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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诬蔑太平天国之谣言(一):太平天国“全州屠城”真相【下】太平军攻克全州

2021-04-29 00:25 作者:近卫掷弹骑兵官  | 我要投稿

          04.清军内部的派系林立

        太平军攻克兴安后,赛尚阿才宣布南线平安无事,阳朔的防堵任务已告完成。5月25日,也就是太平军攻全州的第二天,他由阳朔起程,次日抵桂林,时人讥曰:“传道桂林烽火熄,儿童又指相公归。”

        桂林的守城“英雄”邹鸣鹤却戒严未解,城门紧闭,堂堂的钦差大臣赛尚阿竟只能登云梯人城。他对巡抚之恇怯大为弗然,旧怨新怒,抒之密奏,说:

        “此次贼窜之后,抚臣邹鸣鹤将城门紧闭,仍留劲兵坐守,所派追兵仅上七千余名。贼系全伙窜由一路,不敷剿办。臣入省见抚臣,告以追剿必须添派得力之军,现在城守稽查自应严密勿懈,而城门亦渐可酌开……该抚谓楚兵一千五百名分布西门、南门、文昌门三处城上,最为得力,万不可少,未便调遗出外。(向荣)每及追剿一节,则自称老病,诿卸多方。臣亲往存视其病,实为大为委顿。经臣拊循慰问,竟未能慷慨力疾请行,实再难强之使出。惟当事局屡更,凡此多方掣肘。”【摘自《塞尚阿奏报》】

        邹鸣鹤、向荣, 一硬一软,联合对付赛尚阿。赛尚阿力争,才续派潮勇3000余名,四川、贵州、广西兵2000余名,加上经文岱1000余人,计7000余人,增援全州。另有李能臣、朱启仁3000人,张国梁1000余人,前线总兵力将近2万人。但是由于各军行动迟缓,一路迁延,不能立即影响战局。为了统一事权,赛尚阿加和春提督衔,指挥前线军事。许祥光与姚莹由水路北上,筹办后勤。終于将大军驱向全州。

        05.全州的地利和周边情况

        全州地处湘桂边境,“位于湘、罗、灌三水之北岸,西粵咽喉,边境重镇,舟车鳞萃,水陆交通,洵桂北一大都会也。”【摘自《全州县志》】

        湘江是两省水路交通大动脉,纵贯县境南北130里。“舟行便利,货运流通。上河抵兴、灵、桂林,下达两湖。两岸阡陌云连,村圩交错。中经凤凰嘴、洛口、屏山渡、黄沙河,均设有市场。”【摘自《全州县志》】全州东境为华黄山脉,由南境都庞岭延展而来,与溯江并行。其东毗连湖南永州、道州、永明,山间有小路可通。80里山脉横亘城北,与湖南东安、新宁接壤,地势祟隆,山路崎岖难行。

         州城南瞰三江,北枕柳山。城西湘山、盘石山雄踞壁立;城乐为隆城山,原系旧城,古垣陈堑犹存;南门外隔江是形如华盖、三峰并峙的三华山,其后为湘、灌二水环绕的虎影山。合江门外三江汇案,耸立着完山(亦名钵盂山)。州城原为土城,洪武元年始筑砖城,共5门,后多次修缮。城围5里2分,是永安1倍。

        墙高2.5丈,宽1.5丈,规模不及省城,但远过永安。垛900个,城楼4座,高铺、炮台18处。数据表明,这是当时的一座中等城市,比永安坚固难攻。如果守住城外山峦险关,拱卫州城,将更增加攻坚的难度。

             06.太平军进军全州

        太平军自兴安沿湘江水陆而下,24日主力就已经抵达了全州。当大军迫近全州时,署理知州曹燮培宣布戒严,“募壮丁三百人,日训练以备战”【摘自《全州县志》】原来权全州事的瑞麟还未办完交接手续,应邀协助守城。

        适湖南“都司武昌显以楚兵四百援桂林,道经全州,燮培留之”。加上城守营兵,当有兵力千人。要想分布城内外,显然不敷。曹燮培等决定放弃城外阵地,集中兵力守城,但力量仍然单薄,遂征发居民凑数,还是难以顾及城垣各段的安全。曹燮培缮血书向刘长清、余万清求援,承认“城中所存者止千余人,寡不敌众,其势必矣”。【摘自《全州县志》】

