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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末】Be true(39)

2020-08-10 09:03 作者:七星龙吟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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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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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末真的不太擅长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精明的女人。而陈荷花不仅是个精明的女人,还是个十足的老手。


“官商虏寇,各行其道。我做的虽然是嘴上生意,不过讲究的可是货真价实。咱们有什么说什么,在生意面前,所有前尘往事一码归一码,钱货两讫,不找后账。进了这个门,你我皆有所求,出了这个门,谁又认识谁呢?当然,明码标价都是保质保量,对于那些我也不知道的事总不能凭空杜撰,你说对不对?”谈话中,陈荷花坐的很放松、很随意,她的声音和形象不符,非常好听,温柔、热情,能让人尽快的安下心来。言谈间,给方末留下的印象一点也不像个情报贩子,不得不说,这样的外部条件确实让陈荷花的生意堪称火爆。


不过方末是有他的目的的,他并非是为了来和她拉家常,说闲话的,“花姐的话我自然是信的,涛哥也信。所以咱们开门见山,知无不言吧?”


“昨晚的事……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封大队长了,他依旧要这么做……我也是十分不解。”陈荷花点点头,打开了茶杯的盖子,放茶香飘了出来。


看来早上顾涛被警方带走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这可怕的消息网络和传递速度也说明陈荷花和她的流金岁月是有多不简单,方末暗暗提起精神,凭经验,他知道能不能找出给顾涛脱罪的证据就看他能不能拿下陈荷花了。


“尝尝这茶,能静心。”陈荷花再说话却不似刚才那般紧迫,眼神不经意的瞟过来也是在试探方末对她的能力究竟有几分畏惧……或者是别的什么反应。


被人一眼就看透是不可能的,在训练营里方末接受过最严格的训练,教官甚至也曾对他用过药,也未让他真正的迷失过自我。方末拥有常人所不能比拟的耐力和自控力,陈荷花这点伎俩不在话下,“是挺香的,不过我是个粗人,涛哥总是说我就知道喊打喊杀……”


闻言陈荷花笑了下,“哟,吓唬我?”


“那我哪儿敢?”方末也笑,朝她挤挤眼,“狐假虎威罢了。”他也在试,试陈荷花知不知道顾涛的底细,毕竟有些事他早就觉得不对劲儿,方末感觉自从他们回到沧澜,就有什么人在暗地里不断地对顾涛出手。这样一想他就停不下来了,似乎只要他把顾涛放在一个“被害人”的角色上,最近发生的很多诡异事件就都能说得通了。


有人,要害顾涛。


越想就越确定,方末就更坐不住了,一分钟都不愿浪费,“花姐,那个叫小辉的服务生和你是同乡吧?”


端起茶杯的陈荷花不易察觉的一晃,茶杯里起了一点涟漪,“是啊,我带出来的孩子。可惜啊……惹上这种事……”


方末也是通过她的眼神和语气在猜,一看中了,立刻趁热打铁,“现在他死的不明不白,我想花姐不会对此不闻不问,更不可能放过真正的杀人凶手。不过据我所知……警方倒是很愿意随随便便尽快结案。”


他说的那些陈荷花怎么会不知道,方末这么说无外乎是想激怒她,拉她下水。陈荷花不愿上当,“身为沧澜的守法公民,我们当然是要相信警方的办事能力的。”


官话怎么说都好听,只是两个明白人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方末觉得再兜圈子也没意思,干脆直说,“有些事花姐知道的比我多,比我详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花姐,沧澜有人想要一手遮天,花姐想过是为了什么?”


