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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英字幕】齐泽克谈黑格尔,手把手教你辩证法 part3

2022-12-06 20:46 作者:自言自语的小谱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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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当从哲学的,观念论表象的封闭圈子里逃脱出来,进入到某种真实世界的建构上

我的论点会是...我将把它当作我的例子,一个短篇故事

由伊塔洛·卡尔维诺写的,但我想要给他一个扭转,一个斯大林式扭转,让它变得更黑格尔一些。

只是为了先给你们一个概念 这个故事讲述的是内部和外部之间的反身性。这个故事是这样被讲述的,也许是这些著名的书籍中的一卷,《国王在听》,它关注的是听觉。

在一个无名王国里,皇宫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耳朵,国王因受叛乱的恐惧所困扰和麻痹,努力去听宫殿里回荡的每一个微弱的声音,仆人们的脚步声,窃窃私语,远处传来的喇叭声,在国旗被夷为平地的仪式上,宫殿外围传来城市的声音,步枪的轰鸣声,等等,等等。国王看不见这些声音的来源,他痴迷于解读它们所指向的意义和命运。

这种解读性的偏执似乎是要...我这里再次强调,这就是国王的生活方式,有点像是,“到处都是声音,我的天啊,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等等,等等。

“这是针对我的阴谋吗?” 或者其他什么的想法。

不停解读着这些一切,然而一件事情的发生阻止了这种解读性的偏执并让国王完全为之着迷。

透过窗户,风把一个女人的歌声中带入,声音拥有着纯洁的美丽,对于国王来说它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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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由之声。

他走出宫殿,来到空旷的地方,在楼梯上与人群混融在一起。

首先,你应该注意的第一件事是这个国王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君主,而是现代的,极权主义里的暴君。传统意义上的国王不关心周围的环境。

他傲慢地无视它,他把这些阻止阴谋的焦虑留给他的大臣。

这里则是一个痴迷于阴谋和情节的现代领袖。

“去统治则是去解释”,是斯大林主义的完美公式, 它曾是一个无休止的偏执症和诠释学的系统。

所以当国王被那种纯粹女性声音的及时生命享乐所吸引时,这会是很显而易见的一种幻想,一种打破表象的闭环的幻想。( 然而不幸的是,这并不是对卡尔维诺本人而言。)

一种与纯粹外在的、纯洁美好的女性声音重新融合的幻想,但这种声音却是一种剩余,是自我指涉的表象牢笼的剩余。

这个声音不需要解释,它只是给声音以身体,而声音仿佛享受着它自己的运动。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就是卡尔维诺写这个故事的原因。

这是苏珊·桑塔格的“反对阐释”的另一种变体。

这种阐释的恶性循环是我们存在的某种闭合的,语言的囚笼,生活的艺术就是打破这种状态,进入直接在场的新鲜空气里。

我想简单地尝试去……当然 我不同意这一点。

我认为这是一个形而上学上的相遇

那么 我们应该如何改写这个故事呢

如果你知道我斯大林主义的那一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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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已经猜到我将如何修改这个故事从而让它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这里所缺少的是这样的过程/方式:声音本身“无辜”的外部性早已把自己标记、铭刻在阐释性表征的镜像之中

我想我们应该这样做,我只要给这故事再加上一段,当国王跟着声音走出宫殿时,他立即被逮捕了。女人的声音是阴谋者的工具,用来引诱他离开守卫森严的宫殿,等等。

我想精确地得到这个外部性的点

即他所迷恋的, 然后他掉入了陷阱。

这才是真正的阴谋,阴谋不是所有的谣言等等。

真正聪明的阴谋正是给你一条出路。

这给我们带来了,如果我能深入,另一种意识形态反思。

也许你知道这句话,但我喜欢它,不管怎么说这引出了我们该如何解读这种在意识形态批判中,涉及声音本身的淫荡性

在语言、声音的符号肌理中的淫秽物质性。

也许你知道这个故事,实际上我要再复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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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来自斯洛文尼亚,在奥地利南边。在奥地利南部与斯洛文尼亚接壤的地方,有一个叫克恩滕的州,Carinthia。他们曾有过一个"伟大的"领袖叫...约尔格·海德尔,你认识的,就那个出了名的原法西斯民粹主义者。他在政治领域用了无数遍的极其荒唐的招式,就是声称我们斯洛文尼亚人觊觎着克恩滕,并想要占领它。

他最大的政治宣传语就是“Kärnten bleibt deutsch!”

