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飒炸)

300粉小福利
白领飒×画家炸
ooc勿上升真人
失意产物
也算一种,双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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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岁该是什么样子,刚刚脱离青春步入人生,前路一片未知,结束了他人的管制,心态倨傲又迷茫。
毕了业的飒并不觉得生活有什么变化,作为非自由职业者,依旧过着三点一线的时钟生活,在精打细算和适当的放纵中过完一天又一天。醒来和睡着皆是为了活着,也仅仅是为了活着,飒盯着面前的酒杯,疲惫的叹了口气。
真的太累了。
结束了一天工作后的飒难得没有直接回家,找了个咖啡厅坐下来,在轻缓的音乐中放松身心。随手打开微博,看到自己关注的画手更新了,新作品不同往常用的彩铅,是大肆渲染的水彩,轮廓与轮廓之间没有明显的线条过渡,仅仅是被颜色区别开来。
飒的确是比较能够接受固定事物发生改变的人。也许跟生长环境有关,他出生在国外,父母从不拘着他,让他在合理的规矩中自由长大。而飒深知自己骨子里并非是能轻易改变的人,认定了就是认定,哪怕达不到目的,也一定要撞撞南墙。
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换了风格呢…?飒摸着下巴思索两秒,习惯性的点了保存。飒三根手指端起骨瓷杯,抿了一口,温度适宜,这让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屏幕里少年与烟填充着画面,身后是起落不明的晦暗的海,没有飞鸟也没有灯塔。
飒出着神。其实他和这个画手认识,对方叫炸,他们在卷儿的生日宴会上见过面。当时他在角落吃蛋糕,注意到了同样在角落喝饮料的炸,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比周围的人白一些,一张脸很小,神色很干净。当时吸引并促使他上去与人交朋友的就是这份干净和出尘的气质,相处一年下来,发现炸性格是真的冷,似乎永远都是一副礼貌疏离的模样。
他不了解孤身一人时的炸,不知道他独处时会不会自言自语,或是出神傻笑。但他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去揣测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炸的作品像一条有颜色的河,随心所欲的流淌,但飒觉得他的艺术更像是一种思想,人们天马行空的领略其中,并悟出自己的理解。
飒是从卷儿那里得知炸是一个画手的,找到了他的微博,默默地关注着。他们其实算是朋友,一年来见了几次面,在一块儿吃过饭。也许是咖啡的温度抵御了初秋的寒凉,血液和胃一并暖和起来,飒有些想他了。即使那双眉眼里总是淡陌,语气总是疏离,但在他眼前时的炸的的确确是真实的炸。
他想念久违的鲜活。
不假思索的,飒把微信头像换成了水彩画。
新的一个月里,飒的同事有的跳槽有的辞职,支离破碎的样子让原本就烦躁的秋天更加焦虑。积压的报告、压抑的气氛让飒几次想要摔笔放弃,甚至产生了辞职的想法。他忽然想到高中时期跟朋友组乐队的时光,那时少年笑靥如花,飒说自己想一直当个主唱,当然如果有人唱的比他厉害,长的也比他厉害,那么他勉为其难当个吉他手也行。
想起当时的单纯,飒低下头笑了笑。热情总是败给时间,谁信少年无虚言?
飒有些不负责任的把手头工作推给其他人,自己请了病假。飒走在马路上,红绿灯不厌其烦的工作着,太阳和冷空气一同接触到皮肤,让人有些难受。飒只觉得血液在叫嚣,而意识在沉默。
快奔三的人,已经不再需要通过狂欢来宣泄情绪。飒散步到江边,望着即将上升的明月,朦朦胧胧的,像笼罩在雾里似的。
“炸,你还好吗?”
