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短篇同人】提尔比茨的自定义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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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难熬的感觉，莫过于在对放弃的纠结中继续等待。
等待是一杯黑咖啡，那些黯淡的预感就是咖啡里的苦味。没有人会浅薄到只为了清苦而喝咖啡，一如正在等待的我，尽管苦得皱眉，仍摸索着那一丝香甜的希冀。
黑咖啡虽然香醇，但加点牛奶更好——
“家里的牛奶快用完了。”
沉稳而不失韵味的声线，如白鸽骤起，倏然勾去我的思绪。常任秘书舰兼唯一誓约舰提尔比茨小姐轻托一盏素瓷，盛着满满的热气送到我的面前。
乳色厚重，仿佛拌了焦糖；轻盈的香气绕着圈儿，是牛奶的味道。她总能恰到好处地回应我的期待，如此心有灵犀。
“所以这是最后一杯吗？”
我抽了抽鼻子，抬头想对她笑，却失神于一双澄净的湛蓝。
平时在办公室和家里，她爱喝不加料的黑咖啡，而原本不喝咖啡的我被她养出兴趣，却喜欢上了复杂一点的牛奶咖啡。牛奶终归比咖啡便宜，而我向来不曾吝啬，因为我不想让她在有我陪着的时候，还老是尝到苦味。
她点了点头，短发微微在眸间摇曳。
“那就交给你了，替我喝掉这一杯吧，老婆大人。”
我轻轻推却她尚未放下的双手。绝没有一丝厌烦，只是单纯想让给她的心情，心情都交给她了，我自己不必剩下什么。
她把咖啡放在桌前，转眼间裹住我的十指。
“什么也不做的话会很寒冷……只要喝一杯咖啡，就能暖和起来。”
水雾氤氲，朦胧两朵羞红，隐不去她圆润的轮廓。
“我知道等待让你十分难耐，但是……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她试着俯下香肩，略微青涩地将我环在胸前。
北方的女王并不冷酷，更兼柔肠百转，栖身于一间温暖的小屋。
其实现在的我不确定有没有等待的必要。统帅部将要晋升一批将级军衔，名单就在今天公布，而我身为执掌一方的港区指挥官，也算是这次晋升的候选人。
升官发财尽走他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我当指挥官不是为了自己升职，我也根本无意于那些无聊的地位或名望，其实我对体制内的所谓权威毫无敬佩可言；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妨碍我的理想——照顾好港区的这些舰娘，尤其是我最重要的她。
如果肩上从一颗星变成两颗星，至少能让港区在物资上充裕许多吧？那样的话，就不用依靠被建设项目分去大半的打捞收获，大家也不用过着紧张兮兮的日子了……
所以，即使我嘴上说着不在意，可还是为这次晋升准备了很久。
另外，到了这个位置上，心里或多或少总有一点小男孩式的幼稚想法。中将军衔是很微风，偶尔我刚睡醒时也会莫名神往，但身旁的她总是那样安稳，让我提醒自己——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是舰队大家庭的家长，更是这个小家的一半。
她一直很理解我的想法，所以直到昨天交完申请材料，她其实比我更辛苦。秘书舰和妻子，两份责任合成一份，以她果决的性格，甚至不会多出一声叹息。
“翻过文山会海，希望没有白来……”
我牵住她的玉手，又不禁独自喃喃。细腻的触感温温软软，倒是显得我有些冰凉。
我辛苦一些不算什么，这么多年也不多这一次了。我只是想，至少不能辜负这段时间她每天多给我冲的一杯咖啡吧？
“安心，现在的等待也是有价值的。”
她仍是举重若轻的神情，一只柔荑却在我手心里翻搅。
后半句话一时不解其意，然而不妨碍我乱猜一下。
“有什么价值啊？比如说……可以等着你喂我喝咖啡？”
我故意显眼地露出坏笑，将目光凝在她微张的小嘴上。
她少见地微微动摇着，抽手端了杯盏，却先朝自己的嘴边送去。
“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些许娇柔自颤音中漏出，美眸的羞意惊鸿一瞥，瞬间撩得我悸动不已。平时她面对调戏总是保持冷静，这次竟然如此积极？
原来我家提子正在心疼我呢。我却快等不及杯口触及她的唇瓣——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
两人同时一个激灵，一点咖啡吓得洒在她的手上。
“哈啊……都说了没事的，这种气温下很快就凉了。”
我一手操作通讯终端结束通话，一手捧住她的右手放在嘴边吹着。她既安心又有点无奈，只好把手交给我，自己端起咖啡尝了尝，示意我不必紧张。
刚刚的电话也是她如此淡定的原因之一。和我本能的预感不同，那不是上级通知结果，而是俾斯麦代表铁血阵营打过来的，鼓励我相信自己，不要紧张。这一天里已有好几个阵营给我打来这样的电话，其中俾斯麦说得最少，表示铁血那边把时间都交给在我身边的她。
紧张还真是紧张，不过换了一种意义。我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她手背上，左右观察许久，我不自觉地缩短距离，在那抹红印上贴了贴。