”凯恩顿留在德意志“,我的左翼朋友们(不是我的朋友,我们后来才认识的)是如何反攻的?

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他们找了一个更精妙的阐释角度。他们并没有像平常的无聊的马克思主义者那样点破他煽动群众的方式,说他在煽动虚构的恐惧等等,或者说这是为了掩盖某些矛盾什么的。

没有,他们做的事情及其简单,但这件事足够让海德格尔(在民众看来)恶心至极。

他们在日报上购买一个板块,几乎有半张那么大,然后他们只是直接印刷了他最为人所知的口号:“克恩滕留在德意志!”或“我们将留在德意志!”

然后在这一口号后面添加了一大串完全无意义而又下流的变式。

整个广告读起来是这样的:“德恩滕仍留在克意志!”, “克意志仍留在德恩滕!”“克意志人流在德恩滕!”,等等。

所以对我们所有人来说,这产生了一种恶心的、下流淫荡的效果。

这也是我们不应小看的机制之一。

你比如说,你知道那个德国乐队吗,做工业重金属摇滚的乐队,叫德国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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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他们,我认为他们在这方面基本上在做同样的事情,而且做得很好。

有时候他们会...你懂的,有些人,比如有些自由派会担忧,会对他们有两难的看法和态度:他们会说,“是的,我们知道他们是在讽刺...”,因为这支乐队的风格就是去模仿某种硬极权的仪式之类的东西。

司空见惯地,这些(自由派)会说“我们知道这是在讽刺在淡化...”

“但如果有一些年轻人直接认同了这些,然后变成新纳粹主义分子怎么办呢?”等等的话。

但我认为这些声音完完全全误解了(德国战车)在做的事情。

他们不是纯粹在重复纳粹的形式,

而是把它还原成一种无意义的能指

他们正在对那些纳粹的内容做的事情

就是那种下流淫荡的,和“克意志人流在德恩滕!”差不多的事情。

因此,当你把意义悬置起来,你就会注意到这些被用于指涉的物质性本身的淫秽之处。

我觉得这种策略是相当有效的,甚至可能比直接的意识形态批判还有效得多。

所以,我完全不认同那些觉得“如果你模仿极权主义的仪式,你就是在玩火。”的惊弓之鸟。

这完全取决于你如何模仿他们。

他们在做的事情基本上,正如我们提过的,基本上和卓别林在《大独裁者》中做的事情一样,就是让亨克尔这个角色言说一些无法理解的、恶心的话语,这些话语又是德语,又不是德语,等等等等。

我认为这甚至说明了一个更普遍的要点,类似于我昨天说的“第三次浪潮实验”的那个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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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再举一个类似的例子,这个例子甚至更加可怕。

你看到过...你看过那部电影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是一部戏剧,就是音乐剧《歌厅》,丽莎·明奈利演的。

你记得的是吧。故事就是说

有一次,他们两三个人在乡下的小旅馆住下,然后那个小男孩开始唱那首歌:

"一只鸟,怎么怎么醒来,明天属于我。” 等等。

如果你想测试你的朋友是真正的智者还是半开化的白痴,就观察他们对这个片段的反应,如果他们像我的大多数朋友那样,

说:“哦,现在我明白法西斯主义的吸引力是怎么来的了...”,那他们就是白痴。我觉得这部电影在这个地方是非常具有欺骗性的。

这也是...在这里我同意巴迪欧的观点,他也对这个观念持深深的怀疑态度,

这里至少对我来说,苏珊·桑塔格,她才是那个坏女人,在她关于莱妮·里芬斯塔尔的文章中,就已经试图证明过这个点了。不只是在她的纳粹阶段,而且如果你去看莱妮·里芬斯塔尔的早期和晚期的作品,她总是对那些你可以指定为是为某种原法西斯主义者的动机着迷。

她的19世纪20年代的山地电影,你知道的,这些英雄的、牺牲的、奋斗的山顶(故事)等等

《蓝光》这部杰作我想吸引了希特勒的注意,希特勒就是这样邀请她参加导演《意志的胜利》的。

然后你们知道,二战后,她在她又因她的摄影集,肯尼亚的一些黑人部落而著名,我想今天的肯尼亚。

她的想法是,她再次被这种阳刚、力量和美丽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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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你知道她在最后几年做了什么,这是不可思议的

但她说,是的,你要去深海潜水,当她80岁,甚至90岁的时候

但有观点说,她的作品是一脉相承的。

我完全反对这个观点。当然,她是个恶心的民粹主义者等等,但我认为,你们不应该把法西斯主义和我们通常认为是原法西斯动机混为一谈。

许多事情本身根本不是法西斯主义

这是我昨天的观点,如今天的自由主义者很流行说,每当他们看到游行群众纪律严明,就会说“哇哦,是法西斯主义!”

