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03

03.

初夏。

天气是越来越热。

蓝湛和魏无羡练了一上午的剑术，出了一身汗，便让人备水沐浴。

蓝湛坐在铜镜前，任由着丫头把自己的湿发擦干。

少年的乌发极为柔顺，而且还比较柔软。丹橘在铜镜面前看着少年的模样。

平日里浅淡的唇色，今日却是晕上了一层浅浅的殷红。

蓝湛神情发愣，似乎在想着什么，思绪并不在此。

近来围绕在魏无羡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多，更多的是心悦于他的。

蓝湛抬手，怔怔地摩挲着唇瓣。

“少爷。”

蓝湛回神。

“少爷想什么这么入神？”丹橘轻轻擦拭他的乌发。

蓝湛的嘴角压制不住的扬起了一下。

“没什么……”

丹橘看着少爷隐逸不了的笑容。

初夏才刚到，中午就是格外的炎热了。

平日里蓝湛午膳后都会午休一阵子。

中午闷热，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的吵闹。但是蓝湛的院子里却静谧得很。

午后的一场大雨把这初夏的炎热驱赶。

雨后，丹橘把窗打开撑好。

雨后从窗外送进来的凉风，让人感觉清爽了不少。

再过段时间，院里莲塘的花就快要开了。

有丫头送了碗冰镇过的莲子羹过来，后面还有人呈着一把七弦古琴。

午后，院后的兔子伏在寝室外面，有几只喜闹的直接蹦入里间。

蓝湛的睫毛颤了颤，微抬眸。

有人坐于榻边，似乎帮他挡住了午后的阳光。

他起身，乌发搭在一边的肩膀上。苏丝织成的薄衫在午后的阳光下渡上了一层绒绒金光。榻边的人侧身，伸手轻轻抚了抚怀里的兔子。

蓝湛看着他，耳垂布上一层粉色。

他想起今早练剑的时候，亲了魏无羡一下。

那一下，就让这十六岁的少年乱了心神。

“醒了？”

阳光下的魏无羡让蓝湛看得格外的出神。

魏无羡把人搂到怀里。薄衫下隐匿的纤细腰线，魏无羡刚好一臂揽过。蓝湛听话地窝在魏无羡怀里。

“给你寻了把古琴来，试试。”

蓝湛的目光定在那把古琴上。

那把琴，蓝湛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脑海里闪过一段记忆。

那把琴的琴弦，似乎曾断过。

“湛儿？”

蓝湛回神看向魏无羡。

“怎么又发呆了？这段时日你似乎更爱发呆了。”

蓝湛赤脚下地走到古琴前，用手轻抚过琴弦。琴弦发出低沉的呜鸣声。

“地板凉。”

蓝湛听话地坐下。

魏无羡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在琴弦上轻轻一拨。琴弦发出清响的一声。

魏无羡的发丝顺着两肩滑落，蹭着蓝湛脸上痒痒的。蓝湛的目光看着魏无羡的侧脸上，一眸一顺，就再也无法让他移开目光。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在轻轻扫过。

午后静谧的时光静静流淌。

魏无羡撑着头，看着阳光从他身上缓缓流过。

丹橘把天子笑端上来。

魏无羡饮了一杯，细细听着那宛如流水般声音的琴声。

那是一首高山流水。

手在琴弦上划过，蓝湛抬眸看着魏无羡坐在一侧带着笑意的脸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时光浅浅流淌，细如流水，却又快如飞弦。

入秋，秋雨绵绵。

莲塘里的花已经枯萎凋谢。

丹橘撑着油纸伞帮蓝湛挡雨。

他站在大门前。

“什么时候回来？”蓝湛披着披风，垂眸之际，魏无羡看见他眼里的不舍。

“办完事就立刻回来。”

曾经那个还是一个带着稚气的少年，如今已经把额前的几缕发丝梳上去，并束起冠，倒是有初成少年的感觉。

“一转眼湛儿都不是小孩子了。”魏无羡把他被秋风吹乱的乌发理好，“办完事就回来。这里风大，不用送了……”

蓝湛抬手，轻轻扫了扫魏无羡的眉毛。

“……嗯……等你回来，羡。”

话里的那声“羡”，蓝湛叫得极为轻柔。

蓝湛望着马车远去，微抿起的唇显得脸有些鼓。

“回去吧。”蓝湛转身朝丹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