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影 第六章
六
新界
此后，他们四人便在新界的主城生活了八年。
白麝不负众望地和楠一起进入了新界某知名大学，而爱德华和霍尔希继续为新界主城的上层人员服务。
主城，果然是个安全的地方。时间证明了这一点。
这里没有战乱，基础设施健全，甚至拥有超于常人认知的工具。
——然而在今年，战争爆发了。
天燚宣布从新界独立。
虽然这让天燚腹部受敌，不过天燚这一片区域本来就是新界为战争准备的，这下可让新界尝到了反噬的味道。
“奥尔多斯大学和外界是分隔开的，这个学校有一定的自治权。”学长正领着白麝和楠参观校园。
秋叶飘落。
“学校里有好几个花园，有大的，也有很小的，如果你们感兴趣可以去看看。我就领到这里了。祝好运。”
“学长再见。”白麝和楠向学长道别。
“白麝，你不会又找到什么地方了吧？”楠直接发问。
“什么啊，我不一直和你在一起吗？”白麝说。
“那你昨晚上出门干什么去了？”楠问。
白麝：“我有我的事情啊？不可以吗，楠？”
走上教学楼，能看见坐落在下方的花园。
“这里一定会有情侣来幽会。”楠转移话题说。
白麝：“有也很正常啊。有什么问题？”
楠：“嗯……没问题。”
白麝也不再追问了。
他俩就这样在校园里逛了一天。
楠：“就像情侣一样，好麻烦。”
白麝：“啊？这么多年你才注意到啊？”
楠：“这会有影响吗？影响我找男朋友。”
白麝：“这影响什么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见你给我表过白啊？”
……
白麝：“我是说，咱也不是情侣啊。明明就是姐弟关系了……楠，你什么时候走啊？”
楠：“我……我不知道。可能还有很久吧。”
……
今天只是参观校园，还是回家休息。
白麝和楠正要坐轻轨回家。
——晚上——
9：00
白麝穿上一身黑色的风衣，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出了门。
夜里的新界依然热闹非凡。
虽然拥有最先进的科技，但仍然用最廉价、最简单的方式取乐。
可能正因为它的简单，快乐才被称作为快乐。
白麝带上黑色的兜帽，双手插兜，走在被蓝光照射的白色街道上。
街上依然漫布着酒味。
即便是新界最先进的城市，“竞争”这一类事物也还没有被禁止。
就这样的新界，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少数人的优势吧。
毕竟一切都是有限的。
上大学的名次是，优秀的机械是，甚至食物也是。
只是其表面过分的富足让大多数人们选择了忽视罢了。
作茧自缚的无忧无虑罢了。
……就连生命都是有限的……
白麝走在街上，任凭思绪飘动。
没有人注意他的面容，这对他而言再好不过。
他不喜欢被监视。
9：10
蓝光闪耀。
新界正在研究一类新型的监视设施。
不愧是走在最前沿的城市，就连监视设施都要用看不见的。
可能只有在大学里能够逃过一劫吧。
估计，以后能够随处看见无人机吧。
可能在搬运物资也说不定。
噢，其实现在已经有了，不过只在一小部分地区使用罢了。
白麝从满地的秋叶上踏过。
这座城市还有植物生存——可能这就是这个城市最奇迹的地方了。
机械与自然并生。
白麝继续走着。
他漫无目的地漂泊着。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他现在甚至不敢再创作了。
因为一旦他有所创作，就会有类似的创作出现在电视上。
他的大脑却也像被诅咒了一样，怀疑他自己是不是抄的别人的——即便电视上没有出现类似的创作。
更甚的时候，他会认为他就是抄的别人的——无缘由地。
他不再创作了。
现在，他的爱好是在家里刻木头。
9：15
大学……令人向往的地方。
白麝从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的实力。
奥尔多斯大学，可是新界数一数二的大学。
他很庆幸他努力过。
9：20
高中毕业后，白麝会在每一天晚上出门散步。
当然，他也找到了他的容身之处。
——他敲了敲街旁一户人家的门。
“你好，这里是岚·莫容，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岚，是白麝。”
“噢噢！是白麝，稍等。”
门开了，门内站着一个身材微胖的人。
“该减肥了，岚。”白麝调侃道。
“高中毕业后就没怎么出过门，也正常啦。快进来吧。”岚把白麝引进了屋内。
“哟，白麝，晚上好。”一个带着耳坠的、瘦瘦高高的异瞳的女子给白麝打着招呼。
“晚上好，克莱。”白麝就像回家了一样，径直走向沙发，坐了上去。
克莱的左眼是红色的，右眼是黑色的，不过被她带上了红色的眼镜。
“白麝，你听说开战的消息了么？”岚问。
“听说了。”白麝说，和克莱一起盯着电视，“怎么没看见苏？”
“苏出事了，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岚说。
“行吧。都十八岁了还不让人省心。”白麝说。
9：30
“各位去大学看过了吗？”白麝问。
“别提了，明天就去打工了。”克莱说。
白麝：“你呢？岚？”
“我么？我报的大学在天燚啊，现在去不了，等通知呢。”岚说。
白麝：“岚，这话咱们私下说，你和我姐姐一个姓。”
岚：“你姐姐？没见过”
白麝：“不重要了。”
岚：“兄弟们，我这有几瓶饮料，咱把它们解决了？”
白麝：“喝。”
10：50
白麝：“我回去了，各位，有缘再会。”
岚：“有缘再会。”
克莱：“有缘再会。”
白麝一个人出了门，又一次。
11：10
白麝悄悄推开门，又关上，随后静步走入了自己的房间。
开灯。
“白麝，你去哪里了？”
楠正坐在白麝的卧室里，质问着白麝。
“喂，这是我的房间吧？”
白麝不满地发泄道。
“不说这个了。今晚我有事找你。”楠说着，靠向白麝。
白麝躲开了：
“喂，都多大了，你正常点好不好。”
楠：“嗯……你还记得我们的承诺么？”
白麝：“嗯……记得，那又怎样，让我睡觉！”
那是一次等价交换，白麝记得。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楠：“白麝，你说……”
白麝：“我不想说。”
楠：“那……晚安，白麝。”
白麝：“嗯，晚安。另外，我们都不喜欢被过去缠着，对吧？楠。”
楠关上门，出去了。
“啊啊啊——终于……结束了，睡觉。”白麝脱下风衣，直接扑上床去，熄了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