对不起。但为啥? 我们都知道,希特勒从社会民主党那里学来的。是社会民主党先开始这么做的。

现在, 应该要有一个自由主义的答案了。 当然, 因为整个时代的精神早已是极权主义式的了。

不,我认为这是至关重要的... 在这里我同意巴迪欧关于原始法西斯主义的观点,在某种意义上,它还不是真正的法西斯主义。

但是它的元素确实是在那的。但这...在这里, 我愿意采信这种解构主义的观念, 这种歇斯底里式(?)的,意识形态既为表达方式。

使法西斯主义成为法西斯主义的并不都是这些因素。

有些人还更法西斯.

我不是说你可以用另一种进步的方式来表达反犹主义。

我认为这是反犹太主义或至少是反犹太人的逻辑,是一个绝对的征兆,在某种意义上...

你不能在这上面玩游戏如... 我们可以有一个进步的运动 ,只为了让事物发生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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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开始,使用一点点方法来调动反犹主义的人。

我认为,反犹太主义是一个绝对的症状般的征兆,有些什么是不对劲的。

如果它是左翼反犹太主义,它出自左翼自身中。 就像这例子一样:

在苏联,我们可以精准地定位到,苏维埃意识形态采取这种潜在的反犹主义说法的时刻。

准确地来说,它正是在斯大林全面掌权的时候。

在那里,你们可能知道,整个意识形态的合法性改变了。突然之间,

家庭再次被认为是(社会的)中心。

离婚、堕胎都非常重要... 好,所以再次回到莱妮·里芬斯塔你明白了吧,我们不应该把敌人想得太夸张。

在某种意义上,我想说,几乎百分之八九十的纳粹价值观,我们应该

接管它们。不,我没有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没有东西天然是纳粹。

例如,在社会团结的概念中。

不,这可能有着或这或那的以为。

问题是,当你定义

在种族层面的社会团结,比如在对抗犹太人入侵者的威胁时,

这才会使它成为(纳粹价值观),而如此(纳粹价值观)并不是本来就在其(社会团结)观念自身之中。它是纪律性的观念,为社区牺牲的观念。

我讨厌那些自由派... 当你提到牺牲、斗争时,(他们就)嚷嚷:“哇哦,法西斯主义!” 不是这样的! 为啥?

对不起。 为啥?而这里在一次,我们可以...我们应该从这里走到最后。

我不认为在莱尼的那些山地电影中已经有任何关于原法西斯主义的东西。

也许我跟你们提过。抱歉,如果我又再一次复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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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在某些小组里提到过,但不是在这里。

我认为甚至有一个物质上的证明,一个要素可以表达出(?),她最著名的山野电影《蓝光》,讲述了一个山区里的小城市,然后一个神秘的女孩作为流浪者在那里生活。

我知道我的一些犹太朋友甚至试图把这部电影解读为一种描绘反犹主义的作品,因为女孩,然后是村庄里的居民,试图对她加以私刑,等等。

但更重要的是,我有个简单的资料,你知道谁是这个电影场景的主要作者吗?

大电影家贝拉·巴拉兹,他是一名犹太裔共产主义者 在当时1930或31年,他是莱妮·里芬斯塔尔的情人。

所以,你知道,重要的是历史的偶然性。

你应该永远记住...意识形态...

