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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

2023-07-21 23:40 作者:沉吟七弦上  | 我要投稿

睁眼醒来,发现头顶白色的能源石发着微弱的光。自己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坏,脑海空空




摸了摸床沿,摸到了一张纸条,展开来,上面有着龙飞凤舞的字,一行行地排列。




“你身处的世界是修真界。修真界的修士灵力等级从高到低依次是十叶到一叶,十叶修士修真界中已知的就只有三个。修真界的最高权利机构是天台,现任天神,也就是天台的最高执法者是莫提。天台之下,还有众多行政地方和众多实力强大世家,像是千年前被毁的云家,现如今的普罗世家。权利机构其中最特殊且是你现处的地方所划给的行政区,便是宣庭。宣庭原是千年前一个叫云岚的修士所创立的地下活动组织,它不归属也不听从于天台。可宣庭渗透的势力范围太广,并且天台的首领云岚,已是十叶修士,实力超群。天台为了掌控绝对权力找宣庭谈判,宣庭自认实力还不够强大,便与天台签订协议,成为天台的附属行政地方。天神只是一个权利机构的名称,接任天神职位并不意味着就拥有神力,比如莫提。拥有神力的修士千年难遇,神力是一个世界最纯粹的力量之源,是魔物天生的克星。与修真界相对应的就是魔界。魔修们的等级划分和修士是一样的。魔修是有意识的存在,但由怨气死气组成的厌魔却没有神志,可被魔修操控,也会自行伤人。魔界的地域条件远远不及修真界,两方矛盾激化已久。有天神必然也对应着强大的魔物。千年前,魔骨横空出世这个时代,由于魔界万年难遇的怀有魔骨的魔横空出世,此魔搅动魔界,统领魔界后为祸多方,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无数的修士的无辜的血,无数冤屈和仇恨都化作另一股特殊的力量——怨。怨化作实质,便会侵蚀修士意志,使其彻底丧失思想,同化成魔。成魔后大肆破坏,猎杀修士。最后是当代天神牺牲自己,才换来了和平。




可千年后,也就是如今,魔骨沉寂前年再度出现在人们眼前。可这次他的力量比起当年更为强大,现在全修真界正在进入紧急的准备状态。大战一触即发。




至于你……(写这张字条的人似乎是很无奈)按照你的性格,遇到这种有关大一义之事你肯定是坐不住的。你可以去外面用灵力球测试一下自己的资质等级,若是中等偏上,建议去铁骑将军的麾下当兵。他主攻魔界后方,后方不算十分凶险,主要是在草原荒漠等空旷之地作战,这是魔族生活的地方,四周荒凉,而最有威胁力的魔修都会到前线。不要去前线,你这副躯体没怎么修炼过,去了最危险的前线只会送死。”




得,留这张字条的主人不仅把世界观介绍清楚了,还把我的前路直接点明了。




我出了这间简陋的房间,在四处转了转。满城都贴有招兵告示,招兵告示前就是测试资质的地方。这个,灵力球,顶端像是一颗圆滚滚的珠子,里面闪烁着七彩霞光。我去测试了资质,当我的手覆盖在珠子上时,珠子上流淌出淡绿色的光,看上去像流动的丝绸。




得知自己资质中上,我思考了一下自己现如今的处境。我决定听从纸条上的建议,前往铁骑将军的招兵处。




摸了摸身上有一些银钱,应该是字条的主人留给我的。我去附近找了家饭馆。我正走着,思考着自己今后的命运。这时候,一只小萝莉(别问我我脑袋空空是怎么浮现出这个词的),扳着张冷淡的脸从我身边走过。




小妹妹你好啊  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好像用余光瞟了我一眼,接着又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旁边的人议论,“看见没有,这就是云岚长官,据说马上要以将军的身份前往前线了。”




云岚……不是那个那个谁吗? !


我根据友善路人的指引,来到了铁骑将军麾下士兵报名点。成为了一名新兵,通过了新兵测试, 表现卓越被安排成了五个新兵的火长。顺带一说,我那几日在城里乱转的时候总是能碰上一个叫那可的女孩。后面几天她经常给我送一些零碎却很有心意的东西,像她亲手做的巧克力,亲自扎的一束百合等等。而自从她得知自己喜欢吃兔肉后,将兔肉变着花样做各种各样的菜送给我,嘿嘿说实话还挺好吃。由此我对她印象非常好。 她听说我要来报名参军,也死皮赖脸地跟来,而且还通过了新兵测试,现在和我一个伙。




"火长,今天有饭吃吗?"陆从斜着眼睛看着磨了半天火石都没磨出个火花的我 。


  ‘我没做过饭啊……’




  我气馁地把手中的吹筒拿来,大叫了起来:


   "那可!"


   冬天饭菜都容易冷,所以军中大部分火长都是清早在伙房用了炊灶做好饭食,然后端到帐子里,放在火塘温一温,两餐都是这么吃的.


    那可听到我的叫声后跑了出来,待一看我满脸烟灰的样子,顿时乐了:


    "火长,你这是怎么弄的?"


    "教我如何用火石做饭!"


    "咦?火还没升起来吗?都已经半个时辰……啊啊啊,代哥哥,半个时辰也是正常的……"那可被我泫然若泣的目光打败,"我看看,我看看……"




    那可随意拨弄了几下,指点我窍门,然后把火生了起来.




    待火生起来了,阿单志奇把烧好的火堆移到金柝中,然后放入营帐中的火塘里,转身问贺穆兰:




    "火长,烧好的粥饭和胡饼呢?"




    "啊?啊?啊!"我立刻收起满脸的敬佩."走走走,我还没去伙房呢,一早上就生火了!"




    "可是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操练了!"




    "没事,我相信你一个时辰做的好!"






军中的感情和声望是渐渐发展起来的,经过几次扫魔活动(当然,只是厌魔),因表现出色,我在第四军中的声威和影响力已经不像是一个小兵。

不知道是不是我天生适合战斗,在与那些没有神志的厌魔的战斗中,我能很快地适应各类兵器,并找到战斗技巧,屠杀的厌魔数是他人的几倍。明天就是一月一次的新兵大比,表现得当会有升官的机会。别的修士给我送来了很多肉食,暗示我对他们手下留情。在同伙们的哀求声中,我大手一挥“好兄弟,重要的就是懂得分享”。比武前,最不能做的就是亏待自己嘛!




高歌举起鸡腿,有力地挥击了一下.




    "干!"




    "干!"肘子.




    "干!"蹄子.




    "干!"耳朵.




    "干……肉干."




    一堆肉食将紧张感扫的荡然无存,大家开始幻想起"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的未来.

“话说那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来打仗啊?”

“我......”那可像是下定决心了突然大声说,“我看上代数博了!”

众人:代数博你小子,有福啊。

  "妈的!老子就知道这些人有暗招!"




    高歌一晚上拉了三次,菊花都要脱了,捂着肚子破口大骂.




    "我都吐两次了……"




    陆从气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脸色灰败.




    其他诸人几乎人人都有拉肚子,有的人几乎一晚上都跑出去两三次.




    "代数博,你为何一点事都没有……"


    那可恨声道:"一定是你知道那些有毒……"




    "休要说有毒."我笑着摇头,"你们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肠胃自然不调.我们以前日日喝粥吃胡饼,油腥沾的少,现在突然大油大荤一下子进了肚子,自然要拉上一会儿肚子.不是有毒,喝点热水,过两天就好了捏。"




    "那你为何不吃?" 作者:沉吟七弦上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25142700 出处:bilibili

"那你为何不吃?"




    "我只喜欢吃肉干和肉酱,这些又不油腻."




    "可恶!"




    "奸诈!"




    "火长一定是怕我们拔了头筹!"




    "哈哈哈,就算我吃坏肚子,也不会让你们拔了头筹啊!"




  我笑的得意极了。




"夏将军,那个不起眼的瘦长少年就是代数博?”铁骑将军的亲兵看着那个穿着黑衣的少年,和对方一个武艺平平之人过了二三十招才把对方打下马去。




    "那人武艺寻常,怎么会……"




    "哎,看样子代数博手下留情了."




    夏元伤脑筋地揉了揉额头.




    他是看着代数博是个人才,这才越过三军主帅,直接通过军府向上举荐.这确实把铁骑将军的亲兵引来了,代数博若是获得赏识,以后直接成为铁骑将军的亲兵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是代数博关键时刻居然跌他面子……




    "你不知,代数博喜爱美食,尤其喜欢吃兔肉,有同袍投其所好,这代数博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自然也不好意思几招就把对方打下马去."




    夏元也觉得这理由无稽的很,无奈确实是事实,所以只能哭笑不得地说道:"你等会再看,等这些送过吃食的都败了,他的本事自然显露出来."




    夏元话音未落,代数博对上了一个使双锤的对手,只是一个刺击,就把对方从飞行法器上挑落下来。.




    "好!确实是好武艺!"那个亲兵也是用剑之人,一看就知道这招式的强大之处,大声赞叹了起来.




    夏元心中大定,继续笑眯眯地看着花木兰比试.




    代数博之前已经在"符箓"和"灵力对抗"两轮里拔了头筹.高歌虽然连珠箭很强,但代数博学习能力极强,善于思考并快速找出对方破绽,然后一剑击破。




    到了第三场"斗法",那几乎是所向睥睨,横扫一切.




    除了有遇见送吃食的会手下留情,让对方不至于输的太难看,其他的为了赶时间,都是干净利索的直接将对方击败.




    我经历了多场比试越战越勇,到后来,几乎和我对上的人都是士气大跌.哈哈,请叫我大魔导师代数博!


