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骨

爱神骨 那一晚，我突然觉醒了记忆，看着枕边沉沉睡去的她，和床边那一抹落红，我想起了一切。 我是情圣转世。情圣，是自人类有历史以来，第一批证道的仙人之一。那一年，我与妻子厮守百年，以情证道，白日飞升，入神庭，列仙班，我封号情圣，我妻封号爱神。 但面见神主时，我妻却在顷刻间爱上了他，眼前这个冷漠、高傲的男神，致使她对我真情溃散。只一瞬，道心破碎，修为全无，神躯碎裂，魂飞魄散。 “不！”我跪在神主面前，抱着怀中的虚无，恸哭不已。 神主无动于衷，摆了摆手，让我下去，回我自己的封号神域。 我没有答应，但却忽然想起了神主的神通广大。 “求您救救她！” 神主神色淡漠，毫不理睬。 我将身子俯下去，五体投地：“求您救救她！” 在神庭，众神平等，神主并不凌驾于诸神，面见他也根本不必跪地叩首，只是因为他是神庭的第一位神，实力也最为强大，才被尊为神主。但我没有办法，初入神庭，靠着白日飞升毫不扎实的修为，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为了救我的妻子，只能跪地磕头，去求这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神主。 我一直没有将头抬起来，眼泪浸湿眼眶，又渗入我的双眼。 “她已经不爱你了，你还想救她？”神主开口了，清冷中却分明透着一股玩味。 我终于抬起头来，仰望着他，双眼红肿。 “是！”我嘴唇颤抖着。 他点了点头，长袖一挥，我瞬间置身于一片光晕，我体会到我的修为在削减，神躯在急速下坠。 “轮回九百世，情历九百劫，聚九百爱神骨、情圣血，重新证道飞升，方可拯救爱神。”我自始至终没有想他为什么突然决定帮助我，但我实在应该多想想的。 自此，我开始了我的轮回之旅，每一世，我都会爱上，并且只会爱上一个女子，在每次与她初夜之后，都会觉醒记忆，然后带着痛苦与愧疚，再与那凡尘女子相守一生。最后在她死后，将她的腿骨刻成刀，将其刺入胸口，自尽之后开始新的轮回，我尝试过觉醒后与那女子坦白，然后与她相离，但那样做，她会顷刻毙命。我爱她们，这份爱不允许我那样看着她们死去。 我已经轮回了八百九十九世，爱了八百九十九个凡间女子，又将她们送走，然后自尽。 一世之后，爱意不减，但人已更迭。 我的心早已经在一次次重生，一次次觉醒中变得麻木，但我还是会在每一世爱上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这是我的宿命，也是那些女子的宿命。 我觉得自己才是应该魂飞魄散之人，我爱了那么多女子，但爱着她们的同时，又爱着前世之人，以及我的妻子。 我想过让神主杀掉我，堕落我的灵魂，让我去追寻我的妻子，而不是受这轮回相爱之苦 ，但是我不能那么做，我要救我的妻子。 我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她。 她叫洛雪，是这一世我的恋人。我知道自己深爱着她，但我仿佛丢了一些记忆，我无法想起我们是如何相爱，只记得我们一直交往，从学生时代一路走来，不曾分开。 但好像每一世，我都会忘记一些东西。 几日前我告诉她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外地出差，昨晚是离开的最后一天，她来找到我，说要我娶她。 我刚毕业不久，也刚找到工作，这一世的身世更是凄惨万分，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但她不一样，她是富家千金，是金枝玉叶。我们本不应该在一起，但因为那一段我回想不起来的记忆，我们却相恋许久，她的家里也不曾阻碍过我和她，我经常觉得奇怪，但好像有一股力量让我没办法询问，她也从不回答。 当看到她站在我租房的门前，两只漂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并问出那一句：“你想不想娶我？” 我没有多加思考，年少的我只有满眼的激动和兴奋，我立马点头：“我想。” 她用胳膊抱住了我的脖子，我也伸手搂住了她的盈盈细腰，我们抱在一起，又吻在一起，她让我把她抱起来，我照做了，然后，把自己交给了我。 当时的我是多么的开心，只要想力去爱眼前俏丽多情的佳人。 但现在，尽管她在睡梦中，我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她是我爱的第九百零一个女子。 我抱着头痛哭，无数前世今生的记忆充斥着我的大脑，但又怕吵醒她，只是看着泪水无声地滴落在枕头上。 我想起了我爱过的所有女子，她们都一样的美丽、动人、可爱，以及，一样地爱我。 “她是最后一个了。”那一张张绝美的脸在我脑海中闪过，我突然止住了哭声，最后一滴泪在眼眶旁还没来得及在脸上留下泪痕。 我看着洛雪洁白无瑕的天鹅般的脖颈，又看向她裸露在被子外面修长浑圆的大腿。 我曾经这样做过，为了尽快结束轮回，在觉醒之后杀掉那一世的恋人，然后立马自尽转世。 