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海澪mio同人】与你相会在恶海之底---10.为渊吞光

       

       中间通道。

       “这是——水无所说的那条密道。”

       咩咩身侧，通道右侧墙壁上的开口，将密道内侧的弯道展露在三人面前。

       “这里居然有岔路……第一遍搜索时确实没发现。”咩咩走进密道一段距离，一边左右高低望望，“找到了，在这里。”

       “什么啊。”洋葱凑过去，看向咩咩蹲下检查的地方。

       “这是……触发器吧。”洋葱踏住那块突起的地面，他通过的进口随即开始缩小。“然后，再踩一下的话——”洋葱松开脚，再踩下去，缩小的进口变回到他们刚刚看见的样子。

       “——外面有类似的触发器吗？”咩咩问没进入通道的威尔到。

       “没有，只有里面有。”威尔很快回应。

       “啊，检查这么快吗？”洋葱有些惊讶。

      

        “……这也不是什么很难看出来的事吧，没有就是没有啊。”

       威尔的声音传来。

      

       过了一会儿，洋葱和咩咩走出通道，威尔正环抱着手靠在墙边。

       “有什么发现？”他看着并肩走出来的两个人说道。

       “里面很深，”洋葱道，“不过入口没什么特别的。”

       “洋葱，你之前一个人检查会客厅的情况怎么样？”咩咩突然问了一句。

       “……这，我不敢担保每个角落我都检查过了。”洋葱回答得有点犹豫。

       “那这个通道先暂且搁置吧，我们先回去把会客厅好好探索一遍，兴许也会有密室或者暗道。”咩咩提议说，又把视线投向通道深处，“再往前就是……之前我遇袭的地方了。”

       “伸手不见五指。”她喃喃道。

       “怎么了，我们的推理达人？不想去吗？怕了？”威尔嘲弄着望向咩咩。

       “——如果你想一个人去检查也不是不行，”闻言，咩咩回望过来，“如果发生什么我可无法成为你的不在场证明。”

       “……去你妈的。”威尔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

       “总之就先回去吧？回去吧？”情势紧张，洋葱说着调节气氛的话。

       三人一同转身，抛下背后那条张着嘴巴的深渊，朝刚刚路过的中间通道的会客厅走去。

 

       左边通道尽头的餐厅前。

       “是你们俩。”在餐厅门口，林晨莹一个人坐在影子里，看不清脸。

       “语气很轻松嘛，嫌疑人先生。”榟雨讽道，锋芒毕露一般回应着语气很平淡的林晨莹。

       “别这样，我们过来是——”夏浅媛见火药味浓厚，试图缓和紧张气氛的同时，也为榟雨的冲性子暗暗叫苦。

       “——是来监视我的。”林晨莹打断了夏浅媛的话语，抢先说了出来。

       “聪明。”榟雨呛声不停。

       “......为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相处愉快，我有个提议。”林晨莹突然一转话头，“既然我已经失去了你们的信任，甚至差点成为票决的对象，那也没必要再藏着什么可以换取生存机会的情报了。”

       “……”榟雨闻言，皱起了眉头。

       “这位仁兄，是不是感觉自己很无力啊。”林晨莹的声音持续不断地传来，“被人摆布，被人拿捏，被人玩弄的感觉，是不是很令人不甘，非常令人作呕。”

       “你很闲吗？说这种废话？”榟雨态度不好，呛声道，“有事说就讲重点。”

       

       “我先说了，我的异能肯定不是读心这种东西，所以我说的话，都是推理。”

       林晨莹站起来，从黑暗中露出了脸庞，显露在冷光下令人发怵的微笑。

       “本来我希望来的人是ZA或者别的谁——不如说，只希望ZA来就好了。但是，他必定不会单独来赴一个‘有可能残害素不相识陌生人的人’的约。”

       “来的是你和夏浅媛也好，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水无在右边通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并不对你完全信任，但比起中间通道的那几个怪东西，总要好得多。”

       “至于夏浅媛就更不用怀疑了。”说到这里，他望向榟雨身后的女职员，露出了一个略有些不同的笑脸。

       “噫呃——”夏浅媛摆出了嫌弃的神色。

       “唔哇，说真的可以不要做出这种反应吗？”林晨莹平淡地说道，“真的很伤人心——你不会是喜欢威尔那种类型的吧，不会吧。”

       “你在说什么啊……”