渐渐比到了傍晚,我终于连败同火的高歌几人,成为了冠军.




    我和同伙打的确实漂亮,双方都熟知对方的招式,使得比武中看起来犹如互相喂招般过瘾,倒不似拼的你死我活那般凶险,赢得阵阵喝彩.




    这几战,不光是"代数博"被修士们印在了心底,诸如高歌等武艺卓绝的人也被记住了、




    我被夏将军叫到了身前。




    "代数博,你以新兵的身份入我,诸将都对你赞不绝口,如今一见,果然是武艺高强,有大将之风的人才.如今我第四军还有一个副官的位置,你领这位置也不算是折煞了这身本领。"




好哒,将军  多谢将军的器重  正确的




"要出战了,大伙儿都快点!"




半夜我正在营帐中打坐运转周身灵力,就听到了一阵哨声。




    我动作利索地三两步跑到放乌锤甲的甲架边,动作极为快速熟练的开始往自己身上穿戴甲胄.


穿戴好甲胄,背上背着弯月弓,腰上佩着剑,离了帐.




    副帐和主帐之中只隔着两道帘子,当我进了主帐,发现夏元已经穿好了甲胄,正在和帐下几个副将商议这次的军情.




 "第一军的探子探查到了魔物在黑山外三百里的几处游帐,想来又要有新的动作,大将军命我等想法子抓了魔修过来,弄清他们的主帐在哪里."他指着面前的一张军图,连点几处游帐的位置.




    "现在对这几处游帐的情况还不清楚,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所以我想要夜袭这里,还有这里……"




    他点了两处离的最近的位置.




    "这两处游帐离得这么近,显然是因为实力最弱,需要守望相助.程昱,你带着一千人截断这两处游帐之间的道路,若有逃出来的散兵游勇,就地诛杀,只余敌将!"




    "是!"




    "兰亭,你和长孙无敌负责率领一千将士袭击这处游帐,若有敌将出逃,不必追赶……"




    "是!"




    "剩下的人等,和我袭击这处游帐,我们在山头分开,我攻打第一处游帐时会以斥候传令,你们就各自动作.记住,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抓敌方的大将打听虚实,不可恋战!"




    "遵将军令!"




还有一支队伍,他们负责袭击较远处的游帐,截击逃跑的魔修.听起来是不危险,但是若是夏元先行击破敌营,所有溃兵都往那边的游帐跑,他们的压力就会大起来了。




    草原上的夜晚能见度是很低的,今夜又无月光……希望兄弟们保重自身吧。




    夏元的一千多兵马在离魔修游帐四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此时星星已经布了漫天,一群人整装待发,准备夜袭了.




    夜袭的最好时候是半夜,但这只适用于关内.




    塞外苦寒,冬天半夜里的温度能活冻死人,凌晨日出时分更是冷的滴水凝冰.若真是等到半夜,修士们早就已经冻得发僵,根本不可能保持战斗力了.




    "到了!"




    为首的修士突然勒住马,指着前方的火光.






   夏元带着亲兵和几个家将单独骑马到了近处,估算了一下游帐的数量,计算出这处游帐大约有八百多的魔修。.




    他来的时候带了一千多人,数量还占优势,顿时心中大定,一边吩咐斥候去通知另外两边的人马立刻动手,一边传令所有骑兵,准备一刻钟后夜袭.




    我被所有人摩拳擦掌的气氛所感染,也开始忍不住期盼着全力冲锋的那一刻.




    凝视着远方的游帐,夏元突然蹙了蹙眉,扭头看着一旁的我,开口向她问道:




    "你的箭能开一百五十步?最远多少?"




我估算了一下,保守地说,“一百六十步。”


   




    夏元点了点头,吩咐其他亲兵叫上几十个射得远的骑射兵跟着贺穆兰,带着火石和油布等物,提前向着魔修的游帐出发.




    "如今夜色昏暗,我们的人马趁夜冲锋,有可能会误伤自己人.你带着这些人接近敌营,将火箭射入他们的帐篷里引起骚乱,驱赶魔修出他们的营帐.若其间有敌军发现,立刻返回,不必拼命."




    "得令!"




    我接了将令,携带着火石和长弓就往游帐近前驰骋.




    嗖!




    嗖嗖嗖嗖!




    一支支火箭趁着风势射入魔修的营帐中,只不过顷刻间,箭支就已经射过了两轮,眼见着魔修的游帐里有人开始大喊,我们便开始回足狂奔。




    这真是一场生死时速的较量,我甚至都能听到后面魔修的惊叫声,以及被魔修放出的厌魔的张牙舞爪的嘶吼声.




    我们一行人像是乘着夜风的夜莺一般轻盈地向着来时的回返,在身后追击的魔修惊骇莫名的表情中,大地被修士们使用法术的声音震颤出回响……




我手起剑落,斩了三个厌魔。更多的厌魔仿佛挥之不去的丑恶沼气,扭曲变形成婆娑树影般的形象朝我们张扬舞爪地扑来。 魔修也拍出一阵阵黑色的雾气,我在这翻滚的黑雾中,用耳朵感知着周围的动静。然后,快如闪电地挥舞出几个剑花,嗖嗖的声响在耳畔回响。




只是这个场景......好熟悉。好像我亲身经历过这种战斗。




“怎么?累了?”夏元的一个亲兵拍了拍我的头盔。“你本事不弱,就是老是出神。战场上一旦出神,很容易出事,最好警醒点。”




“谢谢提醒。”我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已经剿灭了这一片的魔修。那我们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是的。”


夏元把我叫来跟前,“代数博,现在接到一个秘密任务,最好需要一个尚且没什么明声且武艺不凡的。你是新兵,还没有正式和魔修对上,名声还不算响亮,这个任务由你接手最为合适。你去的时候可以带个帮手。 ”




我接了令,带着同伙的一个叫陆从的修士(医修) 骑着飞行法器去了最近的城池。叙述中说会有人来接应我。但当我来到了指定的位置,看到了一头白发的少女......




云云云云岚?   哈人,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云岚挑了挑眉,“对我语气这么不客气?你胆子可真够肥的。对我没有在前线很意外?我此次秘密前来,是要让你配合我执行任务。”




这座城池实际上已经被一个叫主教的修士界的异教徒给霸占,可这之前是云岚的秘密据点,云岚之前的位于中心地带的阁楼现在成了主教的住所(离谱)。而地下暗道中有很重要的东西。我们计划,云岚会外面打破一个口子,我需要前进主教的地盘,得到一个灵简,然后拿着这个灵简去找一普罗世家的家主,他此刻就在这座城池。




我们在城池中的一处楼房中修整了几日。




今夜,按照事先的计划,云岚在前方吸引兵力,我和陆从顺利潜入了一处密道。那密道的钥匙是云岚提供的。打开了密道的门,我们潜入进去,顺利找到了灵简。




得了灵简,我松了口气。陆从也明显地放松了下来。我俩趴在狭长的密道中,控制呼吸次数,顺便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他们已经跑了,哎呀我去,主教要把我们的脑袋当西瓜切。嘶,我听说主教性格怪异,专门喜欢采集小处男的元阳。啧,你说他万一没控制住强上了我怎么办!”








“就你?”另一个人风骚地一笑,“你看看你那猪排一样的身段,韭菜一样的头发,癞蛤蟆一样的脸。主教看得上你?要强上,也是强上我这种美男好不好。”








“什么鬼?你对待颜值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好不好?啧,就你这小身板,你能承受住主教大人的猛烈攻势?还有你平时物件乱糟糟的,我看主教大人和你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而是鲁滨逊与星期五。”








我在心里窃笑,这两人难不成是基?旁边趴着的陆从笑的更凶,他强忍住不笑,结果因为憋的太厉害整张都扭曲了。








“哼!”另一人娇媚地哼了一声,“嘤嘤嘤,主教大人那么强壮,想象一下,虽然我真的爱他,但人家也是会怕怕的!”








陆从已经快憋不住了,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拼命地揉脸想把笑容憋回去。结果揉着揉着,脸上更扭曲了。我本来想尽可能忍住不笑,结果他的表情太过抽象,笑是会传染的,我也禁不住表情扭曲起来。结果就是越想憋笑,就越是想笑。表情就越扭曲。


。两个守卫因此前已搜查过隔间,确定里面没有藏人之处,于是带着疑惑的表情再次搜寻了几圈就离开了。








等到确认脚步声渐远,我和陆从蹑手蹑脚地从地道里出来,利用云岚提前提供的守卫巡逻时间空隙东躲西藏,成功躲过了几轮守卫后,我们藏在了灵脉泉附近的一处角落。








我选择藏在了一个木桶中。而陆从选择藏在,嗯,被我胖揍后只能憋屈地藏在了垃圾箱中。主教每晚十二点会举行祭祀仪式,到时候守卫大多去了那里防守。是我们突袭的好机会。




掐算好时间,我一剑劈开木桶,朝附近的守卫刺去,如同长虹贯日,气势磅礴。这一剑一下子刺穿了两个守卫的胸膛。而我也因为惯性向前滑。其他守卫反应过来,迅速得朝我发起攻势。我调动了七分灵力开始抵挡,剑在手中似与我融为一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旁边的小辣鸡陆从没有像我一样主动出击,只是用福禄挡了一下,也因此没有像我一样自己被守卫缠住。他看了我一眼,“你灵力低微。赶紧走!”








