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豹

宫廷军的脚下堆积的尸体已经成为如同木乃伊一样的干尸，在尸体的上面是一具新鲜的尸体还在腐烂。

源石粉末落在他们的前方一览无遗的阵地上，德国人、俄国人、德拉克人、卡斯特人还是萨卡兹人死在同一个弹坑内，与宫廷军不同，他们都是抱有伟大理想而死的无畏者

血魔十分渴望与狼群交战，现代雇佣兵们理解不了这些怪胎为何如此的好战，也因此在每一场萨卡兹战争中都很积极，铁杆支持特雷西斯。

“血魔大君的部队目前已经正在阻击我军第12装甲集团军，最新战况显示，血魔大君的源石技艺十分高超远超出联合会档案内期望的状况。”

莱曼•海德希尔看着如同棋盘一般的全息地图，后援军目前还维多利亚东部正在赶来的路上，而第12装甲集团军作为开路先锋的第一战就遭遇到了血魔大君这个猪猡。

“德拉克外籍军团现在情况如何？”

“现在卡拉顿城，目前正在朝第12装甲集团军的位置前进。”

………

另一边，第12装甲集团军第21梯队

宫廷军军官抱着一杆缴获而来的突击步枪慢悠悠的行走在被击毁的NPF坦克残骸附近，眼神蔑视的看了一眼其中一台豹1A5坦克上的尸体不屑的发出笑声

他低下头点燃一根烟正准备继续闲庭信步，躲在豹式坦克内的车长拿着空军短剑从车顶跳下落在军官身上，短剑用力插在军官的脖子上，车长用力勒紧他不给任何的机会。

“深呼吸…你死了总比活着好…”拔出短剑，用宫廷军军官的衣服擦去鲜血。装填手探出脑袋看向蹲在地上喘气的车长询问道：“解决掉那个猪猡了吗？”

“嗯…”他微微点着头站起身环顾四周被标枪导弹击毁的坦克。“准备出发，那些畜牲现在应该撤退了。”

“明白。”装填手缩回身子提了提驾驶员的后背，“发动引擎，快。”

“明白…你用不着踢我。”

车长重新爬回豹式坦克内部，他双手扶着舱盖有些迷茫的看向远方。豹1A5重新发动发出类似豹子的嘶吼声，车体伪装网在之前的交战中被烧毁了一半，剩下的被挂在坦克引擎上

火炮上的红外探照灯还能勉强运作，在它旁边有着因跳弹留下的刮痕，车体的前置装甲上还留有源石技艺造成的痕迹，左右两侧的橡胶也只剩下五块，炮塔上印有NPF的三个字母也被黑烟熏黑了一半，左侧的狼徽还是栩栩如生的，仅剩的烟雾弹也只有最后的三枚。

浓烟遮盖住了太阳，冰冷的天空渲染着它是这个队伍的最后一员。豹式坦克开出田野，朝着东边前进。

“无线电检查…指挥部，能否收到？*敲击*无线电检查，指挥部？你们能否收到？”

车长在连续尝试五次后彻底宣告无线电损坏的糟糕消息，“那我们现在去哪里？”驾驶员通过喉麦问道，“我不知道…科特斯基！把纸质地图给我拿过来！”

炮手打开一旁的小箱子将纸质地图交给车长，车长蹲下身子拿着地图又站了起来。“我们原先的进攻路线是朝着伦蒂尼姆西边前进去阻击一支由萨卡兹宫廷军和现代雇佣兵组成的突击部队，而现在我们的位置可能在…瓦克莱小镇附近。”

“那我们的任务还是保持不变吗？”装填手问道，他看向炮手。“不变，我们得完成任务。…找到了，瓦克莱小镇曾是维多利亚正规军的驻守地现在是不是我不清楚——”

“但那里可能有无线电。”炮手接过他的话。

“没错。”

确认行程路线后，豹式坦克全速前进恒驰在泥路上。车长缩回坦克内将舱盖关上，他看了看正在吃麦芽糖的炮手。炮手拿出一枚麦芽糖示意请他吃，“用不着，卡塔莉亚。你给科特斯基吧。”

“谢谢，”炮手接过麦芽糖吃了起来，“不错，啊…那个卡塔莉亚，你能把你的尾巴收一收吗？它有些碍脚。”

炮手将象征她是德拉克人的龙尾往她那里收了收，这个车组除去车长是德国人以外其他都是泰拉人

炮手是德拉克人，装填手是萨卡兹人，驾驶员是萨科塔人，唯独车长是德国人。老实说，装填手萨卡兹人的身份最初倒是让车长十分头疼，但随着时间他也渐渐被接纳了。

“嘿！车长！”

