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悲·哀人

写于2022 2 22 ~2 23(用时两天)

逐永夜之嚖星兮，

何光明之长有？

涕泣交以凄凄兮，

思不眠将待曙。

夫星行纪于空兮，

何熹微之所存？

月盈昃其替日兮，

祸降戾于永夜。

既赐余以月华兮，

何不赏余娭光。

漫黑杀于天文兮，

避磒虚之降临。

怨三星之却芒兮，

昔逐光而星行。

灵台之叵见兮，

自瘗于哀茔。

亲戚未至余殇礼兮，

余独抔土以槁葬。

了无疾而忽生瞖兮，

土石之掩目。

居郁结而错莫兮，

亡人其相告。

◇

新艺木于夜台兮，

风骚屑以落枯枝。

翦女萝于高松兮，

不附离则安存？

夫兰若于淖泽兮，

同臭于彼艾。

謇芳菲于辟野兮，

无异于百卉。

风逆回其飘飖兮，

顾鸾凤之远适。

众鹈鴂其嘤嘤兮，

使夫前路之唯伤。

愧人形之残破兮，

怍内美之污秽。

恨离人之居远兮，

哀无逑而自毁。

永侘傺而悼唁兮，

尸阏余天门。

即体解以成聻兮，

独诈尸而弃棺。

唯怨灵之追逐兮，

前世之不忘。

◇

独愀然而忧悲兮，

永怀恨于勿纳。

若空虚而无想兮，

实郁邑之不可数。

移天光以重适兮，

永锢余于暗影。

念泥沙之澄汰兮，

何光明之解酲？

思姬姜以调饥兮，

反刍荛之憔悴。

悲回风之莫顾兮，

想形容以销骨。

夫群芳之抟簇兮，

羽族之偕飞。

夫众华之氛氲兮，

百鸟之翂翐。

夫千春之䬐风会，

千夏之生气。

謇喧妍而谁看兮？

余独不可参。

不謦欬而相游兮，

何为而来此？

苟不见而薆于明兮，

何戕忍乎弃余于阴！

唯万感交于一兮，

余恨女一人。

◇

夫川荑之初生兮，

即配之以双莨。

芳先菲恐早殀兮，

何不敛其妹容。

固冶艳而妩极兮，

尽佳颜而恣肆。

吸杨柳之飞絮兮，

餐榠查之果实。

岂信为而简择兮，

穷世人而无我？

时二日其害丧兮，

愿脱体而同亡。

安喔咿以人人兮？

当诅祝而鬼鬼。

念纡轸其永劫兮，

释憾而杀生。

◇

既憎我以悾款兮，

又恶余以诚壹。

君无言而犹告兮，

当自退而远逝。

飏余舟于天鄙兮，

余不忍延伫于此。

独存疾而永悱兮，

愁勤渗余膏肓。

风飂戻以摧形兮，

思古人而徒离忆。

埋余骨于哀茔兮，

不复存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