我接着等抵挡了又一波,打出了个口子,也冲了出去。








主教的总部基地很大,可以算是集政治,经济为一体的独立社会体系。我跑向了远处的一片光亮之处,想着光亮之处必有人,人多的地方更容易混迹人群。到了那片光亮之处,我发现这是一个小集市,许多修士在摆地摊交易灵石,法器,符箓,还有许多娱乐的地方。身后还有守卫在追赶,我慌不择路地窜进一家店,店名“鸳鸯院”。等等,什么院来着?我心底升腾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冲进店门,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向我走来,“这位客人是个新人吧。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啊?”








“暂且不点了,我先随便转转哈哈。”我赶紧摆摆手,然后冲向了二楼。二楼走道狭长幽暗,尽头竟没有路了!我只能冲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一进门,一个正在梳妆美人吓得花容失色,眼看就要叫喊出声。








我急忙一个肘攻将她打晕。然后把她拖到了床底下,确保不会有人看见。这门口传来敲门声,“牡丹姑娘梳妆好了吗?你要上场了。”








我深呼吸,人生第一次尝试夹子音,“马上就好了。”








接着我急得团团转,现在我要如何自处?








大丈夫能屈能伸哉!我暗暗鼓励自己,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为自己的脸着色之旅。上完了妆,我换上衣柜中的一件衣服,学着那个牡丹姑娘盖上纱巾,让整张脸都蒙在纱巾中。








门外油有人敲门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出。怎么牡丹姑娘身材便高大了?我的错觉?老鸨暗暗吐槽。








她领我去了前厅舞台,这时候台上的修士正唾沫横飞,“牡丹姑娘是我们的花魁,今日谁能买走她的第一夜呢?开始拍卖!”报价声此起彼伏,最高价竟然卖到了一百颗低等灵石!








“好,就请这位客官领走牡丹姑娘吧。”我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拉住往前走。那个修士领我去了一个房间,然后他迫不及待地拉开了纱巾。纱巾下我被画的像鬼一样的脸露了出来。








“什么鬼!你在逗我!我要退灵石!”那个出资巨大的修士刚想跳起来大叫,又被我一个手刀劈晕了。








这间房间应该不会有人再进来打扰了。我从窗边溜出去也不太会引起注意。




我带着灵简一路跌跌撞撞地按照云岚先前给我指示的路径冲进了普罗的后院里,向院里的护卫展示了云岚的手牌,这才成功地被带去见普罗。








护卫拿了条黑布蒙上了我的眼前,我手被拉着,感觉似乎是到了某处宽敞的地方,护卫一把扯下我眼前的黑布。光亮挤进了眼的窗户,眼前的金发男人映入眼帘。








“你是云岚亲派的?”他揣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上下打量我,嗤笑一声。








你不服? 你废话真多   错误的








我上前把竹简交给他,他低头仔细确认了一下。“这确实是普罗家的血印。”








“云长官说她希望你资助她高等能源石八箱,稀土金属一箱,外加魔法海带和辟谷丹……”








普罗青筋曝气,“云岚是土匪吗?这跟打劫我有什么区别。”








“她是不是土匪我不知道,但普罗家与宣庭交涉甚广,普罗家身为银州大陆最大商业世家,各种转钱生意都有手笔,之前宣庭趁天台大乱之时大肆收购法器,美名其曰为天台武装,抵御想趁此入侵的厌魔。当时法器极为短缺,物价极高,宣庭又大出手笔,普罗世家不肯放过这个赚钱机会,便将暗中积压的法器抛到市面上。天台当时无暇去管宣庭,宣庭把那些法器私下武装一半有余,专门用来培养灵修。普罗明知有风险依旧往火坑里跳。普罗世家出品的法器质量精美且里面的器灵极其稀有,为防伪劣造价每件上面都有血印。现在假设宣庭用的普罗家的法器,你们觉得天台会觉得你们很无辜?”








“再者,人魔大战一触即发,到时候战争遍及之地片甲不生,生灵涂炭,普罗世家也需要一个有武装力量的组织来保护自己的财产吧。难道会有比宣庭更合适的吗?”








普罗冷笑,“你小子还挺会说到。”他上下打量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走向我,英俊的面孔在我眼前放大,“法器什么的,我不管。我想问,你说,假设我现在把你扣在这里,云岚会作何反应。想想就很有趣呢。”








她不会管我的 她会杀了你  你试探她别拿我开涮啊








普罗突然直起身,“不跟你小子玩了。和云岚说,我同意了。”




等代数博被带走后,普罗静静地站立良久,“他的某些神态,和那位很像呢。难道,就是那位?”








我被带出了庭院。被蒙着眼睛还感觉有点玄幻。怎么比我想象的顺利许多。等等,云岚还在等我!




此时另一边,云岚正在和几个九叶修士吃力地缠斗。








我驾驭着灵剑飞快地朝这边冲来,后面紧跟着一群守卫。我最终还是被守卫发现了,不过云岚这个时间也来了。我索性直接朝云岚的方向冲去。








云岚看到我的装扮嘴角一抽。








“看不出你还有这等癖好。”








她一剑把后面追着我的守卫全部劈倒。然后抵挡了一下九叶修士的攻势,接着一把把我拽进她的怀里,趋使灵剑,飞速跑路。








我只觉耳边的狂风呼呼作响,周围的景物快速后退。云岚以胳膊箍住我的腰,我突然有点不自在起来。只能平视前方,尽量忽略此时两人有点奇怪的姿势。可是,身上突然变得滚烫起来,连脑袋也变得模模糊糊,身边的云岚身上寒风般的气息传来,我却有些沉醉于这股气息……








云岚带着我一路冲出了重重防守,直到后面的守卫不知踪影,云岚才把我放下。




“你怎么回事,脸潮红成这副样子。” 




我感觉到她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用灵力在我体内运转了一周,感知了一下。




“你中了劣质春药?!”




云岚维持着一手搂住我的姿态,冷着脸思考了良久。正当我觉得身体热到不行的时候,她突然一个手刀把我劈晕了。




绝逼是进那个什么什么楼的时候在炉子里下的……我昏迷前生无可恋地想。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从之前修整的床上醒来,外面琥珀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脸上。




“呜哇!舒爽的一天捏!”我高兴地推开窗户,想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结果只听“啪嗒”一声。








“坏,我的晾衣架倒了!上面晾的东西也掉下去了!”乐极生悲啊,我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却看到云岚臭着一张脸。








“你一天到晚不惹祸都不安心是吧。”我眼角余光瞥到她手里捏着的袜子,心里异常尴尬。幸好袜子是洗过的。








“还有,刚才的事,不许说出去。”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袜子顺着弧线精准地落到她头顶,而她面无表情地捏猪头顶袜子的场面,不禁一乐。








云岚的脸更黑了。








此时,我的肚子开始不合时宜地打鼓。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昏迷了三天,不吃饭很不舒服。”








云岚点点头。


我本想主动去,结果走了两步脑袋有点发晕,便把手撑在旁边的墙上用以支撑住身体。








“你在这里等着。”








云岚皱了皱眉,说完便匆匆离开了。我依旧觉得头有些昏沉,便寻了一处石梯坐下。








钟表上的分针没转动几下,云岚的身影便浮现在眼中。她递给我一份盒饭。打开盒盖,被炒的金黄的兔肉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呜哇,好香!”我眼睛直冒金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兔兔?”








“……”显然云岚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沉默了一下,生硬地说,“我喜欢吃,不行?”








我点点头,开心地吃起了烧饼。








“话说,云长官,你怎么在我家楼下?”








云岚眼神移向别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在附近找铁匠铺。”








“找铁匠铺?为啥捏?”








“我的剑灵出了点问题。”








“剑灵有问题为啥在凡间找铁匠铺捏?”








“听说店主偶然得到了修复器灵损伤的稀有灵石,而且因为凡间没人识货价格低廉。”


云岚语速越来越快,她的神色也愈发紧张。而随着她的话语落地,长青剑四周发出微弱的摇曳的红光,还配有“嗡嗡”的附合声。


我安抚地摸了摸长青剑。


哎,等等,这附近有铁匠铺吗?我待了这么久怎么都没有听说过?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哎,代数你出门了?你这几天没出门,我很担心你呢。”我和云岚齐齐转身,看到一个小姑娘。我有点印象,她是附近一家饭店的老板。


“让你担心了。我很好捏。”


“咦,这位姐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我怎么感觉最近在附近的大街上见过你?”


“你的错觉。”


“哦。代哥哥,我新尝试做了道红烧兔肉,蜜色的汁水闪闪发光,一口下去口感绵长滑嫩,要来尝尝吗?”


旁边的云岚听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黑,当听到女孩最后一句,她开口,“代数博,这几天昏迷,你还有一堆事务没有处理。我需要向你交代一下,失陪了。”说完她拉着我就匆匆走了。


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务吗?我心里一紧,将内心早已蠢蠢欲动的馋虫按回去,快步跟着她走。等走到远离那个女孩的地方,云岚停下脚步,我也跟着停下。


跟着来的是一阵沉默,正当我疑惑并打算开口的时候,云岚说话了。


“我也会做菜。”


我一脸懵逼地点点头。


“而且你喜欢吃。”


我的表情更凌乱了。她这两句话说出来什么意思啊?我之前和她不认识啊,怎么可能吃过她做的菜?


云岚眼皮跳了跳。可能是自觉失态,她端正面色,对我说道。




“你来这里是来帮我处理事务的。事务太多人手又少,所以你拖欠的事务要补,身体养好了就开始工作。不要整日想着些风花雪月!”


