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
“魏婴,那些名字是不是你早就想好了?”
“是啊,直接想好了省事儿。”
景湛已经可以到处走了,现在躺在床上被玩的孩子就是景和。
“我怎么觉得安之好像是不太高兴。”
“我让他以后都住在蓝家,他能高兴吗?那小子只要一看见我就头疼。”
蓝湛对这事儿最好奇,蓝安之可是整个蓝家最调皮的,就连父亲都拿他没办法。
“我看他规矩的很,你都对他做什么了?我看他的规矩和礼节一点儿错误都没有,这可是不太常见的。”
“那小子皮的很,刚进临渊阁的时候就天天淘气,所以他被罚的次数也就多了一些,他现在看见我就头疼,很可能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蓝湛本来是坐在床上玩孩子的,可是听到这句话之后就走了过来,双臂拄在桌子上,双手捧着脑袋,一动不动的和魏婴对眼。
魏婴被看到浑身发毛,想了想,好像没说错什么。
“湛儿,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能够感觉得到,金光瑶也很紧张,可我总觉得你这个人很好相处,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我作为你的夫君来说,当然很好相处了,可是我作为临渊阁主来说,是他们的主子,你觉得我们好相处到哪儿去?”
“说的也是。”
魏婴转过头就看见孩子正在晾肚皮,那是真的在晾晒,蓝湛玩完孩子都不知道把衣服给孩子盖上,小肚子就那么在外面露着。
魏婴走过去把孩子的衣服穿好,又在上面盖了一层薄薄的小被子,房间里不是很凉,搭上点儿就行。
蓝湛都不得不佩服魏婴的细心。
“我发现你特别的会伺候孩子,你比奶娘照顾的多好。”
“范贤身中剧毒,他那个时候整夜整夜都不睡觉,哭起来没完没了,小孩子太小,不舒服也不会说,他就只会哭,他的毒性发作,如果不小心就会发现不了。”
“再说他那么个哭法,是个人都会受不了,所以我也不放心把他交给奶娘,就我自己看着他,如果毒性发作,我还能及时的给他医治,奶娘怎么能看得出来?”
蓝湛这个时候似乎才理解了,魏婴为什么一直放不下。
“那你就是那样一夜一夜的不睡觉,守着他吗?你的身体是怎么受得了的?你白天不是还要处理阁中的事务吗?”
“他那个时候闹根本就不分时间,而且他的毒性发作也是没有时间的,只有他睡觉的时候,我才能处理一些事情,可他睡觉的时间,从来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范贤能够活下来,魏婴付出的绝对比常人要多的多。
蓝湛都能够想象得到魏婴当初有多难,才能把范贤的命保下来。
“那你岂不是连吃饭,睡觉,洗澡的时间都没有?”
“我那个时候吃饭就是随便找点东西垫一垫,好几年都没有坐在桌子上正经吃过饭,睡觉也是他睡着了之后我眯一会儿,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至于洗澡就更简单了,直接用凉水冲一冲就解决了,他根本就不会给我太长的时间,他的毒性随时都可能发作,只要发作就会要他的命,所以我实在不放心洗澡的时候就把他放在我身边。”
蓝湛从来都没有想过范贤小的时候会这么难以抚养。
“那要按照你这么说,岂不是睡觉的时候也不会脱衣服?”
“你还真就说对了,他根本就没有睡觉的时间,想什么时候闹就什么时候闹,他睡觉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我只有换衣服的时间,根本就不用脱衣服睡觉。”
魏婴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哄着孩子入睡。
孩子是真的困了,可能是由于蓝湛在身边不让他安宁,所以孩子一直都没睡。
魏婴说话的功夫就把孩子哄睡着了。
看着魏婴随意说出来的话,蓝湛都能够想象得到当初魏婴有多么的艰难。
那种养孩子的方式就是在从阎王爷的手里抢人。
“那你当初有多长时间没脱衣服睡觉?”
“他一直到十岁之后病情才稳定下来,也是直到那个时候我才能放心的睡一个整夜的觉。”
“那个时候他也大了,他就躺在我的身边睡觉,如果他难受了,他会喊我的。”
蓝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婴。
“你是说整整十年你都穿着衣服睡觉?”
“是啊,他经常的哭闹,也会经常的发病,所以只要他睡觉,我就抓紧时间做点事情或者休息一会儿,哪有时间穿衣服,脱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蓝湛突然间开始讨厌范贤。
甚至有那么一丝的恨意。
他那条小命如果放到别人的手中,恐怕早就没了。
就算是放到亲生母亲的手中,毒性经常发作,也不会保住性命吧?
“你现在真的不在意了吗?他那么怀疑你,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恨过他?”
“湛儿,他做的事情只不过是让我很寒心罢了,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才把他的小命留下来,所以当他误会我的那一刻,我是失望的,但却从来都没有恨过他,因为他是我亲手养大的。”
蓝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莫名的,他就觉得魏婴很可怜。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养大的孩子,结果却怀疑他整整80多年。
80多年没有叫过他一声父亲,还每天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
“魏婴,他当年为什么会那么误会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这世上还没有我想知道而无法知道的事情,他突然就不称呼我为父亲了,我自然要知道原因。”
蓝湛好奇的跟着魏婴,这个原因是他想知道已经很久的了。
“你呀,什么都好奇。”
魏婴宠溺的向他笑着走了过来。
“我就是想知道。”
“虽然当年皇宫被一场大火毁于一旦,皇族的人也几乎没剩下什么,但是皇后的母家却安然无恙,皇后临终的时候留下了一把长命锁,上面是他们家的标志。”
“后来就被范贤的外祖母看见了,范贤回到他的外祖父家之后没有多久,我就再也不是他的父亲了。”
魏婴淡淡的诉说着这一切,就好像这些事情跟他无关,但是蓝湛却能够听出其中的绝望和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