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游破罗志 第二十二回
余封拉贡双殒命，炮过大河起战场
延边大胜骨还新，断鞭埋剑抽做琴。
吹唱欢声换盏饮，明喜暗悲思难停。
百八南归三十六，十万北上复千名。
淖朵河边炮声响，酆都城备迎大军。
书接上回，起阳兵进大营，余封与阿里夜忙往各处指挥，这边杀成一团，那边张律师大军攻营紧急，阿拉贡等残余三将日夜难安，一连战了三日，没有余封支援消息，更兼粮食渐见底，营中时常有兵反，直到阿拉贡亲自斩了反兵才压住，阿拉贡抵御敌兵尚来不及，撤军全无计策。
这时刚杀退攻营大兵，阿拉贡三将回到营中坐下，有战将报来：“有余封将军大营兵来送信，交信后自尽了，恐怕不是好事。”三人眉头紧皱，拿来信看，上面道大营被破，余封带兵已退，蔡起阳占了大营，正要夹击，让阿拉贡速撤。
三人看后，又想起那自尽的传信兵，心想八成是真的，都吸口凉气，唐岭业道：“前后有贼，我等受国之托，不可投降，不如死战，以报子农将军知遇之恩。”睿徽道：“现大军士气大落，对阵无异于让儿郎送命，我想不如且降，保住众兵将性命，日后再做打算。”唐岭业大怒，道：“我等要学那书中的吴三桂不成？”阿拉贡道：“二位不可争吵！我想投降不得，交战更不可，不如拼条性命杀出去，置于死地必后生也。”二将无言服从，阿拉贡随即派军士在营中传播假消息，说反王军抓到俘虏就剐，宁死不可降，兵营真假难辨，阿拉贡点起兵将，要趁夜杀出去。
且说张律师等在外面大营正想破敌之策，才算时日，赵信道：“起阳如今应发了假消息了，阿拉贡这几日必撤。”张律师道：“阿拉贡是一战将，如何懂得统领大兵？我想他今夜就撤。”随后点许多兵将，埋伏在营周围，夜晚已到，张律师与赵信却亲自来，赵信道：“营中并无动静，恐怕有诈。”
张律师叫兵将拉来黄门炮，早在多日前就与杨达叶改进造好了，如今派上用场，里面炮弹装满墨水，叫人放炮，砰砰砰三声炮响，打进营中，墨水四溅，营中正要撤退，马摘銮铃人口衔枚，这几炮打下来，射到人马上，顿时乱成一团，马嘶起来，阿拉贡大惊，忙道：“快撤！”外面张律师亦指挥兵将攻营，彭梓昭、樊锦二将当先，拆开营门，大军唰的跟上，口里喊道：“降者不杀！立功必赏！擒将大功！”
阿拉贡早开后门，兵马一股脑子冲出，跑得慢的与张军厮杀，自然九死一生，阿拉贡带骑兵在前，奔没多久，后面喊杀越震，汗珠豆大就掉，众将一路厮杀，唐岭业压后，仍与阿拉贡不远，老远见樊锦、彭梓昭两个煞神乱杀人，便弯弓搭箭射人，嗖嗖两箭，厮杀正乱，樊锦躲开，彭梓昭却被射中肩膀，顿时慢了一军，阿拉贡大喜，更百倍精神，喜还不到，前面杀来一镖兵马，乃是随蔡起阳破后营的佘佑与潘山勇，阿拉贡一挥令旗，口中道：“生死就在此刻！”大兵直要冲过去。
唐岭业一马当先，张弓又想射，刚搭上箭，左右草地中突然窜出一堆兵士来，各个披着草叶子衣甲，埋伏在此，就等立功，乱飞刀就扔，唐岭业最在前，被伏在林中的章向月看到，飞刀就射，唐岭业防护不及，被射倒马匹，带着弓一起翻倒，佘潘二人双枪齐到，刺死岭业，阿拉贡见折了唐岭业，大怒起来，舞刀要战，却因兵马拥挤，只可往前赶杀，前后兵将包住厮杀，罗拜军损失惨重，阿拉贡少数兵马杀出去，不知睿徽生死，却看到正面一排大盾；蔡起阳只带了前军冲击敌营，后军全留下阻挡阿拉贡了。
阿拉贡见生路被封锁，要杀回去助睿徽等，却听不到多少杀声，心中惊疑，众反王军拥出张律师来，道：“将军投降，还有生路！”旁边走马出来睿徽，道：“大哥，我已降了，你可珍惜性命。”阿拉贡见睿徽投敌，大骂道：“你我八人因子农将军提携，都做了战将，一头磕在地上做了一盟兄弟，六位都战死沙场，你这贼怎敢投敌！”睿徽道：“大哥，你可想想，罗拜近百万大兵败给张将军几十万人，此乃景石坦丁来国不正，气数已尽，如今子农将军已死，为了余下儿郎，降了罢。”
