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31
游玩5 “不说藏色散人与魏先生恩爱愈常,对江枫眠不屑一顾,单单是魏先生的家仆之名,呵呵!” 凌秋雁转身对魏婴道:“阿婴,这些年来,江家从来都没有任何人和你提过你父母的事,想来你是不知道你们魏江两家的恩怨吧!” 魏婴一听,立即看着凌秋雁道:“阿姐,你知道?” 凌秋雁一点头道:“据记载,你们魏家原来是江家的世仆,在你曾祖父那一代,因为你曾祖父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当时江家的家主为了奖励上进,千金市骨,于是就赏下了你们魏家全家的身契,全家开释,放为良民,成为散修。因为当时你们魏家居住在云梦,难免要与江家打交道,再加上与江家的关系,于是就自然而然的,勉强成为云梦江氏的一个附庸小家族。” “在你曾祖父那一代和你祖父那一代,你们魏家只是平平无奇的小家族,和江家也只是魏家帮江家做事,江家给予魏家庇护这种普通的附庸与主家的关系,可是,这一切在你父亲那一代出现转折!” “你的父亲天赋异禀,聪慧非常,小小年纪,就结成金丹了。可是你们魏家只是江家最普通的一个附庸家族,根本没有能力去培养你父亲,于是你祖父就和江枫眠的父亲江老宗主交易,以你父亲魏长泽为江氏效命若干年为代价,换来了江氏对你父亲的培养。具体年限为何就不知道,但据推测,应该是五年左右。五年以后,若江氏能够留得住人,那也可以变成长期,若江氏留不住人,那你父亲就恢复自由之身。” “之后,江氏就依照承诺对你父亲进行包括到姑苏蓝氏听学的诸多培养,而你父亲在学成之后也拒绝了其他邀请,加入云梦江氏,并且浦一加入,就为江氏连夺数城之地,助当时因内乱而不稳的云梦江氏,稳定了一等世家的地位!” “因此,当时的江老宗主极为看重你父亲,多番交代自己的独子江枫眠,要好好拉拢你父亲,希望能够彻底的留下你父亲。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独子另有想法!” “当初,你祖父年幼之时,当时你曾祖父还没有立功,所以曾在江家为仆数年,当然,后来被释放为良了。但是,由于你祖父曾在江家为仆,所以遭到了这位江少宗主的鄙视,这就像是一个妓女,哪怕她已经从良嫁人了,可在她昔日的恩客眼里,她依然是那没穿衣服的样子。同样道理,虽然没有明说,可在一些所谓的高贵的昔日主人眼里,纵然你赎身放良了出去,你依然一辈子都是自家奴才!一日下跪,终身为奴!” “不过,纵然是那些高贵的大人们,他们的鄙视也仅限于曾经为奴之人而已,对于那些已经赎身放良之人的后代,尤其是赎身放良之后所出的后代,那些大人们还是接受他们成为平民的。可这世上一种米养百样人,还是有这么一个奇葩,把这份鄙视延续到了曾经的,已经赎身放良的仆人在赎身放良之后,所出的后代身上! 这个奇葩,就是这位江枫眠江少宗主!” “这位江少宗主觉得你祖父曾在江家为仆,而他却被迫要和你父亲以兄弟相交,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所以表面上和你父亲亲兄热弟的,背地里却总是以家仆之子来称呼你父亲。你父亲聪慧异常,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碍于昔日约定,所以就不动声色的与之虚与委蛇,只做的表面功夫,以待期满恢复自由罢了。后来虞紫鸢嫁过来之后,听惯了江枫眠家仆之子的说法,便以为你父亲真的是家仆,所以就将‘家仆之子’这四个字让你继承了!” 众人听了,哗然一片。怀桑怯怯的道:“从魏兄曾祖父算起,到魏兄都放良四代了,就算从魏兄祖父算起,那也放良三代了,怎么还把人家当家仆看待啊!既如此,那要赎身放良有什么用啊?” “就是,就是,总不能一人为奴,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为奴吧!” “就是,这云梦江氏也太过分了!” “就是!照这么说,那蓝氏岂不是代代都是和尚?那聂氏岂不是世世都是屠夫?那他云梦江氏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好听了是游侠,说难听点,那就是泼皮流氓,地痞无赖!” 江澄听到此处,大声呐喊道:“你胡说!你胡说!” “我胡说?”凌秋雁呵呵:“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问问云梦上了年纪的百姓,问问和江家交往的世家、家族、散修,甚至可以去问问你的好父亲,好阿姐!你以为为什么你阿姐总是对阿婴好?