛和眼睛。而后，在空中轻轻俯身。以一种极为节制且虔诚的姿态，吻在了她自己的手指上。\n\n “旗开得胜，我的第一玩家。”她的语气热烈又动人。\n\n7、【聚光灯下，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一个方向，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核心点——如果说，我们想要带动着这般绝望的群体，让他们都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前行的话……便要树立一个明确且坚定的目标】。\n\n 【——如果说所有人都是大海里迷踪的船只，我希望……我能成为他们的指向标，最中央聚光灯下的人\n\n ——和永远稳定的灯塔】。\n\n8、【第一世界·末世篇·TE·无法拯救·顺利达成】\n\n 【TE·无法拯救：曾经最无辜的小女孩，变成了最深的恶，你揭开了那藏在拯救黎民苍生大义之下的秘密，但她真的会得到救赎吗？】\n\n9、戈登突然想起了在世界论坛上，关于极具争议的苏明安本人被描述得很火热的一句话:\n\n 【当一个人将成为救世主时，和他将被推上断头台的感觉，没什么两样】\n\n10、【不对。\n\n 我……我还是最初的我吗？\n\n 我是“我”，还是名为“我”的机械人？\n\n 我保持着身为人类的记忆，不断复制着自己，可我的思想……我的大脑……我的一切都渐渐被机械零件取代……\n\n 我的一切过去都在远去，甚至每一次来写日记的“我”都不再是同一个“我”……\n\n 我现在所思所想的一切——到底是身为人，对她情感上的热切的爱慕与虔诚，\n\n 还是……那早已被前身的“我”一次次铭刻在记忆芯片上，被早已写好的，名为“爱她”程序？\n\n11、她会杀死我，她将成为我。\n\n 她将怀抱全部的我而行，负担着我全部的爱意与理想。\n\n 她将背负着我充满信仰的最温柔的诅咒，踩着我的尸骸和骨灰。\n\n 她将成为一个完完整整，不带有任何偏见与歧视的代行者。\n\n 她将终其一生为了未来迈步，\n\n 而逝去的我将永恒如影随形。\n\n12 、【白日浮城的轮回，将永永远远不可避免地更迭下去。名为“诺丽雅”的受害者少女，接过了至高的权杖，最终将成为她最憎恨的存在，并且与他的希望如影随形。】\n\n 【达成完美通关线路·救赎线·(TE)白日轮回】\n\n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n\n13、“世界很大，风景很多，也满是精彩。”她笑着:“我在这个世界里精进了剑术，认识了很多很好的人，等过了这个世界，我还将前往下一个世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旅者……我很开心。”\n\n14、她正说着，看见一个黑黑的东西被递了过来。\n\n 抬眸，看见苏明安微笑着看着她的模样。\n\n “你的剑。”他说着，剑袋滑落，露出里面被他一直保存着的，闪亮的喀俄涅之雪。\n\n 她伸手接过，像是抚摸情人肌肤一般摸过那柄雪一般的长剑，眼中带着追忆与一丝感伤。\n\n15、【荒谬在现实中泛滥，童话却成为了最真实的未来，爱丽丝跳完了最后一支舞，曾经的“小女孩”长大了——明溪中学的匠人沈卓造就了永恒的女儿，也于女儿手中得到了一瞬永恒，最害怕死亡的“玩家”为了永恒而死，他活在亿万人的注视中——那是他曾经艳羡着的光辉未来。】\n\n 【达成完美通关线路·光辉线·(TE)光辉未来】\n\n 【“——汪星空，这是你渴望的路吗？伪装成玩家的npc的玩家？”】\n\n16 、虽然我还是没能活下来，但是，至少我很感谢你，明安安，除了因为你陪伴我入睡的直播外，你还让我……完成了一个不能说出口的梦。”\n\n 被那么多人，被一个世界的目光聚集在身上的……梦。\n\n 苏明安看着他，看着他那原本异化为玻璃珠的眼睛，渐渐还原了。\n\n ——在世界的最后时刻，除了沈卓与沈雪，汪星空……也最终得到了【永恒】。\n\n 他从泥泞中被拉起，因为自我意识而没有成为和那些学生们一样的人。没有成为……那种厌恶又无法反抗，丧失掉最后一点身为“玩家”意志的存在。\n\n17、“——为众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自由开道者，不可令其困厄于荆棘。”\n\n18、友情是什么，爱情是什么，她不理解，也无从感受……直到这个人的开始讲述，他为自己封闭的世界，突然打开了一扇照进光来的窗。\n\n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n\n19、“所谓，逐光者，就是能为了自己的光不断前行的群体。”苏明安凝视着她，语声缓慢地说：“我欣赏这样的人，并永远热爱他们的奋进。我无所谓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呼喊我的名字，我也欣赏他们的奋进……但他们至少要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沈雪她……可能过于看低，也过于看高了自己，她自认为是能与我并肩之人，却不懂如果要维持一段相对平等的爱情，绝不只是向他人妥协就能做到的……”他说着，将视线缓缓凝在她身上，像凝结着一团清光:\n\n “——这样的人，又怎么能成为逐光者，更何提……成为灯塔呢？”\n\n20、——去她的牌位前，她的墓前，她还活着的地方去吧。她曾经是最忠诚，也最愚忠的朝圣者……可惜在她落入棺木的那一刻，真相才在她眼前清晰……】\n\n21 、【——神明啊，你究竟在想些什么？】\n\n 【你庇佑着的人们，在自相残杀。】\n\n 【盲目爱着你的少女，生命如花凋零。】\n\n 【你的特里里镇，活得像座坟墓。你的信仰者们，像群盲目挣扎的守墓人。】\n\n22、【给她希望，让她活着】\n\n 【——哪怕，只是像幽魂一样，独自在祠堂里不见天日，直至彻底腐烂】。\n\n23 、【我们是信念坚定的朝圣者，也是不舍故土的幽魂。】\n\n 【我们像火一样燃烧着自己，把生命和情感都焚尽了……在这片被信仰包围的热土上，温暖来自燃烧着的我们自己。】\n\n 【而在那一片余烬之中。】\n\n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光明。】\n\n24、落入棺木的女孩，成功看到了黎明。\n\n 她将日日夜夜留在那里，追寻着自我认定了的信仰。