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伞琴】来日方长（一百五十八）

月夜降临，一片静谧祥和，连月亮都格外赏脸，柔和的月光洒满了整个霸刀山庄，犹如铺了一层银霜般耀眼。杨溯晞独自一人坐在亭台外抚着琴，很多年没抚了，手都已经生疏了。明明是最简单的调子，却已经弹错了好几处。往日里他一旦弹错了，师父就会轻轻拍一下他的头，然后指出他弹错的地方，再细心教导如何弹奏。可惜师父去了之后，即便是错了也只会硬着头皮弹下去。“师弟，你又弹错了。”鹿鸣也准时前来了，他心里其实是有点数的，当年杨溯晞离开长歌门的时候应该是有所怀疑的。只是碍于他们间的情分始终只字未提，今日却是避无可避了。“我这琴总是弹得不好，师父在天有灵恐怕要被我气得够呛。”“师父一向疼爱与你，怎舍得责备你呢？”这话从鹿鸣嘴里说出来，却透着一股浓浓的酸味。师父收的弟子虽然不多，但最宠的却只有杨溯晞一个。即便他是第一个入门的，也得不到师父无微不至的指点。不管杨溯晞做错了什么，师父从来都没有重罚过，偶尔也只是斥责几句罢了。

“今晚唤我前来，可是有事？”“师兄，请恕我无礼问一句，你可曾恨过我？”这话他本不该问出口的，可是与其胡乱猜测，倒不如当面问清楚为好。“溯晞，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很多事，情绪或许有些不稳定。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有些淡化了，可是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别的不说，师父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在照顾你，我把你当做是我亲弟弟一样看待，又怎么会恨你呢？”鹿鸣淡笑着想拍一下杨溯晞的肩膀，却被杨溯晞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以致于鹿鸣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很是尴尬。“我之前也一直这样以为，我与你好歹也是同门这么多年，你的为人品行我是最清楚的。可是到了今天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你。你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太好了，让我根本察觉不到你是真的为我高兴还是另有阴谋。”说出这些话，杨溯晞也是很心痛的，他一直都是把鹿鸣当作是自己的家人，他无法忍受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会是自己一直信任的人，可是现实是最残酷的，所以他要亲手揭开这一层伤疤。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还是祝师侄死之前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可千万别信啊，她说的话我们当初就是信了才误会的你，她现在死都死了还想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可恨至极。”“她什么都没说，你心虚个什么劲。”“……”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还什么都没提呢，鹿鸣自己倒是先慌了神。“我当年去烟花之地的缘由，真相只有你知道。师父即便不知情，却仍旧相信我；而你呢，嘴上说着相信我，可是逢人便说会让我注意些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这位师兄都亲口承认自己的师弟私生活不检点了。”“我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你的身份师父严令我不准说出去，所以我也只能蒙混过去，没想到会被你曲解到这种地步。”鹿鸣有些气急，说话也有些磕绊，若杨溯晞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左右飘忽。“祝遥依曾透露过，有人跟她说我流连风月之地，所说不足为同门相信，这才选择我作为替死鬼。”“你是怀疑我跟她说的吗？为何你宁愿相信一个害了你半生的恶毒女子，也不愿相信我这个辛勤照顾你多年的师兄呢？”

鹿鸣一把夺过杨溯晞手里的琴，双目睁大瞪着杨溯晞，急促的呼吸证明杨溯晞说的事戳中了要点。他在努力地打感情牌，只要他们的师兄弟情谊还在，那么一切还有挽救的余地。可惜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杨溯晞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师兄吗？最后一句，师父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这犹如晴天霹雳的一句，震得鹿鸣楞在了原地回不过神来。这件事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让杨溯晞察觉了端倪。而他毫无掩饰的惊讶也反映出他心中有鬼，当年师父郁郁而终恐怕另有内情。两人面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开口，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直到鹿鸣忍不住开口，“你什么时候发觉的？”“我当年只是觉得师父走得太突然了，根本没有联想到你。毕竟你在师父心中是一个完美的大师兄，爱护师弟师妹，有足够的责任心。让我起疑的是，师父过世没多久，你就急着继任师父的长老位置。虽然你对我说是怕别人抢了，可到底还是掩饰不住你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