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回溯的恩赐（二）
可还没等他说完，被钉在地上的“尸体”就绿光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时，大殿内温度骤降，冰霜在各处凝结。急寒将钢铁铺就的地砖冻脆，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碎碎裂声。四面八方传来洛基阴鸷的低笑：“粗鄙丑陋的猴子，你在玷污魔法的神圣。这种小孩子把戏我八岁时就玩腻了，而你却在妄想用它来杀死一个神？你让我怀疑这个团队的实力。”
乌木喉十指交叠，无数风刃刮过巨大的船舱内部，刮破站在不远处洛基的隐身魔法。然而在魔法解除的瞬间，成千上万个洛基从虚空中破风而来，军团一般朝乌木喉扑去。
暗夜比邻星与亡刃将军忍着脑震荡引起的晕眩从地上爬起来，立刻捡起武器冲向“洛基们”。乌木喉也召唤出一个玻璃似的魔法护盾，但在洛基们的拳刺下似乎完全不堪一击，被打得节节败退，愤怒的叫嚷：“这不可能，实体只有一个，幻象怎么可能攻击到我？够了！”
但洛基们却哈哈大笑起来，所有分身一起闪耀起刺目的金光，挥舞着刀枪包围并刺穿了亡刃与比邻星的身躯。伴随着两人惨叫，黑矮星怒吼着抡起战斧扫开一片幻影，但紧接着就被突然从地面冒出的冰笋捅了个透心凉。
余下的分身飞扑而上，将试图重新结印的乌木喉压倒钳制住，聚集融合成一座石头山，只给他露出个脑袋。洛基从天而降，一掌拍在乌木喉头顶，落成禁锢魔法，阻断了他意念控物的能力。
亡刃将军一矛刺向洛基，却又是幻影，立刻被本体从身后狠狠捅了一刀：“虽然我觉得作为法师不应该跟敌人站这么近，但说实话，亲手刺穿肉体的感觉还不错。”
洛基突然转身将亡刃将军挡在自己身前，躲过暗夜比邻星的攻击，将失去战斗力的亡刃推向比邻星，再趁他被抱住的时候补上一脚，将两人踢飞。
见这帮人全都滚远了，洛基从冰山之后悠闲绕到乌木喉一侧，嘲讽一笑，手中拳刺豁然变长，化成一把近两米的巨刃，猛地照它头颅砍了下去。
然而，预料中血溅四方的场景并未出现。萨诺斯高大健硕的身躯轰然落下，挡在乌木喉面前，徒手接下洛基的全力一劈。
洛基全身发力，却无法再把刀刃切下半分，愤怒的抬头看向萨诺斯。
萨诺斯用眼神示意正要从背后制伏洛基的超巨星退下，举重若轻的拨开刀刃，平静的问：“你享受杀戮吗？”
洛基恶意的笑容挂上脸，解除了施加在乌木喉身上的禁锢魔法和其他人身上的穿刺魔法，并收起长刀：“享受杀戮？你认为一个神会享受这种无聊的东西吗？我杀它只是因为我能，只是它恰巧遇到了我。”
萨诺斯弯下腰，直视着洛基的眼睛，似乎在评估他的话有几分可信：“你很愤怒，但这不是因为黑舌谋士。我希望你讲真话，因为我不喜欢揣摩人心。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们才能各取所需。”
洛基垂下眼睑，似乎在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过了良久：“各取所需，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如果我说要阿斯加德的王位，你能给我吗？你不能。所以别跟我谈什么交易，你谈不起。我已经累了，不想卷入什么争端。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
萨诺斯笑了：“一个无心王位的王子，有意思。来，给你看样东西，说不定你会改变想法。”
萨诺斯带着洛基来到另一座大殿，那里摆放着很多厚重的书籍，与萨诺斯屠夫一样壮硕的身躯出现在同一片视野里显得相当违合。
萨诺斯爬上玄梯，取下几本积满灰尘的书，郑重的交给洛基，而后席地而坐，尽量与洛基平视，讲起故事：“严格说来，我们算是近亲。”
洛基嗤笑一声没有接话。
萨诺斯并不介意：“三千两百年前，我出生在泰坦星，我预见了她的末日，又因这预言被放逐。后来，我的母星因永恒一族的贪婪，如我预言那般灭亡。流放之刑救了我的命。”
洛基把目光从书上抬开看了萨诺斯一眼：“你和书中的泰坦人相貌差得有些多啊。”
萨诺斯无所谓的一笑：“我是一个丑陋的突变体，是环境恶化的警告。可惜我只是被排挤而已，并没有完成警诫的天赋使命。人们不愿意相信与他们不同的人，哪怕他更聪慧更明智，不是吗？”
洛基脸上戏谑的笑容垮下，阴晴不明的看着萨诺斯。