        5月24日,太平军第一次攻城,刘长清远在唐家司、德水圩。25 日,清援军驻城西35里之觉山,太平军则全军围攻州城。26 日,清军“分驻城北太平堡、城西鲁班桥,皆十里外牵制,弗能进”【摘自《全州县志》】,坐视太平军连日猛攻州城。援军的消极怠战,无疑使得太平军后路的威胁减小,有利于集中力量进行前路的攻坚。

  07.冯云山全州城受伤迷云(上)

        简又文

        此人曾经全州采访,得到口碑,就擅自立论说:“初,太平军既抵全州,原无意攻城,即如在兴安之和平过境而已,故大军兼程北行,经由州城外西北郊柳山之麓而过。行了多时,前队已远去矣,而城上守军,粟栗自危,严阵以待,但仍执戈旁观而已。不料正当太平军后队过山麓时,城上参将部下有一炮兵,忽见黄轿一乘,在后头押队,簇拥而去,心知其为敌军首要,乃顺着一时神动,不俟命令,迳取火燃炮对正敌人队伍施放。”重伤南王冯云山,“全军大哗,立即回头备战……上下全体军心愤恨,遂决回师攻城,以复仇雪耻,于是战事开始。”【摘自其所谓的《太平天国诠释》】

        郦纯也同意这一说法,并以曹燮培血书所云,为简说补充论据。【郦纯的说法可以参见他写的《太平天国军事史概述》】

        太平军真的“原无意攻城”,只想“和平过境”吗?口碑难以稽考,应根据史料加以辨析。

        先说曹燮培的《血书》。它写道:“幸而卑职堵城,贼无意侵城,沿江而下,则卑职与城人之大庆也。不幸变生不测,卑职计尽力竭,惟有一死,上以报君恩,下以赴民难。”【摘自《全州县志》】显然,前面一句是一个假设性的条件复句,并非既成事实。它表示曹燮培的侥幸心理,意思是,如果太平军看到城防严备,“无意侵城,沿江而下”,那么,是大庆之事。但事与愿违,太平军并未因清军已经设防就沿江而下,放弃攻城,相反,迅即发动攻势,揭开战幕。怎么能把曹燮培主观假设、而又被事实否定的东西拿来立论呢?

        重要的还是看看当时清方将领的奏报材料。赛尚阿奏云:

         “初六日(也就是5月 24 日)……贼船已抵全州四五十号。该州先有官兵架炮堵守,河面贼船不能前进。贼又于全州对河扎营,分起往各

 村庄掳掠……据刘长清函报,该逆窜攻全州,势甚猖獗。我兵大队行走稍缓,恐未能迎头拦截。”【摘自《塞尚阿奏报》】可见,真实情况是清军设防,封锁江面,太平军“船不能前进”,水师遂“于全州对河扎背,分起往各村庄掳掠”驻屯下来,筹集粮物,以备攻城。

        《全州县志》写道:“初六日(24 日),洪军薄城下,燮培发炮击之,多毙,乃却。越日攻益急,守亦愈严。经十一昼夜。”这也说明太平军陆师前队刚到,立即进薄城下,企图突击破城。真是“变生不测”,打碎了曹燮培的迷梦。他急忙炮击退敌。第二天攻势更猛,与奏报完全一致。史实完全否定了太平军“无意攻城”“和平过境”的说法。

        太平军在进军大城市途次,凡经中、小城市,一般都要攻取,获得补给之后,弃城再进。很少看到不攻途经城市的例证。这次攻城,显系太平军领导集团既定计划。太平军水陆至城外即顿兵不进,而后,一面突然攻城,一面分扎城外,收集军资粮草,准备持续围攻。

  08.冯云山全州城受伤迷云(下)

        与攻全州城有关联的一个问题是冯云山中炮牺牲之事。简又文依据口碑,认为他在全州城下中炮受伤的。但是,李秀成说得非常明白,“攻破全州之后,南王在全州阵亡,计议即下道州。【摘自《李秀成自述》】”看来,南王牺牲于克城之后的战事,而且在全州境内。这只能是蓑衣渡战役。