\n\n 我学会了适当的牺牲，也成为了父亲希望的模样。\n\n 我是继承了米切尔之姓的下任镇长，我为曾背弃故土追寻其他的我而羞愧。\n\n 我怀抱着残缺的眷恋，并为明天的到来而欣喜。\n\n 但恍然间，我看见她的眼神。\n\n 她清澈的眼神，像在审问我。\n\n25、她是为了信仰而生，也曾经想为信仰而死。\n\n 但她现在，身边分明什么都不剩了。\n\n26、 【我是迷途的旅人，也是信念坚定的朝圣者。\n\n 我是暗中窥伺的幽魂，也是迷途知返的罪孽者。】\n\n 【我没有明白我心中的要追寻的是什么，但我明白，想在这样的世界活着，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n\n 【——我会怀抱着残缺的眷恋，手握着我的正义，一无所有地活下去。】\n\n 【直至每一天的黎明。】\n\n27、【（TE·未亡人）：“除了手握着的正义，她现在一无所有。”\n\n ——明天，比什么都重要。】\n\n28、“……我曾经想过，我为什么会那么狂热地相信你。曾经我不觉得这很盲目，看了世界论坛也不觉得。”吕树淡淡地说：“但看了茉莉的表现之后，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也迷途了。”\n\n “我没有看清楚你的全貌，只是相信自己想相信的。”\n\n “我自小出自隐世家族，没见过世界之大。”\n\n “我和茉莉很像……我们执着地狂信着一个自己认定了的人，不放手，不改变，头破血流也不自知。”\n\n “……就在我想要抹杀掉过去的自己时，我却突然又明白过来。”吕树手上出现了一张纸条，纸条用皮筋小心地扎好，没有半点泄露。\n\n “如果，我仅仅因为一张纸条，就又认定了你不是好人……那又和以前的自己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短浅，一样的偏执。”\n\n “……所以。”\n\n 他的手指挑起纸条上的皮筋，而后将其缓缓拉开。\n\n “……我不相信你的热爱只是伪装。或者说……”\n\n 他将纸条缓缓展开，展平，而后，缓缓移到镜头前。\n\n “……苏明安，你只是曾经伪装过。”\n\n29、荒谬在现实中泛滥，他诞生于荒谬之中。热爱是艺术的伪装，理想是欲望的阶梯。他守望着的世界曾经黯淡无光，他成为了河边最特殊的人——他曾经普通，因为焕然一新，因为再无期待。\n\n30、“有些人仍然值得拯救。”苏明安说着，抬起了手。\n\n “……哪怕他们没有全部完美通关。”\n\n 他的手抵上了太阳穴。\n\n31、“于是，我有的时候就在想……”菲亚说着，缓缓抬起眼皮，漆黑的双眼，望着他:\n\n “——在这场属于你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旅行之中，我会是你的星星吗？”\n\n “这一次是多少年？”苏明安放下茶杯。\n\n “十九年。”\n\n32、成为观测者的机会很稀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但既然，我能够拥有这个选择的机会……”\n\n “……我希望自己去见识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风景，获得新的人生，这就是我选择的路。”\n\n “我拥有了比以前更久远的年华，我成为了比以前更多元的人。”\n\n “甚至，我可以像现在这样。提前到达每一个副本，提前为你铺好一切路……我会更好地帮你，帮你达成任何事。”\n\n “这是我的新生。”她笑着，笑得很纯然:“我很开心。”\n\n 苏明安看着她。\n\n33、“——那你可曾想过，一年后，世界游戏结束后，非玩家类的存在，会变成什么？”\n\n 菲亚注视着他。\n\n 而后，她的眼中渐渐泛起一番并不激烈的，却像是积蓄已久的情绪。\n\n “没有关系的。”她说:“如果能回去，能和你继续一起打游戏，我会很开心。如果真的回不去了……也没事，至少，现在还早，我还能陪你，很多个世界——每一个世界，我希望我都能遇见你。”\n\n34、【如果，我遵从了自己的意志，就此远离牺牲与被牺牲——环境极端恶劣，人心永远团结】。”苏明安念着这条完美通关线路的语句，语气轻微：\n\n “【到了那时，我相信……在他和他们都离去的世界，将是属于所有人的乐园。】”\n\n35、【“如果，我遵从了自己的意志，就此远离牺牲与被牺牲。”\n\n “远离故土而行，寻找新的风景。”\n\n “环境极端恶劣，人心永远团结。”\n\n “到了那时，我相信……在他和他们都离去的世界，将是属于所有人的乐园。】\n\n36、跟随着她的人，追寻着推翻“暴政”的信念，即使代价是他们自己如扑火飞蛾一般死去，也仍然前赴后继。\n\n 他们一直认定着一个【未来】，即使那个未来，他们自己也将再也见不到。\n\n 她为此，不知道就此永久送别了多少战友。\n\n 但现在，事实在告诉她，他们一直以来的信念，走下去的理由，原来在最大敌人的眼前，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n\n 对方甚至主动将他们最想要的拱手让出，而后走得无比潇洒。\n\n 她最憎恨的对象，她发誓要以其血祭剑的人——最后却是将整个大陆的生机和未来都留给他们。\n\n 她在星夜里，曾经与苏明安聊过。\n\n37 、或许大陆之后将变为废土，但只要希望得以保存，只要钦望的实验结果传递下去，终有一天，这片由血和泪构成的大陆，这片满是牺牲的土地，会迎来真正无暇的【未来】。\n\n “不会再有人牺牲，不会再有人注定就该死去。他们拥有纯白无瑕的未来，而我们的名字，将被所有人铭记。”\n\n 辉书航拉着苏明安的手，明媚的眼眸倒映着法阵的血色。\n\n “我们或许将要睡去，不再醒来——”\n\n 她张开手，将他冰冷的手缓缓贴在手心，像是这样就能帮他缓解痛苦一般。\n\n 像花灯节的那个夜里，她攥着他的手，带着他，走过灯火通明的大街小巷，明光将她的发染得一片辉煌。她望过来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澄澈。\n\n 她的眼中，没有过去的苦痛和悲伤，自然也不会有未来的炽爱和欢愉。\n\n “——但您的成果，会像风儿一样，传遍大陆的各个角落。”\n\n38、——我知道我的诞生是个错误，我确实不该存在。】\n\n 【但我没能想到，我最恨着的人，最后在用他的生命成就我。】