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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外围,由数座临时帐篷搭建的前线指挥中心,十多台大型设备轰鸣运转,几十名退魔师与工作人员奔走忙活着。
“森林内产生大规模自然元素紊乱暴走,确认‘元素炸弹试作体’已爆炸,元素干扰突破预估水平10%,信号干扰恢复预计两分钟……”
“一定要维持森林外围的魔力防线,将活跃元素封锁在森林中!绝不能让它们进入市区!”
“从总部空运来的第一批次元素防护服马上就到,落地后立刻搬到指定区域,动作要快!”
夜奈和千咲刚一落地,来不及休息(也没有休息时间),直奔中间最大的那顶帐篷,作为战场指挥官的龙马就在那里坐镇全局。
走进帐篷,省略寒暄,直奔中心。
“这是和云支部刚刚正式下达的,你签个字。”龙马递来一份文件,“基于当前形势特殊,对魔特别行动队‘千夜组’临时重组。”
他看了看一旁的千咲:“除了原定成员的天宫由依、鹤见七绪及援助警员高桥拓、情报专家三神天音,身为队长的你还可以挑选这里的任何相关人士入队协力。”
夜奈知道父亲的心思,这个“相关人士”肯定是他看到千咲临时改的,于是提笔在文件上写下两个名字。
“就这样吧,父亲——不,指挥官。”
“嗯。”龙马接过扫了一眼,“五十岚千咲,以及……奥西莉亚·泰勒?”
“就是带着由依回来,又一同前往医院的那位金发女孩,是我的同学,也是A级风系统魔法师。”
他对那个女孩有印象,就是她保护着失去意识的由依得以让潘多拉顺利载回,伤重的由依在落地后立刻由人抬进救护车送往市中心医院抢救,一旁的她也急忙进车随行。
虽只打过这一次照面,但他一眼就看得出来:不考虑其魔法水准,奥西莉亚作为退魔师还不成熟,身处当下这样的紧急情况,无论阅历还是临场反应都有所欠缺。毫不客气地讲,任何一名刚入行的退魔师,在这里都会比奥西莉亚强。
不过反过来说,也证明她蕴含无限的潜力,有极大的发展空间。从某种角度来看,她不是故意跳进这平生未至的战场,只是顺势而为,在无意中被命运牵扯进来而已。一个在和平年代生活许久的年轻人,未经训练就把他扔进生死难料的战场,就算他缩在原地、甚至逃得远远的,也是情有可原的,那是身体,是大脑,是意识为了自保做出的本能判断。
这个女孩没有躲在安全区,也没有逃离险境。
强挺随时都有可能断裂的紧绷神经,驱使或紧张或害怕而颤抖的娇弱身躯,将自己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战友)安全送出战场。光是踏出这一步的勇气,就足以让龙马心生敬意。
“我知道了,从现在起,赋予你对‘千夜组’的完全指挥权,以及对这里所有退魔师的临时指挥权。”
外面进来一人报告道:“指挥官,元素防护服准备好了,一共十二套。”
“很好。夜奈,由你带队,除了前往元素爆炸的发生地采集数据,还要去中央那棵血树看看,调查它为何没有被大结界拖进里市。”
“是。”
从外表看,元素防护服就和生化防护服类似模样,但制作工艺更加复杂:面罩配有供氧装置以及提纯处理自然元素的“净化回路”;护目镜片涂有抗元素保护膜;内外材料均进行特殊的反魔力、抗元素处理,保证未经净化的自然元素不会穿透衣服被魔力回路吸收,然而同样碍于这层材料,魔法师不能向外输出魔力发动魔法,即便需要魔力启动的魔具也不能正常使用,因此与元素防护服配套的武器基本只有一种——无需魔法师供魔也能正常射击的魔弹枪。
两人由工作人员配合穿上全套防护服,来到集合地。在那里,十名精锐整装以待。
夜奈来到他们面前,只扫一眼每人胸前的名牌就记住了名字与行动代号。
“我是九樱夜奈,担任你们这支先遣队的队长,接下来将由我、还有这位副队、五十岚千咲负责指挥一切行动。”
夜奈敬了一礼,所有队员立刻挺直身板立正并回礼。
“现在,检查你们的武器。”
所有人开始整齐一致的动作:卸下弹匣查看子弹是否装满;拉动枪栓确保上膛顺利;开启枪身上的电源键,魔弹枪专用电池在微鸣中亮起绿色满电指示灯。
根据退魔师作战规定,当需要使用魔弹枪进行战斗时,退魔师或士兵除了携带备用弹匣,还需要携带至少两组备用电池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准备就绪,这支队伍踏进已成为“元素辐射感染区”的森林。
虽说根据总部的监控表示现如今森林里没有任何活物,但防护服内的元素辐射监控仪定时响起的滴答声不断提醒着他们:此处是人类不能随意踏足的禁区,就算有防护服也不能轻松大意。
越往深处,监控仪的响声就越发频繁剧烈,他们知道,自己越来越接近炸弹爆炸的中心点。看向手腕处的仪器显示屏,元素浓度已经远超正常值一百倍。
“报告身体状况。”
“A1,无身体异常。”“A2,感觉良好。”“这里是A3,没有问题。”……
得到所有人安全的回应,夜奈点点头。跨过横躺的断树,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爆炸现场。
“这里,我们到了。”
以肉眼望去,大地、植被都被荧光般的亮紫色胶液覆盖大半,枝叶微微摆动,附着在上面的紫色液滴也随风乱晃、摇摇欲坠;透过元素侦测仪器的显示屏观察,这里到处都是七彩斑斓,就像把各种多彩的、互不相容的液体倒在一起,在太阳下不断搅拌。
“……简言之,就像是吃了一堆迷幻药才能看到的光景。”
夜奈闭上眼,待不适感消失再睁开眼睛。
“开始取样收集数据,任何细微的物品及痕迹都不能忽略。”
“是!”
取出保管箱中的各种仪器,所有人都投入到取样工作:将还残留的“不稳定元素液”收集单独分管,根据沾染的浓度分类采集植物样本、就连土壤也会用探铲采取不同深层的土样……
“夜奈,过来看一下。”千咲在一边招呼着。
“发现什么了?”
夜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地上有许多深蓝色结晶块,质地坚硬,大如石子,小如米粒。不仅地面,距离爆炸中心较近的植物表面也发现了类似结晶块的产生。
千咲用检测仪器靠近,发现具有强烈的元素辐射反应;夜奈用魔眼观察,结晶中活跃着闪烁不定的辉光。
“这些结晶应该类似魔法石,其内蕴含高浓度的元素能量,肯定是元素炸弹爆炸后的产物,有深入研究的必要。”
将这些蓝色结晶小心地收集装瓶,在放入特制的多重隔离金属箱。这些箱子将会在第一时间送到和云支部实验室,必要时甚至直接运往远隔大洋的退魔师协会总部。
“你觉得那家伙还会活着吗?”
想了想,夜奈摇摇头:“不可能,元素炸弹的威力足以扰乱无形的元素场,从这一角度来看,可以说它就是泽崎冥那种以元素体为存在形式的‘克星’。就算他留有尸身并复活,被这些经‘星脉能量’激发的活跃元素侵蚀,也只会变成丧失意识甚至人形的怪物。”
“呵,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