萨诺斯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变化，继续讲述：“我在宇宙中流浪，与恶棍为伍，挣扎求生，回到家，见到残破的泰坦星那一刻，决定结束这种惨剧，不能让其他种族也遭受这样的灭绝。我要完成我的使命。”
洛基静静的听着，萨诺斯抽过洛基手中的书，翻到中间的一页，指给洛基：“这五百年中，我每到一个星球，就屠杀掉一半人口。我将他们从灭绝的边缘拉回来，却也让活下来的人憎恨我，包括我的小女儿。所以我想到了更好的方法，那就是——无限宝石。”
洛基看着萨诺斯指尖那几行字，不自觉的睁大双眼：“这太疯狂了。”
萨诺斯点头：“没错，但很公平。所以，仙宫人，华纳神族魔法的继承者，你愿意帮肋我吗？”
洛基没有抬头：“不。作为已经毁掉过半个星期的神，经验告诉我，屠杀是愚蠢的。”
萨诺斯按下身边的一块地砖，高大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密室。洛基跟着萨诺斯进入其中，看到层层书架后掩藏着一个摆放权杖的台子。
萨诺斯将权杖取下，爱惜的摸了摸上面熠熠生辉的蓝宝石：“美丽的石头，有了它，就可以统治全宇宙，没有人能够违背你的旨意。”
洛基看着那蓝宝石，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正要质问，却突然被萨诺斯用权杖尖端抵住了胸口，不禁冷笑道：“谈不拢就想杀我……”
一道蓝光从宝石上溢出钻进了洛基的身体，甚至导致他的绿眼睛变成了蓝色，怔怔的望向萨诺斯。
“我会给你一支强大的齐塔瑞军队，你可以带着他们去征服你想要的星球，只要你将宇宙魔方找到，带给我。”
萨诺斯拾起洛基的手腕，让他握住那权杖：“它能找到宇宙魔方，可惜我无法与之沟通。但你可以，阿斯加德人，如果你真的是奥丁之子，权杖会听从你的调遣。给你三个月，如果那时还无法与它交流，我会像处理其他仙宫人一样处理你。”
洛基叫住向外走的萨诺斯：“其他仙宫人，你把他们怎么了？”
“杀掉。因为他们的傲慢和愚蠢。”
洛基看着权杖上黯淡无光的宝石，眼中风起云涌。
萨诺斯走出密室，声音远远传来：“你可以自由出入这里，但只有三个月时间。超巨星可以感知思想，她会一直守在外面，帮助你。”
超巨星闻言走进来，将一本破旧的小册子交给他。洛基猜，这就是让西格恩丢了命的东西。
索尔辗转到达尼达维里尔时，矮人们热烈欢迎了他，在得知索尔来意后，立刻开始铸造暴风战斧，并收拾行囊。战斧一成，所有人都跟从索尔赶往阿斯加德避难，并帮助阿斯加德修复彩虹桥。
安排好矮人后，索尔准备再次出发。晚宴上，弗丽嘉轻轻将索尔散出来的一缕头发编进发辫里：“索尔，如果洛基还活着，我相信他能保护好自己，所以，你这样急切，在害怕什么？不打算告诉妈妈吗？”
索尔握住弗丽嘉的手，将额头压在上面：“妈妈，我保证会保护好洛基，保护好阿斯加德，妈妈，等我把洛基接回来，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但在此之前，请您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跟父王待在一起，不要单独面对敌人。”
弗丽嘉笑着摸了摸索尔的头顶：“我的儿子，你和洛基的剑术都是我教的。”
索尔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弗丽嘉的眼睛：“妈妈，答应我吧，不要让我担心。”
弗丽嘉也不再玩笑，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去吧，把你弟弟带回来，我们一家人会团聚的。”
第二天，索尔马不停蹄奔向山达尔星，那里是宇宙掮客们最喜欢的繁华地段，自然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然而萨诺斯的消息并不好找，大多数人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落荒而逃了。无奈之下，索尔只能背着暴风战斧传送到萨卡星。
这一次，手握两把神锤……的索尔没有再被布伦希尔德拖走。虽然一见面就打了一架，但最后索尔还是说服了前·女武神带他去见了高天尊。
高天尊看到全身散发着神明气场的索尔十分感兴趣：“啊，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索尔。我从阿斯加德来，在找萨诺斯，但所有人都不敢说他的去向。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肯定不怕他，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这回索尔没说什么“God of thunder”，他出来已经快半年，没时间跟这老疯子废话，再找不到萨诺斯，洛基可能又要被他洗脑成功。侵略地球事小，如果因时间回溯改变轨迹，没有成为狗腿子，受到伤害怎么办？！
