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如果白房四期生允许交流（1）——与小天使的初遇

「你老这么坐着会感冒的。」 绫小路清隆第一次和她──一之濑帆波说话，是在连绵细雨中看到她坐在公园秋千上的时候。 绫小路决定前往高度育成中学后，开学的数日前，暂居于管家松雄为他安排的一处公寓。而在他住的公寓房间右邻，有一户单亲家庭。 邻家的一之濑小姐独自抚养着两个女儿，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两位女儿，前阵子似乎还因为勉强自己而病倒了。 绫小路并没有见过一之濑小姐，他想一定是个温柔坚强的女性吧。她的两个女儿都是十分可爱的美少女。偶尔会擦身而过。不过，绫小路既没有和她们说过话，也不打算和她们扯上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相遇，对话开始，逐渐熟悉起来，但有些人终究只是过客，最终走向一个曲终人散的结局。绫小路认为自己与她们未来必不会再见，即便她们热情的向自己打招呼，他也只是微微颔首予以回应。 绫小路清隆视角 大雨倾盆，降水量超过了30mm。雨下得很大，即使带了雨伞也会被淋湿吧。雨大到所有人都匆匆赶回自己家里，但有一个人却在公寓附近的一处公园里，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天上覆盖着暗灰色的乌云，阳光照不下来，使得周遭景色一片昏暗。从早上下到现在的倾盆大雨，让视野变得更加模糊。 尽管如此，依然能看清那显眼的粉红色长发。我一时以为有拿了伞的朋友在外边等她，但又觉得不对，她看起来不像是在等人，对于淋湿也没有感到抗拒，只是茫然地朝着某个方向看。略微仰起的脸庞本就格外白皙，如今更显得气色不佳，甚至看上去很苍白。即使身处那种运气不好马上就会感冒的状态，她仍然静静坐在那里。 既然她看起来不打算回家，应该是自愿在那边淋雨吧。或许轮不到别人来开口介入。想到这里，我准备穿过公园──此时，我却看见她那垮下脸、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就像是走失的孩子。 虽然我可以看着不管—— 我拿着伞走向她。雨声响亮，遮住了我的脚步声。如果用正常的声音搭话，她大概听不到。大雨中，周围全无人迹。接着，她抬起头仰望天空。氛围在诉说，对于被淋湿，她不但不躲避，反而采取欢迎的态度。何其所思，何其所想呢。这点不难想象。虽然让她继续被雨淋也不是不行，但她肯定会感冒。感冒的话，心也会一并虚弱。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有些过分了吧。 「你老这么坐着会感冒的。」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别的意思，我用尽可能冷淡的语气向她搭话。接着，吸饱水分而变得沉重的一头长发晃了一下，转向我这里。 她的脸蛋确实如传闻一样漂亮。即使被雨淋湿，也没有掩盖住她的光芒，反而连雨都成为衬托她美丽脸庞的小道具。那大概就是所谓的娇艳欲滴吧。 一对蓝色双眼皮大眼水灵灵地看着这边。她姑且知道我是邻居，毕竟两人偶尔会擦身而过。只是因为突然被搭话，再加上从不来往的人主动接触自己，她那双蓝色的眼眸中反映出一丝警戒。 「谢谢您的关心，但我是自己想留在这里的，请不用在意。」 我放下伞，将其折起。下个瞬间，雨水开始从头到脚地将我打湿。 「啊，这是？」 「请不用在意，不知怎的有时会想被雨淋。」 这和刻意被雨淋湿的少女形成对比。明明有伞，还是被淋得湿透了。我体验到了事情的奇妙。 四周笼罩着短暂的沉默，只有雨落下的声音。 「......」 「......」 「为什么你什么话都不说，什么问题都不问呢？」 「正常来说，如果看见有人逗留在大雨之中。即便出于好心前来关心也应该会问缘由吧。说有烦恼的话，希望我能告诉你。可是，那种话你一句都没说可是那种话你一句都没说。就这样陪着我淋雨...为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理由，能让你迷茫在雨中的问题都不是应该由我来探究的。比起我这种陌生人，那种话应该由你的家人或者朋友来问。我不觉得身为陌生人的我恳求你，那些话就会打动你。」 「我这样陪你，或许是因为在等你倾吐一切吧。」 「等我……倾吐一切？」 「我想你做过一件令自己十分后悔的事吧？」 「你怎么……会知道呢？」 「那件事现在并不重要。而且，我也不打算涉入其中。」 如果她不打算说的话，这件事就会在此打住。 「你大概很不擅长坦率地跟别人诉苦吧。你就是那种就算可以拯救别人，也无法拯救自己的人，所以我现在才会在这里」 「想倾吐情感时没有倾吐对象是很难受的。