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兆之光【第二十五章 游戏开始（3）】

她从挎包里取出一叠纸，在地图上按公式排列。她们对每一个诺克萨斯雇佣兵收集的个人资料很少，只有她们的客人提供的补充情报。

神秘驱法者的简介没有名字，只有她们缴获的装备的草图和一幅从蔚的松散描述中绘制的肖像。

盖伦好奇地看着凯特琳的方法，盯着那张照片。一看到照片，他的表情就变黑了。他无法接受他的一个同胞与他们的宿敌一起工作的想法，更不用说这样一个人在追捕他的妹妹了。

凯特琳暂时先放下了为什么一个驱法者会猎杀拉克珊娜的话题。她估计盖伦.冕卫不会接受这样的讨论，而现在她们需要他站在她们这边。

“那个发电的家伙肯定是在报复伊泽——呃，贾若，”蔚说，“我想关于风暴莲花的那个夸张的故事也不全是废话。但我敢说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如果他们抓住了拉克丝，他们就在诺克萨斯立了大功一件。”

“一个冕卫对于任何一个他们这些败类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奖品，”盖伦喃喃地说。

“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她在皮尔特沃夫？”蔚说，“她很谨慎，至少在她遇见我妹妹之前。”

“拉克姗娜的训练是...”盖伦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但随后摇了摇头，“现在不重要了。反正她的训练——不仅仅只有外交。”

凯特琳嘴角微微一笑。

“有趣。”

“她有一定的技能和经验，也许能让她在你的底城生存下来。对任何一个德玛西亚人来说，这都是一个陌生的领域，”他摇了摇头，靠在栏杆上凝视着妹妹的侧画像，“她和我们所有人一样，都有适应的洞察力和同理心，还有其他天资。”

“像是潜行和诡计？”凯特琳说。

‘抑或有一种武器可以像切温热的黄油一样切割皮尔特沃夫机甲合金’，凯特琳没有说出这句话。

“...就是天资而已，”她的哥哥回答道，他那强大的下巴上带着倔强的表情。她放下了这个话题。

“你对你妹妹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凯特琳说。她凝视着地图，用手指敲击着嘴唇，“但我们必须确定这位驱法者是谁，以及他与外交特使的时间安排之间的联系。”

“在德玛西亚以外地区活动的驱法者几乎闻所未闻，”盖伦说，“他们的事务完全属于我们王国内部。”

“是的，也许也没那么内部，”蔚咕哝道，“你认识这个混蛋吗？”

她轻叩驱法者的画像，盖伦摇了摇头。

“...教团在王室的支持下公开运作，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面具通常只覆盖一半的脸。但他们会保守自己的秘密。我不认识任何与你的描述相符的人。”

凯特琳用戴着手套的指尖轻叩嘴唇。

“还有金克丝。”

蔚的脸再次变得苍白和严峻，只要一提起她就是这样。但她必须习惯这一点。

‘我们要去追逐她的妹妹。但这一次，是一起去。这一次...’

“蔚，我们对她的动机了解多少？从过去到现在？”

“凯特——”

“把它呈现给我，就像她是任何其他嫌疑人一样。蔚，我知道你能做到，我需要你保持专注。”

蔚把话吞了下去。

“她...反复无常，”蔚说，“这就是对她最精确的描述。动机？目的？只取决于她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停顿了一下，“...而她的脑子里有很多东西。”

“让我们回到一年前，”凯特琳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火箭。”

她们之间悬着沉重的节拍停顿。即使旁边的那位客人不理解，他也意识到了它的重要性，并保持沉默。

蔚呼了口气，眉头大皱。“她想...我不知道。想攻击皮尔特沃夫？让上城人为他们对我们所做的一切而感受痛苦，让他们尝尝我们每天的滋味...”

凯特琳想到了火红的天空中充满了蓝色的火焰，克服了喉咙的紧绷。‘保持理性，思路清晰，清理逻辑，找到原因’

她把金克丝的侧像放在桌子上，并把它拉向她。

“她的行为中有政治因素，”她说，“因为她受希尔科的教育。”

蔚摇了摇头，“不，我想她从来都不在乎——发动革命，不会像他那样。我想了很久，小蛋糕。”

凯特可以看到痛苦刻在她的脸上，去重新审视这些想法，发出声音，让它们成为现实。

“她这样做是为了伤害我，为了伤害你，为了把我们推开。如果她可以的话，在我们之间插一块钉子，因为...”

“因为在她心里，”凯特琳喃喃地说，“我们刚刚让她杀死了她的父亲。”

蔚吓了一跳，一股灼热、愤怒的红晕直扑到她的脖子上。凯特琳只是平静地回头看着她，等到蔚的表情变软，牙齿松开。

“是的，”她说，“你是对的。而且...我想，是因为我...没有按她要求做。”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开枪，”凯特琳笑着说。

“是的，”蔚低头看着脚下，“所以在她的脑子里，这意味着我选择了你。这意味着上城也把我从她身边抢走了。”

蔚的肩上闪过一道退缩，挂在她的额头上。凯特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怀疑之毒如何在蔚的心中挥之不去。

‘她并不完全认为金克丝是错的’

