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骷髅家庭邪教 作者：BubblyShip 第 24 章 骨指轻盈地沿着刀刃起舞。地上伏着一个女人，一双蓄着泪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 “什么…我不…”Gaster低低地念道，双手抓住了栏杆，“她怎么这样？” “Oh，可能是因为药物吧。”Jandle把头发扎在脑后，瞥了一眼她的男友，“还记得她？她一周前在训练中撞见了你，她甚至有勇气像个肮脏的妓女一样向你挺起她的乳房。” “那是因为她必须把手伸到我后面的桌子上才能把笔还给我。”Gaster无奈地皱皱眉。 “如果她不是个妓女，那她根本就不会朝你的方向看。每个人都知道你属于我，我们已经约会至少三年了。什么样的疯婊子会和一个被俘虏的男人说话？”她抓住女人的头发，将她拖到与她眼睛齐平的高度，“所以我要在你面前折磨她，向你表明我对你的爱。你可以当这是送你的圣诞礼物！” Gaster并没有像寻常怪物那样感到恐惧和屈辱，反而是倾身向前，被困住的身体压在牢房上。他意识到了这个女孩存在的意义。 “当你变成这样的时候，你是如此的美丽。让她尖叫，乞求死亡。”他歪过头，眼窝闪闪发光，“为了我，亲爱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新闻就报道了此事。Asgore因滥用政治资金、军事权力而被捕。听着耳边嗡嗡作响的判决，Sans有些恍惚地摊坐在了他们昂贵的沙发上，手里抱着一盘番茄酱煎饼。他不知道他的母亲是如何做出这样的佳肴的，但这该死的好吃，所以他没有问任何问题。 他让日子一天天过去。Toriel和Frisk，他们真的就如Toriel所说的一样，几乎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很快，他的生活就只剩下了他家的三个人。清晨，他会在早餐诱人的香气中醒来；饭后，他会和Gaster一起去实验室工作。工作期间，他只需稍一抬头便能看见不远处的Gaster。Gaster似乎很高兴能和Sans一起探讨科学问题；然后在中午时，Papyrus和Jandle会过来和他们一起吃午饭；最后，在经过了一整天的脑力劳动后，他将与所有人一起结束这一天。 如今，他连和Papyrus单独相处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了。他的父母似乎总是在附近，并试图推近他们的关系。Papyrus每次跟他说话时，那种怪异的态度都似乎在放大。直到有一天他环顾四周，他意识到…… 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每个人都走了，永远的。Toriel和Frisk，虽然他们声称会回来，但他们并没有。他们会忙于政治工作。 他没有朋友了。除了和他一起生活的三只骷髅，谁也没有了。正式地。就是这样。这将是他余生的每一天。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这让他在房间里有如困兽般地踱步，焦虑地啃咬着他的骨指。他不愿接受刚才想象的事实，不，他早就知道这会发生。 直到他收到了一封来自Grillby's的电子邀请函。几天后的万圣节，酒吧将会举办一场主题派对。没有变装要求，只是一场很随性的聚会，也一定会有趣。那么Sans在害怕什么？ 问他的父母能不能去。 Sans已经三十多岁了。总而言之，他是一个完全成熟的男人。当然，与其他许多怪物相比仍然非常的年轻，但他也早已有了足够的年纪可以自己做出决定。然而，他现在却坐在床边，纠结着是该先问问他父母的意见，还是直接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定。他只需要去知会他们一声就行了，毕竟他被允许离开房子。然而一想到自己未经许可就擅自离开，他还是觉得心烦意乱。 这就是他们的操纵，现在它已经深深地根植在了他的脑中。他让它发生了。现在他已经可怜到不得不要去请求他的“爸比妈咪允许他去一个可怕的地方”。Ugh。 Sans倒回床上。这都是他的错。他明知道他们是杀人凶手，却终生对Papyrus保守着秘密。他拒绝了一开始站在他身边的Undyne，直到一切为时已晚。现在他又决定屈服于他的父母，都是他的错误害得他朋友们的生活彻底崩溃，只因放弃更加轻松。 多么可怜的男人啊。不，甚至连男人都不是，Sans不够格。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什么都做不好。如果Sans能更强大，如果他能更坚强，他就能站起来对抗他们。就像Papyrus一样。 Paps。 Sans侧身，抓住一个枕头。他的兄弟是他所不是的一切，强大、自信、英俊…他红着脸移了移视线。