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君问 第十二章:水泥封死的四楼
<刑警杨vs生物学家张,三十多岁的中年组>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这并不影响我喜欢离奇诡谲的故事,很多东西无法用科学解释,只是我们对宇宙的了解还太少了>
<本文中涉及到的地名、事件,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他们终于抵达了军区招待所,因为下着雨又是在山区里,天黑的比平时要更早一些。
李干事头天就在招待所附近的饭店定了一大桌好菜,其中有一条今天新从江里打上来的大鱼,肉质鲜嫩弹牙,格外的好吃。
吃完饭出来,也就不过刚七点多,县城里的街道上已经没多少行人,街边的小店几乎都打烊了,使得走在路上的他们一行人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此时在这个小县城里,只剩军区招待所的门头还亮着灯。
陈灵和王梦听率先上楼休息,张云雷则是带着安嘉宇去翻县公安局送过来的一大堆资料。杨九郎故意落在最后,站在招待所门口的台阶上抽烟。准备离开的李干事过来跟他说话,他递了根烟给他。
“李干事,这县城里一到晚上这么安静的吗?”
“嗨,这小地方跟你们那边没法比,没有任何夜生活可言。这县城还算好的了,再往山里走,有些偏远的地区甚至是这几年才刚通上电。”
“你们在jun分区上班的,管的不太严吧?晚上能出来溜达吗?”
“实话说,就算不管这儿也真没地方可去的,连个电影院都没有。”
杨九郎把烟屁股扔在地上踩灭,一脸坏笑的低语,“刚刚下船的时候,我看那江边儿的鱼排……好像是好玩儿的去处呢。”
李干事面儿上对张云雷毕恭毕敬,实际上只是应付差事,相比于总是冷着脸的张云雷,杨九郎看起来就平易近人多了。
他凑近一点儿,也是压低声音说,“那可不兴去啊,要犯纪律的。”
“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打个牌么,那个撑船的问我是不是来打牌的,难道他们还赌钱的吗?”
“那只是幌子,”李干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才说,“你没看那鱼排一直都不敢靠岸太长时间么,那上面是干那个行当的。”
李干事用手做了一个lu动的动作,杨九郎点头,他猜的果然没错。
虽然这个事儿跟他们要查的婴儿被拐案没什么联系,但是杨九郎的职业敏感总是在提醒他,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送走李干事,杨九郎上楼回到房间。张云雷从铺的到处都是的卷宗里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查到什么了吗?”
杨九郎没有回答,反问他:“咱们明天上哪儿查去?”
张云雷示意安嘉宇把扔在旁边那张床上的地图展开,那上面现在已经用铅笔标记了一个圆圈。
“我们刚刚汇总了一下,近期发生婴儿失踪案的地方,主要集中在这片区域内。而这里符合我们之前划定的能做生物实验研究的地方,就是这儿。”张云雷用笔尖指了一下。
杨九郎凑过去细看地图,安嘉宇赶紧用手指给他指出具体的位置,“这里,丽川村,这儿的山沟里有个废弃的三线jun工厂,六十年代建立的。”
张云雷拿给杨九郎一份保密资料,同时帮他解说着,“这里对外说是国营电子管厂,实际上是负责制造jun用雷达上面使用的电子管。旁边还有一个zhan备物资仓库,这两个地方合起来称作“丽川6号信箱”,在当时都是以邮箱作为保密代号,不过现在原址上废弃的房屋应该已经转为民用了,不涉及机密。”
“这么大片的空厂房,又与世隔绝鲜有人知道,这地方选的确实是不错,我们明天去一探究竟吧。”杨九郎合上资料,盯着张云雷看。
过了一小会儿,还是安嘉宇先反应过来,说时候不早了要先回自己屋睡觉。等他走了以后,张云雷还是那样闷头在看废弃厂区的资料。
杨九郎把满床的资料往两边推了推,腾出点儿地方趴在他的身边,看似也在看资料,实则早已心猿意马。
张云雷实在无法继续主观忽视他的存在,放下资料拎起他放到自己双tui中间的手,“你想干嘛?”
杨九郎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继续盯着资料假装一本正经,“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只用手的话,就能满足吗。”
“你是想跟我探讨一下吗?”
