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英法】让我摘下你的面具

稀碎的阳光撒在檀木书柜上,烫金的书封熠熠生辉,大理石壁炉里木柴滋滋响着,火苗一跳一跳,弥漫着红茶清香馥郁的香气,异常安心。
屋内的主人端着精致的白瓷茶杯,享受着这难得宁静的午后时光。
砰——,古木门被粗暴踹开,墙上的油画都歪了一些,英吉利嘴角抽抽,就不能让我安静喝个茶吗。
“入侵者”快步走到英吉利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英吉利皱眉,伸出双指敲了敲桌子,“美丽卡,我想我应该教过你饮茶时的规矩。”
“我怎么做,现在可轮不到你这个老古董来管。”美丽卡翻了个白眼,顺手把一封密档滑到英吉利面前。
英吉利端详着这封密档,上面印着A级案子,拿过,轻轻拆封,嘴角一扬,“没想到,美大队长还有一天会求我办事。”
美丽卡轻啧一声,翘起二郎腿,烦躁的摘下墨镜,冰蓝色眸子下尽显疲惫,“这次的小贼异常狡猾,盗了好几家上层人士的房子,上面一直在催,一点线索也没有。”
“每次作案皆有预谋,事后都会留下不同的鸢尾花印迹吗,有意思。”英吉利随意拿起一份报告浏览,眼中难得起了波澜。
“今晚他还会再行动。”美丽卡手捏预告函,甩给了英吉利,那封信上带着淡淡的香气,熟悉又陌生,拆下红色的火漆章,取出信件,是秀丽的英文花体,内容只有短短几行,只交代了作案的时间,地点。
英吉利把信折好,放入自己大衣内侧的兜里,“你先回去,我再研究一下,晚点我会去那等你。”
“英吉利探长,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美丽卡露出嘲讽的笑,重新带回墨镜,挥手离去。
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带上侦探的标志物——猎鹿帽,拿上那份密档,走了出去。
阳光透过单薄的云层,英吉利眼睛微眯,长时间待在家中让他有些不适应这明媚的阳光。
“哟英国佬,终于舍得出来了。”
声音的主人正是对面画廊的主人,法兰西。他坐在画板前,金丝楠木画笔抵着下巴,歪着头看着英吉利。
“大艺术家,又在画什么呢。”英吉利轻笑一声,慢慢走近。
“哼哼,看来绅士先生今天心情不错。”法兰西勾勒完最后一笔,拿起画布就递给英吉利,“那我就让你的心情变得更好点,这幅画就送你了!”
英吉利接过,画布上的是自己的侦探所,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谢谢你的礼物,我的心情确实更好了。”
“不过,我现在要出去,没时间把这幅画安置起来,就先寄放在你这吧。”
“切,不想要就直说。”法兰西一把夺回画,朝着英吉利吐了一下舌头。
“我又没说不要,你总是想的这么多。”英吉利轻叹口气,在法兰西额头上轻轻一弹,“还请大艺术家帮我保管好。”
说罢,扬长而去。
“奇怪,真是奇怪,平常早就该怼起来了。”
“不过,管那么多干嘛,今晚,才是我真正的主场。”法兰西眉毛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你想要的,都在这了。”瓷拿出一份密函,勾唇浅笑,充满了狡诈。
“希望不会被你宰的太惨。”英吉利双手交叉,静待眼前这个老狐狸开价。
“你也知道,一手资料可不好拿,好处自然是要的多点。”瓷眯起眼,那狭长的眸子中散发出一种令人心颤的光芒,玉手也在胸前比了个五。
“成交。”把手提箱给瓷,拿上密函,转身离去。
黑暗中的人也走了出来,从背后抱住瓷,轻轻亲吻着瓷的耳朵,瓷也早习惯了熊抱,手轻抚上俄的脸颊。
“真把资料给他了?”
“我怎么可能会有,不过,有钱谁不赚。”
“真想看看英国佬气急败坏的样子。”
“等着吧,总有好戏看。”
英吉利打开密函,看见有跟没有一样的信息,脸黑的不行,紧攥着那张纸。
鸢尾花,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艺术家朋友呢?
“老狐狸,真是打的好算盘。”英吉利把那张纸抛向一边,去往和美相约的地点。
那是一幢华丽的别墅,却被围的水泄不通。
“美大队长,可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宝物啊,放心,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拉过美利坚的手,语气中尽是谄媚。
“啧知道了,能不能别说了,耳朵都要出茧子了。”美不耐烦的抽出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刚才被拉的那只手。
“英吉利探长来了,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啊?”