\n\n 【在他死在我面前时，我的心里没有快意，只觉着命中注定。】\n\n 【原来，他和我，其实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牺牲品。我们所做的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更好地活着。只是，我是被动而行，他却是主动赴死。】\n\n 【富贵之人挣扎于势力纷争，穷苦之人困苦于自身温饱。】\n\n 【他或许比我更伟大，他其实一直都很相信我，让我看见了实验成功的这一天。】\n\n 【十八个年头，我的生命，只为了求一个身后名。】\n\n 【我没能活到我应该死去的那一天，但我已经看见了这片土地的【未来】。】\n\n 【每一个人，都能于废土上直立着活着，他们不用再屈膝下跪，鲜血无需无意义地洒入泥土。】\n\n 【出走的人们远离战火，归来的游子有家可回。】\n\n 【会说话的幼童，叫着我们的名字，受了恩惠的人，于废土感激涕零。】\n\n 【我们生来就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在朝着这条结局注定的道路走过时，我们的世界只有墓碑下的一方土地，从睁开眼时就为着安眠。】\n\n 【——我的要求要于我的死后出现，我要的感恩要为着我的死亡而生。】\n\n 【活着是世界的灾难，死后是世界的希望。】\n\n 【而新生的莺鸟、不再哭泣的孩童、感激涕零的人们，都将于我们的墓前歌唱。】\n\n 【……即使，那将会是一首悼歌。】\n\n39、【“——废土之上，重获新生。而未来如同清风，为活着的人们所共有。”】\n\n40、星河夜幕，废土新生。\n\n 风波并非将整片大陆完全化作废土，在附近的地方，依然有城市幸免于难。\n\n 船行两岸，灯火通明。\n\n 不再刺骨的风扑着脸，单双坐在屋顶之上，望着下方重建家园的镇民，手中攥握着壶凉了的酒，曜石般的眼眸中是一片无声地怅然。\n\n41、她将像圣启一样，将自己锁在黑暗之中，等待着恶意的爆发，而后死去。\n\n 她成为了这一代的恶龙。\n\n 但好在，不会再有下一代的恶龙。\n\n 因为钦望的实验成功了。\n\n 在她死去之后，将再无牺牲者。\n\n 所有人，都拥有光明的未来。\n\n42、绽放的烟火炸开。\n\n 摇曳的光尾，恍若烈鸟舞于长空，带着阵阵嘹亮的破空声响。\n\n 废土之上重建家园的人们，抬起了头。\n\n 蓝紫的星河之下，雪白的莺鸟，顺着一线远去，渐渐与光相融。\n\n 高塔倒塌，琉璃破碎。\n\n 他们看向的天空，此刻正光辉灿烂。\n\n43、【（TE·废土之后）：“没有人是天生的牺牲者。”\n\n ——而我们所有人，都是未来。\n\n 废土之上，重获新生。\n\n 而未来如同清风，为活着的人们所共有。\n\n 所有的幸福，此时都触手可及。】\n\n44、【……带领迷踪于海面之上人类的灯塔，与永远立于最光下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并没有那么好当。】\n\n 【被无数道目光注视着，一切行为都会被无限放大。】\n\n 【但是，这个世界，需要有人站出来。】\n\n 【无论是因为“不抗争就不会有希望”，还是“为了抗争而抗争到底”。】\n\n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n\n 【在这样迷茫的群体中，在这样横立在所有人的危机前，我们需要一盏聚光灯。】\n\n 【而聚光灯下，需要一个人。】\n\n 【而这个人，恰好便是第一玩家。】\n\n 【而第一玩家，恰好是苏明安。】\n\n45、【“游戏为所有人都建立起一种宿命，一旦加入这个游戏，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弱者，谁都没有能力或意志去破坏它……他们憎恨这个规则，又希望于其中获得好处。他们变得越发自私且丑恶，为了在圈子内画最大的圆而无所不用其极。”】\n\n 【“但即使是世界上最丑恶的人，都想要通过某些掩饰来遮盖自己最大的内心罪恶。”】\n\n 【“于是，他们会想尽办法美化他们的行为，丑化敌手的行动，以绝对的高位正义，来对对方进行审判，并认为自己是正义的执剑人。”】\n\n 【“于是，很有趣的景象便出现了。”】\n\n 【——“人人手持心中圣旗，红光满面地走向罪恶。”】\n\n 【“有些人，甚至会以此为荣。”】\n\n46、“我们都是正在追赶黎明的守望者。”\n\n ……\n\n “——而有的人，天生便是黑夜的引路人。”\n\n47、“爱一个人，与对方的性别、种族、身份背景，都无关。”苏明安说：“爱情是两个个体的吸引，是一份美好和信仰。当你心中有着【爱】这样一个感觉，那这就是爱情。\n\n 对方可能是你的理想，也可能是你的寄托，也可能是你纯粹的爱人。\n\n 但，无论如何，爱情都不是会轻易被其他人的言语所干扰的。”苏明安看着她，语气一点点柔和下去：\n\n “——相信你所相信，爱你所爱的，冬雪。”\n\n48、他知道这种梦境的出现，就是因为他本人在现实中太过害怕——他害怕这种情况的发生。\n\n 就像一个白天看恐怖片的人，夜晚便可能会做被鬼追逐的梦。\n\n 日夜所思，夜有所梦。\n\n 尽管他能在正常行动中保持绝对冷静，但感性上的情感无法被行动压制。\n\n 它永远如同潮水般肆虐，会从指缝中溜走，是人拦不住的东西。\n\n ……所以，他才会梦见自己最害怕的东西。\n\n 梦见这种停留在他记忆里，梦魇一般的场景\n\n49、 “没事——有人说过，不断奔走于自身利益的人，才是最有动力，也最有理想的人。”\n\n 苏明安说到这里，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n\n “……”\n\n 莫言看着他。\n\n 莫言在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仔仔细细地注视着他，像看着一件奇异的物什。\n\n “……大哥。”\n\n ……\n\n “可是你在哭啊。”\n\n50、【我们将主动靠近那些我们曾经回避恐惧的情境，否则将永远无法宽容包容地看待一切。】”\n\n “你从不该是受害者，也不会成为施暴者。”\n\n “血管中流淌着的善意从未被阻隔。”\n\n “而人的枷锁永不消失，我们注定带着镣铐跳舞。”\n\n “尽管如此，这片土地永远值得热爱，世界永远精彩。”\n\n “新的将被创造，旧的也能延续，僵化的将被火热，而我们的心态永远年轻。”