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把那包东西交给我。


“还有事,先走了。”


回到家,我打开包裹。本以为是一大包文件,结果竟是各种补血,补灵气的高阶灵石,还有一些治疗内外伤的带有低等灵气的草药,正适合我这副灵力低微的躯体。


我心头突然泛起一股暖流。长官真是个好人啊。


通过传送阵法,云岚被传到了自己私有的一条灵脉泉。此时四周僻静无人,远处的撞钟声一声一声地震人心弦。


“岚岚,酸死了。”


云岚向长青剑射了几把眼刀。


“我不是说你酸死了,我可是高级器灵,五官感知和你们相差无几。我刚才嗡嗡振动,剑身酸死了。”


“你是想吃灵石了吧。”云岚在剑的能量核中嵌入灵石,灵石的光芒很快暗淡下去。


“嘿嘿,话说你每天在人家楼底下转来转去,老青我看了都羡慕嫉妒恨那小子啊。你什么时候能关心关心我。”


“你死的那天。”


“唉唉,你!”

长青剑突然叹道,“岚岚,有什么想法或者在意谁就直接说出来啊,非要用冷冰冰的话来伪装自己。”

“”云岚良久沉默道,“有人在背后窥视着一切。”


这是我醒来后第一天来到云岚临时搭建的事务所。一进去,就看见云岚面无表情地埋头处理事务。

我蹑手蹑脚地绕道自己的位置上。

“你在干什么?”云岚蓦地抬起头,眼睛盯着我。

“哈哈哈,这不是怕影响到长官你工作嘛。”

“你还影响不到我。”

我盯着眼前的密文,“后方资源短缺,缺火石八箱,药草三乡......”如何快速地核算资源并且合理分配呢,我陷入了沉思。

“你发什么呆呢?口水都流下来了。”云岚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

我下意识擦了擦嘴角,根本没有口水。捏喵喵的。

我于是把我的想法同云岚讲了。嘿嘿,怎么样,快夸我吧!

云岚托臂沉思“我在想,一个人的脑回路是有多清奇才会想到这个?将能源石和药草按比分配,但后方和前方根据具体作战环境和实力对不同资源的分配是不同的。打个比方,后方修士实力弱,且多在荒凉的地方作战,为抵御猛兽的袭击,需要大量火石。再者,后方的能源来源只能是火石,无法像前方那样有水力等提供能源。这就导致后方的火石需求量是前方的几倍......”

我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在心中叹了口气。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

“但,整体上看,还可以。”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了  正确的  

和云岚处理了一段时间的事务,被她呛人的话怼了好一阵子,我又回到了军营,开始了日常的军旅生活。 




刑官从那几个魔修俘虏嘴中翘出来了消息,再结合情报官的情报现在魔修乘三面夹击之势包围而来,其中一支绕过了巫山和昆仑山,看走向是朝着前线而去,预估是派出的精锐队伍去前线突袭。前线在大元山的战斗格外激烈,干粮不久就会吃完,粮道却也被截断。现在修士和魔修打的就是持久战。这支部队的任务,应是在支援的同时疏通粮道。还有一个重要消息,是魔族首领最宝贝的一个儿子止水也跟在部队中。止水天赋惊人,对魔力的操控远超其它魔修,是首领培养的未来接班人。但他在后方战场上身负重伤,需要前线的医术最为高超的魔修为其救治。




夏元快速地召集我们几个副官议论了这件事。“此去十分凶险......”




大魔导师代数博是时候出场了   我请命前往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由那几个俘虏带着,领着一支三百人小队前往。我们是负责打探他们此刻的路径的,除了我们还有另外几只小队。俘虏们告诉了我们大概位置,具体的行动位置这些俘虏们也不知道。一旦哪个小队发现敌人踪影变立刻派人回返传信。随后援军就会到来。




我们行了约四天的路,一片营帐映入眼帘。发现他们的行踪了!




“魔修们应该是准备撤了,你看到刚才沿路没有?”夏元特派跟随我们同行的军师苏城对我说。




帐篷是被立木撑起来的,卸下十分麻烦,所以一旦开始解绳索,便是已经在做随时离开的准备了。




我们到来之前,营地里的呼声像锣鼓般响动,显然不是刚刚扎营,已经休整完毕,那就是准备即刻动身。




若他们真等到大军赶到,恐怕又要让他们跑了。




苏城的眼睛转了转,“我倒是有个主意。”

我带领着几个修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敌人的营帐里。守帐的魔修像是被我们的肆无忌惮给震惊到了,竟就这么呆呆地放任我们进去。




“切莫得意忘形,我们可是在敌营里!”




我环顾四方,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




被这么多魔修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能保持自在的,怕是只有前面招摇撞骗惯了的苏城吧?




心理素质真是太强大了!




“你们居然敢来!”一个魔修龇着牙骂道:“也不怕我们把你们撕了!”




“若不是我来这里给你们找一条出路,夏元将军早已下令十万骑兵将你们踩成肉泥了。”苏城微微一笑,“是我力谏众人,说你们一定愿意回到原来的地方生活,将军才来让我试试的。你们不过是撤退,我们双方避免交战罢了。 我为了你们而来,你们怎么倒要撕了我呢?”




那魔修愣了愣,然后又露出狰狞表情。




“你的嘴长出来除了吃,就是为了说一些屁话! ”




苏城已经看出那魔修怂了,也不和他争辩,只大大方方的领着我们,等待着这支军队的将军的回话。




那些魔修果然没有再威胁他们,但各个眼神阴森又垂涎地盯着我们 。




没过多久,皮室大帐内有人撮唇作哨,一群骑士从大帐左右而来,这些人都批着黑色披风,模样甚是威武,行到近处,齐声吆喝,分立两旁,一个年轻一点的骑士开口说道:将军请你们进去。”




……




我们一行人被引入大帐,却没见到止水。




苏城的计划之一原本就是来骗降的,他鼓动三寸不乱之舌,说的好似大军就在眼前,他是为了修士和魔修的这两支军队不再枉死,这才顶着铁骑的不耐前来劝降,只要他们归顺修士一方,必定广赐封地,既往不咎过往云云……




说实话,这样的条件,确实诱惑的很。




尤其这些魔修现在可以说输的连翻本的本钱都没有了,归顺修士一方,以血印为契约,确实要来的好。之前也有许多魔修归顺修真界而与修士们缔结血印的,他们都被专门地划分出了一片领地。




两方一个想拖延时间等大军到来,一个以为大军压境想要归降,正好是一拍即合,谈的是热火朝天,就连我都以为他们是真正的使者,如今是来规劝他们的了。




再说一听到大军压境就立刻开始逃跑的止水,此人性格机变多智,只是逃出一里地的功夫,就瞬间明白过来情况不对!




他自然知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的道理。若真是鲜卑人大军压境,必定会显露行踪,将王帐团团围住,等柔然人过了一夜,又惊又惧,再派出使者,必定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




哪里有傍晚时分前来,而且大军还不露行踪的道理!




止水在脑中推断了一下,越来越感觉到修士的狡猾和可怕,再一想其他人可能已经中了计了,更是立刻掉头就下令护卫回返魔修大营。




“您之前还叫我们快点逃,怎么现在又要往回走呢?”护卫疑惑不解。




“那些使者怕是假的,是来拖延时间的!”止水的脸色可谓是精彩之极,“竟连我也骗了!此时回去的快,还来得及杀了这群使者,立刻西撤!”




修士的大军人数太多,又有辎重粮草杂役同行,跑的必定没有熟悉地理又没什么负累的魔修快。




只要能争取片刻功夫,说不定就真的能成功撤离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苏城已经唾沫四溅的和大帐里的众位将军大臣等人讨论起归顺后的划分的领了,我们心中大定,只等着稳住这些人,签下盟约,歃血为誓,就可以施施然地离开这里。




等到明天大军到来,木已成舟,又有盟约在先,他们想跑也跑不掉。




只是一群人讨论的气氛正热之时,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快快拿下这群使者,这些人耍诈!根本没有什么大军!他们是拖延时间!”




苏城脸色猛然间变得铁青,而后冷笑了起来:“这又是什么人在胡说八道?斥候会随身带着铁骑将军御使的信物,还能和你们讨价还价?”




右帐大都尉神色狐疑地看着苏城,帐内众多魔修立刻对素和君怒目而瞪。




我们互相对视,打起了精神,时刻准备应对之策。




苏城依然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淡然道:“各位若不相信,不妨派个人对着天空射出一支火箭,便知道我的话所言不虚。”




他们来的时候是傍晚,现在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射出一支火箭,自然是显眼无比。




那右帐大都尉和几个魔修商议了一会,派了几个勇士出去,没过一会儿,四面八方都传起了号角之声,又有魔修惊慌失措的进来报讯:




“有人……有人……四面八方都是人马!火箭一起,四周都亮起了火把!”




这下帐中大帐里的众魔修又惊又喜又懊恼,惊得是果然有大军埋伏,就等着他们撤退时候拦截,喜的是这个使者允诺的应该是不假,懊恼的则是刚才得罪了这个使者,想要再谈些好处,已经是不可能了。




又是这个时候,一阵声音阴恻恻地传来:“若是真有千军万马,应该见到的是吹角连营才对,怎么会是火把?马上就要到晚上了,不扎营,是等着和饿狼搏斗吗?”




我调动通识感觉了一下,帐篷外说话那人的地方,感知到的是一片漆黑。有如此浓厚纯正的魔气的,是止水!




这下苏城真是把他恨到了骨子里,我向他使了个眼色,他也立即明白了外面的人是谁。还未开口辩解,就听到这人下令:“把他们给杀了,立刻拔营!”




“代数博,去抓止水!”苏城猛然一声大吼!