但那样做了一两个轮回之后，我终于从疯狂中清醒过来，那份刻骨铭心的痛苦，会让下一世重新觉醒的我心如刀割。亲手杀掉一世自己最爱的人，我再也不会做了。 “但她是最后一个了。”我告诉我自己，我又疯狂起来，像那两世一样，眼神变得嗜血，变得可怖。 我已恢复神力，杀她犹如探囊取物。 “嗯~”洛雪的一声嘤咛让我眼中的杀气褪去，暴虐的气息瞬间消散。 我再次看向她透着红晕的脸庞，是幸福、甜蜜，每一世这是我都会见到的睡相。 我是她的全部，她不过是我的九百零一分之一，她将全部归了我，我却不可能将所有的爱给她。 我放弃了杀掉她的念头，躺在了洛雪身边，枕在仍然略显湿润的枕头上，抱着她可堪一握的腰肢，也睡了过去。 又过了两年，我与洛雪终于站在了神圣的婚姻殿堂上，我看着眼前的佳人，满眼爱意。堂下高朋满座，当然，都是她家的。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洛雪笑了，笑得很开心。 婚礼结束了，酒店门口，我穿着整齐的西装，送走最后一个客人，转身回到了礼堂。 洛雪一个人站在舞台上，两眼出神地注视着大荧幕上我与她的合影。 “雪儿。”我叫她的名字。 她回过神来，扭头看向我，满脸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我没有察觉到的决然：“怎么啦，老公！” 她的笑脸是那么的活泼可爱，美得不可方物：“该走了。”我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但她没有答应我，继续站在那里，没有走动。 我轻笑一声，想要走上前去拉她的手。 她却摆脱开我，但依旧满脸笑意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的语气带有一些慌乱。 我有些奇怪，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要走了，在这里结束吧。”她甜美的笑容逐渐变得凄凉起来。她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眼睛里是不舍、留恋，和爱。 我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正要往自己的胸口刺去，我大叫一声，连忙催动神力，意图阻止她，但是她手中刀的轨迹没有丝毫的偏移，我的神力丝毫不起作用，只一刹那，锋利的刀剑刺入她的胸前，一股血从她的嘴角流出，已经被染成猩红的双手无力地松开刀柄，喷涌而出的血瞬间染红她身上洁白的婚纱，她的身体往后一仰，马上要落在血泊中。 我在半空中接住了她，眼泪已经决堤，我的泪滴在她的嘴角，与血液混在一起。 “为什么？”我痛苦地质问她。 “我不想让你难过，”她艰难地回答着我，“我是最后一个，我死后你就可以去救爱神了。”她还是笑着，逐渐苍白的面庞却诉说着她的痛苦。 她的双眼一直在盯着我的眼睛。 “你怎么会知道？”我哭着问她。 “我死后，你会明白的。”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无力：“一定要好好爱她，带着我们所有人对你的爱。” “不，我不要你死。”我没有去管她的回答，只是拼命地释放神力，希望可以挽救她。 “你的眼里有我，”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像往常一样抚摸我的脸颊，为我拂去泪水。“我真的好开心，你的眼里有我。” “我爱你！”我痛苦地嘶吼着，我意识到我救不了她，只能紧紧的抱着她。” “再见，我,也爱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逐渐失去最后一点红润，随着手掌从我脸旁划过，终于撇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她的生命结束了。 “不！”我又跪在地上，像九百世前在神主面前一样，一样的无能为力，一样的肝肠寸断。 泪水不断地滴落在红地毯上，仅仅过去没几个小时，一样的地点，已经从欢歌，变成了痛苦的哀嚎。洛雪的身体正在慢慢化为虚无，和当年我妻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伤神之际，眼前的地上突然出现一截腿骨，在我看向它时，却有一团光晕从中而出，直冲我来。我没有闪开，而是闭上眼睛，等待着这团狂暴的能量来结束我的生命。 但是，光晕并没有击碎我的意识，而是给我带来了记忆，无数过往充斥着我的脑海，填补了我所遗忘的所有空白。 金光乍现，时间在慢慢回溯。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天空中时不时便会劈下一道闪电，仿佛是在告诫每一个不忠不义之人。雨中，一个少年蹒跚着走在路上，背着一个女孩儿，不断有血滴落在漆黑的公路上，在空气中残留下一道道血痕，和被大雨淹没的血腥味。 记忆继续向着过去流淌，是那个女孩儿正在在马路上走着，一蹦一跳，根本不去理会天空中飘起的小雨，那个少年呢？