\n\n “驻足的生命，它可以重获新生。”\n\n “千百年来，一直如此。”\n\n “跨越漫长岁月。”\n\n “历经寒暑夏冬。”\n\n “……因为我们是‘人’。”\n\n “而我们要自由而尊严地，行到最后。”\n\n51、【（TE·岁月漫长）：\n\n “时代的牺牲者，日渐增多的暗处身影，与无法反抗的平庸皮囊。”\n\n “雨中的绵羊倒落在地，人们被推着前行。”\n\n “但谨记，”\n\n “高塔从未倒塌，你依然光彩夺目，你依然万中无一。”\n\n “你的精神充实又富足，你的灵魂独立又自主，这趟旅程，你充满渴望与激情。”\n\n “意义于理想中闪烁，理想于旅程中扬帆。”\n\n “你所诞生的这片恶意啊，还有人爱着你。”\n\n “这样爱你的世界啊，我赤脚朝你跑来。”\n\n “我倾听着，你灵魂中的窃窃私语。”\n\n “——请自由而有尊严地，行到最后。”\n\n52、“人类永远善于内斗。”\n\n诺尔往后靠，靠在沙发上:\n\n“而制约他们的，只是力量而已。他们空有野心，没有远见，就算给了这些人力量，他们也控制不住局面。人类的变强建立在他们对未来的渴望之上，而这群家伙，只会发动一场场无利可图的战斗，将矛头对准他们自己，他们并不会看出这场游戏的关键点。”\n\n53、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还算是个人的意愿吗？\n\n 虽然有时候他会说关于群体裹挟的道理，但其实他自己也是群体中的一员。\n\n 在这样的环境下，连他自己也渐渐分不清自己算不算那被裹挟的一员。\n\n54、 被喜欢，被支持，被追捧，年少的孩子或许都做过这样令人热血沸腾的幻想。\n\n 但自从世界游戏开始，在他的幻想真正实现之后，在看见这些疯了一样喜欢他的人后，他的情绪中却渐渐只剩下了淡漠。\n\n 不知怎的，再令人激动的事也令他高兴不起来。\n\n 就连站在高台上演讲，对他而言也更像一种演戏和工作。\n\n55、城墙之下，苏明安迎着风雪站立。\n\n 湛蓝的，近乎透明的海妖灵魂从他身上升起，她闭着双目。\n\n 她生前的能量彻底耗尽，此时已经即将陷入永恒的长眠。\n\n 能唤醒她的，除了大量的普通生命与灵魂，便是具有神性的唯一生命灵魂。\n\n 但谢路德若是选择连灵魂也献上，红玫瑰便救不了他。\n\n 这一刻，苏明安终于明白。所谓“勇者”，到底代表什么含义。\n\n 他是唯一的，最有价值的，最能够解除现下面临灾难的，普拉亚的英雄。\n\n 他无可替代。\n\n56、“你，理所应当地站在了战争的最前线，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战斗的指挥者，无比自然，像是天生注定般地，在所有人面前发表身为领头者的演讲。”\n\n “队长。”\n\n “——你也被名为‘第一玩家’的系统设定束缚了。”\n\n57、【骑士的荣誉，来自神和人们的认可。神只赐予合格者以骑士的荣耀称号，但日后的言行举止能否不辱没荣光，还需要看骑士是否坚持信仰，是否一如既往地为神为人民而战。】\n\n 【骑士称号不是具有坚定信仰者的终点，而是他们的起点。】\n\n 【人们关注你，神亦如此。】\n\n 【——骑士。你不可有丝毫懈怠。】\n\n ……\n\n58、室内的暖光，映照在办公室内四人的头顶，没有寒冷的风雪，没有刺耳的海妖鸣叫。\n\n 万物静好。\n\n 身着金甲，配着骑士剑的身影，从门外走来。\n\n 那位骑士，\n\n 脊背挺直，双眼明亮，\n\n ——他正迎着人们的视线向他走来。\n\n 室光悬停在他金色的发旋。那双莹绿，如同湖水一般清澈的双眼，缓缓望了过来。\n\n 剑鞘与铠甲发出鸣响之声，仿佛金属在此刻都有了灵。\n\n 被神明宠爱，沐浴着灿烂阳光，恍若聚集了世间一切正直、美好的光明骑士，朝他露出了微笑。\n\n “——您好，初次见面。”\n\n ……\n\n “队长。”\n\n59、 沙盘漂浮，王城寂静，灼烈的风擦过他的眼睫。\n\n 他的眼神有些怔然，像是僵住了般立在原地。\n\n 【欢迎回到魔王城——尊敬伟大的魔王大人——!】\n\n 激烈高昂的系统语声如约而至，响在他的耳边。\n\n 但他的眼前，恍若依然还是奈落干净至极的笑容。\n\n 她在祝他生日快乐。\n\n 属于他自己的，十九岁生日快乐。\n\n60、——选择自我牺牲，亲手交还那朵红玫瑰的光明骑士，在这一刻，间接地救下了苏明安所在的世界。\n\n 完美通关没有断绝。\n\n 那位名为谢路德的青年骑士——\n\n 是一位最称职的光明骑士。\n\n61、即将成为玩家，彻底离开这里的苏凛，听着苏明安的话，淡笑一声。\n\n 这一个笑容，他笑得怅然极了，像是认可，也像是遗憾。\n\n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他说：“去吧。异世界的旅者。”\n\n 他于天穹间坠落。\n\n “年轻的，索菲亚公主。”他低下头，不知在对谁说话：“晚安。”\n\n ……\n\n 【而无论怎样——】\n\n 【我都爱着你们。】\n\n 【我爱着这——光辉灿烂的天国。】\n\n62、在这一刻，\n\n 苏明安看见了一代代人们灿烂的一生。\n\n 悲欢离合，兴亡盛衰。汇聚成了人间烟火的一幕幕，掠过他的视野。\n\n 他在风雪中坠落。\n\n 白色的记忆碎片，在他的眼前渐渐划过、消失。\n\n 在最后一片碎片擦过脸侧时，苏明安似有所感。\n\n 他偏头，看见一片记忆碎片中，一抹火红的身影。\n\n ——然后他的视线，便直直撞上了少女的眼神。\n\n 洁白的光芒在少女火红的发间轻抚着，在充斥冰雪的寒风中转瞬氲成一片辉煌。\n\n 在一片碎裂的风雪中，她张开了双臂，红发流火般飘舞。\n\n 她似乎在朝这边微笑，眼神如海天般清澈明亮。\n\n 【请你……】\n\n 【……永远，永远记住我。】\n\n 碎片破裂。\n\n63、【（TE·天国之梦）：\n\n “背离缥缈的故土，被禁锢的我，做过许多荒芜的梦。”\n\n “我梦见……你们既不是故事之中的角色，大地之上属于特定印象的一处缩影。”\n\n “也不是——命中注定的牺牲者，没有自主的灵魂。”\n\n “纷飞的战火都将不必有，没有战争的世界，也可以是这里。”\n\n “未尽的旅程，未见的世界，有无数同你一般的‘人’。”\n\n “……如果有一天，人们得以脱离这仇恨的桎梏与束缚。”\n\n “伤痛和苦难都消散风中，权衡与牺牲都不必再有。”\n\n “在这片布满疤痕的土地上，不再存在黑与白的战斗。”