“什么都没有,还是得看‘鸢尾’他今晚的行动。”
“这么快连代号都想好了,不过我想也用不着这么费心了,今晚,我势在必得。”
“话不要说的太满,我记得教过你。”
“你可从没用亲身实践证明给我看。”
入夜,黑色的夜空中繁星点缀,一轮弯月悬挂在高空之中。
一道黑影潜入别墅后院,身形如鬼魅般快速移动着,在月亮的照耀之下,他的身形越来越模糊,就像一阵烟似的,消失在空气中。
下一秒,巡逻的警察已然全部倒下,黑影右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为自己的完美演出谢幕,明明是群体的舞蹈,却只有他一人的欢愉。
大厅,美仍在等候“鸢尾”的到来,冷风吹过,夹杂着淡淡的香气。
“晚上好啊,先生。”听到这话时,匕首的凉意已从脊骨升腾而起。
“我果然是小瞧了你。”
“不拿出点实力来,怎么敢在您面前放肆呢。”
匕首继续向上游走着,划破美利坚的警服,美自然也是有准备的,子弹早已在他来之前上好了膛,美听过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你到底是谁。”美猛的转身,任由匕首划伤他的脊背,朝着他的胸口射去,阁楼的英吉利和肥胖的男人听到枪声,也知道了他的造访。
“真是可惜。”
美利坚低头看了看已经没入胸膛的匕首,有些发愣,晕倒前只看见“鸢尾”的嘴唇张合,至于说的是什么,已经听不见了。
“探长大人,可一定要保护好我们啊!”
“贪生怕死之徒,恶心至极。”
在月光的照耀下,英吉利也终于看清了“鸢尾”的面目,浅金色长发镀上淡淡银光,随意披散着,深蓝礼服后是宽大的披风,脸上带着纯色面具,紫色双眸尽是鄙夷。
“这种宝物,在你这种人手里,真是它的不幸。”‘鸢尾’把玩着不只何时劫来的宝盒,手上的一处细节却险些暴露了他的身份。
“什么,什么时候!”男人大为震惊,额上冷汗直冒。
“我心情好,今天先放过你,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这恶心的人,就不只是这么简单了。”
英吉利还陷在自己的猜测里,但这太荒谬了,直到“鸢尾”的话将他唤醒。
“期待下次交手了,英吉利探长,这次,我赢了。”

破晓,大地朦朦胧胧,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一声鸟鸣划破了这寂静,一会,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光亮了起来。
愉悦的民谣从洋房内传出,法兰西把玩着昨晚的战利品,这枚绿宝石宛如清脆欲滴的树叶,表面流转着淡淡的五色光晕。
法兰西对这枚绿宝石爱不释手,不只因为它璀璨夺目,更因为——
对面的店门被推开,英吉利走了出来,还是像平时一样的绅士三件套,只不过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法兰西不免笑了出来,看来给这位绅士先生添了不少麻烦啊。
英吉利似乎注意到了法兰西的目光,抬头望去,四目相对,法兰西对着英吉利笑笑,但英吉利似乎并没有那个心情,径直朝法兰西的小店走来。
法兰西再次打量着手中的宝石,“果然一模一样呢,你的眼睛。”随后便把它放进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贴身收藏。
店门被粗暴的打开,门上的风铃也诉说着对英吉利不绅士行为的不满。
“绅士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脾气这么大。”法兰西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
英吉利一把抓住法兰西的手,纤纤玉手暴露在空气中,法兰西下意识的挣扎,却敌不过英吉利。英吉利盯着法兰西手背上淡淡的疤痕,不知是气是恼。
“果然,是你。”
“看够了?”法兰西一把抽回手,对上英吉利的双眸,是什么,愤怒?不解?或许都有。
“你知不知道你的下场。”
“自然。”
“法兰西,我真的搞不懂你,你总做这些令我费解的事。”
“这是我的艺术。”
“我看你是忘了你手上的伤,就是拜你口中的艺术所赐。”
“你永远不会懂,像你这种只看利益的人。”法转过身去,不愿分给他更多目光。
“好自为之吧,疯子艺术家。”英吉利也不愿多费口舌,法兰西的脾性,他最清楚不过。
“世人都说艺术家是疯子,只是他们不理解我们的追求,更不愿去升华自己的精神世界,我不会收手的。”
警局内
“调查进展如何了,英吉利探长。”男人草草浏览着文件,问话的语气不咸不淡,唯有“探长”二字格外重读,不知是对面前人的嘲讽还是警告。
“没什么进展,只是在他上次作案时见到本人了。”
“希望你能尽快调查,我们已经折了一名大将。”
“那是美利坚狂妄自大,让他钻了空子。”说到这,英吉利不禁翻了个白眼。
“那也是你教出来的,不是吗。”男人勾唇浅笑,明知道英吉利最讨厌提起这事。
“我回去了,你们最好也加派警力。”
英吉利走后,男人的脸立马阴沉下来。
“看你还装到什么时候。”

“你俩现在怎么样。”瓷坐在茶桌前,为眼前的来客倾上一盏茶,茶叶似枯木静浮水面,芬芳馥郁。
“不怎么样,好几天没看见他了,英吉利那个老古董是不会懂我的追求的,他只看重自己的利益。”法兰西托着腮,盯着眼前嫩绿的茶水,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是不懂你们,纠缠了这么多年,估计我爸那个老列巴都能看出来了,早点捅破窗户纸不好吗?”俄的声音打乱了宁静的品茶会,也打乱了法的心神。
“是啊,我都替你俩着急。”瓷抿了一口茶,异色双瞳充满着莫名的笑意。
“你们可真是夫妻同心,就算表明心意又怎样,我现在可是他想亲手逮捕的怪盗,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瓷似乎并不意外,俄在两人中间插了一嘴“不是我说,你想让英吉利知道你身份的表现已经够明显了,连我都能看出来。”
“我哪有?”