这倒新鲜了,方末说的可不是什么该摆出来说的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


“鱼肉并不可怕,只不过我是宁为鱼肉不遇庖丁。花姐你知道,有人想整涛哥,想必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虽然出道的时间不长,却懂得刀把要攥在自己手里的道理。当然,花姐大度自不必说,只是一味藏锋难免伤了弟兄们的心。”眼见昨晚的命案于陈荷花不过是一个值得挖掘一下的消息,一条人命在她眼里分文不值,方末只能尽全力将上一军。


这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俩,并没有第三人在场,说起话来还是比较方便。方末试图通过另种方式对她施压,“沧澜的水深浅可不是量出来的。”


陈荷花少见的不笑了,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这是她最本真的样子。她一个女人,能在这里混下去,当然不是个傻子。方末说的其实也正是她最担心最不愿意提及的,不过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她自然明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顾老板眼光真是够毒,身边的人个个都这么精明的么?我还真是羡慕。”


也许是因为接触的不多,纵使她曾动用人手调查过方末,也没有令她在这场对峙中稳占上风。陈荷花单手拖着下巴弯了弯嘴角,“虽然这么做不合规矩,不过谁叫他是我的人呢,总不能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现在,你想知道什么,我分文不取。”


明明是不想泥足深陷趟这摊浑水,却把话说得这么漂亮,方末心中有些不屑,脸上还是一如初始,“那我可就先谢过花姐了。”


“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乐观,我知道的也不多。”陈荷花正色道,“小辉……在被杀前其实已经有几天没来上班了。”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据他所知,流金岁月并没有正式的休息日,从来都是员工们自己调整,而小门后面的人时间上就更紧张了。毕竟他们都是陈荷花的眼睛和耳朵,拿着外面的人想不到的高工资,做着确实很辛苦的工作。那个叫小辉的服务生竟然敢翘班么?


“有几天了,我记得……”陈荷花的确记得很清楚,但是她不能直接告诉方末。那天穆婷来过,见了阿芳,之后他们三个就都不见了,“大概三天以前吧,小辉下了班之后没有再出现过。”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平时很少出门,除了店里就是和另外一个男孩儿合租的公寓,那个男孩儿今天在,可以问一下。”陈荷花走开打了一个电话,不久,一个男孩儿开门走了进来,身上穿着和小辉一样的制服,看见方末也在,他似乎有点好奇。


在陈荷花的追问下,他们也只得到了小辉已经接连几天没有回家的无用信息。


“他没回去你都不问一下吗?”


“他之前也有过半夜出去的时候,隔一两天也还是会回家,我就没多想。”


既不上班也不回家,整个人凭空消失了,又在几天后莫名的死在了小巷里。这个小辉一定是被卷进了什么事件中,而那件事很可能也是陈荷花正在害怕的,所以她不敢说,并想方设法的想要一带而过。


那就是问题所在了!


方末看看陈荷花,“还有一个问题,涛哥究竟在这里买了什么?”


…………


短短几天时间,小小的沧澜接连死了两个人。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但是死法居然一模一样,不仅不能排除甚至有很大可能就是同一个凶手作案,可想而知,这样的恶劣案件一旦爆出来难免会引起社会的恐慌。


为此而感到压力倍增的不仅仅是封辞,还有方末。


他一方面担心凶手为达目的还会不会制造第三起案件,再有无辜的人被杀;另一方面又操心那个针对顾涛的幕后人是谁。怎么无论哪一个死者都能那么“合情合理”的轻易和顾涛扯上关系?!


然而这问题没人能回答他。这太过边缘化的问题陈荷花不清楚,而唯一可能清楚内情的封辞他又不能去问。方末觉得十分为难。


最后从陈荷花那里得知顾涛依旧不肯放弃贩毒这条死路,方末为自己这大半天的四处奔走感到不值得。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涌上心头,憋闷得他把车开得飞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心中的情绪发泄干净,才能让他继续以一种饱满的热情去为顾涛继续奔波。


值得庆幸的是,阿芳还在他们手里,而巧合的是阿芳刚好是周大柱和小辉存在联系的最好证明。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方末心急想要马上见到她。


…………


要怪只能怪顾涛之前太过张扬了,虽说在出事以后他收敛了不少,但是仍旧不放弃贩毒的顾涛迟早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不过现在有人心急了而已。可任方末想破脑袋也没法知道幕后究竟是谁在推动,他能做的就只有尽快找到凶手,先解决眼前的危机。


一路想的太过专心,以至于方末完全忘记了被他撇在流金岁月外的马六。


“喂?末儿你哪儿去了?我搁这儿等你半天了!”