\n\n “我希望，我能够亲眼见证，我热爱着的你们，无拘无束的笑容。”\n\n “……”\n\n “真正的天国，并非神的居所或城市。”\n\n “有人，有爱的现世……才是我驻守于此的缘由。”\n\n “我被束缚的梦境既已光怪陆离。”\n\n “——那么但愿，你们自由独立的生命璀璨如歌。”\n\n “天国璀璨耀眼。”\n\n “……人间热烈滚烫。”】\n\n64、\"我将我的信任交给你了。\"她说。\n\n \"啊，当然。\"苏明安松开她的手。\n\n \"我不会抛下你的。\"\n\n 他说。\n\n65、……你也不接受这个结局吗，苏明安？”她说：“就连你，也不接受吗？”\n \n 她闭上了眼。\n \n 如果经受苦难是命中注定的，那她就必须承认，即使是这样的她，也是独特的一个人。\n\n66、“……哈哈，你也，你也会死。”\n \n 面对着哥哥的尸体，她先是笑，有些渗人地笑。\n \n 她的语声依然沉静，却变得越发微弱。\n \n 而后，\n \n 她挤出了无法控制的，歇里斯底的，变调的哭声。\n\n67、世界，陷入了真正的安静。\n \n 天地万物都在此时定格，人们陷入了美好的安眠中。\n \n 诅咒与痛苦都将不再有，这片天地第一次陷入了如此的安宁。\n \n 而全身渐趋腐烂的茜伯尔，伸出手，搭住了苏明安的手。\n \n 苏明安的双腿和左手已经被炸药炸断，只剩下一只染满鲜血的右手，所以她就搭住了这只手，握紧，握紧。\n \n 她徒劳地攥着这只手，不含任何情欲，好像只是在寻求一个安慰。\n \n 她的手，绷着青紫的皮，这是一只老太太的手。\n \n 由于全力献祭生命值来扩张触须，她已经老去。\n \n 她有些浑浊的，淡色的眼睛向前看去，看见依旧年轻的他，看见他眼里的片刻清明。\n \n 他望着她，眼里有着她未见过的冷漠和怜悯。\n \n 她忽然想尖叫，她想痛哭，她想将一切都咆哮出来，但最终她只是动了动嘴唇。\n \n “这是。”她说:“我力所能及的……最好结局。”\n\n68、【你要记得那些黑暗中默默抱紧你的人，逗你笑的人，陪你彻夜聊天的人，坐车来看望你的人，带着你四处游荡的人，说想念你的人。】\n\n【—是这些人组成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是这些温暖使你远离阴霾，】\n\n【是这些温暖，使你成为一个善良的人。】【一一（村上春树）】\n\n69、“对，我是你的引导者。”红袍人说：“奇怪，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n “忘记了什么？”青年疑惑道。\n “啊。”红袍人眼睛微微一眨。\n 一瞬间，她露出了笑容。\n 那笑容，比最美丽的花朵还要灿烂洁净。\n 她抬头，似乎能望见正在消失的苏明安。\n 而苏明安也正回望着她。\n 他们透过十五天的时间之河，透过世界的屏障彼此对视着，像对视着的花与飞鸟。\n 茜伯尔收回了视线。\n 她看向了青年。\n ”不，这次我难得没忘记，我的记忆居然没有混乱。我记得，你是我的幻想造物啊。”她轻声说：\n “第一百次。\n 【好久不见】。\n 你好，我是引导者第一百位的一预言者’茜伯尔。“\n 故事的尾声没有空无一人。\n 如是，\n 完美的闭环。\n\n70、 【当天空中的飞鸟冲出云层，它们望向了埋着花的泥土。】\n\n【它们怀着火种渡过长夜，踏过遍布的陷阱与荆棘。】\n\n【对更高的敬畏，对幸福的渴求、道德的智慧、合一的群体意识…令它们在被推举出的愚昧之下—一无比强大。】\n\n【无法见光的时代，“独醒者”以谎言欺骗世界，追逐最好的那一个明天。】\n\n【在那片埋葬了无数自己尸骨的深渊下，】\n\n【—一你是否看见了那面黑墙’倒塌后的，真正的光芒与自由？】\n\n【—一不恐惧终末，不畏惧贫瘠，不害怕荒芜。】\n\n【——与异类共舞，与怪物同歌，与安想者谈论不可及之事。】\n\n【——与未知并存，与荒谬共行，为了千百年的荣光与智慧一保持愚昧而疯狂。】\n\n【如果疯狂是人类的主题。】\n【来吧，】\n【一来和我成为疯子中的神明。】\n【结局已收录，将计入最终评价】\n\n【神明啊。】\n【花开了。】\n\n71、流白的光点无比耀眼，这些人甚至连遗言都没时间留下，就化作星点散落而开，像流淌的溪河般生生不息。\n\n 他们用生命中最后的能量，拼命推着人们往前走，为存活者铺路。\n\n 即使在死前，他们都无比灿烂地笑着，好像突然找到了人生的意义。\n\n 露娜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赴死还能这么灿烂地笑着。\n\n 在人类与神明的对撞中，万千生灵陨灭于这一战，却彷佛有人从其中得到了永生。\n\n72、参战人数五百六十八万四千六百五十三人，辅助人员四千六百七十八万余人，预计死亡人数千万以上。\n\n 土地被血染红，黑夜硬生生被照耀成白昼，战争昼夜不息，直至黎明。\n\n 幸存的人们前往崭新的下一世纪，而倒伏于黎明之前的先驱者无穷无尽。\n\n ——若燃尸骨，三年不灭。\n\n ——若立墓碑，碑立满城。\n\n82“明安。”玥玥忽然出声。\n\n 她伸出焦黑的手，覆在他骨骼扭曲的手掌：\n\n “我想告诉你……你很好，不能再好。我喜欢听你讲故事。可我有些困了，你就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别带上我了，好吗？”\n\n 她眯着眼睛。\n\n “我可以和你一起唱歌，只要唱歌就不会睡着。”苏明安说。\n\n 她绝不能睡过去，否则等于抛弃理智，直接死亡。如果讲故事她会睡着，唱歌能让她清醒。\n\n83 她的歌声柔和，像世界都融化在她扬起的嘴角：\n\n “枕头下的童话书，\n\n “私自收藏的幸福，\n\n “少年的我想倾诉什么感触，\n\n “迷失森林的小鹿，\n\n “会不会遇到女巫，\n\n “故事拉开序幕……”\n\n ……\n\n 岁月在她的眼底沉淀，像锁着漫长的时间。\n\n 苏明安记得，这首歌玥玥曾在私下里练过上百遍，当时他从家里逃出来，遇上夜色里在隔音区练习唱歌的她，他们对视着，同样伤痕累累，彷佛两个相似的灵魂。\n\n 她说，如果难过，就来听她唱歌吧。\n\n 他们在寒冬里曾抱团取暖，如同两只被抛弃的幼兽。她的歌声永远能抚平伤痛。\n\n “星光拨开最神秘的雾，\n\n “踮起脚尖旋转舞步，\n\n “恍恍忽忽听谁在哭。\n\n “月光叮嘱窗外的植物，\n\n “遇到孩子记得让路，\n\n “谁会救赎我孤独……？”