高天尊忍不住往前坐了一点：“哇哦，你看，我活几百万年了，也不缺什么东西，就缺乐子。你要是能来打一场冠军之战，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索尔知道高天尊很疯，而且说话还没洛基算数，但就目前情况，也容不得他讨价还价：“你这颗星球上有泰坦族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敢肯定所有角斗士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们连我一拳都接不住，这样的比赛肯定没什么看头。不过，如果是我跟萨诺斯决斗，肯定要有趣得多。你知道，他手里有一颗无限原石，而我现在要去把那石头抢走砸烂并用这把斧子劈死他，全宇宙可能再也没有比这还刺激的戏码了。过时不候啊。”
高天尊一挑眉：“嘿，索尔。既然你能如此有目的性的来找我，那么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不过，鉴于你自诩有与萨诺斯匹敌的力量，我还是很乐意看你与他打一架的。先说好，无限原石其中一颗是我的，你不能毁了她。”
索尔突然感到一丝后悔，但事已至此，只能拼了。
洛基坐在密室里，背对着权杖默默吃午饭。他已经跟权杖“聊”了很久，但这小混蛋就是不肯释放能量。
“食物，你为什么要吃食物？你明明不需要它们也可以活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权杖疑惑的问道。
洛基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耐心的回答它：“因为我想吃。仅此而已，如果你想的话，或许也可以吃点什么，钢铁、火焰、尘埃之类的，虽然味道不怎么样。”
权杖像个小孩子一样咯咯咯的笑起来：“只要我想就可以做任何事吗？”
洛基放下盘子转过身，打开书签隔着的那一页：“是的。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你有非常强大的力量。问题是，如果你再不肯释放它的话，我们两个都要腐烂在这个破船舱里了。”
权杖还是咯咯咯的笑，就像洛基小时候恶作剧得逞时那样。说实话，洛基现在很嫉妒这根棍子，为什么它总是这样开心？明明他们一起被囚禁起来了，明明是这样耻辱的境遇。
权杖闪烁着幽幽的荧光，它的意识对接着洛基，这种直接在脑海中交谈的感觉非常奇妙：“其实我很喜欢你。但你没有心，或者说她已经死了，我对你无从下手，我觉得你跟我性格很像。你迷茫无措，正好与萨诺斯相反。我无法改变他、无法同化他，所以我讨厌他。可是我好喜欢你，就像喜欢我自己，我要进一步同化你，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洛基哼笑了一声：“你大可以试试。”
权杖也笑起来：“不急。我们不是还有一天时间吗？我喜欢透过你眼睛看书的感觉，再陪我一天吧！可怜的小冰棍儿。”
洛基暴跳如雷的从地上蹦起来，抓起权杖就是一通乱砸。但权杖像被抓痒一般激动的笑声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闭嘴闭嘴闭嘴！我才不是那该死的冰霜巨人！我杀了他们的国王！毁了他们的家园！我是侵略者！是他们的敌人！我是阿斯加德的国王！”
“是的是的！我的小国王，你为了向养父证明自己的忠诚亲手杀了生父，你为了实现兄长童年幼稚的愿望消灭了一个种族。但这些并没有让我可爱的小冰棍得到他们的认可，你像个愤怒又无力的猛兽幼崽那样只能撕咬路边的野草。”
洛基嚎叫着将权杖扔了出去。
权杖“铮”的一声插进墙里，突然哭起来：“怎么办，亲爱的小国王。我需要你的心复活才能通过你释放能量，可你的心已经死了。”
洛基无力的蜷缩起来，靠在台子上：“是啊，从索尔把我扔下彩虹桥那一刻，她就死了。只剩一天了，明天连我的身体也要死了。你跟我耗了三个月，你赢了。”说罢，洛基闭上眼，疲惫的睡去。
洛基做了一个梦，梦里，小时候的自己蹲在面前，疑惑得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