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少年团全员】长眠 26
现实延伸/逃杀背景
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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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40章以内
Part26
“但你从没见到过夜晚的花园是什么样,也从没得到过他的花。”
马嘉祺把丁程鑫哄睡,自己坐到门边。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实我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我轻叹口气,问与我并排贴着墙根坐的刘耀文:“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看着我,“翔哥现在在干嘛?”
“可能是杀人吧。”我瞬间打了两个喷嚏,顿了顿:“也可能在骂我。”
刘耀文无语地看着我,我瞥了他一眼:“我讲笑话你都不笑的嘛?”
“哇!宋亚轩讲的笑话真好笑!”
“哪里好笑,展开讲讲。”
“别搞我心态啊宋亚轩。”他看着我,忽地用大拇指和食指将我的嘴角推上去,形成一个笑容的弧度,“那讲笑话的人自己要先笑笑啊。”
我愣了下,无奈地冲他龇牙,而后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宋亚轩。”
“嗯?”
“宋亚轩。”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看着我的眼睛,即便我们并肩坐着也是如此。此刻他的脸融在模糊的暗夜里,就在我眼前,近在咫尺。
借着微弱的自然光,我看到他的眼神,于是才明白他是在回答我的问题。
黑暗里,他捏了捏我的腰:“还疼吗?”
“你试试?”
“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
他沉默而认真地盯着我,眼里尽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思绪。
“刘耀文,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安静。
安静地我能听见灰尘流动的声音。
后来回想那晚,那时,那刻,我连刘耀文睫毛颤抖的幅度,脸上细微绒毛在灰暗月光下压抑的叫嚣都记得极为真切。
更别提他眼里短暂挣扎后铺天盖地、义无反顾的勇气。
我确定他那时是要对我说些什么的。
可是,就在他开口之前,小屋外猛地照进象征着危险的手电光,我们宛如惊弓之鸟般四下逃窜。
紧接着有子弹从外面一颗接一颗地射进来,枪声敲击着我紧绷的神经,我被马嘉祺一把按下身体:“别站起来!”
我第一次真切地听到机关枪的声音。
“突突突”地响在耳边,让我觉得那些子弹好像全数都打在了我身上。
在我有限的混乱记忆里,我记得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手雷就是在那个小破屋。
当它带着火药味儿被人从窗子扔进来的时候,我惊得甚至忘记了它下一秒就会爆炸。
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是声音一向温柔淡定的马嘉祺,扯着嗓子,喊得声音都变了调:“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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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只小青鸟向我道别。
那只没有受伤的,绕着我不停地飞,对我说谢谢我救了它的伙伴。
你的伙伴呢?
它问我。
我兴高采烈地刚想向它介绍,却发现身边的位置不知何时空了出来。
一个人也没有。
周围都是雾,我什么也看不清。
你把他们丢了吗?
小青鸟问我。
我没有。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猛然睁眼,尽管已经有人贴心地用树叶遮住了我的眼睛,但白日里刺目的光线还是让我的眼球疼了一瞬。
当我看到马嘉祺瘦削的后背就在离我不到半米远的地方时,噩梦带给我的惊慌才逐渐散去。
他裸着上身,本就白皙的皮肤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更是白花花一片,由于弯腰的姿势,脊椎骨一节节地清晰可见,肩胛骨薄薄两片,长得像极了他这个人本身。
“马哥……”
我支起身体,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裸着,只盖着树叶。
“醒了?”他摸了摸岩石上的白色衬衣,“还有点儿潮,不过也能穿了。”
我接过衣服:“我昏了很久?”
“嗯,衣服都差不多晒干了。”
“……我耽误事儿了,我们赶紧去找丁哥和刘耀文儿。”
他看了我一眼:“着急也没用。你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说着递给我一个浸过水的巧克力派:“在河边捡的。”
“你吃了吗?”