因为她知道是自己爹娘做错了,是自己爹娘对不起阿婴,所以端来一碗莲藕排骨汤,那是堵阿婴的嘴的!” 江澄听闻凌秋雁如此说,对比昔日所见所闻,知道这些都是真的,但却受不了被人这么指指点点的,于是大喊道:“魏无羡,难道你就这样看着他们这样羞辱我,羞辱阿爹和阿姐吗?” 魏婴要上前,却再次被凌秋雁拦下,道:“江公子,我一直都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请问当你遇到事情时,除了会喊魏无羡,还有什么别的本事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噗嗤”笑了出来。江澄又羞又囧,喊出口的却还是“魏无羡!”众人愈发哄堂大笑了,就连蓝湛,都绽出一丝笑意。怀桑悄声道:“凌姐姐越发焉坏了!” 凌秋雁只作听不到,笑道:“哦,原来江公子除了喊阿婴,一无是处啊!难怪江宗主要死命的巴着我家阿婴了!原来是离了我家阿婴,江公子就活不下来了呀!哎呦!我苦命的阿婴哦!” 这话一说出,刚刚才忍住的笑声又响起来了。 “你胡说!我堂堂云梦江氏少宗主,他将来还不知道在哪条阴沟里翻腾呢!我需要巴着他?”江澄大声反驳道。 凌秋雁道:“是吗?可是你阿爹好像有不同意见哦!不然他干嘛要死命巴着我家阿婴不放啊!就是因为你一无是处,所以他才要阿婴给你当奶妈的嘛!” 四周又起一阵哄笑,只不过这次是笑魏婴:“魏兄,你不是男的吗?怎么也跟妇人抢着当奶妈了?” 魏婴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不好意思的拉拉凌秋雁的衣袖道:“阿姐……” 江澄面色涨红,道:“我才不要他来当奶妈!不,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当奶妈!我这就把魏无羡逐出云梦江氏! 魏无羡,你以后再也不许回莲花坞!再也不许踏入莲花坞半步!” 凌秋雁再次按住魏婴道:“切,你说的话算数吗?别一会你爹又和你姐姐带着莲藕排骨汤去求阿婴回莲花坞吧?” “不可能!莲花坞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江澄斩钉截铁的道。 “那你可敢立字为据?”凌秋雁道。 “怕你不成!”江澄道。 凌秋雁对蓝曦臣道:“泽芜君,请给他文房四宝。” 蓝曦臣一点头,门生送上文房四宝,江澄接过,“刷刷刷”写了与魏婴不和,将之逐出云梦江氏,永不反悔的文书。 凌秋雁接过,看了一遍,将之递给魏婴。魏婴接过看了之后,道:“既然如此,那我魏婴今日就在泽芜君和诸位同窗的见证下退出云梦江氏,我今日没有穿家袍,就先退还清心铃,待回到云深不知处,再送上家袍!” 凌秋雁看着江澄接过清心铃,心头好像松了很多,转身道:“走,回云深不知处,找家袍!” 众人很快收拾妥当,回到云深不知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家袍,交给江澄。看到江澄收下了魏婴的家袍,凌秋雁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从此,阿婴跟云梦江氏再也没有关系了!” 当天晚上,六人在蓝氏的小宴客厅为魏婴举行了一场小型的庆祝宴。 凌秋雁举起手中的茶杯道:“来来来,我们以茶代酒,祝贺阿婴脱离苦海,从此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大家皆齐声道贺,魏婴连喝几杯茶,便求饶了:“不行了,不行了,再喝下去肚子都要撑爆了!” 众人大笑,这才放过魏婴,抢着吃菜!难得今天不是蓝氏药膳,而是蓝湛特意派门生去山下川菜馆买的不辣的菜,这次要是错过,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凌秋雁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就问魏婴:“阿婴,你如今退出云梦江氏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在蓝氏听学啊!只是我现在不是江氏的弟子了,不知道……”魏婴说着,看向蓝曦臣。 蓝曦臣道:“无妨。魏公子虽然不是云梦江氏的弟子了,但却是蓝氏故旧之子,尽可安心在蓝氏听学。” 凌秋雁和魏婴忙向蓝曦臣道了谢,凌秋雁又问魏婴:“那听学结束之后呢?” 魏婴一脸疑惑道:“听学结束当然是跟阿姐回家啊!阿姐你不会是不要我了吧!”魏婴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