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Chinese Wedding)-葛东琪歌曲衍生脑洞文

囍(Chinese Wedding)
子虚国 乌有年间 大年十三
“哎呦,你说说这大正月里的可真是晦气!”一个尖锐的女声从矮墙后传来。
正坐在屋檐下晒着太阳编灯笼的阿月不由得支棱起耳朵听起来。
她已经不年轻了,却一直没能生出个孩子。村子里的女人们嫌她晦气,早不怎么跟她来往了。
“可不嘛,你说花骨朵一样的小幺妹年轻轻的怎么就急病死了呢。还偏生死在了正月里。”另一个中年女声附和着。阿月听出来是村子里的媒婆的声音。以前自己做喜娘的时候常和她一起搭伙给人家亲事忙前忙后,算是熟人。
“你信那小玉真是急病死的啊!咋这么鲁啊,你!反正我是不信的。那王二狗可不是啥不好东西,我也是听人说啊。”那尖锐的女声却是压低了声音,小玉听不确切了。
那两人又在矮墙外嘀嘀咕咕说了好些话,最后两人嘻嘻哈哈地一起挤进了阿月的家门。阿月倒是觉着稀奇了,前几天年节里这两人都不来走动的,怎么上了她家?
那两人见到阿月家一堆的灯笼寒暄起来“哎呦,你看这灯做得多好,过两天就正月十五了,你家男人到时候拿去集市上卖,保准能赚上一笔呢。”
阿月腼腆地笑着,她做媳妇也久了却一点为人也不会,只憨憨地点头说“我扎着玩的呢,不值什么钱。”
“哎呦,你这手那是一个巧呢!千金难买,之前你当喜娘时给人家梳头啊绞脸上妆啥的,人人都夸,要不是因为你生。。。”那媒婆被跟来的人拍了示意了下把后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害,不说那些个伤心的了。我呢,有个好差事,正好想到妹妹你的巧手了。”
“这不年前刚退伍回村的梁家后生正月十八要娶妻了,想要妹妹你给新娘子上妆。”
“正月里娶妻?”阿月犹豫了会问道“是?什么说法呀。”
正月里不婚嫁,这都是规矩。合着刚刚偷听到的,阿月已经猜出个几分。
“没错,他俩晚上卯时成亲,和村子里的乡亲们都打好招呼了。到时候没人会看的。要我说咱们也是做好事,你说要不然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到清明也不知道受哪家香火。”
“那梁家后生厚道,守诺重情。说什么跟小玉是青梅竹马,入伍前也已经许下白首婚约了,那小玉就生是他的,死也是他的。”
媒婆有些心虚地笑笑“这个是好差事,梁家后生出手大方准备给你两吊钱呢。”
听到这句话,阿月正在做灯笼的手顿了顿,点点头应承下来“好,正月十八对吧。我去的。”
正月十八
阿月依着约到了小玉家。
小玉就在堂上这么静静地躺着,她生得好看,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美人,就算现在没了命也依旧好看。
阿月内秀,怕生人。但却是不怕死人的,她利索地给小玉按着成亲的流程梳妆着。只是换衣的时候她还是惊了一跳。
小玉的小腹不平坦。因着她瘦就看不明显,但等褪尽了,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怀着不下三月的胎。
再看小玉肚子上青紫斑斑,不知道是自己打的还是被打的。
阿月不知道小玉怎么死的,但是也知道她绝对不会是急病了。怪不得媒婆要找她这个挨了闷棍都吭不出声的闷油瓶来当喜娘。
可年轻轻的就被祸害得没了命,阿月还是不由得掉了两滴眼泪。
村子小,没有不透风的墙。小玉被王二狗骚扰的事,就连阿月这样村子里的边缘人都听过一耳朵。现在看到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阿月又气又心疼可也没啥子办法。连老话都说了,人死不能复生。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阿月缓慢却认真地给小玉画着新嫁娘的妆。
临盖盖头前,阿月犹豫着还是对着那闭眼了小玉说了句“小玉,你有什么不能说呢。你那要嫁的官人可是上过阵杀过人的。有什么冤屈,你得说啊。这样不明不白地来这人世一遭,我心疼你。”
“吱呀”一声是阿月推门出去的声响。
盛装的新嫁娘端坐在花轿里,盖头下的面容栩栩如生。
院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只黑猫,盯着门里“喵呜”地叫了一声。
盖头下小玉睫毛抖动了一下。
夜已深,月光却亮得惊人,也圆得惊人。
唢呐吹吹打打的声音响了一路,跟着花轿绕着村子一圈,进了梁家。
阿月听着那喜庆的唢呐声却有些心烦意乱。横竖睡不着,索性点起了蜡烛,纳起鞋底来。
好不容易那唢呐声停了,大正月里也不知哪的野猫发春,一声声的嘶叫着就像婴儿啼哭一般,让人犯怵。
阿月正准备吹熄蜡烛,透过烛火却见着了小玉和她那官人正拜堂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这人是进不了洞房了,那梁家后生于是索性在喜堂上拿着杆秤掀起小玉的盖头。
坐在她身边,拉着她手,就像是她还或者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起心里的话来。
“玉儿,我知道你怨我。”梁家后生叹了口气“咱俩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婚事也是早定下的,要不是我一心想着要建功立业跑去参军了。把你一个孤零零地扔下了。你...也不至于先走了这路。”
“可我,也是想着你嫁了我不能受了委屈。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也是想着能回来风光大娶你才熬过来的。”梁家后生低垂着眼睛,声音也梗着。“你睁眼看看,我答应你的婚礼可还满意?”
“我估么着你是不喜欢的,你之前说的那九龙盘的蜡烛我也没买到,那接亲的也不是你说的那种高头大马。这样就嫁我,委屈你了。”
“这几天我老是寻思着,你最后一次见我时为什么让我另娶她人。”男人替新娘撩了撩掉落的细碎的额发。“后来,我知道了你的委屈。”
“我才明白你当时说这话。”男人手上忽然滴落了水珠。
可男人没感觉出来,因为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门外正在叫骂的王二狗,他嘴里不干不净的先是抖着那点他和新娘的“丑事”。
可话还正说着,忽地人就倒了。
脸上染着血的新官人在衣袍上擦净了手进屋,却看着身穿嫁衣,笑靥如花活生生的小玉正在等着他。
鬼使神差一般他抱起新娘子往村外那家坟走去。
拥挤狭促的棺材里躺着两人,那新娘子流着泪却是笑着。新官人则是拿手轻轻地揩着泪。
“我主意变了。”新娘子声音细细弱弱就像猫儿叫似的。她靠到新官人耳边说“这次换你等我吧。”
听了这句,那新官人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他环顾了下棺材,笑着说“这地方好,有你。我就不走了。”
阿月家的烛火灭了,但仍旧留着蜡泪。
阿月细细一算,今天正是小玉的头七。
外头的月光仍旧亮,隔着门窗照进来。
阿月沉沉睡去。
梦里,一个女子正抱着猫站在村口的那树下,不知她正等着谁。
仿佛感觉到阿月看着她,那女子轻轻抚摸了猫儿的头几下,口唇动了几下仿佛是跟猫儿说了什么。
那猫跳下女子臂弯,缓步地走向阿月。先在阿月周边嗅了几下,最后蹭着阿月的腿撒着娇。
阿月抱起猫,看着那猫儿娇憨的样正笑着。一抬头却发现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梦醒
十月后,阿月生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