我犹如出海的蛟龙,由静转动只是一瞬间,旁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我已经闪出了营帐。




其它几人动了!




我一出帐,顿时征然。




止水身边 竟然密密麻麻布满了手持刀剑的魔修,一见我出了帐篷,立刻挥舞着兵刃冲了上来!




又有几个力士抬着一个担架一般的东西,朝着后方逃跑。




我听着帐内拳风阵阵,心中不由得焦急万分,一见这些魔修冲了上来,当下手中一个用力,夺了一个武士的长刀,挥舞着一路砍杀了过去!




我手中长刀飞舞,血肉横溅,活生生一个杀神。




如今我的将士们都在中帐周旋,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而他们所仰仗的,只有我抢占的时机。我宛如绞肉机一横扫过去。




我的刀口片刻就卷了,从死人手上又抓起一把刀来,这个时候,利于劈砍的刀倒比剑要好使的多,长刀到手不过瞬间,又是唰唰唰三条命!




“拦住他!拦住他!”




奔到后帐的柔然贵族一见到这样的场景,吓得差点晕了过去,连忙放声大吼。




我大吼一声,发足狂奔,一声大吼之下,原本冲向我的魔修们也滞了一滞,就这一滞,我冲出了后帐,挥刀劈向了一个抬着架子的魔修!




那魔修却不躲避,只弓起背等待着自己被劈死的命运,另外有个魔修一把打横抱起担架上的止水,继续往前飞奔。




大营里早就鼓声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朝着这处王帐而来。




我踩着飞行法器一路狂奔,那魔修抱着止水乘着飞行法器往一群迎来的将士身边疾奔,看到我来到他们身旁,挺矛欲刺!




“死吧!”




我们几乎是同声大喝,我一个打滚避开了长矛,一脚踩上了飞行法器,单手扯下了那个魔修,另一只手接住了止水。




此时有弓箭手已经开始远远的射向我,我近战武勇,却拿这些远程的箭支没辙,好不容易闪开几支,胳膊却中了一箭,疼痛难忍。




此时又有一支箭侧面射向面门,我微微抖动手臂,又一支箭射了出去,半空中两箭相交,便将来箭射为两截。




对面射出利箭的魔修刚呆得一呆,突然疾风劲急,铮地一声,手中的铁弓已经断了,再刚刚低头,却心口一疼,还都来不及看弓,就已经跌落马下。




‘为何,为何我心口多了一支箭?’




那武将致死也不明白,怎么自己就这么死了。




大帐中乱成一片。




我一把扯起止水的衣襟,将手掌掐在他的脖子上,厉声吼道:




“止水已经在我的手上,立刻放了我同来的使者和同伴!不见到他们,我就杀了大檀!”




千军万马的践踏声也已经震彻大地,第一支火箭射出去的时候,就表明苏城等人在柔然大帐中已经受到了别人的怀疑,所以三百人的军队立刻赶来支援。




待到他们在帐中打斗起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大营了。




我拽着止水,在众人的围困中一步一步向前。众魔修却是不敢动做。场面一片寂静。




可谁都没有注意到,虚弱的止水神色陡然变得狠厉,他口中吐出几个奇怪的音符,紧接着,我的脚底浮起了一个漆黑的六芒星阵。一些漆黑的藤蔓生长出来,缠住了我的身体。止水也得以逃脱,栽倒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下,被其他魔修接住。




苏城等人大惊。“代将军!”




“不用管我,你们快撤!”   军令,所有人撤退!  




藤蔓缠绕上我的脖子,我的呼吸越发急促,眼前逐渐发黑......




突然,一阵白光从我身上爆炸似的冲了出来,黑色的藤蔓像是被剪断了手脚,畏畏缩缩地从未身上撤下来。




“神光!”有人大喊。但随着白光的消散,我全身上下的灵力像是被一下子全部抽走了一样,意识开始混沌不清......


前线,淮水流经之地。此刻身怀魔骨的首领带着几十万魔族将士,与只有十万兵力的云岚遥遥对峙。修士一方挥舞着赤色的战旗,鼓手大声敲着鼓,添了几分惊人气势。


首领突然桀桀怪笑起来。“云岚啊云岚,你可真是有趣。你觉得,天台回来支援你吗?”




“会。”云岚冷哼一声,“怎么不会。天台教主现在已经换了个人了。”




首领“呵呵。宣庭果然蓄谋已久。不过你是不是应该看看,这个人是谁。”




我手脚都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绳子粗糙的边缘刮着我的皮肤,我借着这点微麻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迷魂药的药力还没过去,我头部依旧昏昏沉沉的,像灌了浆。




云岚瞳孔一缩。但她的面部依旧面无表情,反倒冷笑起来,“你企图用他来威胁我?你这是不尊重你的对手。”




首领哈哈大笑。“哈哈哈,云岚,这个是不是个威胁还真不好说。”他扯过我,掀开我后背的衣襟。




“是天神印!”旁边有人惊呼。




“云岚啊云岚,之前你对这小子甚是冷淡,但却又在暗中培养,我还当你是爱才心起。要不是这小子误入魔圈激发起了天神印,我甚至不知道天神已经重生。”他恶劣的笑道,“天神千年前镇守天台之时,你只是一个天神的小侍女。但谁又能想到,那个卑微的小侍女对圣洁的天神,别有一番龌龊心思……”




“不要信口胡邹!”云岚突然大喝一声。




我的脑子被这一连串的信息击溃的不剩多少地方了。我是……重新复活的……天神……我迷迷糊糊地想。我那诡异的对法器的熟悉感,精绝的天赋,战斗的熟悉感,还有云岚对我奇怪的态度,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秘密的钥匙。




“哎呦呦,急了急了。你别急,我还没说完。侍女爱慕天神已久,每日在天神殿门口窥望,甚至去竞选天神殿宫女,只为服侍当时病弱的天神。她喜欢琢磨天神的口味,给天神做各种各样的吃食。她喜欢给天神殿的石桌上每天换上新鲜的花,即使天神不会注意到……”




云岚面无表情地听着。“陈述完你的临死前的寄语了吗?”她举起弓箭,箭头直指首领。




说完了。所以。”首领慢悠悠地把我扯到身前,“我们,是否可以交涉一下。”




说完了。所以。”首领慢悠悠地把我扯到身前,“我们,是否可以交涉一下。”




就在所有人的精神都被首领爆出的陈年往事定格之时,云岚的动作快到看不清,从剑筒中抽出两支箭羽。满弓如月,一箭打到了首领拎着代数博的手背上,另一箭——直指代数博的丹田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住了。云岚望着箭羽运动的轨迹,望着少年因吃痛而微微张大的痛孔,蓦地闭上了眼。




代数博,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我们生在和平年代。那时,你会笑,眼睛弯弯的,像乘着一碗星光。那时,温柔的夜风会缱绻着你黑色的发尾,你会坐在书桌上厮杀着一道难题。你可能会戴着副黑框眼睛,与朋友嬉笑,荡漾开春天的温柔。那时,我能静静地像一颗樟树一样沉默,摇曳着青翠的枝叶,放任自己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投向你,将所有的沉重似镣铐的使命用烈火焚净。而我,只是看着你,在看着你,我想这样,永远……




可我注定是要披着天下理想的风衣,用一道道血铭刻使命,用长青剑斩断后路的美妙风景,无所畏惧地前行。身不由己,是我的墓志铭。




你知道吗,我最羡慕的人,不是你的未来伴侣,而是那可。因为她可以大声地,无畏地说出,我爱你。她能让全天下的修士都知道,她爱你。




千年前,我无能说出这句话,千年后,我……还是无能说出这句话。







在涣散的意识之海挣扎中时,我只觉突然一阵剧痛从丹田处蔓延开来,丹田之海中灵力曝起,朝周身逃窜,紧接着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地方都在叫嚣着挣扎着。紧接着一阵失重感传来,黑暗的潮水彻底将我淹没……




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将我吞没。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直到我能感知到我的眼皮上跳动的白色的光斑,我才缓慢地睁开了眼。




“代数,你终于醒了!”旁边的哇哇大叫的女声传来,“云长官下手也太狠了,你差点命都没了。当时两方交战,无暇顾及你,你才能被暗中救下并带来后方。要不是陆从把他家珍藏的千年灵芝拿来给你服用,还请了他家的祖师爷帮你修复丹田,你就被阎王爷叼走了。呜呜呜……”




“那可,你安静点,不要打扰病人休息。”高歌说着坐在了我的床边。




我“我很好,现在前方情况怎么样?”