\n\n 轮椅冲出了血潭区，一瞬间迎上风雪，雪色染白了她焦枯的发。\n\n 灿烂的烟火在远方炸开，大地如梦境般宽阔，远方烟火下垂，彷佛星辰在海岸坠落。\n\n 两个孤寂的灵魂唱着歌，就像在一同庆祝即将到来的新年，谁也不知道他们同等濒临死亡，正与绝望相逢。\n\n 他凝视着她的面容，她眼底里的红色正在一点点扩大，时间已经差不多接近上一周目她的死亡时间。\n\n 轮椅一路飞驰，少女半张脸沐浴在氤氲的光中，飘扬的发丝像是流淌的银河。她眼中的血光一点一点攀升而上。\n\n “你是那童话里的公主站在光明处……”\n\n 她仍然在歌唱，高高扬起头颅，露出纤细而满是烧伤的脖颈。\n\n 以前他曾经问她一路成长来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她毫不犹豫地说，以后能和你一起打游戏了。\n\n 即使为了一起打游戏要走过那么远的路，要淌过那么深的河，受过那么多的苦，这样也足够了。\n\n 足够了。\n\n S级幸运，足够了。\n\n 这漫长而遥远的一生，那些如花一般盛开的孩子们，她看到他正在拼死拯救这些曾经的他和她。面朝黑暗，踏入黑夜，再不回头。\n\n 她伴他走了这么久，已经够幸运了。\n\n “哗——”高天之上，缓缓转过一缕明光，那是远方大楼映照灯的亮度，彷佛一抹透彻的黎明从深沉的夜色之中缓缓渲染开来，黑暗犹如褪去的海潮。\n\n “我戴上华丽假面转身躲进黑礼服，”\n\n “请和我起舞趁着童话还没有结束……”\n\n 这一刻她高高扬起双手，彷佛那年毕业晚会的盛夏。她表演结束脱去了华丽的蓬蓬裙。\n\n 她不是歌词里的公主，甚至买不起一件蓬蓬裙。在向同学归还蓬蓬裙前，她邀请他跳舞。\n\n 午夜十二点，灰姑娘要回到家里继续做家务。\n\n 她只有这一次了。\n\n 当年他步伐错乱地和她跳了一支舞。\n\n “……天亮后让一切，恢复。”\n\n 最后一句歌词唱完。\n\n “铛——”来自钟楼的古旧钟声悠远敲响，一瞬间远方绚烂烟火密布黑夜。\n\n 2022年的新年到来，午夜十二点，万众同贺新禧。\n\n 苏明安这一刻，没再听到她的声音。\n\n 他缓缓侧过头，看见她的头颅微微低着，与地面呈30度倾斜，剑身被她握紧，从她的前颈贯入，刺穿了她焦湖的发丝高高扬向天空，彷佛一柄冻结的冰柱。\n\n 她的剑没有贯穿他的心脏，她尚存理智，于是调转剑身，贯穿了她自己的脖颈。\n\n 她的嘴巴微微开合，好像要说些什么，然而已经没有声音。\n\n “明……”\n\n 犹如一只被生生刺穿的鸟儿，纤细的红线勒住了她脆弱的脖颈，凡是扑向自由的，都将连头带身体被生生切割。\n\n 风掠过她的发丝，拨弄她逐渐松开的手指。\n\n 他无法碰触她的灵魂。\n\n “铛——”远方传来古旧悠扬的钟声，无数欢呼从城市中响起，圣洁的烟火光辉冲天而起，整座城市沐浴在星河之中，庆祝着的人们满面红光，彷佛被托举着升上幸福的天堂。\n\n 灿烂光火之下，少女的头在寒风之中向前倾倒，彷佛死在了另一个无人知晓的世界。\n\n 她的童孔失去神采，脆弱不堪的脖颈皮肤被离子剑撕裂，头颅咕噜咕噜滚落。\n\n 苏明安伸出仅剩一只的手，在寒风中接住了她的头，指间穿过她的黑发。\n\n “……”\n\n 无法死亡的他，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的【记忆之冢】。他们的名字是他脑海里无法忘却的墓碑，宛如他的二次死亡。\n\n73、——戴着猫耳帽的女孩，她本来该是一只成长了的白天鹅。\n\n 她会唱歌，会用剑。她拥有新奇的人生，她走出了童年的阴霾，她成长为了一条自由而光辉的灵魂，她会保护每一个身边的人，哪怕是一个无名士兵。\n\n 但她最后却像个疯子一样，剑刃刺向她自己，脖颈断裂。染血的头颅滚到他的手中，到死都没闭上眼。\n\n 苏明安知道她死前的那句话想说什么。\n\n74、 他攥紧她的手，像与她缔结契约，但她柔软的皮肤消失了，只剩下坚硬而滚烫的掌骨。\n\n 幻觉与残忍的现实在这一刻交错。\n\n 他头上的银杏叶片同样被源光保护得完好，原来亚撒·阿克托根本不会因核爆而死去，世界的源光会保护他，痛苦死去的只会是其他人。\n\n 银杏叶片泛着一层血色的边缘光。\n\n ——如同他同样血红的眼睛。\n\n 他不自觉地踉跄了一下。\n\n 彷佛被抽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n\n “如果真的有下一个新年……”\n\n 下意识想留住她，下意识想和她过年。\n\n “要听你说之前没有说完的小说……”\n\n 想给她念故事，和她分享过去，和她憧憬未来，和她一起放飞浮空灯……\n\n “要和你说话，直到凌晨……”\n\n “要和你学钢琴，和你打游戏……”\n\n 幻想看她唱歌的样子，看她如同飞鸟高歌。\n\n 他载着她冲过血日与核爆，载着她去世界边缘，幻想和她在黎明间旅游……\n\n 想和她一起。\n\n 想和她活下去。\n\n “……”\n\n “……”\n\n ——可是为什么要让他背负上她的亡灵呢？\n\n ——可是为什么要让他沦为她的坟冢呢？\n\n “……”\n\n 他握着她指骨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十六个周目她的尸体躺在他的眼前，没有任何一个周目比眼前更惨烈。\n\n “对……不起。”\n\n “……”\n\n 他尽力了。\n\n 他甚至一度以为他成功了。\n\n 这个字眼被他说得如此晦涩，如同尖刀撕扯着他的灵魂。\n\n 没有回音。\n\n 焦黑的枯骨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如同凌晨时分她仍然守候在他的床前，直到凌晨六点。\n\n 他不想逞强了，他想说他一直好痛，全身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滚烫，喉咙撕裂一样疼，脑中的神经快要被撕碎了……他其实从始至终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宁静，整整十六个周目，哪怕一百八十枚药物都时刻在折磨他的灵魂……\n\n 但她听不到了……\n\n 但没人能听到了……\n\n75、“有什么歌声，值得我们驻足聆听？\n\n “又有什么理想，值得一个人牺牲生命？