“吃了。”
感受着大亮的天光,让我觉得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爆炸的气流将拼命奔跑的我们推散,不知道又是谁杀红了眼,开枪紧紧追着我们不放。马嘉祺和我掉进河里,刘耀文和丁程鑫不知去向。
不过既然我们没事,想来他们也还活着。
因为我们是对方的命运共同体。
马嘉祺将黑衬衫甩到自己背上,我盯着他细长的手指系好最后一颗纽扣,遮住锁骨。后知后觉地问:“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嗯。”
“只能活四个,两两来自不同组合?”
“对。”
“翔哥怎么样?”
“还是杀人数第一名。”
我舒了一口气。
“岛上还有多少人?”
“早上广播的时候,是10个。我算了下,剩下的人,有我们5个、度妍南智、Roger、金继秀、于声。”
“那……”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按照规则,翔哥的命运共同体,很有可能是于声?”
马嘉祺看着我:“如果没有意外,这就是唯一的可能。”
时间已经来到最后,倒计时的声音早就响起了。
等待我们的结局是什么呢?
我下意识地去裤子口袋里找那张拍立得,没摸到它让我有些心慌,连内衬都被我掏了出来。马嘉祺将它递给我:“你是在找它吗?”
照片浸了水,画面稍微有些褪色。我将它接过来,用大拇指指腹小心地摩挲着。
这是我们七个这辈子最后一张合照。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再也不会。
我看着画面中张真源和贺峻霖的脸,他们笑得好开心。
像是此刻才猛然惊觉我以后再也无法见到他们,再也不能听张真源弹吉他,再也不能跟贺峻霖一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再也不能触碰他们,我的生命里从此永永远远地失去了他们,我们七个再也无法在一起。
我们还没一起去吃贺儿说的那顿饭呢。
明明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长在我心脏的那棵树喧嚣地往更深处扎根,这痛感直达骨髓,溶于血液,唯一的出口,只有眼里流出的最无用的眼泪。
“马哥……”我将那张照片贴在心口,“张哥和贺儿没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我们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到底为什么……”
我好没用啊,就只会哭。
让我没想到的是,马嘉祺也哭了。
许久没有听到安慰的话,我从照片里抬头,看到他坐在我面前,嘴唇咬住大拇指关节,无声无息地悄悄流着泪。
“亚轩,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动,“我太没用了。我救不了张真源,救不了贺峻霖,我救不了你们。我甚至没来得及跟小贺儿道歉,我就是个混蛋。”
“我知道,我知道那时候耀文儿要说什么。那个变态是看到了贺儿的裸照,才会盯上他的。而让那些照片出现的罪魁祸首,是我。”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他‘累了吧’,可是后来的无数次都是他看穿了我的保护色,告诉我我天生就可以累,可以拒绝,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在我觉得当个成年人很累的时候告诉我我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孩,可是到头来我都做了什么啊?”
“我简直愚蠢透顶。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死了我也没脸面对他。”
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我不是称职的队长,也不是称职的哥哥。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从前是,现在也是。是我辜负了你们的期待,我让你们失望了。”
“从小我妈就对我说,‘不要辜负爱你的人对你的期待’。她永远这么告诉我。”
“可是我好像一直在辜负别人的期待。父母的,哥哥的,粉丝的,公司的,所有人的,还有你们的。”
“我不想辜负任何人的期待,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想,我从来都不想。”
“可是不辜负真的好难。”
在我们不长的人生里,我发誓我第一次看到马嘉祺这样。
让我不太想承认的是,在那一瞬间,我心里甚至带着变态般的隐隐开心。
因为马嘉祺从前从来不会对我说这些,我在他面前,永远是需要被照顾的一方。
他把我当小孩子,不允许我为他分担任何肩上重量。
他心里有自己的花园,所有人都只能路过。有人闻到了花的香气驻足,他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他的花,但也会请你进他的花园坐一坐。温柔地为你播放音乐,与你分享他从上个世纪收集来的故事书。当夜晚来临,他会贴心地将你送到花园门口,温和地笑着对你说明天见。你意犹未尽,并且说“能不能送我一朵花?”他笑着摇头,说欢迎明天再来。你太爱他的花了,于是日复一日地在白天走进他的花园。
但你从没见到过夜晚的花园是什么样,也从没得到过他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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