首先说明,我同意我现在的敌人,曾经的朋友,厄内斯特·拉克劳,他很好地以一种解构主义的方式强调了意识形态作为表达的逻辑,这里的意识形态空间,是一个动机和元素自由浮动的空间。然后每个元素都有一个差分值,在这个意义上,它可以链接到其他元素上,这样没有任何元素——反犹太主义几乎是个例外——但就算是这样,厄内斯特(拉克劳)也太疯狂了,他没有和我达成一致。他信奉进步的反犹太主义等等。

你可以举很简单的例子:

以生态为例。生态,就其本身是中立的,意思是说,我们有一个社会主义生态学,声称“都怪资本主义剥削,只有中央集权的国家控制才能做到等等。”

也有保守主义生态学,声称“自从工业革命之后每况愈下 我们应该回到……之前”之类。

我们有,我不知道,去中心的无政府主义的生态学,这个想法是“让我们回到小型的,自我维持的社区”等等。

你甚至可以链接到比如,生态学的女权主义,声称对自然的残酷剥削总是某种程度上与女性的从属角色有关。

我们有资本主义生态学,他们的理由是——而且一定程度上是对的——如果你看看历史记录,如果有的话,那些所谓的社会主义国家,他们关于生态的记录要糟糕得多。

这两次生态灾难发生在苏联,可能发生在,等等。

你也可以说我至少对此没有反对意见,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市场是有效的。我只是觉得它不会一直有效。

市场是有效的。我只是觉得它不会一直有效。

你知道,这种将生态市场包含在内的想法,即所谓的……

我认为经济学术语是加入价格的“外部性”等等。

所以我说,要点在于这就是意识形态空间的运作方式。

每个元素都是潜在的自由浮动的。

它没有完全的同一性。

甚至女权主义。你可以有反资本主义的女权主义声称,你知道,在东方的女权主义,你可以有各种各样的……

你所列出的所有元素都可以通过这些不同的方式被链接起来。

那么我们要分析一种意识形态,仅仅把它还原成元素,并这么说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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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这些元素,纪律,牺牲等等……呵呵,原法西斯主义!”

不,没有原法西斯主义。

要么是,要么不是法西斯主义。法西斯主义是一种特定的表述,这意味着,法西斯主义是链条本身的结构、原则,当你以一种特定的方式,把整个链条结合在一起时。其中需要,你们记得,就像我说的,反犹主义,一个主人能指。

(被打断)抱歉,是的。不不不,我宁愿被打断,因为我精疲力竭了。

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们之前说的要有讨论...

如果你现在打断我,我就能装出一副我还有很多话要说的表象,但这只是为了打断你。

但(表象下面)什么也没有,所以为了救我自己,我需要你残酷地打断我的创造性思维

(看起来如你所说,它们真的都是凭空漂浮着的。)

(所以这更是一个如何展现它们的结构,并且你说了它们的信息在能指链中被笼统化。但我想到了罗莎·卢森堡,她切中了关键的一点) 什么时候?

(当她说社会主义和野蛮之间的区别很小,在于中心对抗的多寡,在于是暴露它还是...)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那是我和厄尼斯特·拉克劳之间的大争吵,

他认为这是他所说的马克思主义原教旨主义,本质主义的一部分。

甚至包括谈论中心对抗。

他想要绝对开放的多重性。

他声称我们有多重的斗争,例如

反资本主义的斗争,仅仅只是其中的一种斗争,我们有种族主义斗争,女权主义斗争,到处都是。

他声称我们可以在它们之间建立所有可能的等价的链条。

但是对他来说,没有绝对的首要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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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斗争的重点都是一种实体论者本质主义。

相对于他过去的作品而言,我觉得他已经退步了。

要我说的话,我觉得可能他最重要,最好的著作都是在《霸权与社会主义策略》之前的。

还记得他那本关于马克思的理论中的政治学和意识形态的书吗?

那是他早期的书,是用英语出版的。

他不想重新出版,因为在那里,以一个非常好的方式,他的解读和你刚才的点完全是一致的。

就是说,阶级斗争并不作为一个直接的内容,而恰恰是一个表述某些内容的形式性原则,你知道这样的解读可以是很成功的,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很符合黑格尔主义的。

你应该把阶级斗争分为两个层次。

作为形式原则的阶级斗争,和作为元素之一的阶级斗争,这两者可以是矛盾的。

弗雷德·詹明信让我注意到了一个点。举一个美国政坛的例子,

通常...不是阶级斗争,应该说阶级对立是以一种完全倒转的方式被超定的。

这个例子是弗雷德·詹明信的一个不错的例子,就是理查德·尼克松和约翰·肯尼迪的那场史诗级的电视辩论。

约翰·肯尼迪的整个论点就是,我是上层阶级的人。

而尼克松像个下层阶级的人一样,等等。

而且...不幸的是,我发现这种情况也经常发生在美国女权主义官员身上,虽然他们不总是这样。

我也很清楚有人试图组织洛杉矶地区的西班牙裔非法移民劳工、妇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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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想说的是,尤其是当它与原始的反伊斯兰的美国政坛联系在一起时,

