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信使凶牙-1纸盒街的流浪者
波涛拍动在乱石摊上发出阵阵声响,崎岖的水泥路面闪耀着海浪的反光,渔船纵向排列着浮在海上,在上了年纪的灯塔的光下像一条水蛇般蠕动。
盾市海港区的夜晚,刮着惨兮兮的大风和空气中散布的鱼腥味,随风飘过的烂报纸散落在街角各处,分叉不平的路面上一边是不知用途交错乱序的铁皮屋,一边是成堆相叠的烂纸盒形成的一条发霉的小道,延绵至青鸾大桥底下的下水道闸口,青鸾桥上长满了错综复杂的翠绿藤蔓和一些略带毒性的芽草小刺,混合在闸口里流出的墨绿浑浊的血液之中,反而压制了一部分腐化的发霉臭味。
其中一个烂纸盒里传来阵阵鼾声,那是一个难以名状的身形,蜷缩在破裂煤气灯边上的一只像是浑身杂毛的生活混乱的狮子一样的人。
这个2.7平米的纸盒,以破烂不堪的渺小身躯终究抵不过夜晚刺骨的风与寒冷,混杂着海港区潮湿气味的咸风啪啪打在鼾声如雷的流浪汉脸上。
就连早已习惯如此恶略环境的流浪汉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纸盒内虽然简陋,却也有几分生活气息,装着浑浊的液体的容器排满了地,一张断了腿的小圆桌倾斜着挡在流浪汉的腰间,他甚至还有一台掉了漆的小收音机。
‘4月18号晚,汇达区公共公园发现一男子一女子神秘死亡,男子疑是胸腔被锐器贯穿,女子身中多刀抢救无效,目前暂无找到凶器,警方已介入调查中。。’
‘阿路啊,阿路,醒醒’
一只乌漆嘛黑的手放在他的身上轻轻摇晃。
‘早点去吧,不然东西被人抢光啦’
阿路慢慢睁开眼睛,神情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么早啊,大金’
‘是咯,再不去救济站,粥被人抢光咯’
阿路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半醒半睡走出纸盒屋。
‘还有啊,你这顶棚都烂了,等下捡垃圾我给你找个完整的换了吧’
‘谢谢啊大金’阿路转回身子,随便抄起一塑料瓶装的兑了水的酒‘我不能白拿你的啊,给,知道你好这口’
‘不打紧啊,要不怎么说咱俩兄弟’大金拿过阿路的酒着急忙慌的便喝了一口说道‘真够劲儿’
天还没亮,青鸾桥下的纸盒街的流浪汉们已经起床到处搜刮垃圾纸皮,残根剩饭,有的在去往附近教堂的救济站途中,为了争抢多一点食物打起架来,纵然是一条街的邻居也互相不对付,各自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
大金算是其中有点战斗力的,擅长用推车冲撞的战术打的对手措手不及,但面对成群结队的状况还是阿路带他突破重围,阿路就擅长发现一般人找不到的秘密路径,这种生存环境下的互相弥补使得他俩成为了搭档。
说起为何会有纸盒街的存在,还是因为盾市的经济情况不太乐观,新旧城区差距太大,城市资源被黑帮控制,加上偏远地区,犯罪事件频出,许多人不得已选择了流浪,当地的教会比较理想主义,总是相信一切会慢慢变好,总是不厌其烦的给人们灌下自己的宗教鸡汤,却不愿去面对真正存在的问题,但一些黑帮分子却很信这一套,这种环境下一些人也选择成为牧师神父,表面上忠于所谓的天父,实际却中饱私囊。
‘阿路!’大金喊到
纸盒街距离最近的教堂不过三百多米,却已经开始有成群的流浪汉大打出手,轮木棒的,用玻璃刀子威胁人的,拿着轮胎套人的,场面乱成一团,大金推着不知哪里找来的超市推车,对着一个被推进框里的人乱打,旁边两个流浪汉向他袭来,他斜着身子一脚踹向左边的人,然后转个身用缠着麻布的拳头向着右边流浪汉的下巴瞄准。
大金用吃奶的力挥打在空气中,发出拳头的撕裂声,大意挥空了,那个流浪汉擒抱着大金的腰往地上摔,刚准备挥拳时恰好被阿路手里的塑料棒狠狠的击打了后脑勺,塑料棒内的气压受到冲击,还发出了可爱的声响,流浪汉的注意力被阿路吸引去。
大金呆了一秒骂道‘你在搞什么啊!’然后左脚用力蹬着把人踹飞出去。
阿路尴尬的表示道歉‘对不起啊,我也没看拿的啥’
‘你个憨包,走!’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互相搀扶着跑了起来。
附近的救济站已经陆续的招待了好几波流浪者,轮到大金和阿路刚刚好是最后一波,接过热腾腾的半碗咸菜稀饭,大金显得并不满足。
‘天天打架就为了半碗稀饭,这日子过得’然后一声叹气。
当然他们还可以给教堂打一些零工,收收垃圾换点零钱,只是这种机会并不常有。而且给教堂打工不如自己去捡,如果有人脉还可以免去鉴定费用,说不定能淘到好东西,而教堂一般只固定斤两给固定价钱,很不划算。
‘你懂了,今天我去西边,你去东边吧’嘴里吃着饭的大金不厌其烦的说道‘淘到好东西可别独吞噢’阿路笑着却没有说话,嘴里嚼着咸饭,抖了抖身子,站了起来。
‘你可别忘了我啊,要不是那天晚上我见你一个人倒在路边’大金嘴里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