阿拉贡大怒道：“你这忘恩负义的贼！我岂会偷袭这等虎狼贼人！我今日虽死，亦要化鬼食汝肉，寝汝皮！”说罢一催马舞刀来砍，张律师点赵信出阵相迎，二将杀成一团，阿拉贡拼出残生，斗到四十余合，支撑不住，赵信要活的，一枪打脱了刀，阿拉贡就要被擒，拉贡不愿受辱，一头撞到赵信枪上，红射几丈，死在枪下。
睿徽见了大悲，张律师亦叹气，叫人收拾尸首，赶去帮助起阳，此时起阳带兵正在城中乱杀，余封与阿里夜开营门亦走，一营撤后连营撤，实是可悲，阿里夜指挥兵将先行，带兵逃往拔鲁斯城，余封在后抵挡，众兵将且战且退，反王军前后杀了一日，都要立功，哪管疲惫！追击不断，阿里夜等直逃到淖朵河，过河要时间，余封早不想生存，领着一批战卒列阵，弓弩齐上，要掩护阿里夜等撤走，死战大军，杀不多时，张律师一马出来，道：“余将军降了罢！”
余封本欲死战，却回头看到己方兵将都有怯意，心下凉了，上前道：“我已是败军之将，不会吃辱两次，请将军催马一战，若是我赢了将军，请将军放了我的兵将，若是输了，任杀任剐。”张律师点头答应，樊锦道：“何须元帅出手？我自去会他。”众将亦有打算，张律师叹息点头，樊锦催马拧枪上前交战，余封无言，二马盘桓杀在一处。
虽是败军之相，余封掌中丈八蛇矛却不慢，一连斗了七十余合，尚且不败，要拖时候，余封跑马交战，樊锦如何会惧？二人并马边跑边战，阿里夜趁着机会带不分残兵渡船而过，战卒纹丝不动，看前元帅与樊锦大战，又斗三十余合，余封逐渐力怯，却快了马匹，拉开几尺来，樊锦道：“将军是要逃么？”余封把蛇矛标枪之式，扭脸照樊锦扔，樊锦拿枪一隔，余封同时拔出宝剑抹脖自刎，众人还傻，余封如此便死去了，有诗为证：
戎马出阵响一生，几曾荣归礼炮轰。
源河白边命数尽，霹雳落地却无声。
张律师等缓过神来，欲招降余下战卒，大半归降，余下都放了。赵信道：“不是有的没的时候，阿里夜已带兵过河去，元帅快下令过罢！”樊锦道：“没船怎过？造下船亦需时候。”张律师道：“我早有准备。”叫人拉上大口黄门炮，律师道：“这炮口，一次可发射五十人，大炮百门，不需多久就能追上。”蔡于鹍道：“我与杨达叶连夜改进，众位若怕，我二人先过，放轰天雷响应。”
众人信不过，杨达叶与蔡于鹍先进，还有几十个自信的工兵，共五十人绑在一起，律师叫人放炮，轰的一声飞过，滚到对面地上，全然无事，隔开绑缚，蔡于鹍施放轰天雷，意会可过，众兵将大喜，几百门炮一直轰到第二日中午，几十万兵马都过了大河，虽然惊死些马匹，怎会在意？休息一日，又往前去。
且说阿里夜带残兵过河往游骑兵要塞去，这三个要塞早通消息，烧了前塞，把人马都集中在中塞，几员游骑兵守将丹铁、申义、云枭、晋继送信往，罗拜王城，另发一信使往游骑国通知黎亚夫，阿里夜到了中塞，进去见四将，备说前事，丹铁道：“百万大兵，输给那群贼寇？”晋继道：“如此厉害，我想能撤且撤，要塞不过三万人马。”
四将为首的乃是云枭，枭道：“且战一阵再说，张律师几十万大兵渡河，怎的也要数周，可做准备。”当日就歇了，第二日起来，众将正在商讨，外面飞报来：“张律师大军近了！”众将大惊，云枭道：“几十万大兵，一日就到？再探！”阿里夜十分苦恼，云枭道：“阿里将军可迅速修书一封，亲自往你老家去求援，景石坦丁视我等如钉，是靠不住的。”阿里夜道：“众位如何？”云枭道：“黎团长早在张律师起兵时，叫人送信来，若是抵挡不住，可归游骑国去，罗拜不敢阻拦。”
阿里夜道：“既然如此，我即刻回去。”众位可知，这阿里夜并非是罗拜部将，更不是招贤馆来的常人，乃是大地有名的战友团所出，战友团素日与赵信等有恨，因此派齐义国、阿里夜二将来助罗拜。
说回这阿里夜急回去求援，云枭四将留在此处，准备刀枪兵器准备交战一场，过不多久，张律师大军围困住这中塞，有道是：异国交兵死异乡，列阵使计失正场，直教怨魂缠身死不放，市井暗藏亡军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