\n\n “亲爱的，\n\n “亲爱的，\n\n “是你不屈的声音……\n\n “请别在黑夜里害怕，\n\n “与我共赏新生的黎明，\n\n “我们享有自由的风……\n\n “如果羔羊在0与1间奔逃，\n\n “如果蝴蝶在数据花丛间舞蹈，\n\n “亲爱的，\n\n “亲爱的，\n\n “电子羊会梦见春天吗……？”\n\n ……\n\n 他们是一群在循环中挣扎的电子羊。\n\n 电子羊也向往春天。\n\n76、 ——他可以主动沉浸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不去怀疑，不去抵抗，任由自己对苏明安托付全部的信任。\n\n ——他甘愿对苏明安倾注所有的情感，不多问，不多言，不多思，从此成为一个最愚笨的“聪明人”。\n\n ——他甘愿像一只金毛大狗一样装乖弄痴，卖萌撒娇，无视一切违和与反思，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n\n 纯粹的，炽热的，燃烧着的灼热的爱，要把一切焚烧的决意，可以将一切颠倒的意志——这便是爱，对于朋友，这便是爱。\n\n\n77、闪烁着血红警戒灯的室内，诺亚抬起头，他的下半身已经无法行动，大量的鲜血将他的长袍淹没。\n\n 他的眼神里，却有一种旷野般的平静，让人联想到金灿灿的原野，春日之下花圃中盛放的太阳花。那种不受拘束的气质，比承受束缚的任何废墟世界的人类，都要大胆自由。\n\n ——他是一只新世纪的白鸟。\n\n 尽管白鸟从来没有踏入过新世纪。\n\n78、【人类共主，文明化身，世界意志。】\n\n 【我需要这样催眠自己。】\n\n 【直到战争彻底结束。】\n\n 【总有人因为我的强大而爱着我。】\n\n 【也有人因为我的决策而恨着我。】\n\n 【没关系，对于他们的厌恶与欢喜，我都将一视同仁。因为夕说过……只有我最适合这个位置。】\n\n 【不可远离，不可闪躲，不可逃避。】\n\n79、精疲力尽时，你取出日记本。\n\n 【不在意，不抱怨。】\n\n 【安于现状是还未彻底屈服者最后的底线。】\n\n 【过程只是哲学家与历史学家口中辞藻。谁能够设身处地想到，我如今该怎么做？】\n\n 【谁也不能。谁也不能成为亚撒·阿克托。】\n\n 【没有人能穿上我的鞋子，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他们看不见文明的延续，他们只会唾骂我拉动了电车杆。】\n\n 【有什么关系呢？】\n\n 【奚落是庸才对英才的颂歌。】\n\n 写完这些，你面对着日记本。\n\n 你发现纸张被不知名的液体染湿了，你不愿承认那是眼泪。\n\n 你麻木地坐在椅子上。\n\n 就像成为了一具被固化的空壳。\n80、 苏明安的表情中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痛苦。他甚至无法估量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该是痛苦，还是畅快？\n\n 他终于明白小北为什么总是半梦半醒，那并不是在逃避事实。\n\n 原来那是老年痴呆的症状。\n\n 小北，北利瑟尔——和当年的阿克托一样，耗尽了灵魂的寿命与时光，硬生生在千百次凯乌斯塔中把自己等到了灵魂垂暮。\n\n 一个爱的是世界。\n\n 一个爱的是爱世界的人。\n\n 如果你为世界等候终生，我就为你等候终生。\n\n “谢谢你。”\n\n 小北温热的呼吸喷吐在苏明安肩头：\n\n “谢谢你……一直包容我的无礼。”\n\n “嗯。”苏明安应了一声。\n\n “最后……一次，可以吗？”\n\n “好。”\n\n81、 苏明安的视线逐渐放空，而后又缓缓抬起。\n\n 他这才发现，教堂里边的士兵尸体从门口延伸到了后室的方向——他们应当是在教堂倒塌的那一刻，拼死将森推入了结构坚固的后室，才让森多活了十几分钟。\n\n 森的死亡并没有惊天动地的价值，他和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为了全局的一点一滴而死，却弥足珍重。\n\n 他像是无数平凡士兵的一个缩影。\n\n “……”\n\n 苏明安看不清老人最后一刻的表情。\n\n 光芒很耀眼，森·凯尔斯蒂亚的坐姿保持在最端正的形态，嵴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无名指的银戒指刻着爱人的名字。\n\n 在灿烂的光芒之下，\n\n 老人与周边死去的上百名士兵，\n\n ——就像上百座人类的丰碑。\n82、【“给我唱最后一首歌吧，你这一走，我会很孤独的。”】\n\n 【“夜莺就朝玫瑰树飞去，用胸膛顶住花刺唱了整整一夜。就连冰凉如水的明月也倾下身俯听。”】\n\n 【“开心起来，幸福起来！你就要拥有一朵红色的玫瑰了。夜莺这么说。”】\n\n 【“于是，那朵非凡的玫瑰被染成了红色，夜莺失血过多死去了，胸口还插着那根刺。”】\n\n 【“我想，夜莺不会知道学生扔掉了她的玫瑰花，她相信学生会在她死后找到爱情。学生也不会知道，有一只夜莺曾为他的爱情触动，他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为他付出的夜莺，他就不会太难过——他们在最后时刻，应当都成就了彼此的圆满与期待。”】\n\n 【“路维斯，你觉得这种解读怎么样？是一个积极的解读吗？不像我这个人那样阴暗吗？”】\n\n 【“因为自己就是淤泥，我希望故事到了你的耳中，能不沾染我的污垢。”】\n\n 【“当我站在最后一棵银杏树下焚烧我时，那就是我的春天。”】\n\n 【“在拥抱你时，我好像理解了这种‘无法缺失’的感觉。世界在我眼前只有黑黑白白，而你是唯一的色彩。”】\n\n 【“我究其一生也没能理解什么是爱。但你说，我所追逐的一切，就是‘爱’的本身。”】\n\n 【“经历了两千三百次漫长的冬天，我才触碰到了你。”】\n\n 【“虽然等了很久，可是春天很好看，所以没关系。”】\n\n 【“太好了。”】\n\n 【“遇到你真是太好了，路维斯。”】\n\n 【“不会再孤单了。”】\n\n 【“……有人抱着我了。”】\n\n83、“不必为我难过。”\n\n “如果我们注定无法拥有完美的结局，”\n\n “或许我们可以拥有完美的灵魂。”\n\n84、他走过黑雾，红袍的少女落下眼泪，以自身为火，燃尽世间肮脏万物与愚昧信仰，以一己之力扛起整片昏黑的天幕。\n\n 随后，他走进了光明之中。\n\n 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落下，洒在他的身上，像一缕一缕镂空的金光。