整个背景就变成了“我们这些中上阶级的女人才有真正的解放性,而这些愚蠢的红脖子和工人阶级才是真正的原教旨主义者...”等等等等。我想说的是,你可以有一个阶级斗争,或某一个阶级的位置是坏人,或者随便你想叫他们什么,这一个(坏人的)位置拥有很多工人阶级的特征,这就是民粹主义的中心点了,这就是为什么...

我感觉我们没时间来辩论这个点了,可能还有很多黑格尔的东西要讲,但是这才是为什么我和厄内斯托·拉克劳有这么激烈的论战。

他认为民粹主义也是中立的,或不仅是中立的,甚至是更站在正义的这一边的。

我不同意。我认为民粹主义是在其概念上就不能够被消解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对激烈的对立关系的模糊化。

民粹主义,我觉得,就是,厄内斯托总喜欢去用拉康意义上的“女人不存在”的变式,

或者“社会不存在”。但对于民粹主义来说,社会是存在的。

这是民粹主义的基本前提,民粹主义存在的方式...这就是为什么民粹主义很容易滑向反犹主义。

你比如说...当然,这里的问题是政治性的。

厄内斯托设想的前景是...他是个老左派庇隆主义者,是吧。

他喜欢庇隆。但不幸的是,我觉得,可能庇隆确实有一些好的方面,但基本上他对于阿根廷来说是一场灾难。

庇隆,你懂,民粹主义的基本机制就是要把社会中腐败的剩余给切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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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就可以团结在一起。还有就是,我认为民粹主义还有一个要素,

就像法国人说的那样,“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民粹主义)永远有这样一种任性的无知,就是“别用这些复杂的东西唬我直接告诉我这些家伙是谁就行了”,等等。

让我告诉你们一个我的超验的经验,有点形而上学,但是意思就很简单。

你可能知道这个故事,很精彩。

这个危机...不是最近发生的...呃...我感觉,我是不是已经说过这个事情了?

对不起,现在我有点怕我是不是这在复读这件事,即使对于我现在已正在做的事情来说。(齐广义上认为自己一直在复读自己的观点)

这个故事我讲过了吗?就是当时有...

当时美国有那些茶党们,茶党,你知道的,就那些共和党人抗议奥巴马的税收,

当时我就坐在电视后面...,我讲过吗?

没讲过是吧,好的,这个故事可好了。

我跟你讲有件事情震惊了我,这件事情可以把我们带回表达方式的原理。

我当时在酒店里累得跟狗一样,然后不停地在电视上调台,然后,唯一一个...不好意思,我们来个小测试吧。如果你们中间有美国人的话,你们平时看新闻都看哪个台?

福克斯?他们真的是唯一一个还有点意思的新闻台了,它很厌恶那些自由派的面无血色的表情。

这可不是疯话。好,就和平常一样,我在看福克斯的新闻,但是后来我在PBS上看到个不错的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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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个,很伟大的左派歌手皮特·西格,还是个追随者很多的标志性人物,对吧?后来福克斯播的东西把我给震惊了。

有一个现场转播的,共和党人反对奥巴马的集会。

你懂的,就反奥巴马,开着大卡车穿越德克萨斯州的那种集会。还有一个假扮的民谣歌手在唱反奥巴马的歌。然后我就在这个节目和皮特·西格的歌两边调来调去。但是这两个节目的相似性真的让我吃惊。皮特·西格在歌里就唱,我们这些老百姓就被这些大公司压迫。

等等,等等。我还挺喜欢Pete Seeger的,然后我就调到(福克斯)的这个人说,这些华盛顿的官僚抢走了我们德克萨斯人民的税,我们才是付出代价的人...又怎样怎样。

怎样...这就是我想说的,这是在美国的一个非常可悲的趋势,就是这种原教旨民粹主义的反集权主义动机如今已经几乎被完全重新挪用,并被缝进了右翼的能指链中。

所以我还要说,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

我觉得有些内容...如果你去读这本书的话你会发现这本书很有意思,虽然它会对我有一些攻击。

这本书叫做《民粹主义的理性》,里面有很多精彩的片段,

但是我只是觉得,他完全形式化了的民粹主义观念太过于抽象了。为什么呢?