Sans记不起自己的迷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尽管他知道那是在他们俩高中毕业之后。就是在那段时间，Sans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会在他的兄弟身上停留更长的时间，他开始找借口让Paps把他抱回家，因为他喜欢他的拥抱。 其实那是因为…… Sans坐了起来，仍然把枕头紧紧抱在胸前。今天他的父母会去城堡工作，这意味着Sans今晚可以去酒吧参加派对，也终于有时间和Papyrus单独相处了。即使他们发现并提出了质疑（不用猜，Sans知道他们一定会的，他们似乎总是什么都知道），他也可以说他想和他的兄弟增进感情，毕竟这就是他们一直在推动的事情。 他只是想走出家门，让自己感觉还活着。就一晚而已。Sans需要一个提醒，告诉自己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甚至不记得他上一次说双关是什么时候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Sans敲门时，Papyrus似乎正在房间里研究一个谜题或陷阱。当他打开门时，他看起来几乎是…空洞的。但在看到敲门的人是他时，他立即振奋起来，紧张地挡住了Sans的视线。 “S-Sans，um——嗨，你好啊。”Papyrus结结巴巴地说。他的声音有些紧绷，左眼窝一直在抽搐。 “Hey兄弟，um…既然我们的父母替我们支付了日常花销，我想我实际上有足够的钱去Grillby's转转，今晚那边还会举办一场派对，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陪我一起去那里。因为一个人去感觉有点奇怪，所以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去。作为一对兄弟。” Sans很快把最后一句话逼出来。说起来很伤人，但他必须向Papyrus表明态度，他不会将自己的欲望强加给他，并会设定一个明确的界限。 “我…”Papyrus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似乎有些焦躁戳弄着门把手，最后才转过身来，“那就太好了。” “酷。” ~~~~~~ 他们真的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声音有多大，对吧？Gaster知道那群青少年令人厌烦，但谁能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胆，居然敢公开评头论足地说他心爱的女朋友很性感。 他扶了扶眼镜。Gaster是他和他姐姐中最聪明的一个。一直都是。Jandle手握着力量，而他拥有着他人无法匹敌的知识。就像，如何制作一个看似稳定的悬崖，以及如何散布一个少年人口中津津乐道的秘密基地，一旦到达那里就会不稳定到崩溃。仅仅是几个计算和几天后，不幸的消息就传开了。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Jandle整个人都恨不能立刻飞回到Gaster的身边。出差回来的第一时间，她把包扔到一边，扑上去抓住他的头骨，将他拉到她的水平上，在他的颧骨上落下啄吻。 一路上，Papyrus和他几乎没有交谈，两人只是简单地交换了几句过会儿返回的时间。 酒吧里布满了蜘蛛网，这要归功于Grillby新女友Muffet的蜘蛛服务器。另外，此时还有几个Sans从未见过的Grillby的人类男友，正在帮助蜘蛛布置托盘。众所周知，Grillby是多角恋者，有一次有个人侮辱了他的生活方式，Grillby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踢了出去。Sans不能怪他，这个人是个**。 【大概是这个：(ꐦ ▼皿▼)✄╰ひ╯】 酒吧比Sans记忆中的要拥挤得多。Papyrus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他一只手紧紧抓着Sans的手，这让Sans不禁缩了缩身子。确实。Papyrus从没真正来过这里，他不习惯这种氛围。 “Sans，真是好久不见！至少有半年了吧？”Grillby热情地问道，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迎接他的老顾客，“很高兴见到你回来！” “是啊，真抱歉，直到现在手头都很紧，忙的根本停不下来。”Sans解释道，“这是我的兄弟，Paps，我说的那个。” “Ah，伟大的Papyrus。我确实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好的方面，我发誓。”