“已经交战七天了。双方伤亡惨重。但目前的总体状况还是修士方更胜一筹。铁骑将军负责敌后战场,指挥得当,从淮河一线攻略城池,再以城池为据点作为防守和运输枢纽,以战养战。花长官面对的是直接突袭天台的厌魔,利用高低坚持防守,在双方人数差距极大的情况下仍然坚守天台门。而前方……”




前方……是云岚的战场。




“还以为你暂且不想听到她的消息呢。”高歌松了口气,“她,听说和首领已经交战了七天七夜。那首领潜伏千年,突然崛起一发实力早已远超当年。云岚算是被压制的那一方吧,但迟迟没有倒下。前方的交战状况最为惨烈,双方已死伤过半,而厌魔……已经有一部分突破放线,进攻周围城池了。”




我听了心情沉重无比。




此次人魔大战,周围的魔气高涨,想必会吸引大量厌魔。高歌说我们此刻正在军队的后方充当后勤,后勤的这些普通的两三叶的修士要是被攻击会有生命威胁。而符箓生产成本低且生产量大,是此刻最适合给这些修士防身用的。此刻后勤部充满了伤员,灵力高的基本都去前线了,符箓已经不够用了。




我此刻身体虚弱无比,也去不了哪里,便打算为这些低阶修士们画符。




“你身体现在还很虚弱,一定要控制好灵力的使用,不要过度透支身体。”高歌提醒我。




我便开启了拼命画符的进程。一笔连起,我流畅地写完了一张符箓。为了防止低阶修士误触符箓,我在每张符箓上都设置了封印,修士只需要手握符箓,喊出指定的话语便可生效。至于指定的话语…… 




代数博天下无双  星辰王牌  破




几天过去了,前方的恶报不停传来。我躺在床上,再次尝试运转灵力。可全身的灵力却还是像死寂的海水,掀不起任何的波澜。全身又一次因为透支而虚弱,我躺在床上恢复力气。每当这时,在我脑海中空空荡荡的时候,云岚的那一句话却像施了魔咒般在我耳边回荡,“多看,多想。”




她……是想要暗示我什么吗?首领的那一番话再次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脑袋又疼了起来。




“多看,多想。天台的辉煌之门将为你敞开。”




我强忍着疼痛,一遍遍地回忆这些话,一个个装载着过往的泡泡时隐时现,是一些……有关云岚的片段。第一次见到她,她小小一只,沉默地站在远处。她身上笼罩着一层阴郁和嗜血的气息,我隐隐看到怨的力量在她身上翻涌。当时的我皱了皱眉。




她的身影破碎了。




场景一变,她的身影出现在了白茫茫的雪山之上。她的长发仿佛要和雪景融为一体。她低头正寻找着什么东西,大雪肆虐,她浑然不觉寒冷,依旧在寻找着……




场景又再次变换,云岚在雪山之巅,找到了一朵宝石蓝的花,那花有钢铁的触感,刺人的茎和叶。云岚不管不顾地摘下了它,把它贴在胸口处,“他终于……可以复活了。”




我满天大汗,只觉精神力被透支到了极点,脑袋承受着巨大的负荷。




继续思考  停止思考




天台……一个记忆的泡泡晃晃悠悠地在我眼前飞过,我伸手一抓,脆弱的泡泡破裂开来,里面的隐匿不出的光骤然散落出来,满满的金光仿佛试图迷惑人的意志。不,不要被迷惑,我陡然睁大双眼,只见一道白色的门隐隐浮现在云舟上。




场景再次破碎,我再也集中不了精神力,重重地砸在床上。高歌听到动静迅速开门进来,看到我就恨铁不成钢地骂,“你想送死,别人可懒得给你收尸。”




我直直地望着天花板。“高歌,带我去个地方。”




云岚正在前方与首领交战。她身上被魔气炸出了几处焦黑,她的衣服是黑色的,从外面看看不出她的情况,但地上染出的血花却张示着什么。她的长青剑,此刻断成了两节。平日油光锃亮总是嗡嗡作响的长青剑此刻却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不带任何生机地躺在那里。




首领一剑插地,勉强地支撑这自己的身体,他也虚弱不堪。云岚的眼中似有水光闪现,但闪的太快让人以为那是错觉。她嘴唇微动,“伙计,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剑身已毁,剑灵的意识也将会在不久后彻底消散。长青剑嗡鸣,仿佛如往常没有什么差别。但云岚知道,这是它最后一次给自己的回应了。




云岚取出了另一把佩剑,眼神顷刻间尖锐地仿佛能刺穿回旋的一切尘埃。首领虽虚弱,但也站了起来,冷笑到,“云岚,你早已力竭。你一直被我压制,心里也该有点数了。你周身还能调动灵力吗?回头看看你的战士们,被屠了多少?回头看看你的城池,它已经被攻略多少座了?在看看你——注定的败者。”




云岚的脖子是僵硬的,她很想回头看看昔日生机勃勃地说笑的战士们,但她没有力气。她也很想张口,可喉咙干涩无比,竟是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她的眼神,却如初时一般,锐利,坚定,黑沉沉的瞳孔里倒影着整个宇宙。




不会输。他……也应该发现了。




我和高歌来到了天山山麓(咳,请忽视高歌带我来的方式)。在这片寸草不生的地带,黑与白交织成灰色的网,耳边回荡的只有厌魔尖叫哀嚎的声音和烈风穿过石壁发出的回响。我手起刀落,斩了三个厌魔。更多的厌魔仿佛挥之不去的丑恶沼气,扭曲变形成婆娑树影般的形象朝我们张扬舞爪地扑来。我拿出一沓符箓,像扔飞花刀一样朝天空一撒,刹那间群鬼哀嚎。基础符箓用完,我拿出一张雷符。“破!”刹那间,一道闪电扭着纤细的白色腰肢跨来,这一片的厌魔顷刻间被收拾完了。




跟在我身后的高歌眼睛都看直了。“你怎么……这么帅。”




正确的  哈,你什么怪XP






眼前,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陆地。而雪地中央,有一扇门。是记忆泡泡中的门。它和天台的门样式纹路竟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它斑驳的被岁月侵蚀的纹路顺着门角向上蔓延。

高歌“兄弟,你怎么就找到了?”

“直觉”我带头钻了进去,摸索着前行。黑暗仿佛没有尽头,不知行了多久,眼前才豁然开朗。



那熟悉的质感越发强烈,我的脑袋再一次剧痛起来。




我一步步,朝那扇门走去,明明踩着厚厚的积雪,我却如同踩在云端一般轻飘飘的没有感知。天地间,仿佛只剩那一道门。




漫天飞雪仿佛穿透了我,而我,穿过了那道门……








千年前,天台




这个时代,由于魔界万年难遇的怀有魔骨的魔横空出世,此魔搅动魔界,统领魔界后为祸多方,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无数的修士的无辜的血,无数冤屈和仇恨都化作另一股特殊的力量——怨。援怨化作实质,便会侵蚀修士意志,使其彻底丧失思想,同化成魔。成魔后大肆破坏,猎杀修士。因为怨的扩散范围太广,天台派兵将以天台为中心的八座未被扩散的城池与外界完全隔离成两片。对外有言以此保存修士的火种。外界的未被污染的修士争先恐后地朝这八座城池里面涌,以此保障自身安全。




而天神的神力是魔天生的克星。若是从更广义的范围说,世界上的一切污浊,一切邪恶,在圣洁的神力面前,都无处遁逃。




我心里清楚。天台的几个长老之所以同意未被污染的修士进入城池,是因为若完全隔绝了他们的生路,他们求生的意志被点燃到极点,会徒生棘手的事端。普通修士在他们眼里,或许只是一些不值得多看的蝼蚁罢了。




因此,我也自愿来到城池门口。排查进来的每一个修士,通过神力感知他们的具体机能情况。一但有侵蚀或侵蚀倾向,一律当场斩杀。




我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每天耗费巨大的神力感知着每一个修士。我的光洁的剑上也沾满了鲜血,鲜艳的色泽涂抹在雪白的剑身上,格外扎眼。




落日熔金,新一天的排查总算是结束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天神殿。云岚把我扶到了长椅上,并去帮我到了一杯酿泉。酿泉里蕴含的灵力稍稍地滋养了我枯竭的神力。一个不起眼的侍卫走上前,“天神,您的剑已经被擦洗干净了。”说着捧上了天神剑。




我点点头,睁开眼睛,刚把目光头像侍卫。变故突生,侍卫猛地拿起天神剑,直直刺向我!




我立刻往旁边闪躲,利用长椅抵挡了他的一击。长椅碎成了两截。就在不远处的云岚飞速投振出几枚飞镖,那个侍卫手中的剑啪嗒落地,门外冲出了另外几个侍卫,压着这个侍卫就往门外走。那个侍卫眼看刺杀不成,自己怕是会落个被行刑的下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疯癫而猖狂,“我与妹妹许久不曾相见,我拼死拼活就是为了给我和我妹妹挣得一个容身之所。怨快速扩散,我写信让妹妹迅速来天台,我当了几年侍卫,身上也有了些积蓄,够养活她了。可我确迟迟没等到她的身影,我后来才发现,她倒在了城池外的血泊里……”




“她临死前,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天神,你凭什么斩杀她,凭什么?你觉得你手上沾了这么对鲜血,你觉得你还能善终吗?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云岚:“被侵蚀了的下场是成为魔物,以后为祸四方,成为我们未来的敌人。你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了。”说着拿眼神示意控制住他的侍卫。两个侍卫加快脚步,将这个陷入癫狂的侍卫拖走了。




天神殿里长久地陷入了沉默。“云岚,我累了,扶我去休息吧。”




交战永远没有休止符。修士与魔族的缠斗无休无止,战争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高悬。




我不断地排查着前来避难的普通修士,并时常去前线支援修士。但这样下去,外界厌魔势力范围不断扩大,怨的力量越发令人畏惧,修士界……不知还能撑多久。




“登上天山的祭台,以最为纯正的承载灵力的身躯为熔炉,以侵蚀的怨为引,启动祭台,怨便会被再次逸散成无形之物,并以此身躯为载体,彻底湮灭。”关于对付魔物的一本禁书上的记载,被我翻到了。读到这一页的时候我便知道,我的归宿在何处了。




