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号锡】HOPE
就像猫猫看到线球会兴高采烈一样，我的生命中也有这样一个让我光是想到就手舞足蹈的存在。
Today is his day，also my hope day。
他说他第一次看到像我这样连眼睛都明亮得充满着忧伤的人。这当然就是后话了。说实话，第一次见面之后，我们谁都没想过还会有之后的故事。
命运真的是一桩很难说清的事。我一个这样讨厌原生家庭，如此悲观，想要逃离世间一切的人，不敢去死，只能厚脸皮继续存活的人。活着活着，竟会有这样的天使给我碰见。
我把整个身子都放到了公园的长椅上，午后的太阳照在我的脸上，膝盖上，暖呼呼的。这样的阳光，不会灼热，于是成为我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刻。我爱那照在身上暖呼呼的感觉。
他是我在公园见到的男人。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人。我见到他的时候，顺便看到了我身上没有的，那弥漫在他身边的快乐因子。仿佛比这午后的阳光还要耀眼。
我不自觉地盯着他看，并不是因为喜欢，是真的很讨厌。为什么他会这么开心，有什么值得这样快乐的理由吗？！或许带点病态，我嫉妒他，嫉妒他过得兴高采烈，而我却死气沉沉。
当我察觉自己在盯着他看时，他已经信步走了过来。
“hi”
我的眼神冷漠。
“或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因为我看你一直在看着我。”
说话可真直白。我心想。
“没有”
“那是因为太帅了吗”
“… 我是说我没有盯着你看，那个方向的树很好看”
“是吗”他托着下巴，一脸狐疑。
“对呀，你可以自己看”条件反射，我抬起手指给他看，像是要急切证明什么。
还不如不指，那个方向只有一个住着黑天鹅的人工湖罢了…除此之外，视野一片澄明。
高二下学期。开学后得知我们新换了一个语文老师。也就意味着，班主任变成了那个新来的老师。他只比我们大六岁。听说很帅气，到处都是在议论着他的声音，同学们像是充满了期待。
“同学们好，我叫郑号锡。你们的…”
他站在前面，大声介绍着自己，满脸笑意，很温柔，很明媚，唇边的梨涡很好看。
像是闪电穿过脑海，讲台上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让我想直接消失。我捂住双眼趴在校服袖子里，不想被他看到。毕竟距离周末的丢人事件并没有两天。
“为什么连你明亮的眼睛中都满溢着悲伤？” 班主任的例行约谈中，他对我说。一如既往地开门见山。
不过，这在我看来约等于他在跟我调情。我喜欢直接的男人。
“这可不关你的事。”
“两天前，确实不关我的事。但，作为你的老师，现在就关了。”我冷笑一声，一脸不屑，他继续说道，“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助你。”
我轻笑，觉得这是今天最好笑的笑话了。“怎么帮，用我的方式，还是你的方式？”
“用你喜欢的方式。”
我挑眉，向前一步，越过他面前的办公桌。然后转过他的座椅，我和他近在咫尺。
我看到他颤动的睫毛，因为惊吓而紧紧抿住的薄唇，旁边的梨涡因此更加明显，小鹿般的眼睛左右震动。
“现在这幅目空一切的冷漠态度，是你的伪装吧？！”
我轻笑。
“郑号锡？老师？你在紧张？”
“咳咳”他轻轻握拳，假装清嗓子，来掩饰不安的内心。
他确实受到了惊吓。
“不要假装你很了解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一次令人失望的约谈。但是我却克制不住地在想他。
那天，我再一次没有回家，来到了常去的那座小山，顺着台阶，可以走到山顶，能够看到逐渐亮起的夜间小城。那也是我喜欢的时刻，可以获得片刻的宁静。我享受四下无人带来的寂静，和大自然特有的香气。
身边的香气不是来自大自然，我下意识转头看过去，想知道那味道的来源，因为那竟然有点好闻。
我不禁后退一步，“没想到会在这遇到郑老师呢”家在手指的烟闪着点点火星，并没有要熄灭的意思。我再次拿到嘴边，却不想竟被他拦下。
“郑老师是不是管太宽了？已经下课了。不是吗？”
“但我仍是你的老师，我不允许…唔…”
我吻上了他的唇，很用力，一点都不温柔。他太吵了。
杂志社寄来的样稿被学校门卫室的大爷帮忙签收了。那是我的第一篇小说，杂志编辑说如果同意他们对原稿进行删改的话，可以在第三期的时候刊出来，到时会寄来两份样刊和一笔稿费。我同意了。
郑号锡将快递带给了我。
我留了一本给他。
怀着忐忑的心情。同时，我意识到自己内心的雀跃，我希望他能看到我发表的作品。相比他看到我努力的过程，我更乐意他看到的是我受到称赞的时刻。也就是当下。那能让我感到自己并不比他差，我是可以进入他的世界的。
我和朋友谈起郑号锡，说到他带给我的安定感，说到我有多渴望他。说到我多希望他和我有一样的渴望。
门口用电警示器发出了警告，红色的提醒灯闪了有几天。郑号锡想着下次出门的时候把电费给续上，不然可能很快就会把家里的电给断掉。但是他这几天实在很忙，新晋高中老师，这工作毕竟不轻松，早出晚归，家里人气淡淡，续电费的事只得一拖再拖。
烟头明明灭灭，手指上的烟和吐出的烟圈相映成趣。脚边的啤酒罐越堆越多，不知什么时候我的酒量变得这么好，我感觉不到醉意，只有山顶的风，还能使我感到阵阵凉意。
恍恍惚惚间，我好像又闻到了那阵好闻的气息，那属于郑号锡的味道。我闭上眼睛歪斜过去，把身体靠在了温暖柔软的怀抱里。这种情况下，就算他没有接住我，倒在地上，我也心甘情愿。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杯子也软软的盖在身上。我很满足这种感觉。
那是一个可以住一家人的三室两厅，有着宽大的露台，还有敞亮的浴室。走过转角，书房里的郑号锡出现在眼前。那是凌晨三点钟，他还在读书。
他抬起头，看到门外的我，“头痛不痛？要不要喝点蜂蜜水？”
“你喜欢我吗？”
“你还在醉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我上前圈住他的脖子，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开始吻他，忘我地，动情地…
啪地一声，郑号锡家里的灯灭了，厨房里烧水的嗡嗡声音戛然而止，家里很静。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两人身上渐渐蒙上水汽，带点黏糊糊的味道，呼吸也变得急促。没有电的凌晨，原来是这么有情调的氛围。
视线并不是很清楚，黑暗渐渐填满空缺。
郑号锡推开了我，边用手擦着唇角，边喘着气，“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的故事？为什么要让我我这样在意？…这样是不行的…”他激动的语气里渐渐染上哭腔。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你in了。”我轻笑着说…
我多想和你在一起啊…
“你害怕吗？”我拉住他的衣角，向前一步。哪怕是同情，我也要他。
“对，我害怕…”
“因为我们的身份？”不等他回答，我再一次吻他。我会快快长大的。
道德观念又怎么能成为感情的束缚呢？！我对自己的朋友说，“我和他睡了。”语气平淡，“或许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