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联薮雨》其五，伊代真的日志

  ⅩⅣ 藤原 伊代真的日志   

  记于 帝都城外 （流离历738年年末）  

      我参加了一场葬礼，对象是我自己。

      昨天晚上写完日志后，我原打算就在天桥下睡去，谁知一帮人发现了我：他们是帝都内一户大商人。不过庆幸的是，他们虽然认出了我，但不打算将我揭发出来，因为我有恩于他们：我曾经签发了一份对另一家商队给予打击的政令，让他们家得以从竞争对手的压制下起死回生。（事实上，那份文件完全是官僚们的杰作，我只是负责签了个字而已）我被安排到一个仓库中休息，他们还给我准备了一份大餐，随后我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件事：次日清晨帝都会举行一场仪式为我送葬（事实上，我的遗体在刚“死”的那天就被安葬了，这场仪式与其是为了纪念我，不如说是为了给我的继任者给予正统，毕竟帝都的继承人只会在两种情况下更变：死亡与犯下大错，我属于前者。）

       今天我起的很早，在又包餐了一顿之后带着他们送我的一些吃的就上路了。可即便如此，等我到了广场之时，早以人山人海，我找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位置坐下：没什么人、不会被人注意到，还能大致看清发生了什么。

       这事送葬的队伍来了——引路人念着经文，乐队们奏着出殡曲，“遗体”架在葬台上（这是好事，看来他们没有去翻我的棺材板）。众人举哀——而在队伍的后方，一人身着红衣，领着皇室成员而来，我直到人群中发出的骚动平静下来是才看到祂的面容：藤原 壬鸟！

       扶灵的人讲葬台盛放在演讲台前，皇室其他人于前方的小椅上就坐，壬鸟则慢慢走到葬台，看了看我的“遗体”，随后登上演讲台，望着众人。

       此时我已经离祂很近了（不过这里是祂视野盲区）我看见祂那无比苍白的脸——比那天我与祂共进午餐那天还要白——祂看上去如尸体一般，但祂那双金色的瞳孔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泛 。祂开始演讲，声音非常平和，清晰而有力，让人感到感伤....

       至于祂说了什么，我已记不得了（如果我在帝都待到明天，应该就会有演讲的抄本卖，但我不能冒险）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些别的东西:壬鸟...果然是祂吗...奇怪的是，我感受不到一点愤怒，更多的是嫉妒...

        壬鸟讲完后离开了，然后是皇族，众人把遗体抬出去，平民百姓们也逐渐退场，唯有我一人坐在那，思考着我一些早已忘记之事...

       下午到晚上的时间我都忙于走路，现在我在帝都的城墙之外，如果不想昨天一样被熟人发现的话估计就会在某棵树上睡觉了——当然了，不被人发现更好。

 改自《奥古斯都》中斯特拉波致尼古拉乌斯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