“怎么了？雷娅。”

“你知道地狱是什么吗？”

炮手和装填手突然相视一笑纷纷看向车长。

“什么？”

“地狱就是，吃维多利亚人做的饭，让叙拉古人指挥交通，看德国人的电视节目！”

“哈哈哈哈哈！不错的笑话，我喜欢！”

宣泄实话

这是秋风降临的第四个星期，赫拉珈湖变得更加透彻，枯叶落在湖面上随着时间逐渐沉没。风中带有来自东方的干燥气息。

一个钟头过去了，她最终睁开眼睛，看到她要见的那个人正慢悠悠的穿过走廊，嘴里哼唱着《草原啊草原》，试图装作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他和自己记忆里过去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但在内呢？却是翻天地覆。

来的人是数学家，准确的说是夺舍了克劳利身体的数学家。他穿着雪白的白大褂，眼睛上还带着具有科技感的护目镜。如果没有那引入注目的萨卡兹装饰，他和普通的现代人没什么区别。

身穿苗条，个子不高但很俊称，小麻雀脸看上去十分的孩子气。克劳利的身体对于他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如您所愿，殿下…我——来了。”

他微鞠躬双手敞开摆出一副膜拜者的姿态，特蕾西娅还记得这么一名小下士。那时候，台上的人慷慨激昂，台下的人们热情高涨。

人人都在喊着：“打！打啊！全面战争！”只有他神情鄙夷沉默不语，他和博士是一类人，只不过博士是指挥，而他是才是真正上战场的人

特蕾西娅还记得过去的冬天，数学家穿着白色的外套戴着钢盔，脖子上还挂着弹链，腰间绑着一枚M24手雷，眼神复杂又悲哀的看着自己。

卡兹戴尔内战，巴别塔的存在绝对是在他眼中最丑恶的存在。当数学家扛着一把步枪，步伐缓慢且沉重的回到巴别塔时，所有人注视着他，他扔下步枪，双手紧接着拳头

那一刻，特蕾西娅记住了他的面孔。他那张充满愤怒、不解、悲伤的脸。这是数学家第一次敢于直视特蕾西娅眼睛，特蕾西娅希望他的眼里有光，数学家希望特蕾西娅能真正做出点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结果不如人意。他满怀愤怒，眼睛里喷射出对特蕾西娅的仇恨————

“我们为萨卡兹而战，但我们终究是人，不是杀戮与战斗的无情机器。”

特蕾西娅缓缓说出那时数学家对自己说的话。

“您还记得？”数学家有些脸红，但片刻后，他的脸上重新浮现了对敌人的假笑。“您觉得我当时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特蕾西娅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可曾说过萨卡兹永远得不到自由？我曾梦见萨卡兹人和其他种族的人在同一块领土上欢声笑语…而现在…不论我闭上眼睛还是捂着耳朵都能过听见那些对萨卡兹仇恨的低语。”

“仇恨是会传承下去的。”数学家回应道，“您可曾记得卡兹戴尔内战？”

“记得。”

“那您可记得您的人，您的萨卡兹战士们在内战中才是涂炭生灵的一方？”

“…………”

“您只记得萨卡兹人被屠杀、被仇视却不记得萨卡兹人为什么会被屠杀、被仇视！”

数学家双手揣兜。“您对博士和其他人是温柔的，但这份温柔在那些被萨卡兹杀死的人眼中———您的这份温柔是绝对的残忍。”

两人互相对视着，数学家心中的那个特蕾西娅早就不存在，现在的特蕾西娅是一个披着羊皮的傀儡，最终直到特雷西斯找来两人才结束对视

“数学家。”

“特雷西斯——”他眯起眼睛嘟着嘴想着什么摇了摇头，“罢了，都他妈罢了！我受够了！我不是你们任人摆布的兵士！”

“那你想怎么样？数学家。”

“分道扬镳。”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特雷西斯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佩剑，特蕾西娅也从刚开始到现在沉默着，数学家扯下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的臂章用力扔在地上

“这座高塔迟早会被推倒！萨卡兹不是自由的！不是！只要你们双手一直沾染着无辜者的血，就一辈子得不到自由！”

“这就是你否认我们多年以来成果的理由吗！阿洛伊斯！”

“管你屁事，特雷西斯！你这个天杀的摄政王，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猪猡，仗势欺人，你没有那些西方政客的帮忙你他妈屁都不是！也是…你也只能入侵别的国家然后自封自己为王，你也就这点能耐！”