因为这样他就不得不将共产主义者也归为民粹主义者。像猫,或者南斯拉夫总统铁托等等这样的人。

我觉得这完全就是在乱搞。这些人在任何政治意义上

都不可能是民粹主义者。我认为,再说一次,民粹主义会通过提及勤劳的人民群众来吸引支持,但同时会否认基础性的对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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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厄内斯托的问题在于他认为这是一种本质主义,如何如何,但我对他的不认同来自于另一个问题,如果你去看他自己的作品,他自己会否认,但他后来的内容变得更加模棱两可了。

我觉得这甚至都不是说在他的作品中所有的斗争都是以同样的方式漂浮着的。

他特别....比如说尚塔尔·墨菲,他也在这方面有很多有趣的反思。他们显然把所谓的民主革命奉为圭臬,而且对他们来说,

如果你仔细看,他们甚至在这本《霸权与社会主义策略》中直接说了,对他们来说,所有其他的斗争基本上都是民主斗争的延伸。

比如女权主义斗争的出现,是在人们说:“行,既然要平等,那为什么不给女性以民主呢?”的时候。

那么社会主义呢?当人们提到政治平等性,那为什么不也要求经济的公平性呢?等等等等。

所以,我再次同意你的观点。

如果你的观点就是这个...不好意思。

然后我对于厄内斯托还有一个更加根本性的问题。就是,你知道,我在那本三人狂欢的书中提出了这个观点,那是一种非常矛盾的经验,对于霸权...偶然性(《偶然性,霸权和普遍性》)那本书,我、朱蒂·巴特勒和厄内斯特·拉克劳的辩论的那本书。矛盾的是,辩到最后我和厄内斯托就决裂了。

厄内斯托开始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了。

但是我和朱迪的关系还好。但在我们还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厄内斯托就开始有暴力倾向了,开始和朱迪斯有一些冲突。

因为他在回复她的时候特别的粗鲁和傲慢,你懂,就是那种风格。

她生气也是完全不无道理的。

她让他拒绝我。

比如我知道她有一段开头是这样的:哦,我们亲爱的朱迪在用她的立式手枪开枪,怎样怎样。

你懂,就是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但后来他转向了我,事态就开始变得非常暴力而且越发激烈,就是因为这个阶级斗争的问题。

我认为历史性的问题并没有在那里得到解决,我提出了这个观点。

但我认为...我觉得这也是朱迪的弱点所在。我从来没有从他们那里得到说法。

我的问题在于,这会把我们带回黑格尔的历史性问题。就是为什么历史观不是从历史性中来的。

你知道吗,我希望你知道

朱迪·巴特勒的《性别麻烦》?好的,知道的是吧,你有没有发觉这本书本身是有两条轴线的。

一方面,它有一个关于我们作为性的实体是如何构成的的理论。

你知道,她的理论就是在说性别不是自然的,而是通过演绎的方式扮演出来的,是偶然的,这些内容。

另一方面,在这本书的结构中,她有一种及其线性的叙述。

它从一种愚蠢的,零层次的本质主义开始,当人类,在一个固定的零点的时候以为我们的性别是完全自然的。

然后,你知道的,弗洛伊德已经迈出了一步。

但是还不够激进,于是拉康又再往前了一点。

但还是不够激进。最后,略带讽刺地,我们从她那里了解到了真相是如何的。

对于厄内斯托来说,他和尚塔尔写的最好的书也是一样。

也是类似的这种身份流变性的想法,就是社会身份是偶然的。

然后他也用线性叙事补充了这个类似的想法。

也是从纯粹的本质主义开始。

然后,你懂,就有了第一次突破,托洛茨基和布尔什维克党。

他的想法是有一种不均衡的发展,像葛兰西为了霸权的斗争。但我的想法是他们的思考都还不够深入。

他们仍然是本质主义者,他们还是认为这样的偶然性可以和阶级斗争结合起来,像猫...

但最后,欧内斯托得出结论说,不对,偶然性就是激进的。

没有一种...除了这种偶然的话语之外什么也不存在,而这种为霸权的斗争是完全开放的,偶然的,等等等等。

而我的答案...

