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的舰长圣痕攻略 49 〈何为道路〉
视线不禁被一座白色的建筑夺去。
是夜晚的原因，王宫周边唯独那里的灯光辉煌璀璨。
这似乎是教会，但只是这样的话，这建筑是大过头了。
回过神来，就站在了人家门口。
从近处抬头往上看，果然这里修建的太高了？
“迷路了吗？这里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进入的。”
停留没多久，一位语言温和的中年男性就注意到了我。
黑色长袍披身，白色手套上紧紧握着一金色十字架。无疑他是这里的人。
“很抱歉，我只是稍微有点好奇。”
“好奇？”
他盯着我看了数秒，随后露出对什么感兴趣的眼神。
“原来如此，你不知道教廷的存在嘛。”
“这里是叫教廷吗？”
他笑了笑。
“在法兰克，教廷是不可或缺的。因为处于纷争的时代，人们不能没有信仰。这信仰，或许超过了职权，所以教廷才会修建的和那边的宫殿一样高。”
“欸？您知道刚刚我在想什么？”
“呵呵，我并没有想去猜什么，只是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不知道的人罢了。”
“啊…”
我见过的圣骑士里，罗兰她们似乎身上都有一个小十字架装饰。那是信仰吗？
像她们那样强大的人，也需要信仰来支撑么。
“谢谢您，感觉我又了解这里一些了。”
“嗯，如此便好。”
“大司教，您一直待在外面的话，大家的祷告就不能开始了。”
“不好意思努姆，我这就进去。你还有许多需要在这里学习的东西，孩子。”
被称作大司教的男性，随修女进入了教堂内。
“大司教…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呢。”
“加尼隆大人，很奇怪，洞底下似乎是空心的。”
“有这回事？”
……
她，找到了。
被许多人冠以阴暗军师名号的女人，加尼隆。
当然，这个外号如字面意义属于贬义。
她若是小气到在意外号的人，也不会一直处于这个高位上了。
她的性格过于阴沉，外表实在看不出她是气魄十足的一国军师。要说与她关系较好的人，几乎为零，连要想象她交朋友这个画面都难如登天。
而这个世上能让她兴奋起来的情况只有两种。
第一是得到查理陛下的赏识，第二是事情向好的方面发展。
而现在，是属于第二种情况。
本是出于好奇才赶往帕维亚巨坑的加尼隆，在调查途中却有了意外收获。
“我要亲自下去看看。”
加尼隆迅速挂上缆绳，展现出她孩童般的求知欲。
“可是，很危险的。”
“你在对我说什么？”
“是！十分抱歉！”
这个男人该明白，自己要对圣骑士做指示还早了几十年，特别对方还是加尼隆大人。
在没有挨骂前，他机灵地跑过去帮加尼隆固定缆绳。
在缓缓下降的途中，她也不禁思考了下，能炸出这个巨坑的，是怎样的人。
至少圣骑士里，不存在这样的对象吧。
如果能见上一面，加尼隆或许会想方设法地得到他。
“啊！加尼隆大人，您怎么下来了！”
这句话似乎是个信号，一经说出，其它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采集工作。
“我听说洞底下面，还有通道？”
“是，加尼隆大人想知道的话，前给我来，我带您去入口。”
在稍微矮小的老工人带路下，加尼隆来到所谓的入口。
要称一个在地面开口的洞为入口似乎不太合适。
这就是一个通往洞底更下层的小洞口。
经过人为的加工，容下一个人的宽度还是有的。
“灯给我。”
“啊啊，加尼隆大人您要做什么！”
加尼隆没有任何犹豫地跳下了漆黑的洞穴。
刚刚她朝下面扔的石头就让她确认了洞底的高度，正因为在安全范围内她才敢跳。
“真厉害啊，加尼隆大人。本以为是女生，会很怕黑呢，这下面我都没有胆量去啊。”
“喂，小声点，被听到了怎么办，总之先向上面的骑士团报告一下吧。”
这里的工人都很圆滑，明白这种事不能过多牵扯进去。最根本的也是因为，他们完全付不起这个责任。
经过底下一段时间的搜寻,倒是让加尼隆开了眼界.