“哎呀,好晚了,明天还得钻山沟子呢,得早睡早起了。”杨九郎跨到旁边的床上,钻进被子里立刻就开始打呼噜。
又装睡,张云雷摇摇头,简单收拾一下,也躺下了。
他不是不知道杨九郎心里在想什么,因为那也正是他所想的。
刚刚那一刻,好像yu //wang马上就要控制不住倾泻而出。幸好杨九郎没有抬头与自己对视,才没被他看到自己极力压制的样子。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李干事就开着勇士越野车来接他们了。
虽然并不想他对案子涉及太多,但是他们还是需要一个对当地情况熟悉的人来带路。毕竟小地方的人会更加排外,仅凭他们几个恐怕会处处碰壁。
山路崎岖难行,但习以为常的李干事还在闲聊,“‘丽川6号信箱’的事儿,我以前还真听老兵说过一点儿,那里最鼎盛时期有两三千名工人。”
“那里的人是一下子全都撤走了吗?”张云雷问。
“应该是电子管厂的人先撤的,仓库里原来还一直都有人看守,不清楚里面的物资是哪一年彻底搬空的,不过现在肯定是已经啥都没有了。”
他们在路边看到一个正在种菜的老伯,张云雷叫李干事停车去跟老伯问问厂子的情况。
李干事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本地话跟老伯聊了几句,回来说:“老厂子现在有一部分空屋子是包给当地的人养大鹅了。”
厂区说是在丽川村,实际上开出去很远很远,山里的植被尤其茂盛繁密,来到这里倒真是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沿着山路一直上去,开着开着路突然开始转为下坡,很快一个锈迹斑斑的拱形大门出现在路边。
杨九郎看着拱形铁架中央隐约还能辨认出的红五星说,“应该就是这儿了。”
张云雷安排李干事留守在车上等,其他人下车步行进去。
这里荒废多年,厂大门两旁水泥砌成的花池,如今荒草丛生。花池后面黑漆涂成的板报栏,颜色已经被风雨侵蚀的发白了。
被用来养大鹅的地方仅是厂区最外侧的几栋建筑,往里面走,办公大楼,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工人宿舍,配套的食堂、浴池、图书馆、工人俱乐部,还有工厂用来存放机密图纸的档案馆,都还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再往深处应该就是jun备仓库的库房了,越过郁郁葱葱的树冠,只能隐约看到一些砖红色的房顶,看不清楚一共有多少。
陈灵单手扶着体力不好的王梦听,而张云雷其实也一直在留意着她的状态。不过直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什么异常表现,王梦听是因为走山路累的脸色发白。
这片厂区实在是太大了,张云雷决定分头行动。由他带着陈灵去宿舍、图书馆、档案馆那边,杨九郎和安嘉宇带着王梦听,他们去办公大楼和工人俱乐部。
杨九郎瞪着很自然的就跟张云雷并肩说着话离开的陈灵,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在档案馆那黑洞洞的大门。
“杨哥?咱们还不走吗?”安嘉宇忍不住喊他。
“走,妹妹你大胆的跟我走!”杨九郎拽着王梦听手里充当登山杖的树枝一头儿,也不管人家需不需要保护,就迈开大步子往办公大楼走去。
这栋大楼里搬迁的时候收拾的很干净,不是说卫生干净,楼里到处都充斥着积年累月的灰尘,而是说他们把东西搬的很干净,地上连一片纸都没有留下,果然jun工的职业素养不一般。
这栋办公楼有四层,杨九郎他们三个从下往上,大致把每一间办公室都看了一下,走到三楼的时候,安嘉宇终于在一个好像以前是财务室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遗留在抽屉里的收据。
他挥舞着手臂试图赶开拉开抽屉时带起的灰尘,拿出那张收据仔细研究,忽然发出惊呼,“妈耶,杨哥你快来看!”
杨九郎走过去就着他的手里一看,也惊呆了,那上面的支取人签字,手写的名字竟然是“杨久郎”。
时隔几十年前的同名同姓,居然这么巧被他又给碰到了,杨九郎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在此期间王梦听虽然总是害怕的紧紧跟在他们俩身后,但那种害怕都还只是正常范围之内,直到他们从三楼的楼梯往顶楼走,拐过转弯看到四楼的举架要比下面三层都略高一些,一幅好像是手绘的迎客松完好无损的保留在正对着楼梯口的墙上。
王梦听只是站在楼梯看了一眼上方,就感觉太阳穴“轰”的一下疼起来,她想叫住走在最前面的安嘉宇,但是剧痛让她无法开口说话。
垫后的杨九郎扶住她柔声问,“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看到什么了?”
王梦听摇头,这次她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么大的不适感。
安嘉宇此时已经走到楼梯尽头,转身对他俩说,“进不去的,四楼的楼道是用水泥砌的墙封死的。”
他甚至还伸手大力的拍了拍那堵厚实的墙,王梦听头疼的更厉害了,他们三人只得原路下楼。
从那栋楼里走出来之后,杨九郎往大楼侧面绕了绕,刚才上去之前没注意,四层的窗户也全都是用水泥封死了的。
“这里面封着什么机密呢?”
“或许只是年久失修,怕顶层会不牢固所以封住了吧。”上去走了一圈儿的安嘉宇完全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异样。
“这里这么荒僻,谁会专门跑这儿来处理危房呢?何况这种jun工厂建的楼,用料扎实,估计比现在新盖的房子都结实,不会轻易坍塌的。”
他们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只能先去工人俱乐部那边看看。在哪里空转了一圈儿什么也没发现,出来时遇上了同样一无所获的张云雷他们。
转眼已经到傍晚了,大家中午都没有吃饭,加上天气阴沉沉的看起来又快要下雨了,张云雷决定先下山再说。
一行人朝厂外走去,再次经过办公大楼附近时,王梦听突然听见一声悲鸣,不算很悠长,但是哀切悲戚。
她猛的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那里正是被水泥封死的四楼,什么也看不到却透着一股阴沉。
她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大家时才发现,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