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My Time（三）
文 / Misakey
与田柾国的马场相比，小叔乔慕嘉家的私人马场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马场主要为军长以上的级别提供训练，所以白天使用马场的人会很多，一般没有特殊情况，到了晚上八点过后，这里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只有负责看管马匹的士兵和马夫留守。
乔意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老天爷眷顾了，从小父亲就不让她学习骑马，现在竟然跟着总军区的司令官大半夜的在这么重要的地方骑马？
不知道是对方疯了，还是她没见过世面，或许这只是田柾国这几日忙碌后的解压消遣，她只是碰巧被他带来了而已。
“你喜欢哪一匹？”田柾国指着仓库里的马儿问道。
“啊？问我啊？”乔意已经彻底愣住了，“我……我不知道，看着都好大一只，好凶的样子……”
确实，乔意身材娇小，个子也不高，面对这些整日与军官作战的马儿相比，她就像是一群野兽中的小兔子，要是发生骚乱，就是被淹没的那一个。
“哈哈哈……”田柾国低着头笑出声，随后招手唤来马场的负责人王师傅，说道：“老王，你把琉璃牵出来吧。”
“啊，可是司令，那是你私人的……”
“对，没事。”
乔意全程的表情都是讷讷的，像一个不问世事的单纯小孩，她不知道琉璃是一匹怎样的马？也不知道这匹马对田柾国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小时候不被允许进入马场，也不知道这里的马儿是怎么分配？不过像田柾国这样的身份，有自己的专属马匹也是自然不过的事。
“琉璃，曾经是我养父的坐骑，留在了马场，派人照顾，它性子温和，不容易发脾气，所以给你练练手是最好的。”田柾国摸着流利的头，看向乔意，“过来熟悉一下？”
乔意这个倒是将田柾国问笑了，他摇着头说：“”
说完，田柾国牵着走向马场。
他命令人开了训练场顶部的大灯，支开了所有训练场清扫的人，只让自己的贴身手下守在门口。
“柾国拍拍马背，问道。
抱？别了吧！乔意可不想在别人面前搞得好像和田司令很亲密的样子
她走到琉璃身边，小手握紧缰绳准备上马，她愣住了，这匹马的身高远远超过了她所能周围又没有任何辅助工具，
“”
话音刚落，乔意她下意识搂紧了的脖子，“”
“”
说的也是，傻子都看得出她根本就上不去，事实摆在眼前，乔意也就不什么了。
在田柾国的下，她总算是骑上去了。
这匹马真是太高大了，她坐在上面简直就跟爬上屋顶一样，可以看到马场以外的视线。
“”
琉璃乔意
牵马的人倒是放心的很，直到走进马场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田柾国牵着缰绳目视前方
“”
乔铮和她形容过骑马的感觉，她依稀还记得那番话带来的感觉。
和坐汽车的感觉是天壤之别的，马背上的感觉更真实，周围没有任何庇护，只能抓着缰绳，和控制脚下的马踏，当你找到骑马的感觉，人和马可以是合为一体的，缰绳就是方向，操控一切的感觉，风刮在脸上没有任何外界的阻挡，在宽阔的草原上奔驰，人是放松自在的，毫无顾忌的。
田柾国手依然紧紧抓着缰绳不放。
“”
“什么？”乔意瞪大眼睛，“什么……什么生死由命。”
“算了，你”
“”乔意不喜欢被人卖关子，
“喂，你”
二话不说跳到了马背上
宽大的马背上顿时变得拥挤，乔意来不及尖叫，就被身后的人包围起来，男人一手抓住缰绳，另一只
“坐稳了。”
奔跑带来的颠簸不小，乔意这几日因为父亲的事情茶饭不思，本来就娇小的身子变的也更轻了，要不是田柾国搂着她，恐怕就要了。
被乔意抛到九霄云外了，她哪还有心思在意两只手紧紧抓着腰间的手，往身后人的怀里靠
眼睛微闭，飞驰带来的寒风刮得说不出话。
“琉璃就是生死由命。”
乔意耳边是骑马时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他一笔带过的有关刚才问题的回答。
适应了这样的速度和寒风，乔意也逐渐张开双眼，整个人也没那么害怕了。只是身子还是贴的对方紧紧的，不敢动弹。
她试图转头去看身后人的表情，却被他高大的身躯给挡住，只能看到他那露出来的线条分明的脖颈，散发着微微热气。
田柾国收了收缰绳，的速度明显放缓了，奔跑变成了小跑，坐在马背上的起伏也变得平缓，两人互相贴近的身体也愈发明显地感觉到异样，乔意最先察觉到的是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其次才是身后人放在腰间的手由紧到松的力度释放。
“好玩吗？”田柾国问她。
“嗯？”乔意愣了愣，坐直身体，“”
乔意没发现自己的手还抓在他的胳膊上，要不是田柾国动了动，她恐怕会一直抓下去，然而挪动的手并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而是移向她的下巴，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侧向刚才看他的方向，只是这一次，没有线条分明的脖颈，也没有健硕的胸膛，而是，一个毫无防备吻下来的唇。
“唔？”
也不是第一次被他亲了，但乔意明显感觉到，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不管是他，还是自己，都不一样了。
他少有的温柔在这一刻凸显，那双柔软的薄唇轻轻覆盖在自己的嘴上，没有太大的动静，只是换气时会稍微的张合，他的手从下巴抚摸上她的脸庞，浅浅的吻逐步变得用力了，他几乎是包住了她的唇瓣，湿润的触感令她手足无措，本来是想要推开他，却不小心滑进了他未扣好的衣领。
两个人从光亮的地方被带着走到顶灯无法涉足的区域，不是吧，连琉璃都知道这种事不能光明正大。
她被他放倒在怀里， 整个男人的上半身都压了过来。
他是个司令官，身上本就带着军官特有的专制和耐力，绵长的吻让她彻底酥软在他怀里，别说反抗了，她的大脑已经彻底死机了。
好在田柾国没有真的乱来，深吻过后便抬起头，眼神温柔地望着她，不做声。
