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宜恩】囚(3)

看前须知:
*ooc预警
*小心玻璃渣
*禁上升禁代入
Ⅰ
又做梦了。
爸爸曾经说过,花朵可以观赏,不能采摘,而星星,仰望得了,触碰不到。
那时的禾禾一点也不聪明啊。其实,它们不一样的。
若是有意为之,花朵怎么也逃不过被采摘的命运。但星星不然,纵使艳羡它的人前赴后继,却无一能将其占有。
我是花朵,他是星星。
Ⅱ
难得空闲的周末,我不想呆在房子里闷着,约了我初中以来最好的朋友卢月出来小聚。
在咖啡店见面后,我和她说了父亲的事,她安慰了我一会,问起现在的状况。
“你现在怎么样?还住在原来的家里吗?傻姑娘,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卢月抱住我,语气里满是心疼。
我忍住泪意,“还好,现在我不住在那里了,我爸他............”
“段宜恩??!”
我示意她小点声,卢月掩住嘴,眼里的惊诧还未消散。“你是说......你现在和段宜恩生活在一起?那,他和你......”
“他只是暂时当我的监护人,二十岁之后我就能离开了,你别瞎想。”
“可是,还有四年啊......“
她沉吟片刻,很认真地看向我。
“你有没有想过,段宜恩喜欢你?”
“啊?怎么可能?”
“不然他为什么要收养你?虽说他和叔叔关系很好,但也有推辞的理由啊。”
卢月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我恍惚了一下,随即扯扯嘴角。
“不可能,我现在只觉得是他和父亲联合起来戏弄我,为什么要用这种形式把我捆在他身边?”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想想,叔叔也是担心你,或许段宜恩对他来说值得托。”
卢月说的都在理,但我难以接受。
父亲病逝,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是的我被这样送到段宜恩的身边。本来他就让我觉得压抑,再加之他让人措手不及的举动——
我就像被扒干净了放在玻璃箱里被研究的动物,一切伤口和弱点都暴露在他面前。
我讨厌这样的感觉。我看不透他的喜怒,而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之下。如此,我又怎么可能在乎他对我是否喜欢?
我想做的,只有逃离。
卢月握住我的手,“算了,好不容易见一次,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出去玩吧。”
她抿唇笑笑,拉着我离开座位。我也整了整心情,跟着她出了门。
也对,就先把这些放一边吧,管他段宜恩段二恩的呢!
Ⅲ
颜禾和卢月在外面玩了一整天,段宜恩提早回去,却没有看到她。
“小姐呢?”
“小姐和朋友出去了,刚刚来电话说不回来吃晚饭。”
“哪个朋友?高中同学吗?”
“卢月小姐,您见过的。”
段宜恩点点头,坐下捏了捏鼻梁。他掏出手机,想发句“早点回来”,又怕自己太啰嗦。
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快有十分钟,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先生,外面下雨了,小姐没有带伞,要不要派人......”
“不用了,我去接她。”
好一个天公作美。
Ⅳ
“靠靠靠,怎么咱俩没一个出门看天气预报的啊!”
“害,老毛病了,谁正经人出门看天气预报啊?”
卢月愁苦着脸,打开手机,“我叫小四来接我们吧,顺便绕去你家,看看段宜恩那个人怎么样。要是他对你不好,我就#¥%@&*......”
“得了,你要是都干得过他,我还怕什么?”
“切,瞧你能的。”
卢月给管家打了电话,报上我们所在的地址。我攥着手机,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下一秒,铃声响起,我吓得一颤。
“段宜恩”
迟疑半晌,卢月凑过来看了看,“接吧接吧,姐在这呢!”
“喂?”
“禾禾,你在哪?”
“不用来接我了,卢月家的管家送我回去。”
“我已经出门了。”
“......”
挂断电话,我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段宜恩要来接我。”
卢月苦笑两声,揽住我的肩膀,“下次咱们再一起玩,有不开心的事儿就跟我说,实在不行,让我爸收了你做干女儿!”
听着她的豪言壮语,我还是没绷住,笑了。做卢家的干女儿确实挺幸福,有个当市长的爹,估计也能活得和卢月一样潇洒了。
十分钟后,一辆熟悉的车驶到面前。是段宜恩,他独自来的。
“禾禾。”
他拉下车窗,向我唤了一声。
我坐上车,向卢月挥挥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注意安全,到家给我个消息。”
“好嘞!”