“这就是你一直在隐藏的东西吗，西里乌斯。”
她找到了，在她面前的，是异常于这个时代存在的一个房间。
她该烦恼吗？里面摆放的，全是以她现有知识无法理解的物品。
或许又该开心？因为这个地方或多或少，与深处王宫内部那发现圣剑的地方，颇有相似之处。
至少加尼隆明白了，法兰克教廷大司教、同时也是她养父的西里乌斯，身份不止于此。
就像是刻意把时间压缩了一样，法兰克第四次武征的目标定在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城邦上面。
帕维亚，作为一个小国，经济、国力、武装、人数都要远落后于先前的维罗纳。
且不说它本身价值有多大，若是谁有想法要去侵占它，根本费不了多少精力。
但军师大人的决定，普通的士兵怎么会理解得了。和往常一样，用借口抛开所有的疑问，法兰克的战士们开始了战前筹备。
当然，这次他们并没有先前那样紧张，因为结果早已显而易见，即使都是菜鸟，法兰克用庞大兵力差也能硬打过去。
“嘿嘿，帕维亚啊，对手如果都是那种弱小的国家，感觉就轻松多了。”
“是啊，可能在宣战布告时那些人就开始准备逃跑了，等我们去的时候，或许人都没有了。”
两名趾高气昂的士兵在训练时高谈阔论，连该握紧的武器都放在了一边。
“不能说这种话，自信过剩会害死你们的。”
但马上，他们就被后面发出的低沉声音给吓住。
“谁！？”
是位年轻的女孩，在士兵刚想训斥她不要多管闲事时，他突然想起来了。
“你、不，您是圣骑士的布拉达曼特大人？”
“专心训练。战场上重要的是保护自己…其次才是胜利。人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教训玩这两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完，她很干脆地回头离去。
“她真的是那个布拉达曼特，对吧？”
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士兵询问他的同伴。
“看脸的话，确实是她。”
“不是吧，这气质和之前差太多了。”
他有些诧异。
但不止是他们，所有认识布拉达曼特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布拉达曼特的氛围变化。
就像小猫与老虎的差别。
曾经澄清的眼瞳变得绝望般的混浊。
表情异常冷酷，说话方式也不再客气。对于有意见的人，她现在都是一言不发，以凶恶的眼神予以回应。
她的做事风格比之前利落了不少，本来就具有那个实力的她，在这种性格下，轻易取得了之前从未有过的评价。
有的人把这种变化当做是她的成长。可熟悉她的人，则会觉得这是她的不幸。
“小布。”
罗兰现在向她打招呼，都要小心翼翼的。
“怎么了，罗兰姐？”
罗兰没察觉，变得冷酷的布拉达曼特，面待自己时会稍微缓和一下她的表情。
“你不用强迫自己参加所有的战斗,所以,稍微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哦。”
罗兰的态度，仿佛在希望布拉达曼特拒绝。
“这次我也会去的，请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完成自己的职责。”
“是…是嘛，我知道了。”
巨大的风格转换让罗兰一时间无法适应，要说的话，她更想让布拉达曼特回到原来的性格。
“小布，如果你有想说的，可以和以前一样对我倾诉的。”
她摆摆头。
“爱耍性子的布拉达曼特已经死了，今后她再也不会为别人添麻烦了，谢谢罗兰姐以前对我的关心。现在，请接受这个崭新的我。”
不对、罗兰隐约感觉到了违和。
布拉达曼特并没有变得坚强，她只是悲伤过头了。悲伤得忘乎所以。
“罗兰姐……”
布拉达曼特面无表情，眼里照射不进一丝光芒。
“请多指教。”
“嗯。”
再次这样接触后，罗兰似乎能够理解里纳尔多的不甘了。
之后她说了句：“那个叫拉尼娜的，不及罗兰姐的半分强大呢。”
“……”
布拉达曼特向罗兰鞠了个躬，随后离去。
“笑容更适合你哦，小布。”
罗兰希望，她还能听见这句话。
娇小的背影渐行渐远。