嘴唇感觉到温热，滑腻应与平常无异。话虽如此，其实我也没品出哪里异常，正在愣愣地思索，却听她轻笑出声。
“很乐意接受你的盛情邀约……不如我也请你跳一支舞吧？”
我终于察觉刚才自己的动作实在很像吻手礼。这么一看的话，那片弄得我紧张不已的红痕，是不是也很像唇印呢？
要是偷吃的人不是她，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面对自家老婆还这么讲究礼节，是我的错啦。不过，要不是你才偷亲过我，怎么会把口红沾在手上啊？”
我用很逼真的语调还她一记撩拨。她的呼吸稍稍凌乱，似乎想起了从前宴会上那些脸红心跳的经历，酥软的玉手婉转流连，最终绅士地搭在我肩上。
“下次的舞会，如果你想成为世界的中心……呵呵，我很乐意对你坏心眼哦~”
“那正合我意，使坏的我家提子可是相当可爱的呢。而且，那样的你比我更能惊艳全场吧，我的老婆大人？”
她忍不住用手遮掩扬起的嘴角，我坏笑着伸手想拉开，不料她眼中闪过狡黠，忽然把我逮住，然后移向了被冷落一旁的咖啡。
“难得看你轻松了些，别急着回收注意力，先喝掉这杯咖啡吧。”
她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指尖描过我舒缓的双眉。
有她想办法分散我的注意力，紧张的感觉总算缓解了些。不对，其实不用另想办法，她本身就足以夺去我的全部注意了。
“哎呀，要怎么喝呢~你想不想喝啊？不如我来喂你吧~”
“要是再不小心洒出来，我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如果是故意的，那就随便处置好了。
时间逐渐进入傍晚，一度熄灭的不安再次肆意燃起。
其他阵营陆陆续续都给我打来了电话，询问我是否收到上级通告，然后想方设法地说着要我安心的话。我却没有和大家多聊的心思，有时甚至说了后句忘前句，不得不靠她救场才稳住局势。
港区逐渐弥漫着焦躁的气氛，而我是这股气氛的源头。一想到自己难以控制情绪，我就不禁开始抓狂。
陪着我接完电话，她的眉峰逐渐紧蹙。
“现在的等待也是有价值的。”
她又重复了这样一句。我当然不会反问，只是独自叹息，想必这是她要我稍安勿躁的话。
她不见我点头或者摇头，随即更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想你具体担心的是，时间这么晚仍然没有消息，恐怕意味着失败。是这样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我有些灰心丧气地点点头，双手被她牵着，就这样抓住唯一的慰藉。
她轻轻放开我的手，转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她端着一杯崭新的咖啡回来，手里还勾着一包调料。
“还记得这种味道的咖啡吗？就是你表白的时候自己喝的那种。”
我看清了那袋包装上的字样，双眼顿时睁大。
“那时你对我说，我们的家在这座海边的港区，所以想要记住这种又苦又咸的味道。只是看到你喝下去之后的表情，就能让我万分满足呢……”
来不及被我阻拦，她迅速将一勺量的调料倒进了黑咖啡里，然后仰头灌下一口。
那种调料是食盐。
当初她就是这样接受了我的告白。可是从味觉上来说，我真的再也不想喝那种口味的咖啡了，咖啡里加盐，我是怎么想出来的！
一口喝完的她表情有些痛苦，我慌忙想去给她找水，却被她牢牢压在椅子上。无视了我的焦急，她取过我没喝完的半杯咖啡，一饮而尽。
“牛奶咖啡的味道，的确太香甜了一点，不过正好。”
她恢复了余裕，水蓝的美眸沉稳地注视着我。
“你之所以那么拼命地争取这次机会，是为了给舰队更好的未来，对吗？”
“我只是想着让大家过得充裕一点……”
她耐心等我话音落下，再次牵住了我的双手。
“这么长的时间里，港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而且你也听到了，包括姐姐在内，舰队的大家都在担心你，都希望你能安心，不是因为你会晋升中将，而是因为你是所有人的依靠——无论对大家，还是对我。”
我的心中顿时一片清明。
就算没有获得晋升，说到底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得功名不要紧，夫妻相守度光阴……”
我不禁吟出这句唱词，将她的柔荑紧紧贴在心口。
她整肃的面容终于舒缓，小嘴重新扬起了微笑。
“其实我一直没有想好，万一这次真的失望，我怎样才能安慰你。我只能想到，如果能为你找到一条退路，能不能减轻你的压力呢？”
我忙不迭地点头：“减轻了！好多了，谢谢老婆……”
“我还是很笨拙的，不像你会引经据典。加盐的咖啡是很像海水，但家的味道绝不是苦涩，牛奶一定会有，而我会永远记得你最爱的香醇。”
她笑容清浅，羞涩的话语又令我心动。
“不过，如果你仍然很紧张的话——不妨由我来接听那个最后结果，可以吗？”
我的心跳骤然高昂。
有她的鼓励，我没有不自信的理由。
“如果那是一个好消息，我想让你首先知道……”
“如果那是一个好消息，我想和你一起听见。”
她轻倚在我肩头，将通讯终端放在紧牵的手中。
我们一起等待，直到喜报跃出电流。
——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