这个孤独的被世界遗忘的祭台,此刻就站立在风雪之上。我,以鲜血为祭,穿过了这道门,穿过了这道只对神力之躯生效的门。




天生异象,血红的魔气铺天盖地朝这边汇聚,裹挟着无数的痛苦,怨恨,挣扎。万千世界的恶,万千世界的挣扎与沉沦,不可抗拒地向我压来。




身体一下子充斥着怨。它像吞噬源迅速地吸取着我身体里的神力,像恶劣的孩子张开他漏风的粘着黑色东西的嘴,对着我桀桀怪笑……




我回到了天神殿,我的身体被流窜的魔力肆无忌惮地侵蚀,我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日益渐下,我那段时间格外暴躁,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心底的暴虐在滋长,于是我一般会待在天神殿不出去,尽量不接触他人。普通修士被侵蚀的结局,是被同化成魔物。而我,怨的力量被困在我的身体里无法出来,我即使想为非作歹也作不出个什么,但意识会被侵蚀干净吧。




外界的怨不再生效,经过修士们的奋战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算是一点好消息。




那一天,琥珀色的阳光从窗户缝中溜进来,我意识渐渐开始消散。




不过……就是一死而已。我从不畏惧那个陌生的国度。




我看见身边来来往往了许多人,他们或是任由眼泪像成串的珠子似的滚落,或是脸上覆盖着忧郁的灰败,但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关注这一切了。




……




这个门是我将怨引入身上的地方,我的神力在这个地方逸散,没想到我的残魄在世间游荡,竟都飘来了这里。我清晰地感觉自己身上什么缺着的东西被填满了。魂魄一齐,所有过往的记忆就蓦地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静静地感受着体内流转的神力。他们伴随着我的灵魂。如今我的这副躯壳,丹田破碎,无法再调转灵力,但我却不用再受其他杂质力量的影响,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纯正的神力在我体内奔腾。




云岚……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我的神力或许在丹田彻底破碎之后能流畅运行,知道我的残魄会在天山游荡。但她却没有说出来,直到我被推上了高台,她一箭射穿了我的丹田。那时她就知道,我会走上这条路吧。




我用小刀划开了皮肤,滴了几滴血在天门处,这道暗淡了千年的门此刻又发出微弱的莹白色的光。




祭日清明,长梦一觉,魔神肆虐,万鬼哭嚎,骨肉离根,万户悲鸣,仅依此身,献祭祀天!




血红的魔气铺天盖地朝这边汇聚,裹挟着无数的痛苦,怨恨,挣扎。万千世界的恶,万千世界的挣扎与沉沦,不可抗拒地向我压来。但这次我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平静,对不远的将要到来的死亡。




…………




魔神之战结束了。怨的力量如千年前一般,突然消失了。修士不再被感染,局势便很快稳定下来。




我现在就任天台(宣庭操控)的一个属官。奇怪的是,原本应该在体内流窜的怨力不知怎么地消失了。我心里奇怪,却也只是继续生活,舒舒服服地做我的属官。




“听说云长官最近都在告伤休假。”




突然听到有关云岚的消息,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自从那一剑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了。我倒是陆陆续续地听了她后面的惨烈战况,但她却在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总是“路过”了,如同人间蒸发。




我打算去探望她。




她之前为我做饭,但我却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我决定为她也做一次。想到她喜欢吃辣,我特地去找莎拉特要了辣酱和胡椒酱。开始了我的大工程。




数十分钟后,云岚家的门被敲响。云岚打开了门,发现了是他,眼中似乎有神采划过,却又很快归于死寂。




我发现她脸色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那一头飘逸的银发也久不被打理,像鸟巢似的乱糟糟的。




“你怎么了?”我心里顿时敲响了鼓,急忙问道。




“你,不生气?不怨我?”




我愣了一下,云岚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毒舌,而是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摆摆手。




“为什么要怪?大事面前小感情不算什么,更何况你已经尽力把对我的伤害降低到最轻了,你的选择很正确。”




我内心倒是松了一口气,把食盒打开,展开桌布,将九宫格放置在上面。




“尝尝尝尝,我特意为你做的。”




云岚坐了下来,用筷子加起一块爆炒牛肉,送进嘴里。




“味道怎么样?符不符合你的口味?调料有没有放多?甜不甜”




我说完这话就意识到我说错了。云岚为我开小灶做吃食总是问我甜不甜。而我做的是辣的,刚才顺口就问了出来。




“甜度适中,口感润滑。”




甜?我用的明明是辣酱啊?我脑子嗡地一声。




之前我一直在想自己体内流窜的怨力和自己必死的结局为什么会有反转,我体内的丹田是如何被修复的。我在禁书上看到过,如果是人为,那需要那人灵力等级十叶,而且需要引自己丹田的先天真元转移怨力到自己的身上。先天真元对一个修仙者来说何其重要,如同心脏中的血液般。真元耗尽者,将慢慢失去嗅觉,味觉,听觉,视觉,体内灵力日益枯竭。更别说怨力此刻正在她的体内!




她说甜度适中,定时按照我以往的饮食习惯思考的。她真是……




我盯着她的眼睛,“你现在丧失几觉了?”




云岚瞳孔微张,沉默无言。




我突然怒了,“我有说过要你替我去死吗?你这么做意义是什么?你不是视利益为第一要义吗?你冷静,睿智,为了你所在的政权能获得成功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为了实现共和的终级目标,中间的阻碍都被你铲除!现在目标已经实现了一个阶段了,你终于可以将自己的政治理念付诸实践,而你又在这个关头做了什么!”




云岚的定定地注视着我。




“这数千年间,我为了宣庭四处奔走,历经了无数兴衰旧事,见过了各色各样的人。但他们都没有在我心里留下些什么,我如同一个旅人,走走看看,没有留下过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想留下什么。因为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自己便不在属于我自己了。我心底唯一的桃源,是千年前的那个男孩。”




“现在,修真界最困难的时光我已走过,我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价值。宣庭,以后还会吸纳很多人才,这条道路是大家的共同理想。宣庭……不缺我一个人。




“而现在,我选择为你走向死亡。这不是死亡,而是,我真正为自己活了一次。”




我沉默了。我突然不知道如何回复她这份沉默又炙热,清澈又无怨无悔的感情。这份感情实在是太强烈了,已经超出了世人能想象到的极限。只是浮光掠影地看上一眼,便觉得不可思议。




而现状却是,我无法回复,也无能回复。




“你的表情怎么和吞了苍蝇一样,太难看了。别摆出这副表情。”




她仿佛又恢复了从前的毒舌,可我的心却传来一阵刺痛。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如同成串的珍珠汩汩而下。我转过身,将目光投向窗外,借此机会平复自己起伏的情绪。




此时,危机消除的修士们脸上挂着春天的微笑,时不时有银铃般的欢笑声播撒在空中。




此时,柳絮飘飞,阳光正好。








我小时候的记忆像是与现实隔了一层厚厚的膜,他们遥远而虚幻。因为我小时候的经历,确实像是别人难以想象的恶梦。




至今最清晰的景象,便是在那一条阴暗的廊道内,小孩们哇哇大哭,整个世界杂乱不堪。定时定期会有人来送吃食。这些吃食并不适合孩子吃,粗糙得难以下咽。但是为了活下去,没有人挑剔。我们的衣服也只有一件,薄薄的,冬天的时候冷风贯进廊道,很冷。我们一群人会抱成一团,以免不会被冻僵。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些孩子不能吃的再好一点,穿的再厚一点。直到七岁那年,一个穿着厚厚的衣服的人将我们这一条廊道上的孩子都领了出去,我们顺着楼梯,穿过了很多的廊道,有很多我没有见过的孩童,穿着和我们一样单薄的衣衫。再穿过几条廊道,映入眼帘的是很多的女人。这些女人好奇怪,身上的衣襟像是破碎的布。她们的神情,或呆滞,或癫狂。我觉得很压抑,便加快了脚步。我隐隐意识到,我们所在的这片地方,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邪恶的滋生源。




我们被引到了外面,这是我头一次见到外面的风景。他把我们引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前面。那个东西顶部圆圆的,里面还流转着七彩的光。




“一个一个,把手放上去。”




前面的孩子们一个个试了,但那珠子似的浑圆的东西却只是发出或红,或黄的微弱的光。




轮到我了,我把手放了上去,上面顿时闪烁着纯净的绿色的光芒,流光熠转宛若七天神座的祝福。




我再也没有回到过那片昏暗的廊道。我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是一座城堡,有宽阔的廊道,有每日可见的七彩的霞光,有一本本厚重的书籍,还有专门指导我授课的老师。我也见到了我的娘,我之前从未见过她。她很美,有着一头飘逸的圣雪似的长发,她笑得很温柔,但她的笑容里,却有着,永不融化的千年寒冰般淡淡的哀伤。她和我说着话,眼神确是空洞洞的,注视着远方,像注视着一片虚幻的梦境。




我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我以远超过同龄人的勤奋与坚持,像一块海绵拼命吸取着知识,我的修炼速度一日千里,被夸赞成百年难遇的奇才。我还是个少年,心里享受着这些赞誉的同时,也总会将目光偷偷地洒向母亲。母亲在笑,笑得很温柔。但我总能从这微笑中,觉察出一丝,深入骨髓的哀伤。






晚上,我在花园中抱着书漫步,突然看到父亲急匆匆地走过这边,朝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走去。青年的特性便是拥有无尽的好奇心。我好奇之下从后面远远地跟着他。




他走进了我现在所在的城堡后方的一座高塔中。门口有人,在刻意等着他。他们俩前后交谈着进了去。




直到第二天天边泛出鱼肚白,父亲才从里面出来。待他走远后,我进了这座高塔。而里面的景象,却让我再难忘却。




很多女人,她们身上挂满了青色的印记,她们的衣衫像是被人大力撕碎了一样像几片破布挂在身上。有些人的脸上还残存着泪痕,有些人的眼神空洞,就像——母亲的神情。




孩童时几乎要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向我涌来,在这充斥着糜烂和腐败的地方,黄泉边的彼岸花开着艳丽的带着死亡气息的花朵,空气中也充斥着一股令人难以启齿的味道。我控制不住胃部翻涌,从门口冲了出去。我一直冲,周边的景象走马观花地从我眼前快速掠过,我只想冲,我想将刚才的景象从我脑海中冲刷走,但……但我做不到啊。