我曾见过无数那样的人。他们不久就会被自己压垮、消失──无法再次振作起来。」 一之濑帆波视角 我没想过自己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觉得自己只是顺着母亲的心愿，率直地做自己而已。 我国小和国中的生活都非常顺遂。 在男女之中都有许多朋友。 虽然有点不擅长运动，但还是付出了如学习课业程度的努力。 升上国三时，也顺利当上向往的学生会长。 也得到可以作为学费全免的学生入学私立高中的保证。 开心的校园生活。 开心的私生活。 可是……这样的我却犯下了一次错误。 那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绝对不可为之的「错误」。 卧病在床的妈妈，她当时的愤怒表情，当时的泪水。 妹妹受伤且封闭自我的悲痛表情。 我不可能会忘记。 我现在偶尔也会想起当时的事情。 颤抖的指尖。 颤抖的身体。 被染黑的内心。 我国三一半的时间毁于一旦，将近半年都足不出户。 「想倾吐情感时没有倾吐对象是很难受的。我曾见过无数那样的人。他们不久就会被自己压垮、消失──无法再次振作起来。」 他的双眼空无一物，那双幽深如古井般的眼瞳里，没有孤寂和悲伤。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忘了的人，似乎身处于一个更高的纬度，俯瞰着周围的一切。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呢。 突然他背过身去，开口道。 「我现在是一扇门。只是一扇看不见你的表情也碰不到你的门。你只是对那扇门揭露脆弱的自己，任何人都不会笑你的。」 他⼲净修长的背影让我恍惚间产⽣了幻觉。 「你要怎么做呢？现在是你的关键时刻。」 「就算我像这样没出息……也可以吗？」 「谁有权利否定呢？」 「我这样的人……有可能被原谅吗……」 「这是你应有的权利。」 是吗… 我也有权利被原谅吗… 但就算没被原谅也好… 至少让我倾吐一次吧，毫无顾忌的，将内心深处的，全部都倾倒出来.... 只是对着一扇门倾诉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我呀──偷过东西。因为很痛苦，这半年期间都跟学校请假。我一直都在责怪自己，没办法跟任何人商量，今天之前我一直窝在狭窄的房间里……」 我曾经拼命地按住心里的伤口。现在则是移开了那双手开始说了起来。说出了自己做过的事，以及闷在心里的脆弱。 「你知不知道承认自身的罪行是多么困难、恐怖的事情。 大多数心灵不成熟的年轻人都偷窃过──不对，是体验过某些「罪」。不过，要是他们在众人面前被那样说，大概都会异口同声地表示「我没做过那种坏事」吧。这是当然的。承认自己的罪行并且于公共场所说出口，是很恐怖且困难的，所以许多人才会在正义名下严厉指责犯人。然后，众人就会了解到犯人悲惨的末路。而犯人则会隐瞒自己的罪行，一直抱着绝对不会说出口的罪，披着好人的皮继续活下去。 是的，你非常内疚，并独自度过了半年。或许有一天你能从束缚中逃脱，但那却会随时紧紧跟随着你。到死都会追上来。那时，梦魇般的过去又像这样挡在你的面前，朝你的内心袭击而来。而你只能躲在某处面对问题。 你该对抗的对手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 那就是你自己。这就要看你能否靠自己划下休止符，仅只如此。 在真正意义上可以面对自己罪行的人极为稀少。 不过，人在可以面对罪行时……就能有进一步的成长。」 「现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 「......」 「继续沉沦最终走向毁灭，还是抬起头砥砺前行。」 「我…我想要继续前进！」 必须让这一切结束！这也是为了──再次取回妈妈和妹妹的笑容。所以我不会逃避自己的「罪过」 我一定会正面接受。 我得继续前进才行！ 雨似乎回应了心境的变化，逐渐变得淅淅沥沥。雨点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阳光早已隐去自己的锋芒，将世界交于氤氲、朦胧，光与影的界限被抹去，水乳交融，像业余画家的调色板。 眼前的少年转过身，光洁白皙的脸庞，初见时那双肃然若寒星的金色瞳孔里有着柔柔的光。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轻笑时若鸿羽飘落，先前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好...好好看啊...」 