       林晨莹实际上原来是，这种类型的吗？

       夏浅媛突然不想和林晨莹说话了。

       “算了。”林晨莹把视线转回了榟雨身上。

       “——榟雨，”林晨莹念出了男人的名字，他顿了一下，开口说出了一句话：

       “你的异能，限制条件肯定非常苛刻吧。”

 

       “……废话。”榟雨瞪着林晨莹，“每个人的限制条件都很苛刻吧？你的难道不苛刻吗？”

       “苛刻，很苛刻。”林晨莹回道，“但是对你来说，苛刻的‘程度’和我们应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苛刻到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能够使用哪怕一次。”

       “……”榟雨严肃地看着不远处的林晨莹，“你想说什么？”

       “——按照你们所说的情况，你已经急切到了对水无拳脚相加、在关键的证言环节都不做阐述、不为自己摆脱嫌疑、也要浪费你的口舌来对把我们抓来这里的那个‘神’口诛笔伐、谴责它视人命如草芥游戏一般的行为。”

       林晨莹仿佛在念台词一般平静，“那为什么你不使用分配给你的异能来寻找凶手，用超过揍水无10倍的力气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甚至于你在证言时说的话都是——”

       说到这里，林晨莹故意停了一下，仿佛在等待榟雨的反应一样。

       “你说：‘反正你无非也就是想抓一群人把他们关在一起，搞些牛鬼蛇神的东西来掌控人的精神，诱骗他们来自相残杀吧？’”

       “……这句话怎么了。”榟雨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想听听林晨莹到底要说什么。

       “你说‘掌控人的精神’，而不是‘赋予人超能力’。”林晨莹一字一字地，清晰地说道，“也就是说，你仍然没有相信‘我们’‘拥有了’‘能力’。”

       “这进一步佐证了‘你还没有使用过你的能力’，不然你不可能仍对‘能力’抱有怀疑，直到你后来询问了证言环节担任辩伪官，拥有异能‘破伪’的九近之后，你才彻底相信了‘异能’的存在。”

       “对于追凶极其迫切、无法原谅有人伤害他人，不希望有人员伤亡的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直到现在，你也仍然没有使用你的异能吧。”林晨莹盯着比他个子矮一点，但身形匀称、体格矫健的榟雨的眼睛，“其中的原因，除了你的异能没用到对你的追凶毫无帮助，就是要发动它的条件非常苛刻——苛刻到直到现在仍然因为某个原因无法发动。”

       “够了。”

       榟雨打断了林晨莹。

       “是又怎样，这一大段无法证明的推理，能让你摆脱嫌疑，能让凶手现身，能对帮我们离开这里，起到任何作用吗？”榟雨问林晨莹到。

       “——当然都不可以。”林晨莹回复。

       “那你讲这么半天到底——”

       “我问你，为什么威尔也没有使用异能呢？”

       “……威尔？”榟雨满脸困惑，“为什么突然又提他啊？”

       “——威尔也很容易激动，也因为澪的受伤很愤怒。”

       “为什么他不用异能去找凶手？”

       

       “——你不觉得，他和你的情况，说不定是一样的吗？”       

       林晨莹说着，眼里狡黠的光一闪一闪。

 

       “威尔的表现实在是异常。”

       在右侧通道尽头那个空阔的房间里，水无对ZA说。

       说实话，ZA没有想到水无会将她推测和整理出的信息全盘托出，交给自己来判断。

       “我现在非常怀疑，威尔的异能是‘一旦暴露，必定会成为狼人目标’的类型。”

       水无还在说着，但ZA思绪纷转。

       ZA本来的计划是尝试对案件的嫌疑人进行排查，让没有提供有效证词的榟雨，和与自己一同探索过、有不在场证明、一定没问题的夏浅媛一起去左侧通道，让林晨莹和榟雨相互监视；自己则来监视另一个嫌疑人，那个证言环节满嘴假话，疑点重重的水无。

       “只要看住他们俩，那大概率就不会有人再出事了。”

       就算有人出事，那也只能是和嫌疑人独处的自己。

       但那样的话，单独和自己行动的水无肯定脱不开关系吧，大家肯定直接就能知道凶手是她，就那样进行票决。

       所以自己不会出事的，自己只是监视她，不让这个疑点重重的“患有嗜睡症的失忆者”再去伤害其他人。

       ZA不停告诉自己，忽视掉异能这个因素，自己不会出事的。只要在大家都安全的情况下，找到墨羽和离开的出路，然后一起逃离这里，报警，让警察来追捕通缉犯人就好了。忽视掉异能这种“危险至极，又防不胜防的未知因素”。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构想已经是建立在“相信那个‘神’赐予的异能”的前提下的了，既然连赐予人异能都能做到，谈何“被警察抓捕”。