看到马六的电话时方末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你在哪儿等我呢?我回沧澜之家了。”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哎哟!完了完了,我给忘了!实在是对不起啊六哥……”


“你吧,我知道涛哥的事儿你着急,是吧?不过也不能这么——”


谁愿意听他啰嗦教育,方末敷衍几句赶紧挂了电话,又给律师打过去,得知顾涛的事儿就快办妥了,心里总算踏实一点儿,进而又开始琢磨封辞在其中究竟是什么态度,简直没有一刻清闲。


忙忙碌碌中,天色向晚。


…………


沧澜的夜晚时常有雨,空气总是湿润陈旧又带着些慵懒惬意的感觉。


郊外,透过天地间密密织就的雨丝,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


熊熊的火光映在高高的彩钢顶棚上,照得这高大的空间都亮了起来。这其实是一间陈旧的仓库,不过几乎被废弃了。里面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搬空,只剩下角落里还有一人多高的货堆,被灰白的苫布罩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满满的都是灰尘。


一样堆着厚厚灰尘的地面上着火的铁桶发出“呼呼”的风声,里面不知道在烧什么,烧的正起劲儿。


一只手,一只保养得宜的、纤细的、女人的手,正从一本黑皮笔记本上撕下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轻飘飘的丢进桶里。瞬间,那火苗便窜高了不少,突然激烈燃烧的火舌险些舔到女人的手。


然而女人并没有因此瑟缩,带着字的纸还是一张张的飘进铁桶,一张张的化为灰烬。


直到最后一张也被丢了进去,但女人突然后悔了似的伸手想要将纸抢出来,甚至不得下手以后一脚踢翻了铁桶。桶里面黑灰色的纸灰“噗”的飞了出来,在火苗的热力带动下旋风一样的竟螺旋着飞起一人多高,可惜后续无力,又慢慢地飘到地面上、尘土中,终成死灰。


火终于还是灭了,被烧得漆黑的桶翻倒着滚了几滚,从桶里滑出一块未燃尽的纸片,被烤得变成了深褐色的纸片上隐隐还能看出一串数字和一个不完整的名字。


女人等这一切尘埃落定,才高高在上的远远看了看那纸片,然后转身离开了仓库。


高大沉重的铁门发出了“吱呀呀”的刺耳声音,终是重又关上了。


…………


连绵的雨丝打湿了女人的发梢,她坐进车里,手机就亮了起来。屏幕上来电显示是个字母“A”,一看就是为了方便找到才专门设的。但是和设计来电显示的用心比起来,这电话现在似乎不那么重要——女人并没有接,而是等那个号码第二次打来才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穆婷你现在胆子大了。”另一边的男声很沉厚,说话不紧不慢,保证每个字都能非常清晰的传入接听者耳中,不怒自威。


不过穆婷并不惧怕这个人,甚至有点儿想笑,“只是略施小计而已,紧张什么?”


“我警告过你,不能玩得太大。”那声音依旧是原来的腔调,不曾因为喜怒而有所变化。


“总要衬得起他的身份。我搞得定,不足为惧。”从窗子往外张望,在雨中天地都是黑色的,没有一点儿光亮,穆婷终于觉得有点冷下来。


“时间也不能再拖了,时机不待人。”那边的男声一顿,并没有反驳。


“我知道了,会尽快的。”雨点打在车玻璃上的声音变大了,前风挡上已经开始有了涓涓水流,穆婷拉过安全带给自己系上,想要结束这通突然的电话了,“我还有事要做。”


这次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就在穆婷要切断电话的时候,那边突然又出声了,“他不能死。”


这句话像一颗巨大的石头,生生砸进了穆婷复仇的心湖中,激起层层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她还要说点儿什么,张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亦或是根本懒得对他解释。原本她与顾涛无冤无仇,如若不是那人的威逼利诱,她也不会亲自下场给顾涛下套,却没想到反被摆了一道,不仅自己深陷危机惨被通缉,还因此害死了最疼爱的弟弟。即使造成这样的结局那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该算的她一笔都不会遗漏,顾涛不死……她决不善罢甘休!