乔意越来越不懂他现在的处事风格，之前被亲她可以理解是自己过于任性，可是刚才，他们也没有任何互动，他为什么要亲自己，而且那个吻的感觉，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甚至让她都有些难以克制。
“你……你”
乔意不是那种保守封建的女子，在国外留学两年，见识到西方开放式的文化，对唇齿间交流
“在你的12点钟方向有人，估计早就有人盯上我了。”
乔意下意识转头被他掰了过来，她这回真的目瞪口呆了，合着他刚才吻的那么投入认真，结果只是逢场作戏吗？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反问自己，什么叫结果？难不成她还有别的期待不成？
你竟然又拿我当挡箭牌？”乔意拽着他胸口的衣服，恶狠狠地说。
“策略而已。”
“田柾国！”乔意气的咬牙切齿，她好歹也是个还未嫁人的女孩子，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被他亲了三次，他竟然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上一句“这是策略？”
“我允许你私下叫我的名字，但你知道，凡是喊我名字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那你有本事就把我交出去啊！”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筹码。”
“亏我还把你当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要跟我爸说，你这段时间是怎么欺负我的！”乔意忘了自己还在马背上，猛地推开他，险些重心不稳摔下去。
“你别乱动！”田柾国扶着她的腰，把她重新拉到身前，“把戏做全，我们回去。”
“不要，你松开！”乔意掰扯着他的手指，却在下一秒被他反手重新握住。
“乖，听话。”
刹那，乔意整个人都傻掉了。
田柾国究竟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本来都恨不得想要给他一巴掌，听见那句少有的温柔的三个字，她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因为被发现有跟踪者，他们被迫只能逢场作戏，以这样亲密的关系绕了两圈后离开了马场。
回去路上，乔意坐在汽车后座一声不吭，还把头贴在车门边，每当田柾国想靠近的时候她都会用她那看似凶神恶煞，实则毫无杀伤力的眼神瞪回去。
田柾国转过头，手撑在暗自笑着。
乔意不知道田柾国那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从离开马场就一直挂在脸上，直到手下熄火停车，说着“司令，我们到了。”他才收回笑容，转头对着旁边还在生气的乔意说：“下车。”
回到司令府，乔意顾不上身后人的呼喊和目光，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小跑着回了房间。而田柾国双手插在裤袋里，笑看着逃走的人，嘴里还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还挺可爱的。”
“司……司令？”
比田柾国更惊讶的是跟随他多年的手下，他可从来没见过司令私下这般笑容，尤其是对着一个女孩子。以前大家就有猜测过，司令将来会迎娶怎样的女人回家，大家天马行空，说什么的都有，但唯独像乔意这种看似“恃宠而骄”，却又带着一丝自己个性的女孩，没敢想过。
“不想睡觉了？”
“是……”手下低着头，应了一声便速度退下了。
……
回了房的乔意差点要把自己气出内伤。
她承认自己说不过这位年轻有为，职权威严的田司令，更阻止不了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做的所有事。可是，她更气的，是这个男人明明什么都做了，却还跟她说什么，策略？
“去你的策略！你个臭流氓！我下次信你我就不乔！”
“乔小姐，您怎么了？”
门外的守夜士兵听到屋内的动静，忍不住问了一句。乔意这才冷静下来，吐了口气说：“没什么，打蚊子。”
“好的，您早点休息。”
怎么说呢？
乔意其实很难真的讨厌他，毕竟她确实可以感受到田柾国对自己的保护，甚至可以说，保护过度了。她没那么娇贵，也没那么需要的投喂，可是这个男人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呢？
今天说好带她骑马，本来想着自己可以偷偷溜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谁知又被他搞砸了。
这一晚乔意根本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能看到屋外透进来一丝明亮的光，她才真正有了睡意。
熟睡期间做了一场梦，梦里面田柾国骑着琉璃在自己面前，向她伸出手温柔的说：“乔意，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在司令府的这些日子，要说乔意完全没感觉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可是对这个田柾国有过一见钟情。
那张棱角分明，精致如画的脸庞，至今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关注他那阵，她听过一些传闻，说是田柾国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也不打算结婚，更别说是像她这样一点也安分的女。
堂堂一个国家军区的总司令官，再怎么也要配一个礼数周到，温文尔雅的女子才与这司令府相配，怎么可以和她一个只知道玩乐的小女子相提并论呢？
就算如此，乔意还是不能对他吻自己这件事毫不在意，甚至这三次的接触都让她的心产生了明显的波动，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如果可以留在他身边，好像也不错。