        洪仁玕与李秀成说法一致,“攻荃(全)州下之,南王冯云山中炮升天。【摘自《洪仁玕自述》】”也是在破城之后。既然已经攻克州城,城头不会再有炮击,可见是撤出州城,至蓑衣渡中炮阵亡。该渡在全州城北10里处,隶辖全州。故而李、洪皆称在全州牺牲。再说,冯云山在太平军后队,5月 24 日,只是前队抵达城下,25 日,后队驰到。南王当然不会在24 日中炮。

           09.太平军猛攻全州

        洪秀全等人原以为全州犹如兴安或永安,可以轻取。岂知曹燮培等负隅顽抗,城坚守严,导致了太平军11天颇为艰苦的攻坚战。5月24日,前卫军袭城失利后,全军渐集。25日 ,太平军“分踞城外东、南两门船上,及西门外盘石脚、飞鸾桥,北门外等处”,构成水陆合围全州的军事态势。各制高点上,“安设大炮,昼夜轰击”,以摧折清军防御意志,造成连续紧张和疲劳,从中捕捉攻坚战机。为了阻截清军增援全州,太平军据守西门入城要冲飞鸾桥、盘石脚,并构筑炮台,封锁山下临河小路,使刘长清等无法接近城垣,同时也可以掩护主力攻坚。“北门前有两河”,太平军封锁渡口,“每处仪有渡船一只”,清军"更难遥渡”。刘长清、余万清那时已经有700人马,但在鲁班桥顿兵不进,谕以在城官军人民等协力严守,候大兵到齐,即来教援。

        太平军因此处于一面攻坚的有利地位,得

 以开始组织突击队强攻州城。26日,太平军突击队进薄城垠,冒险攀登,守军用松香糠饼点燃投掷,桐油粥泼酒,加之枪炮齐施,突击队伤亡颇大,攻势设有进展。轻取州城希望落空,太平军又决意在西门外开挖地道,准备穴地攻城。曹燮培“计尽力竭”血书告危。“城中米粮将亏,水亦就涸”;文武各员“不寐者已数日矣,其困惫诸态,不堪言状”。恳请刘长清、余万清“提一旅之师,由北奋身直入”。守军“由北门鼓噪而出,两路交攻。虽不能剿(灭)众贼人,亦可使挥戈而退。如大军守住北门,往来可通,城池可固,则生灵亦可保矣”。否则,“若仍观望莫前,无一拒贼之计,变必生于朝夕。刘、余等置之不理。

        曹燮培面临绝境,“知事不可为,启一门纵民逃,而效死不去者尚千余。太平军必须抓紧时机,在和春赶到之前破城。而太平军决定第一次实施穴地攻城战术。当地的县志中记载:“秀全据城外江西会馆,穴墙置炮,袭击西门,守陴者不能立。乃匿民房穴城,下置火药十六石。"6月3日,隧道竣工。洪秀全下令 ,爆破总攻。

         爆破前,太平军又派了一支分遭队,“于上风烧湿薪郁烟。城军目眯,如堕雾中。”巳刻,爆破余震,“城崩二丈余”。清军失去抵抗能力,突击队乘势由西城缺口攻人城中。

        全州的攻克与穴地攻城的胜利成功,标志着太平军攻坚战术水平的重大飞跃。在火力不足的情况下,太平军是很难破坏城垣的,无

 法迅速为突击队打开攻城缺口。而今,他们找到了这一个行之有效的新战术,常可制敌城于死命。官绅对此恐惧不安。他们不能再依恃坚城保命了,穴地攻城战术威胁着他们的生命、财产。从此,这逐渐成为太平军最主要、也是最有效的攻坚战术。攻取武昌、南京等大城市正是穴地攻城战术的丰硕成果,而胜利的起点则是在攻取全州。

        好了,现在太平军已经成功的拿下了全州城市,那么接下来我们这里的文章也终于要接触,到最后,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太平军究竟有没有在全州展开屠杀?