啊啊啊，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我的内心猛然咆哮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会被当成怪人的吧。呜呜呜...好想找个洞钻进去。 「继续…续这样待下去会...会感冒的，你就撑伞回去吧。不用还没关系。」 在我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稀里糊涂的接过了少年的伞，就在我开口说话前转身离去了。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 真是的๑•́₃•̀๑ 就这么走开了！！！ 还没问他叫什么(๑•̌.•๑)ˀ̣ˀ̣ 算了，既然是邻居，以后再去好好感谢他吧，顺便再...再交个朋友什么的...应该也是可以的吧。嘿嘿嘿~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在那个假期里，这是我与那个少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 绫小路清隆视角 四月。入学典礼。我坐在前往学校的公车上，随著车身摇摇晃晃。当我无意义地眺望著窗外街景变换来打发时间，搭公车的乘客也逐渐增加。 同车的乘客，几乎是身穿高中制服的年轻人。 等到发现时，车内的拥挤程度几乎差点让我误会，那些被工作追著跑、充满挫折感的上班族，会不会快要不小心犯下色狼行为。 在我前方不远处站著的老妇人，现在也像是快要跌倒般脚步不稳，让人觉得很危险。但既然知道是这般乘车率却还挤上车，那也算是自作自受。 对运气好能确保座位的我来说，这些拥挤都与我无关。 就让我忘了那名令人同情的老妇人，抱著清流般清爽的心情，等待抵达目的地吧。 今天晴空万里，真令人神清气爽啊，我简直快就这么睡著了。 然而，这份平静的心情却马上烟消云散。 「你不觉得你应该让出座位吗？」 我一瞬间吓了一跳，睁开几乎快闭上的双眼。 咦，我该不会被骂了吧？ 我如此心想，不过被劝告的人，好像是坐在稍微前方的男性。 一屁股坐在博爱座上的，是一个体格魁梧的年轻金发男子——应该说是个高中生。刚才那名老妇人就站在他的正侧边，而一旁则站了身穿OL风格的女性。 「坐在那边的你，难道没看见老奶奶很困扰吗？」 OL风格的女性，好像希望他将博爱座让给老妇人。 OL的声音清楚传遍安静的车内，自然而然吸引了周遭的目光。 「真是个Crazy的问题呢，Lady。」 我想少年应该会生气或无视，不然就是乖乖服从，但结果都不对。少年咧嘴一笑，重新跷起二郎腿。 「为何我就非得把座位让给这位老妇人呢？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吧。」 「你现在坐的位子是博爱座喔，当然要让给年长者吧？」 「无法理解呢，就算是博爱座，也不存在任何必须让座的法律义务。这时候要不要移动，是由目前拥有这个座位的我来判断。年轻人就得让位？哈哈哈！真是Nonsense的想法啊。」 这实在不像是高中生会有的说话方式。连头发都染成金色，有种不合时宜的感觉。 「我是个健全的年轻人，站著确实不怎么会感到不方便，但是显然比起坐著更耗体力。我不打算无意义地做这种没好处的事情呢。还是说，你会给我Tip呢？」 「这……这是对长辈讲话的态度吗！」 「长辈？你跟老妇人比我度过了更长的人生，这是很一目了然、无庸置疑的。但所谓长辈，是指地位较高的人喔。而且你也有问题，即使有年龄差距，你不也摆出一副极为狂妄自大、非常目中无人的态度吗？」 「什……！你是高中生吧？大人讲话就给我乖乖听！」 「好……好了啦……」 OL大动肝火，但老妇人似乎不愿意让事情闹得更大。她以手势安抚OL，然而，被高中生污辱的她似乎还是满肚子火。 「看来比起你，老妇人还比较明理。哎呀，日本社会还是有些价值呢。你就尽情地讴歌余生吧。」 少年露出莫名的爽朗微笑，接著就戴上传出轰轰噪音的耳机，开始听起音乐。鼓起勇气提出建议的那名OL，看起来很不甘心地咬牙切齿。 被比自己年纪还小的人，以根本就是强硬诡辩的说法给堵上嘴。少年自以为是的态度，想必让她相当生气吧。 即使如此也没回嘴，是因为她也不得不同意少年的说法。 屏除道德问题的话，事实上的确没有义务让位。 「对不起……」 OL强忍泪水并向老妇人低声道歉。 这是一起发生在公车内的意外事件。老实说，没被牵扯进去真是让我松了口气。让不让老人座位，这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 这场骚动，最后则由贯彻自我的少年划下了胜利的句点。就在在场的人都这么想时—— 「那个……我也觉得大姊姊说得没错。」 有人伸出了意料之外的救援。这个声音的主人好像站在OL旁，看似下定了决心，提起勇气向少年搭话。