这个地方,表面上光鲜亮丽,可内部却早已被虫子啃食干净了,变得腐朽不堪。




父亲把我叫到身前,“你已经十四岁了。你是云家后辈中最杰出的一个。身为我的血脉,你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开始学会接管云家的事务。其他修士大能诞下的后代或多或少会继承父母的资质,但云家体质特殊,所出生的后代大多资质低微不堪大用,但我们的生育能力极强,众多后代中,总会出现一两个资质非凡的——比如你。”




是啊……所以那么多高塔中的女人,都是你为了家族延续繁荣而劫掠而来的。包括我的母亲。




我开始着手处理家族事务,但那天的景象却总是以噩梦的形式常年伴随着我。我心里的恐惧与害怕,我调动云家的资源而想到这些都是建立在无数女人的痛苦之上的罪恶感,正在将我一寸一寸地拖入地狱。




导火索是母亲喝醉酒之后的痛哭。她那天喝的有点多,眼神迷离。突然她的神情陡然一变,“云继,云继,你凭什么,凭什么毁了我的人生!难道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修士,就活该被你们当生育工具吗?云岚,云岚,我为什么会生下你,我为什么会生下那个人的孽种,为什么!”




她突然止住了有些癫狂的神色,把头埋进了臂弯里,抽噎起来,“我只想,只是当一个自由的无牵无挂的侠士啊,可当我遇到你的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都,变了。先是在那个昏暗的不见天日的地方生活,等云岚被发现资质极好,我才重见天日。可是,我所在这个地方,好阴郁,好寒冷。过往的耻辱,将是我一辈子的恶魔。我将会一辈子……痛苦下去。”




我沉默着,心里苦涩的滋味在蔓延。母亲,你的苦痛无从诉说。可我的苦痛,我的煎熬,是您的很多倍吧。




我终究是背叛了云家。那一天,我出手破坏了高塔,让里面的女人,孩子都从那个阴暗的地方走了出来。紧接着,我一把火烧了高塔。有些女人离开了,可另一些女人,却没有动作。直到她们的眼前燃起了熊熊烈火,她们的眼睛却骤然大量,像脆弱的飞蛾扑火一般,投入了火海之中。我伸手,却只摸到一片破碎的衣襟。




我用灵力震碎了云家的古籍,云家千年的积累毁于一旦。我将云家的法器,符箓统统破坏了个干净,等云继赶来之时,云家已经不剩多少家底了。




我也在与云家众人的缠斗中身负重伤,一路带着重伤逃跑,总算是逃过了一截。




在叛逃之前,我给母亲服下了忘情水,将安置在了一个小镇上,离云家很远。我曾在世间的记忆水晶球中收集到过她以往的形象。记忆水晶球中的她,笑得很明媚,带着副无忧无虑的少女的天神。真好看,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母亲,如果你恨我,就请忘了我吧 。




我一路流浪到了天台,我身负重伤但身无分文没钱治疗,天台杂役的待遇好,而且每月有额定的丹药分配,最重要的是……云家的手伸不进天台。




我成为了一名天台杂役。我的工作是负责清理天台附近的低阶魔修。可我却发现,我早已不是最初的我了。看着这些修真界德高望重的人在天台来来往往,我的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父亲的略带严肃的面容。紧接着,便是那些女人的惨状。我的精神长期沉浸在在一种痛苦中浮浮沉沉。我一看着他们,他们在我眼中的形象就会扭曲成了一个个骷髅似的怪物。那些怪物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我唯有拼死抵抗,才不会被坠入深渊。




我明白,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记忆中那些女人的面孔都扭曲成了鬼面,她们的嘴融化了,眼睛歪了一只,洁白的皮肤开裂,里面爬出了一只只恶心的蛆虫。“云家千年的罪恶,都被恶魔册记录着。你以为,你毁了云家,你的灵魂就能得到救赎吗?不,你生来就是罪恶的,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罪恶的血,你生下来,就要背负着云家数不清的罪恶。这是你的报应……”




我的……报应。




每次清理魔修,我都控制不住地陷入这些女人的堆砌面孔之中。我恐惧,我害怕,我恶心,我拼命地杀戮魔修,当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会产生剧烈的快感,那种挣扎不出噩梦,通过杀戮发泄的快感。只有这时,我能短暂地忘记那些面孔,释放自己的罪恶。




初次见到天神,他手中捧着长卷,在花园中踱步,他的瞳孔是琥珀色的,身上的神光像温柔的晚风,安抚着周边的花草。他所过之处,无一不是生机盎然。




这种感觉……好纯净,好温暖,好想再多汲取一点。我呆呆地望着他,当我眼睛被他占据,那些丑陋的面孔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雪白的晨光,微微地缱绻着。我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




走到一半,就被他身边的护卫拦住,“除非有命令,否则不得靠近天神!”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在一看,他已经走远了。




我由此对那温暖的感觉产生了难以割舍的眷恋。为了靠近天神,我去竞选侍女。天神的侍女要求武艺高超且事事精通,我七岁开始接触的只是修炼和具体的家族事务,其余的一窍不通。总得来说,最后竞选成为他的侍女,还是花费了不少努力。




自从能天天见到他,距离他不是那么遥远,那些张牙舞爪的面孔消散了很多,我的身心也因此得到明显放松。有一次我们出去清理魔物,当我再次拿起剑斩杀了一直魔物,那种杀戮的快感再次浮现上来。我眼睛通红,仿佛一只屠戮机器般不知疲惫地一刀一刀地挥舞着剑。突然,一只手负上了我的手背,血腥的肆虐被温暖的感觉取代。我抬头,天神脸上没什么神色,但他的手却大力地握住我的手腕,然后将我的手垂直放置在我的身侧。




“不要让恐惧迷惑了你的意志。不要让偏激占据了你的感官。”




我的身体微颤。“你脑海中充斥的东西,全都是你自己给自己设置的囚笼。所以,从现在开始,停止恐慌,接受自己再改进自己。”




他,他怎么知道我内心所想?是了,他是天神,天神能看到的,能接受到的信息,不是我能想象的。




我不知道他的那几句话给了我怎样的触动,我只是知道,我再见他,心里的感觉与以往有点不一样。那种感觉,酸涩,还夹杂一点甜,是看到他就会有的那种甜。这……是把他当成家人的感觉吗?




时间的光影从不给人喘息的时间。那时,魔骨出现,生灵涂炭。他的脸上也少了往日的悠闲和从容,像是覆盖上了忧郁的色彩。




我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每日去城池排查修士,看着他早已力竭却仍坚持去清理魔修,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为了肩负起自己的使命而每日疲惫不堪,看着他每个夜间翻阅古籍寻找救世之法的豆灯一点,看着他明明疲惫却强撑着的微笑,看着他,看着他……




有侍卫来刺杀他,我不清楚他心里的感受。为天下修士而耗费神力去干着苦差事,最终却被修士怨恨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我不自觉的伸出了手。突然想抱抱他。伸到一半,我突然意识到,我只是个侍女,我没有资格去拥抱他。




这一刻,我读懂了我的心。




但是,读懂了又能怎样?我是侍女,他是天神。而我的这点龌龊心思,一旦被察觉,等待我的结果会是被调离侍女职位而继续去当小杂役吧。毕竟天神身边,不能出现变数。为了能多待在他的身边一刻,这点心思,也就让它石沉大海吧。




他去了一个地方,回来以后身体状况日渐俞下。那段时间,他格外暴虐。他把自己关在天神殿里,除了必要的事务,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我心里同时也被凌迟着。我想见他,我想陪着他,但为什么天神殿的大门总是紧紧地闭合着。我想为他做点什么,要是我能够转移他的痛苦,要是他能不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要是我能再见初见时明媚的你,该有多好。




之前许久不曾出现的噩梦又再一次席卷了我。而这次的形象不再是女人的脸。而是天神冷漠决绝的背影。像平静的湖面被一颗小石子荡漾出涟漪,破碎了镜子般的湖面。我的手轻轻一触碰他,他的背影就破碎成了几片,消失在风中了。




我从恶梦中惊醒。心里传来阵阵疼痛。这……就是无能为力的感觉吧。




那天,你的身影消散在风中。但我知道,你再也不会从我的心里面走出去。你的身影消散了,但你脚底你热爱的那片土地却没有消散。天神,我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脚下的土地。就让我,踩着你的血泪,贯彻你守护这片大陆的使命吧!




天台自他离世后官僚体制日益腐朽,坏的作风盛行,尤其是莫提接管了神位,整个天台成了他巧取豪夺的工具。我离开了天台,此时的我已足够强大,不惧云家的追杀。我心中早有但我始终没有停止过复活你的愿望。千年雪莲,开在极寒之颠上。它可以聚集残魄,不过残魄记忆不全,且丢失了一些生前的东西,但令我没想到的天神的神力附着在他的灵魂之上。




千年后,当残魄聚集了个七七八八,我使用禁术,将他的魂魄拼凑起来,然后将他的魂魄塞进了一具意识才消散的空壳中。




当他后背处浮现出一抹天神印时,我知道,我成功了。




你是千年前陨落的神明,我是等待千年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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