          10.太平军屠全州真相

       许多清方记载声称太平军在全州屠城,“积尸塞途,三日不尽。【摘自李滨《中兴别纪》】”有人列出数据说:“全州破,贼屠之,男女死者六千四百余 人,死难官三十二人。”【摘自戴均衡《草茅一得》】可以说他们说得煞有介事。我们不能不予以辨诬。

         李滨称积尸三日不尽;结果他前文又说,曹燮培纵民逃出,只有一千余人留城,“效死不去”,要和太平军顽抗到底。太平军破城,100余名清军逃窜,城内不过1000余人与太平军巷战,怎么会死者600余人呢?可见数据不实。

        从古至今,由中到外,肉搏巷战中,双方都会无可避免的产生重大伤亡,这与有意屠城不能混为一谈。一些记载说太平军焚屋灭尸,可是太平军撤出后,城内房舍基本完整,各衙署都未焚毁。县志中并无焚烧屠戮的记载;在节烈人物名单里也没有多少人被屠杀。赛尚阿奏报:“该逆于全州城下开挖地道,安放火药,十六日(6月3日)巳刻大发城裂,贼众一拥而人。兵丁乘乱逃出,城中文武各官不知存亡。”并无屠城之说。清军将领和春的幕僚萧盛远亲历该城,写道“(武昌显)被贼围杀而亡,所部弁兵,均以力端捐驱。”也没提到过有屠城一事。

         那么太平军屠城一说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始作俑者为赛尚阿的缮折幕僚王拯、桂林绅士龙启瑞。王拯在折中只字不提莫须有的屠城 却在几个月后的一封信里冒出了屠城说。他诬陷说:“贼攻北城丧失尤多,卒至孤城力尽陷屠,被祸最烈。【摘自其《复前教授唐先生书》】后续中龙启瑞更是附和的说:“民间男妇殉难者尤众。”《题壁诗》更是大做文章。

        于是,地主官绅有意大加渲染“屠城”终而变为口碑,遂成军兴时诬陷太平军的一大冤案。

                11.全州战役后续

        从战役上看,太平军取得了胜利。穴地攻城战术成功,部队得到若千军资,还提高了士气。可是在战略上,耽搁了11天的宝费时间,实在是严重的失误。

        在运动战中,时间与速度是战机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短暂的战术性战机更取决于时间。

        就在太平军进抵全州时,湖广总督程矞采恐慌万状,疏云:

       初六日,即进扑全州,并有贼船五十余只,分为水陆两路,意欲直扑永州。又探得该匪一靠义宁、一窜永福。此股首逆,系名罗亚旺,约有五千余人。查永州水陆两途均紧与全州接壤,水路尤为迅捷。江、永防兵分市要陛,兵力本不甚厚,又经两次抽拨赴粤应援,现调湖北之兵,因道远刻难赶至。贼氛猝近,实觉单薄堪虞。

        从全州到湖南永州沿途空虚,仅黄沙河驻军600人,湖南提督鲍起豹受命由江华移驻永州,程矞采龟缩衡州,永、衡一线兵力单薄。程高采指望广西清军大举追击,当然是一厢情愿。可见,太平军刚抵全州时的战机最可宝贵,应当立即组织快速进军,挺进湖南运动发展,不宜在途中耽搁或纠缠。可惜,洪秀全等对此井没有充分认识,而且又对全州的攻坠难度缺乏足够的估计。因此耗费了11天的关键时机。

        而且他们当时已经“意欲直扑永州”,罗大纲被委为先锋军统帅。但又想顺势轻取全州,获取军资。岂知清军垂死挣扎了11天。江忠源乘此时机,紧急率领麾下兵勇前往截断了蓑衣渡江面,鲍起豹在永州布防,和春也驰抵前线。这使太平军进军湖南的有利战机丧失殆尽,导致 了连续挫失,令人殊觉痛惜。

        不少论者囿于全州一城的得失,忽视了对全盘战局的认真考察,以为这是太平军的重大战略胜利。其实,透过攻坚战役胜利的表象,已经潜伏着失利的因素。而由于战机是无形的不易察觉的军事要索,往往为人所忽视。洪秀全等既然决定北进湖南,那么就应该不失时机地坚决贯彻这一战略决策。全州11天的攻坚,从战略上看是不可取的,显系洪秀全等战略指挥的严重失误。

         但是,从种种的举动来看,太平军在全州未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失误。赛尚阿函咨程矞采“探得贼在全州掳船二百余只,有无论全州攻得与否,欲直扑湘、汉之谣。”

        表明洪秀全等准备放弃全州不攻,而径直进军长沙、武昌。周天爵也证实,太平军这时有一个“大计划”——“首重长江之术。”但是,时机已经丧失,清军在蓑衣渡迅速的严密布防,实际上,太平军水陆北进湖南的计划已经难以付诸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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