飞舞的的万千银杏树叶从他身周缓缓而过。\n\n 无数叶子由于光线变化而由金转白，万千飞舞的金色“蝴蝶”布满这条小道，与他的脚步同行。\n\n “路维斯，和我去散步吗？”\n\n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于是他回头。\n\n 空无一物。\n\n 飞舞的银杏叶之间，没有人站在那里。\n\n 他只能继续向前走，走过了这条银杏小道。\n\n 忽然，他望见一名白发青年走在钢铁所铸的机械中间，明明是血肉之躯，却仿佛融入了机械军中。\n\n 那眼神像是受伤的凶兽，像是沉默的墓碑，像是下雨天地里潮湿腐烂的沼泽。但灵魂却是纯白色的。\n\n “路维斯。”白发青年在看到他时，迎上来：“和我去散步吧。”\n\n 苏明安的喉咙滞涩了一下，他想回答“好”，但下一刻，白发青年在他眼前破碎、消散，像是一只只斑斓的白色蝴蝶。\n\n 唯有笛声幽幽作响，竹笛滚落他的脚边。\n\n85、这是一柄染血的竹笛。\n\n 它静静躺在苏凛的双手掌心之间，笛身的血迹没有拭去。\n\n “之前他准备送给你的笛子被雇佣兵抄家给你了，但他不知道，这是他补给你的礼物。”苏凛说：“它掉在了大厦废墟上，给你。”\n\n 尽管苏凛没有说“他”是谁，二人也知晓。\n\n 苏明安脸上的表情僵住了。\n\n 五秒后，他才伸手接过这柄竹笛，竹笛尾端悬挂着一个白色的络子，手艺看起来就很拙劣，霖光总是学不会这些。\n\n 但即使学不会，霖光总是竭尽全力把美好都捧给他。茶泡的再难喝也会给他，络子编得再难看也会送他。\n\n 竹笛上歪歪扭扭的龙国字依然难看，真不知道霖光怎么好意思说已经学得很好。\n\n 他下意识笑了下，又很快收回，手指在笛子上摩挲着，嘴里只剩下苦涩。\n\n86、苏凛能理解这种失去的感受，当年他登上云上城，眼睁睁看着全船人在毒气中死去时，他也是这种感受。\n\n 独自立于枯骨之中，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就算再怎么难过也留不住。\n\n 苏明安站在原地，闭上眼睛。\n\n 笛声在他的耳旁萦绕。他一动不动，立于医院门口。苏凛以陪伴者的姿态，静静地站在旁边。\n\n 再睁开眼时，苏明安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n\n “我知道了。”就连他的声音都变得平静。\n\n “我们需要习惯失去。”苏凛劝他。\n\n “我不是习惯了。”苏明安说。\n\n 他的语声顿了顿：\n\n “是不能再难过了。”\n\n87、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会：\n\n “我想试着救救很像曾经的自己。”\n\n “谁都不能被家庭捆绑，那些阴霾我走出来了，所以我会救你。”\n\n “所以。”\n\n “做你自己，别怕。”\n\n88、 缓缓地，你抬起头，看向血红色的天空。\n\n 错误的，不正确的，偏离的，无序的。\n\n 可悲的，困惑的，不可计算的，固执的。\n\n 这样一群人啊——\n\n 这样一群人类啊——\n\n ……\n\n 他们对你开火了。\n\n ……\n\n89、你的眼睛一点一点染上痛苦与遗憾，随后却又是紧接而至的满足与释然。\n\n “这场长久的战斗，我赢到了最后。成功把所有人带到了【二维】，完成了‘文明延续’这一不可能的任务。”\n\n “我以十九岁青年的身份，作为‘神明’而死。”\n\n “对了。”\n\n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二十岁了。”\n\n 你最后想起了与你一同月下喝酒的银发女人，她的银白发丝在月下流泻，她比月更美。\n\n 向你递来糖果的启，对你许下“杀死我”的遗言。\n\n 笑着喊你“老师”的特雷蒂亚，她的古铜怀表，你的锚。\n\n 抱着白鸟静静看着你的金发青年，嘴角勾起的一抹笑。\n\n 说要“永远”等你的小少年，\n\n 已经踏入黎明系统的夕。\n\n 还有……\n\n 一个刚刚走入花园的白发青年。\n\n 他们仿佛站在光的尽头，等待你。\n\n 你就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就像走马灯，无数士兵曾宣誓向你效忠，他们的声音振聋发聩。\n\n “——为人类而战！”\n\n “——为您而战！”\n\n “——我们将永远忠于您的意志！直到世界尽头！一辈子为您效忠！”\n\n 而你也履行了承诺，在【三维】的世界尽头，将他们送到了广阔的未来。\n\n 在最后时刻，你听到无数人呼唤你的名字。\n\n 那声音与雨声，与银杏树叶声，与刺穿你的炮火声，“沙沙”混杂在一起。\n\n 风、雨、树叶、星光、流萤、白羽、酒、秒针、猫，糖果，机械，火焰，百合花。\n\n 你面对炮火，像个军人一样抬起头。\n\n 然后迎着夕阳，像军人一样死去了。\n\n ……\n\n ——就像无数个战场上的“小士兵”一样。\n\n ……\n\n “离别的方舟，已然抵达希望。”\n\n “我亲手铸造了这艘船，将它推到岸边，将所有人推上去。”\n\n “我站在岸边，看着他们启航——这是他们不惜代价也要驶向的春天。”\n\n “合乎道德的行为或制度应当能促进‘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幸福或快乐是同质的，因此可以在人际间进行比较和加总。当我们对一种行为判定是否正确时，应当根据幸福总量的加减。”\n\n “我希望我能做出‘让更多人更幸福’的行动。但这不代表我的愿望。”\n\n “我就是觉得……这世界不该是这样的。”\n\n “所以。”\n\n “我建造了这一艘巨大的‘忒修斯之船’。”\n\n ……\n\n ……\n\n “——远行的同胞啊。”\n\n “向着缥缈遥远的故土，去吧。”\n\n ……\n\n 你唯一遗憾的只有一件事。\n\n 你没有履行与霖光的承诺，你把他支了出去。等他回来，看见了你的尸体，他会做些什么？\n\n 他会谴责你的不守信吗？\n\n 为你哭泣吗？\n\n 为你塑像吗？\n\n 还是……化为一座属于你的墓碑？\n\n ……\n\n 没能实现他的愿望，霖光。\n\n 对不起。\n\n ……\n\n90、故事……未完待续……\n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