“旁观者清,最喜欢的鸢尾标志,手上的伤也不遮一遮,你的字迹他也是知道的,毕竟你的英语可是他亲自教的,总之,伪装技术还需进一步提升。”瓷看着被戳穿的法,露出了老母亲般的笑容。
“好了好了,做完这一次就不做了,也拿的差不多了。”
“这次的情报,还是切记,谨慎。”
“放心,我会的。”法上前给予瓷一个热切的拥抱。
星光渐亮,夜⾊渐浓,在四周景物的衬托下,⾼楼显得更加雄伟,轻压面具,从天窗跃入。
“连个巡逻的都没有吗,那未免有些太无趣了。”尽管没人,法依旧谨慎,朝目标移去。
这次的目标仅仅是一副画,而且,还是法自己画的,连自己都认为自己疯了。
靠近展台,描绘的是一副落日玫瑰图,夕阳的余晖给娇艳的玫瑰镀上一层金,在风霜的摧残下,仍不低头。
取下装进特制的手提箱,却早已陷入重重包围。
“你真以为,英吉利不告诉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法兰西。”男人夹着香烟,口中吞云吐雾。
“局长先生可真是睿智,不过猜到了也没用,你还想像上次那样,折一员大将吗。”法兰西自也知道事情的棘手,将飞天爪钩藏在身后,准备随时撤离。
“这次可没那么容易了,不是吗,拿下。”局长比了个手势,身后的警员立即持枪上前,法兰西用手提箱挡住了几发子弹,找准时机发射钩爪。
“别让他跑了!”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在法的右腿上炸开了,一瞬间血花飞溅,还有几颗子弹也擦过了隔壁,法还是忍着疼痛,逃离了现场。
利用钩爪,法从大楼的后侧出走,一瘸一拐,狼狈不堪,这次警局的准备还真是充足,附近都严防死守,自己负伤,根本没机会逃离。
“就这样死了吗,真是难看死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沉,恍惚间还能听见警员寻踪自己的声音。
“喂,在这边!”
两个警员进入小巷子,找到了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法,紧搓双手,激动的不行。
“没想到被咱们找到了,这下升职有望了。”警员踢着法的腿,笑的阴险。
“快,把他抬回车上,去跟局长邀功。”
其中一个揪着法的后脖领,把他拖出了巷子,地上的血痕触目惊心。
招呼过一辆驶过的警车,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副驾驶的那位突然感到脑袋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没来的及思考,生命就走到了尽头,挡风玻璃上的鲜红是他留下的礼物,却令英感到无比恶心。
后面那位也追随着那位,英把两个尸体踹下车,看着白手套上的血污,也厌恶的丢弃在一边。
英把法抱到了副驾驶,取下染上血的面具,亲吻着他的眼角。
“我还是亲手抓住了你,亲自摘下了你的面具,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英撕下一块布条,给法做了简单的包扎,尽管有着警车做掩护,但还是被局长发现,把他们的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想到吧英吉利,我早就知道真相了,把你的小情人伤成这样,可真是抱歉。”局长慢条斯理的吸着烟,提起一个手提箱。
“怎么会在你这!”英当然认识,这是法的手提箱,这次法盗取的东西,大概率就在这里了。
“还以为他看上什么好东西了,不过是之前他的一幅破画,白费我出这么大的警力。”
吐了一口烟圈,“你知道该怎么做。”
情况危机,英吉利只得下车,扔下手枪,举起双手。
局长嗤笑了一声,露出泛黄的牙齿,“没想到啊,高傲的英吉利探长也会……”
“砰!”局长应声倒下,猛的回头,是法,强打着精神给了局长致命一击。
见局长死了,警员们军心大乱,拿着枪疯狂射击,英在这一片混乱中拿回了手枪和法的手提箱,闯出一条血路。
回到车上,立即发动引擎,还不忘跟法拌嘴。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我也没想到,一醒来就看到我们永不放弃的英吉利竟然做出了投降手势。”
“少贫嘴了,就是伤不疼。”
对方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你大可不必投降,直接从他们身上压过去不更好。”
“你的东西在他们那,我也想体验一下,你心中的艺术。”
“法兰西,以后要是可以的话,一起生活吧。”
“我的大绅士,我可以把这理解成告白吗,也太不浪漫了。”
“这种情况怎么浪漫,以后有的是机会补偿你。”
“永远等着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