Grillby冲着Papyrus伸出一只手，“我是酒吧的老板Grillby。” Papyrus甚至没有抬手：“好。” Sans看了他一眼。Papyrus本可以放开他的手了，但他根本没有动。不知怎的，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悲伤，就像他正在迷失自己一样。Grillby收回了手，看起来有点不快，但很快他就继续笑着说道：“没事，不能怪你。如果我握着Sans的手，我可能也不愿意放开。” “Oh，得了吧。”Sans有些尴尬地笑着用手肘杵了他一下。也许Grillby的小调情是件好事。为了向Papyrus表明态度，他后悔把自己强加给了他的兄弟，并且他愿意修复他们的关系。 “Sans，我们去跟狗狗们打个招呼吧。”Papyrus突然说道，小心翼翼——但坚定地——带着一脸难以辨认的表情把他的兄弟从Grillby身边拖开。 “Uh——好吧，待会儿再和你聊，Grillby！”Sans说。 ~~~~~~ Jandle还记得她第一次以爱的名义结束生命的情景。 以家人的名义。 Gaster一直是个安静的孩子，胆小而敏感。一场魔法事故让他的灵魂需要数年的时间才能成长，所以他在高中时一直很瘦弱。但Jandle永远不会让她心爱的弟弟脱离她的保护。 那不是任何人的错，真的。那时Gaster和Jandle还没有开始约会，所以从逻辑上讲，那个可怜的怪物并没有意识到应该与他们保持距离。他并没有欺负他的意思，只是被尾巴绊倒了，然后不小心把餐盘泼在了Gaster身上。看起来确实很伤人，但他不是故意的。她知道这一点，但这仍然伤害了Gaster，他浑身颤抖地哭着逃走了。 Jandle杀死这个人比平时花费了更长的时间。他不是直接的威胁，也并不是故意的。但他伤害了Gaster，这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她找到了他住的地方。 挣扎，混乱。她不知道要害，也不知道他要刺多少刀才能死。所以她一下一下地刺着，直到血染红了她粉色的裙子，直到他化作尘埃消弭在空中。那天晚上，她站在月光下，仰着头望着天空，满手的鲜红。没有悔意，只有一种纯粹的满足。 Sans出了酒吧，背靠在Grillby's旁的小巷里微微喘了口气。他觉得他们必须得尽快走了。当然，能从他父母家人令人窒息的拥抱中喘口气是件好事，但他担心如果他们发现Sans与其他人见了面，他们也许会对他酒吧里的朋友们做什么。也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就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用毯子裹好自己，等他们回来。这样他就不会惹上任何麻烦。 他旁边站着正在抽烟的Grillby。他们的身后是酒吧，从稀开的门里传出响亮而嘈杂的音乐。除非就贴在门边，否则根本听不见外面任何的声音。里面的声音太好笑了，鬼哭狼嚎的，估计是那群狗狗们又在唱卡拉OK了。 “对于我们王国的新统治者，我没什么感想。我的意思是，Toriel以前就是统治者，所以我想我至少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能有些更开明的政策是一件好事，一直到最近我才终于能正常的约会了。”Grillby呼出一口烟，看着烟雾消散在夜色中。 “是啊，你好像和你的男朋友和女朋友相处得很好。”Sans说。 “是啊，我很高兴我可以…此外，um，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再找一个男朋友。”Grillby转头看向Sans，火焰跃动间，烟头在指尖化作灰烬。 Sans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他知道Grillby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但他以前从未有所表示过。他也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毫无预兆地问起这事。 “操，um，那倒是空穴来风。”Sans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我知道你并不爱我。” “Ah，我确实不。但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发展成一种浪漫的性关系。这样一来，如果往后我们确实想约会，那我们的关系将会更紧密。即使我们不想，我们也可以简单地享受彼此的陪伴。我的伙伴们也同意了我向另一个人开放我的床。我决定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跟你提起这件事，也就是今天。”