对于...我没太明白你的问题

如果你不相信我,就读读这本书,因为我已经阐释了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在第一篇文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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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在第二篇了,也是在讨论这两方面之间的关系。

也就是说,他们的基本理论就是所有的社会身份都是由话语在一个开放的、偶然的符号性表征过程中建构的。

而对于他们的线性叙事方式,换句话说,他们的实证理论,我们的社会身份的不着边际的社会建构中激进的偶然性,仅仅是对我们现在的历史时刻适用吗?

还是说从(历史的)一开始就是这样,用略带讽刺的话说,难道早期的尼安德特人就已经在进行对霸权的意识形态斗争,并建构着他们的身份认同了吗?

还是说我们只是在现在才发现这一现象?那为什么我们只在现在才发现它?

为什么马克思或者其他学者在19世纪是愚蠢的本质主义者,而现在我们才看到?

也就是说,他们的理论是什么?

它是一个具有普遍性的理论吗?还是说这一理论只是在某些特定的,被定义为后现代的历史时刻才是有效的呢?

在当社会主义作为一种替代选项坍塌的时候。

我们都知道 所剩下的只是关于简单问题的多样性,然后你最多能想到的只是一个彩虹联盟(意见一致者的联合),不是在杰西·杰克逊的特定意义上,而是斗争的多样性靠着各种偶然等价性链接在一起。

正如厄内斯特总是强调的那样,不应该支持任何关于某个核心斗争的本质参照物。

但它是完全开放的偶然

对欧内斯托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把生态斗争和社会主义自然地联系起来

生态的本质中没有和社会主义有特殊的连接。

这是完全开放的偶然斗争。 我的问题是 他们自己的理论处于什么位置,

整体理论里,例如偶然的建构或其他等等。

它们是历史的,还是一直以来如此?

最糟糕的解决方案是某种落后的伪黑格尔观点:“这一直是真的,但只有今天,在我们的历史环节我们才可以看到,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我们的身份被直接的体验为偶然的时代”之类的。

我想说的是,有一种元历史被遗漏了

他们没有为自己的理论的历史性地位提供恰当的解释

我进一步想说的是,这就是为什么对我来说,他们根本上只是提供了某种意识形态,在左翼斗争的一个低潮期,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相对霸权中,甚至没有人关心全球性的变化。

你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微小的反抗, 战略上的联盟等等

(学生提问)你想反击,或者说点什么?是的,但你们三个的指控,在书里,是说对方是潜藏的康德主义者。

是的,是的,这是真的。是的。但重点是,这很有趣,因为,

你知道,这里的共通感很有趣,就像欧内斯特

说的那样,我和厄内斯特用拉康派意义上的实在来反对朱迪,(朱迪斯)把拉康的实在看成是另一种形式的本质主义。

现在,我已经基本认为她把实在理解成在一种简单意义上,你知道的,真正独立于象征(界)偶然性的东西。

另一方面,我和朱迪斯是黑格尔派的,

我的意思是,更多是对黑格尔和厄尼斯特的同情,对于厄内斯特他对黑格尔的理解是那种无聊的教科书体系,认为黑格尔是绝对唯心主义,在黑格尔那里一切都遵循概念必然性,等等。

所以,我对他们的基本批评,不是关于对与错, 而是他们的社会理论。

我指的是他们的理论的历史影响。

我对于朱迪斯的批评是,她所描述的不是某种与众不同的历史观, 而不过是一个纯化、简洁的关于当今的主流意识形态的形式。

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她总是在制造一些父权恐慌,这在今天已经不再有效了。

我只是不认为我们如今的主导霸权的意识形态身份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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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意识形态的解决方式是宣称有某种父权身份认同,然后我们需要颠覆它,等等。

我认为,恰恰相反,如今她所说的只是...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颠覆性的力量。

我认为如果你对某人说,听着,你的性别不是你的本质,你可以自由地重构它,和男孩女孩乱搞,和猿猴乱搞,抱歉我说了这么难听的话。

一次又一次地重塑自己

没有固定的(性别认同), 年轻人会告诉你:是的,谢谢,这就是我正在做的。

我的意思是,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没看颠覆性的行动

好的 对不起 我们(今天)并没有进展。明天,我答应过你们最后一次关于黑格尔的反思。这就是你如何识别一个真正伟大的思想家

当然,有些现象是黑格尔未能把握的,无法把握的。

但这并不是说,有一些完全不同的逻辑是黑格尔无法理解的。

在某些现象中,黑格尔似乎忽略了,恰恰是黑格尔的维度,就像黑格尔没有看到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呢?