是一个身穿和我同校制服的人。 「这回是个Pretty girl吗？看来今天我还真出乎意料地有异性缘呢。」 「从刚刚到现在，老婆婆看起来一直很难受。可以请你把座位让出来吗？那个，也许是我太多管闲事了，但我想这也能够当作是为社会贡献。」 少年「啪」地弹了手指。 「社会贡献吗？原来如此，是个相当有趣的意见。让位给年长者的确应该算社会贡献的一环。但是很可惜，我对社会贡献不感兴趣。我认为只要能满足自己就够了。还有另一点，在这么拥挤的车内，坐在博爱座上的我虽然成了众矢之的，可是放著其他一副事不关己、不发一语，而且赖在座位上的人们不管，这样好吗？如果有想珍惜年长者的想法，那我想不管是不是博爱座，都只是些芝麻小事。」 少女的想法没能传达，至始至终少年都不改其光明正大的态度。OL及老妇人也都无法回嘴，而强忍著不甘。 然而，迎面抵抗少年的少女，却没有因而灰心丧志。 「各位，请稍微听我说句话。请问有谁愿意把座位让给这位老婆婆呢？谁都可以，拜托了。」 要说出这句话，需要何等的勇气、决心，及体贴呢？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少女也许会因为这种发言，而被周遭视为没常识、讨厌的存在。可是少女却无所畏惧，认真地向乘客诉说想法。 「那个，请坐。」 我举手示意。 原本并不想多次一举。但是，既然有同校的学生在场，这样的“小举动”就有必要了。 「谢谢您！」 少女满脸笑容地点头示意后，就在拥挤人群中开出一条路，引导老妇人前往我的空位。 老妇人不断道谢，一面慢慢地坐下。 「你也是高度育成的新生吧，我是一年D班的栉田桔梗。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少女天真无邪的眸子可爱的弯了起来，好似有星星在其间闪烁跳动拨人心弦。 「我叫绫小路清隆，真巧啊，我也是D班的，能与你做朋友我感到非常荣幸，请多指教。」 我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肌，眼眶的眼轮肌，以及眉毛周围的皱眉肌做出微笑的表情。这是反复训练出的标准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绫小路君，以后请多多指教。」 不久后抵达目的地，我们跟在高中生们后面下了车。 下车后，在那里等著我们的是一扇以天然岩石拼凑加工而成的门。 身著制服的少年少女们，从公车下来后，全都穿过了这扇门。 东京都高度育成高级中学，是日本政府为了栽培支撑未来的年轻人而设立的学校，也是从今天起我要上学的地方。 「喂。」 才打算踏出勇气的一步，却在那个瞬间被旁边叫住，害我从开始就碰了钉子。 我被刚才坐在隔壁的少女给叫住了。 「你刚刚往我这里看，是什么意思？」 我在让座前撇了一眼邻座的少女。在那场喧嚣之中，她简直像是没受半点影响的面无表情。 「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我只是在想是否有其他人打算让座。」 回应的同时，我再一次带上了标准的“假笑” 「不，我根本没打算让座。那又怎样？」 「这位同学，你好，绫小路君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如有冒犯，请你原谅他。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我是一年D班的栉田桔梗，请多指教。」 「突然就自我介绍？」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说不定我们会是同一个班的哦，这边的绫小路同学也是D班的」 「啧……真没想到会跟你们同班。」 看了我们一眼后便扬长而去。 的确一年级全部只有四班，会在同一个班级里也不算什么不可思议的机率。只是连续遇到同班同学也太巧了吧，总不可能刚刚那个金发少年也是我们班的吧。 我和栉田对彼此叹口气。不过栉田似乎没有放弃。双手微微握拳摆出Guts Poes。 「我一定会和她成为朋友的，就像和绫小路君一样。」 她好像从不吝啬自己的笑脸，好似夏日爽朗的风，轻拂发梢，明朗动人。 ……好可爱。可爱到我差点就忍不住说溜嘴请她马上和我交往——普通高中生大概会这么想吧。 但是，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乱来的事情。也没有被这笑容俘获。事实上，练习了无数次微笑的我反而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栉田桔梗，不错，值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