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之物以及判否的真实
不知道渠道部又从哪里偷着了人家的身份信息,也没法去管上面放任这种行为的心思……总之,又一款几乎是骗的销售工作砸在了一位正常人的手里。 这次的“生意”位于离家不算太远的小区,在这种三四线小城市里,就是保安都熟知了他们公司的套路:“又是来骗钱的。” 但是能怎么样呢?这全部的流程与途径,无不凸显出一个合法合规,若要拒绝,那便没有饭吃,更别提偿还欠款…… 这次是一户外表和其他别无二致的单元门房,位于很高的楼层,卡着要求的极限没有装载电梯。这也没有什么,回去自己家的时候,销售早已习惯了,只要不是患上难以用力的疾病,上个五六楼算是,嗯,还是有点费力的。 只不过一打开门,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欧,那个是在熏香。”说话的老妇人眼窝深陷,讲述这一切的同时甚至带着一点骄傲? 他看见周围的柜门和货架,没有做收纳的地方积压压地堆满了东西,左手边该是放书的架子上满满塞的是收拾的旧物,而木头的支柱早就烂了,说是东西本身撑住了架子,倒也合理。 暴露着灰黄泡沫的防盗门卡死在另一边的什么东西上面,白铁转轴不能收缩也不能舒张,只为陌生人留下一个勉强能进来的缝隙。销售刚想把脚踏进去里面,却不知道该踩在何处——向左吧,很可能挂倒了那一堆纸壳子,红色的塑料盆立在门后远一点的地方,不知为何给人种“一触即碎”的感觉。 这里没有什么光。 他觉得,那时候多少是有点手足无措的,他忍不住询问了几次,建议了几回,想劝劝老妇人打开窗子,就是透透气也好,直到他看见了里屋。 那应该是老妇人的女儿,絮叨中父亲明白女人幼时就因为疾病不再能够行走,硬木床铺的底下和四近依旧铺满垃圾和杂物。 这个情景让人害怕,尤其是从未接触过此般悲苦的人们。他觉得那就像是恐怖电影中人们转变的僵尸,可是偏偏那么文静和内敛,似乎要把所有的苦水都埋在心里。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那是关于另一个世界的陌生人。 大概就是父亲死去,母亲和自己住在一起,一直单身在家,无法工作,然后…… 一只老鼠“shau”地窜出来,一秒钟不到便从房间的这一头消失在了另一端,这狠狠地吓了父亲一跳,只是依赖他的素养,没有惊叫出声。 他阻塞的鼻子被惊吓冲开,再次闻见了这一股腐败的味道,他看见娘两个竭尽全力让自己像个主人翁的然后又失败的样子,几次想要放弃手中几乎算是骗的可恶工作。 必须承认,刚才是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那害虫在这个空间之内有着至高无上的生命力。看看那被两层旧报纸、一层旧蓝布捂死的窗户漏进来那一点光,这里的确像是世界之外。 这里甚至能看见匿迹多年的一元两元纸币……这有关这个世界之外的生命延续,也有关道德和良心。 最终他逃也似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