没错，她是比以前坚强很多，做事也十分果决。这个性格作为一个战士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可这样的话，谁来帮这个女孩分担心里的悲伤呢。
啊…
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脑袋。
“滚出去！”
一个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小男孩，手里抱着一堆随地捡起来的小石子，对她骂道
“滚出去！”
石子继续丢在她的身上，因为力度太小，所以这下的痛觉还没达到刚刚脑袋那种程度。
“从我们家里滚出去！”
“你小子！”
“别这样。”
罗兰让侍卫退下。
这个举动更加助长了对方的气焰，不止是眼前这个男孩，四周对她抱有敌意的小孩子，都开始向她身上扔东西。
罗兰沉默着接下了。
这个场面持续了一分钟，才让那些孩子的家长给制止。
是为什么呢……
罗兰在帕维亚的城镇里，遭到了大家的厌恶。
这是当然，谈判破裂的瞬间，也就意味着罗兰即将作为侵略者攻占这里。
她明白自己是恶役，自然没有理由阻止这些孩子泄愤。
但比起躯体，内心的痛感，会更大吧。
“罗兰。”
一只手搭在罗兰肩上。
是和她一起前来与帕维亚方谈判的奥吉尔。
“不用自责。这里的国王虽然不是暴君，但是刚愎自用，常年以往，国内资源消耗殆尽，现在连对外征收的力量都没有了，更别说崩坏。就算我们吞并帕维亚，也是为了这里的子民好。”
“谢谢安慰。”
罗兰继续走在前方，忍受大家怨恨的视线。
没错，现在她们是侵略者，必须有人要接下这些被侵略的人们的恨意。
这个责任，罗兰不想让其它人去承担。
“大姐头……”
......
或许是因为之前发生了这种事，罗兰才来到了此处。
她要向这战争的发起者，提出疑问。
在法兰克王宫的背后，存在一座突兀的山丘。
普通人眼里，这只是一个自然景观罢了。而里面，却别有洞天。
法兰克真正的中枢，正是这个路过时都不会去在意的山丘。它前面高耸华丽的王宫，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道具。
也只有深受信赖的人，才能得知这个地方的重要性。
毕竟法兰克起步于此，用之于此。
这里，被称为尤托姆达斯。
是圣剑等武器被发掘的地方。
“请、让我见查理陛下。”
“不行，就算是罗兰大人，未经允许也不能进入这里。”
“拜托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当面问陛下。”
“这……”
在王宫里来去自如的首席圣骑士在此被卫士拦下。
虽说有诸多骑士严守，但罗兰想强行通过这里的话，他们根本算不上阻挠。
即便来之前心情确实有些不悦，可罗兰的目的也不是来找事的。
“没有陛下的通行证，真的不能过去吗？”
“是，而且陛下正忙于稳定地脉，无法脱身。罗兰大人还是改日为好。”
“又是地脉吗？最近这么频繁……”
地脉，这只是对外界的说法。
罗兰知道，查理曼是在稳定的，是整个法兰克的崩坏能流量，遏止崩坏的发生。
查理曼持有的〈咎瓦尤斯〉则是唯一拥有这个功能的圣剑。
前文明纪元的这里，是个科技都市，法兰克也是建立在此之上。
而咎瓦尤斯本是用于都市运作的主控圣剑，因此，它可以利用地底埋藏的崩坏能输出管道吸收地上过多的崩坏能。这也是法兰克崩坏少有发生的原因。
当然，只有最先发现此地的查理曼以及少数人才知道这些秘密。
但是最近，查理曼待在尤托姆达斯的时间越来越久，久到异常。
“抱歉，我果然还是要进去。”
“欸？等、等等！”
最后，罗兰选择了强行突破。
这些人类的守卫还好，倒是路上的这一些奇怪的机关让她吃了点苦头。
“大姐头，别乱来啊，毕竟你可不是超人。就算有我在，被高热火焰喷到可不是躺床上就能恢复的。”
“我知道，但是…”
“还是老样子呢，罗兰。只要你能稍微冷静点想想，就知道还有个方法就是让卫士来通知我了。”
远方的铁门，自动向左右敞开。
从中走出的人物只是手一挥，这些机关就回到了原位。
罗兰明白，这是咎瓦尤斯在对这些机关进行着操作，而能指挥咎瓦尤斯做这种事的，只有一人。