“所以，”凯特琳强忍着说，“是私人的。与金克丝的一切都是私人恩怨。即使她发表了一个宏大的声明，她也是基于一个情感空间来表达的。对她来说，她只关心她亲密的人。”

“这样说有些夸张，”蔚说，“但没错。”

蔚的声音很安静，充满痛苦。凯特琳讨厌自己需要挖开她的伤口。但要了解金克丝，他们需要挖得更深，这是迟早的事。

这个女孩是一个从未痊愈的伤口。

“让我们继续前进，”凯特琳说，“到现在。”

她打开一个小盒子，一个接一个地取出里面的东西。

阿米莉亚的犯罪现场素描，以及哈克诺的书面观察，一个机械飞虫的残骸，她的迷你枪弹壳，泽维关于广场守护者残骸的弹道分析报告。

“一年过去了，金克丝回来了。”

“她先袭击了福根酒馆，”蔚说，“向塞薇卡宣布了她的存在。”

“挑战她？”

蔚耸了耸肩，“可能只是为了惹她生气。‘我回来了，碧池！’在希尔科的老伙计那里试试水，看看他们是支持她还是反对她。”

“然后她决定偷集装箱里的东西，目的我们还不完全明白事情来由。大概就是在那里，她的路和拉克珊娜的路相交了。”

凯特琳将两个侧像并排滑动。

金克丝的素描孤独而形同幽灵，嘴角带着一丝危险的微笑。拉克丝带着平静的微笑，看起来好像她属于另一个世界，完全与祖安的污垢和痛苦格格不入。

但长相可能会骗人。

“然后他们来到了上城，”蔚说，“然后...什么？解开动物园的锁，放走动物，然后...没有杀死任何人？”

“她甚至没有尝试过，直到我们追上她并将她逼到墙角。即便如此，拉克丝还是阻止了她，”凯特琳侧身看着盖伦说，“你应该知道，盖伦。我们强烈怀疑你妹妹的干预救回了我的三名警员的性命。”

盖伦抬起头，点了点头，他的大拳头紧紧地靠在嘴唇上。

“是的，”他温柔地说，眼睛里的温暖忍不住，“那就是我认识的拉克珊娜。”

凯特琳笑了。

“也是我曾经认识的拉克珊娜，”她说，然后转过身去看地图，看了看收集的文件和物品，“我期待着亲自感谢她。”

“...但还是，”蔚说，“金克丝听从了拉克丝的劝阻。她恨皮尔特沃夫，更恨执...警官，我们都是。但爆...金克丝所经历的更糟。对她来说，皮尔特沃夫带走了一切，我们的家人，”她咬牙切齿，“甚至是希尔科...”

蔚看向别处，无法面对凯特琳悲伤的目光。

“...还有我，”蔚最后非常平静地说。

凯特琳沉默着，僵硬地站了很久。

‘我错过了什么，我看到了...’

“她来皮尔特沃夫并不是为了制造混乱，”凯特琳回答说，“她造成的混乱是偶然的，是反叛的突发奇想。”

蔚终于抬起头看着她。

“她玩得很开心，”蔚说，“...和她的新朋友在一起。她...她在试图——”

“给拉克丝渡过一段美好的时光，按照她的定义的，”凯特琳笑着说，“我没想到，该死的。它就在那里，我却没看到。”

盖伦和蔚看了一眼，但凯特琳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

“...污损的招聘海报，”她说，“在祖安，这种涂鸦意味着什么？”

“嗯，”蔚耸耸肩说，“你在叫某人出去，挑战他们，在他们的地盘上与你面对面。”

“但是，当她之前想要引起我们注意的时候，”凯特琳强调，“她并没有考虑发起这样的挑战。她只是绑架了我们。”

“那么她的行为意味着什么？”盖伦问她，“你得出推断了吗？”

“比这更好，”蔚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已经有完整的结论了。”

凯特琳再次低头看着金克丝的画像，露出了最微弱的微笑。

“她回来不是为了复仇，”她说，“她是在向我们发出邀请。”

看到这个微笑，蔚也露出了自己的微笑。

凯特琳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然后她把手伸下来，从工具箱里拿起一个图钉。

“盖伦发誓要找到拉克丝，我也知道我此行是为了什么，”她说，“但蔚——这也取决于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蔚沉默了。她的眼睛盯着桌子上她妹妹的侧像，还有旁边的金发女孩。

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向桌子走了一步，用指尖触摸着金克丝的侧像，仿佛她可以透过纸面，擦去妹妹脸颊上的疼痛。

“我必须，”她说，“我必须再见到她，凯特。我必须知道是否有任何...任何机会。现在不同了。”

她闭上眼睛，松了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它，看着她的伴侣时，凯特琳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她的胸口充满了爱，还有疼痛。

但她也逐渐了解到，爱和痛苦往往是携手同行的。

“那么计划是什么，小蛋糕？”蔚说着，露出温柔而脆弱的笑容。凯特琳愿意做任何事，任何事情，来保护她的笑容。

她把眼睛移开，在手指间摆弄着红色的图钉。

“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我们已经成为了她的游戏的一部分，”她沉思道，“我认为是时候在舞台就座了。”

凯特琳深吸了一口气，在第一个图钉的顶部绑了一根红色的绳子，身体前倾，把它按在地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