他正在不远处跟着，雨早已打湿他杂乱的头发，他的眼睛一直在女孩身上，眼神中，是喜欢，是不甘，和犹豫。那个女孩儿是洛雪，而这少年，便是我。 洛雪那天带着我见了她的父母，他们知道了我的情况，支开了女儿，跟我聊了许久， 洛雪是他们家独一无二的公主，从小养尊处优，过的是皇室中公主一样的日子。而我呢？一无所有，孤苦伶仃。洛雪跟我在一起不会幸福，再长大一点以后，一定也会自己离开我。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站在她的身边。他值得更好的一切，包括身边的人。 我被他们，也被自己说服了。既然喜欢她，那便给她变得更好的机会，尽管这个机会并不是自己。 “洛雪！”我从痛苦中挣脱出来，我得狠下心来。 女孩儿转过身，是天真的笑容，可爱，浪漫：“怎么啦？” “我们分手吧。”回应女孩儿的，是我最冰冷的话语。 “为什么？”女孩儿仿佛被长剑刺中了心口，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我没有回答，只感觉身边的世界仿佛在随着她的哭声渐渐地支离破碎，碎成一滴一滴雨，从天边来，又从我的眼角落下，最后落到地上，化作虚无。我不知道如何回应她的质问，只能强忍住悲伤难过，倔强地不发出一单声音，不说出一句后悔。 她又转过身，开始在雨夜中奔跑，她的哭声乘着风传入我的耳朵，还有被风吹到我脸上的点点泪珠。我没有去追她，我怕她原谅我，怕我自己更加爱她，就到这里，结束吧。 雨越下越大，我站在原地，看着洛雪逐渐远去的背影，紧握双拳，任由那雷声在头顶作响，任由那闪电在耳边落下，神伤之际，却见一辆卡车突然从身边疾驰而过。我的身子仿佛被电了一下，连忙抬起头看向洛雪的方向，仿佛什么东西牵引着我，让我立马向她跑去。 我跑的很快，非常快，速度甚至超越了那辆卡车。在它的车灯照到洛雪的时候，我终于追上了。明亮的光线穿过下落的雨幕，打在女孩身上，但卡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发动机那仍旧轰轰作响的嘶鸣声，仿佛要将之前俏丽的佳人撕碎。少女转过身，脸上是惊恐，害怕，湿漉漉的头发旁边，还有尚未被冲刷干净的泪痕。 “洛雪！”我嘶吼着，眼看着那车便要撞向洛雪，不知何处来的力量，我竟一步瞬移到了她身后，一把推开了她，接着，那车便将我撞飞了出去，我在空中之时，已经神志恍惚，但朦胧间，只看到那卡车身后，似乎有几点紫色的微光闪烁。 我可能要死了。 我重重的落在地上，七窍流血，猩红的血液不断向外流着。原本铺满沥青的公路上，此刻却仿佛血海炼狱。我头一歪，看向洛雪被我推出的方向，闭上了眼睛。 “不要！”是洛雪凄婉的哀嚎。因为刚才被我拼尽全力的一推，她的身上也满是伤口，但那看到心爱之人身死的痛苦，却让她根本顾及不到周身蚀骨的疼痛。 “你为什么要管我？”洛雪轻轻捧着我满是鲜血的脸庞，“你真的好傻！” “不是已经说好分手了吗，你为什么要救我？”泪水仿佛决堤一般，从她的眼中淌下，“让我去死不就好了！”泪水滴在血泊中，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但那泪陨之处，却在逐渐凝聚一点金光，由小到大，逐渐包裹住了洛雪和我。 那金光一分为二，一半为我们注入我们的伤口，另一半则全部流入了落雪的脑海。 我们恢复了伤势，而洛雪，却有了我觉醒之后的记忆。 然后，我醒了，洛雪却倒在了我旁边。 我马上站起来，把她背起来，送到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雨停了，我也明白了一切。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从那些回忆中清醒过来，“谢谢你。” 我拿起那一截腿骨，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快点结束这一切吧，洛雪，还有她们，我不会辜负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和爱。” 突然，一道能量团从身后闪现，击中我的后心，瞬间撕裂我的脊背，我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前倾倒，两手撑地，手中的腿骨也飞了出去。 紫色气息凝聚，一只手出现，拿下了飞出去的腿骨。之后，一道人影出现，漂浮在半空中。 “神主！怎么是你？”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神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一如九百世前，冷漠、淡然、不屑、目空一切。 我拼了命想站起来，去抢夺那一截腿骨，自杀，然后去找我的妻子。 神主看着我挣扎的模样，却哈哈大笑起来：“情圣，你不会真以为，拿到这一截腿骨，然后自杀，就能复活爱神吧？你不会也真的以为，我是真的被你感动，想让你复活你的妻子吧，哈哈哈哈。” 他说的戏谑轻松，甚至充满了讥讽和嘲笑，但在我耳中却仿如晴天霹雳，“你什么意思？”