“查理！”
危险解除后，罗兰向她飞奔过去。
“不叫我陛下么？”
“两个人的时候，怎样都好吧。我还可以叫你，小姨。”
“呵呵，小姨嘛，我记得你在五岁时就不这样叫了。真是…该说你勇敢吗，亏你能一个人走到这里来啊。”
“别忘了我也在哦，查理曼。”
“啊，幽兰黛尔，当然没有忘记你……”
“查理…你没事吧？感觉你说话有些虚弱，是因为崩坏吗？”
“嗯，最近一直在镇压，但没有什么效果。而且…现在要考虑的不止崩坏，还有战争的事啊。”
“关于这个…我有想要问你的。”
两人移步到内部的控制室。
咎瓦尤斯悬挂于醒目的中央，还处于工作之中的它，时常会向外界发出金光。
“到底什么事让你不惜硬闯尤托姆达斯也要问我的？”
“加尼隆说了，要攻打帕维亚。在发布作战命令前，都要得到你的允许。我想问的是，这个决定是你下的吗？”
“帕维亚啊…”
查理曼扭头思考了下。
“不，我只是让加尼隆选择合适的目标。决定攻打，就说明与对方和谈破裂了。虽然不是我直接下达的命令，但关于这点我没有意见。”
“为什么要特意占领一个城邦，去破坏他们的和平？这样…我觉得并不正义。”
“即使有正当理由吗？”
“是，因为大家都有强烈自尊心，就算说明了情况也没有多少国家愿意归纳我们，这你应该清楚。”
“嗯。但不这样的话，弱小的国家就很容易消失在崩坏之中。没有法兰克的庇护，和平只会消散的更快。“
“有更好的方法才对。”
“很遗憾大姐头，这确实是能最大范围内减轻损失的方法了。其它地方不同于法兰克，他们只有普通的武器，是无法抵抗崩坏的。”
“不想牵连他人与想要保护他人的思想相冲突。你在正式武征开始前就有了这个心理负担，到现在，还没有习惯吗？”
“怎么可能习惯呢，伤害没有罪过的人这种事。每次胜利，我总感觉不到喜悦。因为我们做的，实际上就是侵略啊。”
“罗兰………”
“查理曼是向大局考虑的，但大姐头是在乎眼前嘛。”
“那小幽，你是觉得继续破坏人家的和平比较好咯？”
“噫、不是的，我可没说要站队啊大姐头！”
知道惹罗兰不快的幽兰黛尔，立马闭上嘴巴，不再插话。
“而且，加尼隆那个以牺牲为前提的作战，我也不能接受。”
“是这样啊，看来你积攒了不少烦恼向我倾诉嘛。”
“我可是认真的哦，小布、布拉达曼特她也是因为这件事才……！”
“情况我都了解，我也不清楚加尼隆那孩子在想什么，但请你相信，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加洛林王朝，为了法兰克。”
“我相信…可我就是不能接受。大概这次的作战，加尼隆也不准备用正当手段赢了。她的方法有效率，却会让更多人受苦。”
“你讨厌她吗？”
“不是的，我没有讨厌过任何人。可以的话，我还想和加尼隆卿做朋友，因为她一直孤身一人的…”
“所以，让你不高兴的是因为帕维亚、还是加尼隆呢？”
罗兰低下头。
“我不知道。可能，只是我自己的问题。参与的武征越多，我就越觉得这场战争奇怪。我没法向之前那样笔直往前冲了。”
“也就是迷茫了呢，找不到自己坚守的正义了是吗？”
“或许是这样吧，我不知道，到底是信念问题，还是别的什么让我踌躇了，我现在没有战斗的欲望。这种烦恼你也只能对你说出来了，要是让大家知道我意志力低下，会影响到她们的。”
“真温柔呢。那位，叫舰长的男性呢？”
“咦？为什么突然说到了他？”
“我粗略从咎瓦尤斯那里知道了，他是从未来回来，专门来拯救你的吧。”
“这…这个。”
罗兰害羞似地挠挠脸颊。
“那么，你可以看他会如何选择。看他在帕维亚，会做出怎样的行动。”
“为什么是舰长？”
“因为，他是唯一的外来者，他不被这里的规则束缚，他的话，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我想，这对你会有帮助的。”
“查理....”
想不透查理曼的目的，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就算过程如何曲折，查理所做的，一定有她的意义才对。
这次罗兰也决定了，相信她的建议。
得压缩进度 不能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