“卢小姐,承蒙照顾。”
段宜恩突然点名卢月,她一个激灵,拘谨地对上他的眼神。
“额呵呵,谈不上谈不上。”
什么嘛!刚刚还说要把段宜恩怎么样怎么样,现在还没到跟前呢,人都怂了。
Ⅴ
和卢月作别后,空气陷入奇怪的沉默。段宜恩向来不喜欢在车内放音乐,也许是因为那场事故。
火光滔天,轰鸣震耳,汽油的味道里混着血腥,唯一不应景的,是废墟中断断续续的音乐声,损坏的音质仿佛是从远处传来的地狱之歌,昭示着悲剧的诞生。
我闭了闭眼,每每想到这,都会对段宜恩心软几分。
“我记得她是你初中同学?”
段宜恩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我怔怔地“嗯”了声。
“你和她......这段时间保持一点距离吧。”
“为什么?”
我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怒火不住上升。
“他父亲最近......”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你连我的社交都要管吗?”
冲动之下,我的语气都带着锐刺。意识道自己失言后,却发现段宜恩并没有意料中的生气。
他只是沉默,如同一潭死水,眼里看不出任何情感。
卢月同我说了,他的父亲最近因为政治上的纠纷遭人诟病,形势比较紧张,也提醒我小心一点。
可是,话从段宜恩口中说出,我总觉得变了味道。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纠结许久,我决定示弱。我知道激怒他没有好处,况且自己的态度也过分了些。
这时我才注意到,段宜恩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放松,停留过的地方凹进了深深的痕迹。
“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他的话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胸腔里挤了出来,透着重重的疲惫。
我已经不想思考真诚与否的问题了。
以后他说的任何话,我都不想关心背后的深意了。
Ⅵ
到家后,颜禾下了车。佣人照例过来帮段宜恩把车停到车库,却被他一个手势遣开。
倒车,熄火。
段宜恩将头靠在车窗上,眉梢痛苦地拧成一团。
他的禾禾,从来不会明白。她是他的软肋,是他的敌人唯一能够觊觎的弱点。
他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车窗上的雨点还未干透,支离破碎的记忆、熟悉的场景与声音,像一阵刀片落下的雨,将他划割得体无完肤。
“叩叩”
车外站了一个人。段宜恩抬头,是零六。
他打开车门,脚下还有些许虚浮。
“少爷。”
零六担忧地看着他,递出一个白色的药瓶。
段宜恩厌恶地摇了摇头,撇下他,径直走了。
还没抬头之前,他在期待些什么呢?
他又怎么能够期待呢?
Ⅶ
夜色渐浓,我和卢月聊了一会,准备睡觉。正要关闭床边的灯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很轻,并有规律的节奏,像是训练有素的人才会敲出的声响。
我有些疑惑,打开了门。
是零六。
我与他交集不多,但从第一次和段宜恩见面起,零六就一直陪在他身边,重大事项都交由他处理,包括那次噩耗的传讯。
“您......有什么事吗?”
他站在我门前似乎有些局促,眼神飘向我身后的书架。
“颜小姐,虽然有些失礼......但是可以请您让我进去吗?”
我意识到他是瞒着段宜恩来的,有些好奇,于是将他带进房间,关上门。我拉来一张凳子请他做,他却拒绝了,“我一会就走。”
“颜小姐,我知道您家庭的变故让您难以适从,也对于现在的处境不满......但是,我认识的少爷,是个没什么人情味的人,他尽了最大努力让您适应环境,也时时保护着您,所以......”
“你说的这些,我都认可,”我打断了他的话,“但是我不想要。我只是不能理解父亲的决定,因此你说的那些好都像是一种桎梏。”
零六露出疑惑的神色,我扶了扶额,换了一个词,“......就是枷锁。”
听明白后,他恍然大悟,却又有些不满。
“您怎么会这样想呢,少爷他......对,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我想告诉您,少爷他本身也是个身世坎坷的人,顾不上自身的安危却还要来化解您的悲痛。我真的希望您能对少爷好一点点......”
眼看着零六想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霎时,房门“哗”地打开,不轻不重地撞在墙上,带着一种节制的怒火。
“出去。”
零六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甘。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段宜恩显然动怒了,零六不敢迟疑,默默走出了房间。我和他就这样静止着,尴尬如同墨滴落入水潭,迅速地扩散开。
“今天他说的话,都忘了。”
说完,段宜恩带上门要走,我箭步冲了过去,拉住他的手。
“不行,你把话说清楚。”
他像被冻住似的停下脚步,慢慢地缩回迈出的腿,退进房间,只有我们两个的空间。
“禾禾,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事都弄明白呢?”
段宜恩深深凝视着我,眼底有说不清的,夜色般浓重的情愫。我一时有些发怔,望着他的双眸。
“因为我想活得明白些。段宜恩,零六为什么来找我,你到底......”
他叹了口气,眼中似是多了几分闪烁的微光,“你这么问,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在关心我?”
话锋一转,我倒是接不上来了。我的本意并非如此,可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见我呆住不语,段宜恩偏过头去,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自嘲。
“当我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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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草莓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