这一觉醒来已经过了中午，乔意从卧室出来走去大厅，看见母亲正和田柾国喝茶聊天。
她立马扭头就走，却还是被母亲看到了。
“乔意，怎么这么没大没小，见了田司令还不问好。”
被抓回来的乔意只能拉着脸走回来，冷冷地喊了一句：“田司令好。”
“睡得好吗？”田柾国说完，指挥管家泡茶。
“托你的福，好的不得了！”
“乔意！你干嘛呢？”母亲听出乔意阴阳怪气的话语，呵斥道。
“没事，乔夫人，我跟乔意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
“假惺惺……”乔意坐下来的时候碎碎念，但还是被母亲听到了。
“田司令，可能是乔意跟您之前有什么误会，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去我会说她。”
“妈！”
“下午收拾东西，田司令会送我们先回去。”母亲放下茶杯，看着乔意说。
“回去？”乔意望向田柾国，“你肯放我了？”
“你这孩子，我不是跟你说了，田司令是帮我们的吗？”
“乔司令先在我这里养病，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真正的奸细也已经被捕获，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回去后我还是会派人保护你们，等乔司令完全好了，我在送他回去。”
说完，田柾国语气平和，面带笑意的看着乔意继续说：“之前得罪，还望乔小姐原谅。”
“您说的什么话呀，田司令才是，小女太不懂事了，给田司令添麻烦了。”
从母亲那句“收拾东西”后，剩下的乔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所以，从今天开始，她就要离开这个关押她一个多月的地方，要跟这个与他有过争执，矛盾，亲密接触的男人彻底分别吗？
而她内心里竟然会有一丝不舍，不甘心。
“乔意！”
乔意看着母亲，“我知道了。”
难得的默契，乔意看向田柾国的时候，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只是他眼睛里再也没了之前的严肃和不屑，而是一种对她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田司令。”乔意突然喊他，“谢谢你的照顾。”
田柾国似乎停顿了一下，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客气了。”
时间就好像停在这里，不再走动了。
乔意离开时，一步并作三回头的望向那个房间，还有房间对面不远处的他的书房。从她上次自杀事件后，她就住在了这个离他更近的卧室，每晚总能透过窗户看到他在书房办公的身影。
投射下，她也能看到他近乎疲乏的身子，手托着脑袋在桌子上打瞌睡。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怎么偏偏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脑子里所有的记忆都与这个人有关，而这个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以主人的身份礼貌的送客。
“田……田司令！”上车前，她又喊了一声。
“嗯。”穿着军服的田柾国踏着军靴走下阶梯，站在她面前，“怎么了？有什么没带的吗？”
乔意低头冷笑一声，重新抬头看着她，这次她很勇敢看着他的眼睛，像是故意想要透过那双眼睛去看清楚一些东西。
“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田柾国倒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学骑马了。”
“为什么？”
“你太笨了。”
“什……什么？”
“乔意，在干嘛呢？”母亲发现乔意一直未上车，打开车门叫了她一声。
“去吧。”
“只是这样吗？”乔意似乎不甘心。
“你还想怎么样呢？”
乔意苦笑，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她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是我啰嗦了，那我爸就劳烦你了。”
“好。”
他好好说再见，听见那句便不再说话
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乔意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可以
她
乔意在车里哭起来，把母亲和司机都吓
她因为就连她眼泪蹦出的那一刻，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他的态度而那样难过。
“”她趴在母亲的腿上，小声的碎碎念，“”
在这场名为爱情的泥潭里，真正
……
“司令，我们吧。”
车子走远，田柾国然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
“司令，那我就让阿琳把客房收拾了。”
“等一下。”田柾国打住他，“我”
“是。”
他
她刚才问有没有想要说的话，他多想告诉她，我想你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
推开客房的门，他闻到了
捣蛋的样子，和他顶嘴的样子，吃饭的样子，睡觉的样子，还有被他欺负后脸红的样子。
“乔意……”
他
是
每场战争都是生死由命，只要战火不停，他就要随时备战，尽管他多么不舍，不舍得和她相处的每个瞬间，不舍得她带给他的每个笑容，不舍得那些吻。
此刻的难受，是心头柔软的东西被刺了一下，是他怎么样也不愿意坦白的心强迫他此刻的服输。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声音颤抖着地说：“哪来的策略啊……”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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