不过无论心里怎么想,利益关系让她还是把话接了下去,只是完全变成了敷衍,“我知道了。”


隔着已经模糊的雨幕回看大门紧闭的仓库,想着里面她故意留下的哪些痕迹,穆婷抿着唇满眼悲凉,已经回不去的过往依旧诱人飞蛾扑火。


…………


沧澜之家。晚,8:30。


方末下车的时候雨正大,他拉高了外套领子遮住了头,三两步冲进了店里。行迹匆忙的方末没注意这次外面并没有封辞的人跟着他了。


虽然还没有开门营业,不过服务人员来是来了一些,收拾完了自己的一摊,做好了准备工作,他们正聚在那间玻璃房中打牌。有人眼尖看见了方末,赶紧把手里的扑克连同着一大堆塑料的筹码一起收起来踢到了沙发下面,几个人迅速的出房间站成一排。


“末哥!”


“末哥好!”


方末都看见了,但他不愿计较,至少今天不行,“嗯,你们先忙,我有点事儿。”


松了口气的众人哪儿还敢再玩,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


关阿芳的房间就是改造前属于方末的那间房,不过猛地位置换了,怎么看着都别扭,但这不重要。


也许还记着之前马六吓她的事儿,阿芳听到门响就是一震,战战兢兢慌忙看向门口的样子让人看着顿觉可怜。看到来人是方末,她显然是松了口气,一副并不是很想见的语气,“又是你……”


“你认识小辉么?”方末观察了一下,觉得阿芳现在的状态很清醒,他可以直接询问。


“小辉?他……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小辉?阿芳对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她不知道又死了一个人,更不知道死者就是小辉。


方末斟酌了一下怎样问才最有效,深思熟虑后,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她,“小辉死了,就在后巷被发现的,和周大柱的死法一样。”


“!!!”


出乎意料的是,阿芳的反应不像是得知同事死后的难以置信、疑惑不解,反而抿紧了双唇如蚌壳一般。通过观察,翻模发现她眼中确实有震惊的神情,但和接下来她的反应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根据微表情的心理学反馈,阿芳紧抿的嘴角显示出她的紧张,还有故意隐瞒着什么的意味。阿芳在听到同时死讯后准备隐瞒什么……死因?凶手?还是其他的更加重要的东西?


为了真相,方末又说了几句,希望阿芳能主动告知。


只是这次阿芳任他怎么说也不为所动,闭起嘴巴不肯开口。


愈发的确定阿芳和这起案子有关,见她不再说话,方末心急如焚,一次次的尝试劝导她,甚至是逼问她那晚究竟知道些什么。最后一次的逼问过后,方末终于忍无可忍的伸手抓住了阿芳一直抱在胸前的被子,试图把她拖下地来。


“嘶啦——”被子在两人的撕扯中裂开了一道口子,方末手下一松,“噔噔噔”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他稳住身形后又扑过去继续抢那个被角,混乱的争抢中,方末被阿芳一口咬住了手掌的外缘。


“啊——你松口——”尖锐的疼痛从手上伤口传来,沿着手肘到大臂再到心脏和大脑,一路放射的疼痛起来。


方末推甩两下阿芳却纹丝不动,正僵持着,门外冲进来一个黑影,一拳砸在了阿芳头侧,直接把人打得晕了过去。


这样做很危险,如果用力不当或者角度稍有偏差,分分钟把人直接打死。


终于脱险的方末攥着还在滴血的手喘着气站在顾涛面前,看着刚刚被保释回来的人,想到的都是顾涛的无药可救,顿时神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


顾涛不疑有他,说完揽住方末的肩膀就要把人带走,不过方末抖了下肩膀,甩开了顾涛的手臂,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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