我大声质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把手一挥，只见无数根腿骨凭空出现，在他的身旁环绕，我认出了它们，是我九百世爱人们的腿骨，疑惑、担忧、害怕，种种情绪瞬间充斥着我的大脑，我只能继续去问神主：“它们怎么会在你那？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呵，”神主冷笑一声，“我能做什么？她们可都是在你眼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这些腿骨怎么会在你手上？”我感受着身上的生机在缓缓流逝，神志也越来越不清醒，但我对妻子的念想，让我不断支撑着自己的意志，我得把腿骨拿回来。 我抬起头，突然注意到了神主周身的紫芒，我马上想起了刚才回忆中发生的那一幕——那辆卡车。 神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注意到我突然变得愤恨的目光，九百截腿骨不断地环绕着他，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在按照一定的规律勾画着，好像在构筑什么法阵结界。 “你为什要杀洛雪？”我用仅剩不多的力气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我不过是希望你早一点脱离苦海罢了，谁知道你却突然觉醒神力，坏了我的一番好心。”他云淡风轻地回应着，手中的动作仍旧没有停下来。 “我要你死！”我释放出一道微弱的神力，妄图攻击神主。 他轻描淡写地挥挥袖子，我的攻击便消散在空气中。他甚至没有低下头去看我一眼：“何必白费力气呢，情圣，你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只需慢慢等待，等待神界真王的诞生，等待下一个纪元的开始。” 我听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万念俱灰，我现在只想夺回爱神骨，然后赴死，去寻我的爱人。 “把洛雪的腿骨给我，让我死。”我有气无力地说。 “你到现在还以为爱神骨可以复活爱神吗？你可真是可笑呢，不过，想死还不简单？”神主在手上开始凝聚能量团，其中充斥着狂暴的杀戮之气。 能量团落下，暴虐的力量淹没了我的躯体。 “到这里结束吧，情圣。天道无缺，天道无序，但是天道有情。历历万年，茫茫天地，只有你与爱神以情证道，白日飞升。这九百爱神骨，和你的情圣血，融合一处，便能创造出神界独一无二的神源，我吸收之后，就可以领会情道，然后凌驾于天道之上，成为为神界真王。”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但为了这凌驾于天道的力量，我只能这么做。” “其实爱神并没有爱上我，她刚飞升便被我拦住，关在了神狱，与你一同面见我的，只是另一个被我施了障眼法的女神。我向爱神坦白了我的计划，她知道你已经不在神界，便亲口让我对她施下法咒，也重新下界，和你共历情劫。” “你每一世的爱人，其实都是爱神，也就是洛雪。” “你觉醒之时，她也会觉醒，但她知道你是情圣，你却不知她是爱神。” “这一世，只因我的手段，让她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才一心求死想要成全你。” “抱歉，是我害了你们，让你们经历这轮回之苦。”神主见识了九百世的人间真情，那颗万古不惊的心，仿佛也在一次次轻颤，而现在，竟然有两滴泪水，划过他冰冷的面容。 紫光乍现，那法阵似乎建成了，神主用法力蒸干了脸上的泪痕，重新正色起来，他挥动双手，一道血光从我倒下的地方被牵引出来。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等我离开此界后，你们二人就可以重新转世了，这一世我不会再干扰你们，以后也不会。我会在神界，永远祝福、护佑你们。” “情爱法阵，聚！” 一时，光芒大盛，神主呼出一口浊气，迈步走了进去。 光芒散尽，是两个人影，一男一女。 他们携手走出，恰从天边射下一道光柱，二人迈步踏了进去。 这是通往神界的路。 “雪儿，原来一直都是你。” “嗯。”女子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不过，他为什么放弃了神源。” 男子低头看向地面，感受到了法阵残存的气息，回应道：“不知道。” 他重新抬起头，更加握紧了身旁女子的手。 “谢谢你，神主。你没有夺我性命，而是与我新生。感谢你所做的一切，告诉我这么多年的真相。我定不会辜负你这座融化的万年冰山。也希望你下一世，可以寻得良人，体悟情道，那时，我，一定会带着我的妻子，就在此处，恭迎真王飞升！” 一道金光从他指尖飞出，熠熠发光，一直飞入地上法阵的最中心。 “请接下我的祝福。” “再见！” 笔名：以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