一通宣泄后，数学家转身离去，“阿洛伊斯！”当他转过身特雷西斯手握佩剑朝他用力砍下一剑，数学家的能力也在此时发挥作用，他的源石技艺让快递接近他的特雷西斯停滞了五秒

那是一个类似透明的玻璃罩子，特雷西斯被罩子笼罩着动作十分缓慢，数学家刚想反击却被食腐者用力一击打倒在地上，五秒一过，特雷西斯的攻击打中地面

数学家快速爬起身朝着玻璃窗跑去，食腐者快速挡在他面前。特雷西斯也挡在他身后。

“晚了一步。”

“是吗？”

他掏出控制器，食腐者不屑的笑出了声。“你想用这个来对付我吗？一个控制器？”

“不是我来对付你，是它——”

特雷西斯看向窗外突然发现远处的一座边城炮突然对准了这里，“快拦住他！”特雷西斯快速冲向数学家，按钮按下，边城炮发射出的炮弹快速打中破片大厦

爆炸产生的热浪和冲击波将特雷西斯吹后几步，食腐者反应很快挡住了一部分但也受了伤，数学家抄起一块板砖快速接近食腐者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击然后迅速顺着破口逃出。

特蕾西娅确定了数学家早就不是自己所认识的数学家了，可博士呢？TA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样吗？

幕后交易

早应该听从海德希尔的话…

印有NPF狼徽的NH90直升机缓缓停靠在距离一座小镇五百米开外的空旷地带，螺旋桨还在转动，耳边的风声让薇罗妮卡忍不住了一下脖子 她作为菲林人的尾巴几乎都快被寒风炸毛了。

她低头看了看时间，按照预期好的那样等候商家发货。直升机旁的士兵窃窃私语谈论着近期的情况和对未来的打算。

她试图拨打商家的电话，但很快三辆印有红色隼鹰且卡车被源石技艺攻击的痕迹让薇罗妮卡有不好的预感

从一辆旅行车走下的士兵拿着收货单走向她，薇罗妮卡几乎在这种距离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火药味和烧焦味，想必是经历了一场战斗。

“东西到货，随时可以检查。”

“先等等，”她拦住了上前检查的几名卡斯特士兵，“不是四辆吗？怎么少了一辆？”

大头兵哀叹一声。“我们在运输途中遭到了未知名敌军的攻击，她们的源石技艺很强悍，我亲眼目睹了她们的领袖能够操纵一堆石头组成的石头人来攻击，我就直说说吧，那个石头人一拳打在前车发生爆炸只剩下三辆，按照合同，我们莱茵重工会退一部分资金。”

薇罗妮卡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让卡斯特士兵上前打开卡车货箱在确认里面的物品齐全后，她低头签字，双方握手。

她点燃一根烟。“你们的格瑞福斯指挥官没有跟着你们吗？”

“没呢。指挥官现在在沃伦姆德搜寻是谁袭击了车队，老实说这件事情还从没有发生过呢。”

“有史以来第一次哈？”

“是啊，我们是PMC，是莱茵重工的PMC，更是从萨卡兹卑微身份重得自由的PMC。”

闲谈结束，莱茵重工士兵将卡车和卡车上的集装箱留下后便扬长而去朝着沃伦姆德城镇的方向开去，他们几乎每一辆车的玻璃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

确认他们走远后，薇罗妮卡让人打开了集装箱的门口里面摆放着的导弹正蓄势待发，所采用的“助推+滑翔”系统是借助火箭助推将滑翔弹头加速至高超音速。这种高超音速武器有着强大的战场生存能力，克服了在速度、高度和机动性方面的难题，尤其是在针对伦蒂尼姆那堵高墙。

“为什么不直接攻击那座高塔？这样的话行动就很简单了。”

“第一，莱曼领袖希望让城内的贵族亲眼看见那堵能够号称防御一切的高墙在他们眼前垮塌的样子

第二，自救军的势力范围已经开始朝着高塔遍布这个时候发射导弹不利于我们继续搜集更多有关卡兹戴尔的情报

第三，我们和罗德岛有约不能杀了特蕾西娅，至于特雷西斯没必要留活口。”

国家警察部队现在还不太可能具备空军这一武装实力，在海军方面，维多利亚并不是四面环海的国家但总比没有好

集装箱导弹缓缓抬高，卡车前后左右的伸出的支架稳稳扎入地面等待着发射。

“发动引擎！我们立刻返回维多利亚，准备弑杀君主行动！”她坐进副驾驶探出身子用力敲着车门，直升机腾空而起飞伴随着三辆卡车的行径朝着西边的接应点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