Grillby将一只手放在胸前，“我们见面的时间不足以让你我建立起深厚的感情，但这可能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和多角恋者约会，我完全理解。” 答案很清楚。他觉得Grillby很酷，但他不确定他是否能处理好与一个会爱别人的伴侣的关系。Sans需要一种只有他和另一个人的感情，而且Sans不想在现在这种和他的父母住在一起的情况下冒险与别人约会，所以无论如何Sans都会拒绝他。 然而，Sans还没来得及拒绝他的提议，他旁边的门就砰地一声打开了。Papyrus正站在那里，他两步冲上前，双手颤抖着握住了Sans的手。 “他不会和你约会的。”Papyrus低声说，轻轻地将Sans推到身后。 Grillby迅速举起双手：“我无意介入你们之间的任何关系，我只是想向Sans表达我对他在性方面的兴趣，我并不是要打扰你们兄弟间的——。” 话语被尖叫声打断，Papyrus的拳头突然挥出，狠狠砸在火焰怪物的脸上。Grillby惨叫着倒在了地上，Papyrus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再一次举起了拳头。 “Paps，停下，Paps！” 那是一阵拳头的闷响和喊叫声。Papyrus一拳接着一拳，一下又一下。他的脸笼罩在黑暗中，Sans看不清他的神情。Grillby大喊着，撕扯着他的红围巾试图推开他，但Papyrus更加的强壮。等到Sans终于挤进他们之间时，他能看见鲜血从Grillby断掉的鼻子喷出，他抓住Papyrus的手臂，将它们抱在身侧。 “Paps，兄弟，住手！你他妈怎么了？”Sans大叫着，用他所有微弱的力量试图将他拉开。他不敢对Papyrus使用魔法。绝不。 “Sans，我必须这样做，妈妈告诉我这就是我需要成为的样子，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并且留住它，我以前没能保护你，但现在我会-”Papyrus的话如洪流般倾泻而出，一句接一句，一浪接一浪地冲刷着Sans的神经。 Sans挡在两人中间，用尽力气把Papyrus推开。“妈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他猛然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Sans并不是最近这些操纵唯一的受害者，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骨，“操，操。Paps！别听她的！不要听他们的！这都是我的错！我——妈的，操，他们不是好人！他们是扰乱人心的可怕操纵者！”他紧紧地抓住Papyrus的手，仿佛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Papyrus是，但Sans让他被他们的父母毁了。 “不，不，Undyne就是这么说的，她搞砸了，但是这个——”Papyrus指着地上的Grillby，他正在咳血，痛苦地捂着流血的鼻子。“任何人都可能试图伤害你！妈妈说我需要这样做，爸爸也说你会明白的，这很自然，而且——” “PAPYRUS，我们的父母是连环杀手！”Sans大喊，眼眶瞪得大大的。 这让Papyrus僵住了，强烈的未知情绪消失了，变成了一种彻头彻尾的恐惧。因为，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他的话，总能让他信服。每一次。 “什么？”Papyrus小声问道。 他们的谈话被一声闷响打断了。两兄弟转过身，看见了站在Grillby上方的Gaster，以及那根贯穿Grillby胸膛的骨头攻击。不消片刻，火焰怪物便在一声轻响中化作了尘埃，弥漫在了空气中。就在他们面前。 Papyrus的呼吸都停止了。Sans感觉要吐了。 “爸、爸爸……你做了什么……”Papyrus的声音在出口前就破碎了。 “你们知道当我们发现你们出去的时候有多担心吗？”Gaster歪着头，“而且这个人可能会伤害你们两个。”他啧了一声，捡起骨头攻击，检查着沾染的血迹。“你们两个还好吗？” Jandle跨过尘埃，向前走去。她将手放在他们肩膀上，温柔地微笑着。Papyrus看着快要哭出来了。Sans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地下室，发现了多年前的真相。尘埃闻起来和以前一样，它带来了不想要的回忆。 “我会带你们两个孩子回家的，等你们父亲处理完这个烂摊子，别担心，我们附近有家人可以帮助Grillby消失。”她轻声，但坚定地推着他们向前，“我们可以之后在家里聊这个，听上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