       只是他虽然能保持稳定的情绪，心里却无法真正冷静。

       ——即使已经知道自己就算在多么异常的环境下也能保持理智，他仍然付出了莫大的勇气，和有可能就是将小刀刺入咩咩身体的犯人，一起走进了深不见底的通行道。

       他知道就算自己留在扇形区，也很难谈得上可以从狼人手下保护九近和朝海澪；反而是拥有治疗能力异能的海斯可能在犯人走后救回受害人。

       相反，如果是海斯和水无一起离开，如果尚未展露异能的水无（假设她真的就是凶手）抱着拼死的决心和众人死磕到底，那肯定会首先就在右侧通道内袭击脱离了众人的医生。而失去了双重意义上医生的众人，面对水无的殊死反扑，注定会死伤惨重。

       那是决不可出现的未来。

       所以ZA做出了现在的决定。就算是替海斯也好，也要自己出去行动，让医生留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水无不仅没有展现威胁意图，反而在利用自己对异能的判断，和他讨论谁最可疑。

       而且滔滔不绝。

       

       “威尔在最开始是易怒且容易被激怒的，对待出发点那扇门他的态度是就算破坏也要离开。可后来，天花板上的声音出现后，他突然就静下来了。”

       随着水无的讲述，ZA也回忆了起来。

       “对啊，在讨论开门时，明明他在之前已经努力过好几分钟了，却突然开始怀疑门上有机关，所以拒绝去开门。”ZA若有所思地说道，“后来还是洋葱去开的。”

       “你记得后来威尔都做了些什么吗？”

       “后来？”

       ZA摸着下巴想了想。

       “后来，他只是呆在扇形区，哪也没去，直到洋葱回去，说墨羽和咩咩不见了，他才火急火燎，冲到中间通道吧。”ZA说，“按照你们几个的说辞。”

       “对。”水无表示肯定，“可是他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行动，只是停留在扇区，低调地像是块石头，直到出事了才蹦出去？”

       “无非就是不想配合了嘛？”

       “那完全可以在出事时也不配合。”水无一语道破。

       “——这……”ZA噎语。

       “我以为，他之所以没有行动，低调地待在扇形区域，排除掉不配合这个理由，剩下的可能就是，”水无将自己的推测娓娓道来，“——他必须隐藏自己的异能，尽可能少地与其他人接触，避免自己暴露异能，引来凶手的注目。”

       “而且，我觉得他的异能不是对凶手的威胁，而是对其他人的重要帮助。”水无继续陈述自己的推测，“和榟雨生气的感觉不同，威尔的情绪明显不是毫无章法的歇斯底里——”

       “这个就有点扯了吧。”ZA打断了水无的话语，“还能分析情绪的？这是你的异能吗？”

       “——就算是我的猜测好了，我认为在没有展露自己异能的人之中，都激动易怒的榟雨和威尔的原因，肯定是不相同的。”

       “......那你呢？”ZA问，“说到这个问题，没有展露异能的你，原因又是什么呢？”

       “——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水无意有所指地回应说。

 

       “医生，她可以信任吗？”

       久坐着产生了些许困意的海斯，听见身旁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他惊醒过来，循着声音望过去，九近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从她到扇形区后，我和她就一直在一起。”海斯看了一眼熟睡在床上的朝海澪，给出了少女所问问题的答案。

       “真悠闲呢。居然在这种环境下飘忽忽地睡着了。”九近托着腮帮靠在床头，用手拨弄着床单上的褶皱。

       “……九近小姐，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海斯察觉到九近刚刚问题的异常性。

       “我说啊，医生。”九近此刻背对着坐在木椅上的微子启，头也不回地说道，“要是我们出得去的话......”

       然后少女停住了，过了很久都没说话。

       “怎么了吗？”

       海斯见九近迟迟不开口，忍不住问到。

       “——我说谎了。”

       背对着自己，海斯看不清说这句话时，九近的表情。

       但是海斯清晰地听见九近的声音，如是说道。

       

       “我的能力，鉴别言语中谎言的能力，是平时也都可以一直使用的。”

       九近说。

       “所以，大家在证言环节以外说的话，我也都在自己看得清的范围内，试着鉴别了真假。”

       “有一个人——”

       九近转过头来。

       海斯看见少女的眼神中有不解，有疑惑，还有见到未知时流露出的那种恐惧。

       

       “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在说真话。”

       九近的声音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