飒捏着手机,趴在栏杆上给炸打电话。
“我…就那样。一直在画画。”听着对面人声音中显而易见的低落,想了半天,炸这么说到。
“我知道,我也一直在看。”听到对方的声音,飒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语气也跟着轻快不少。
炸没吭声,似乎在思量怎么回答。飒低头笑了一声,“别紧张啊,没别的意思。我喜欢你的画,你应该知道的。”
“…嗯。我看到了你的微信头像。”炸对于自己作品的每一个细节都太过清楚,他寥寥几人的聊天界面,飒是为数不多经常主动给他发些消息的,问问他吃没吃饭,或是推一部不错的电影给他。
“……你的厌食症好些了吗?有没有胖一点儿?胖了几斤?”飒觉得自己咖啡喝的有些醉,借着夜色,在月光下,就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对面没有回音,炸几度张口,却没说话。炸不认为自己的躯体羸弱,他还是很有劲儿的。他可以提着画笔面对白布站上一整天修修改改,毫无疑问飒不行。
这家伙问的,是在逼他回答?炸感到有些好笑,从心底里谢谢他的天真。飒的想法和他的人一样纯粹,但遗憾的是他并不了解自己。
“胖没胖不知道,但是没瘦。”炸低头看了看脚尖,语气也放柔了一些,耐心的配合着话题。飒听上去很高兴,说“这是一个月里我最开心的事”。炸眨了眨眼,不知该作何解,含糊的应了一声。
“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们见一面吧。想你了。”飒鼻音很重,江风吹的他有些发抖。炸嗯了一声算是答应,飒挂了电话,半晌勾起唇角,把手机揣进兜里步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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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被飒按在墙上,没经过人的同意就吻了上去。一向不擅社交的人不知作何反应,只好慌乱的推着他的胸膛。飒的力气很大,轻松牵制住这幅没什么营养的身躯,炸勉强撑着身子站直,好不容易偏过头偷了一口气,被人掰过脸又堵了回去。
“炸,别怕。”飒安抚着他,炸因为缺氧大口呼吸着,胸口一起一伏,心脏犹如擂鼓。飒侧耳听着那清晰有力的声音,没来由的笑了,一只手抚上炸的后颈,轻轻按着两个穴位。炸只觉得头皮酥酥麻麻,身体放松下来,软软的靠在飒怀里,理智也逐渐回笼。
“你喜欢我…?你疯了?”炸平复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难以置信的问句。飒啧了一声,对他这句话感到不满,多半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被爱。
“我就是喜欢你,你敢面对吗?”飒抓着他的双肩,直视着他的双眼,不容回避的问到。
不等炸回答,飒牵起他的手,有些粗糙的指腹抚摸着腕上陈列交错的青色血管,找到跳动的那处,垂眸看了一会儿,低下头轻轻落下一吻。
“你做什么…”炸想抽回手,但是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让他舍不得这么做。
“小炸的心跳,在这里。”飒轻声说。
唇滑到颈侧,又落下一吻:“也在这里。”
指尖抚上胸前的肋骨,一根一根描摹:“这些是包裹小炸心脏的骑士。”流连一番后停留在左胸口:“小炸的心脏,在这里。”
飒俯下身子落下一吻,目光虔诚而珍惜。炸再也忍不住,抱着飒大哭,泪水不要钱似的倾泻而下,飒温柔的拥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少年在微博置顶了一副画作,是他最喜欢、也是对于他最有意义的作品。水彩渲染的少年静静地躺在大雨过后的土地上,鲜红的彼岸花正从苍白的沾着泥泞的躯体中生长而出。远处是有光的,万物复苏,无非是用凋零换取新生,少年眉眼含笑,心跳鲜活,以血肉凡躯,灌溉四季。
谁也不知道,那天炸抱着飒泣不成声,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月光不曾变动,但是月光下的人们紧紧相拥,飒亲吻着他身上每一处骨骼,说里面有人生百味。炸因为厌食凸显出的每一寸凌厉肌骨,被所爱之人一点点填满,
飒牵起炸的手腕,抚摸着那处跳动:“我的心跳也在这里,小炸记住咯。”
哪儿有什么意难平,只是当下慌乱太久。他们予取予求,互相抚慰,天性在包容中释放,灵魂在流泪后解脱。他们一起迎来了冬天的雪,面向没有尽头的路,白夜慢慢,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