好的,让我以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经验主义的方式,从一系列的话题开始,这些概念在我们这个时代非常重要,我们可以说黑格尔无法与之相适应。


42:48


第一,重复的概念,我们已经说过了,

我想重复一遍,重点是:什么样的重复?

我们都知道黑格尔有一个非常好的关于重复的理论,但是这种重复,我们称之为零重复,只是重复。

它总是通过观念化或扬弃来重复,你知道的,像那个经典的例子:

理念首先是发生并表现为一种偶然的经验,通过重复它“被扬弃”了,转变成了一个概念。

就像超经典的例子 抱歉 我一直在重复

黑格尔的关于凯撒的巧妙理论。

我们有凯撒这个名字那个上了克利奥帕特拉的人,尤利乌斯·凯撒

然后我们得到了,正是在凯撒死后,(凯撒)成为了一个头衔、一个普遍的概念、观念化回归了,在这个意义上,黑格尔没有思考到的,我们或许会说:

但这是真的吗?我认为它更模棱两可。

这只是纯粹的重复 没有扬弃的环节的重复

在其他作品中,我认为吉尔·德勒兹是对的,他关注的是两个奇怪的床伴,他们是同一片精神“星丛”的一部分。

很抱歉使用这个下流的词(badfellows), 克尔凯廓尔和弗洛伊德

我认为德勒兹在强调19世纪所谓的后黑格尔主义或后观念论分裂有两个方面是对的

我们通常过多地关注马克思主义的方面和费尔巴哈等等

实证性就像反对自我封闭,概念的循环, 主张一些积极的现实等等

但我认为这或许是后黑格尔分裂中相对来说不重要的部分

真正具有革新性的是重复

重复,在克尔凯郭尔看来,这是至关重要的,整个克尔凯郭尔体系就是基督教。

克尔凯郭尔认为,宗教是对哲学对抗性的重复,从苏格拉底,柏拉图,更确切地说,到黑格尔,比如回忆说。

当然,在弗洛伊德那,强迫性重复是非常重要的,如弗洛伊德强调的,正是这种盲目的强迫(重复)。

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是,无意识

现在,我马上会详细阐述这一点,因为在某种程度上,黑格尔绝对可以思考无意识,我对此进行了检验。

连拉康都意识到了

他说 我想我可能记错了 在《研讨班IX:认同》中有提到黑格尔式无意识。但拉康坚持说(黑格尔式无意识)没有像弗洛伊德一样过分决定,这才是真正的难点。现代的,形式化的科学,黑格尔显然将其斥为假装知性的,作为真正的理性的对立面,机械的,等等。

450

我们可以(反驳)说:黑格尔真的可以思考阶级斗争的对立吗?

比如阶级斗争、性别差异,等等。

现在,我想把事情复杂化一点,

因为,你们知道,关于这每个话题,我们都可以证明,“黑格尔做不到”从来就不是一个问题。

是的,他做不到,但是

例如,通过重复我将在最后返回它

尽管如此,我认为我们可以在黑格尔的作品中找到非生产性重复的痕迹。

它就在那里,在背景中, 但它就在那里 。具体是哪里?如果有时间的话,但我怀疑没时间了,所以我现在,要宣告这事,好叫我问心无愧。

黑格尔的一些看似最成问题,最反动的部分,恰恰具有这个维度。

例如,让我到黑得洗不动的

黑格尔关于战争的必要性的推论中去,你知道,这被认为是康德派永久和平之梦的反面。

如果你仔细看看背后的原因,

你会发现黑格尔并不像今天的自由主义者所理解的那样。

黑格尔并不像散文诗那样热衷于资产阶级社会的梦想。

就像平凡的社会一样 敌对结束了 我们过着和平的生活 等等

对黑格尔来说,必须时不时地有一场战争,不是因为任何军国主义的原因,而是纯粹的概念必要性。

正是因为在普遍和特殊之间不可能有持久的和平,黑格尔在这里给出了一个可能听起来很反动的推理,但他的主张却不是。这个想法是,时不时地,我们公民生活在或多或少满意的琐碎生活中,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地方,必须时时提醒自己抽象否定的力量。

就像黑格尔在他的时代用一种美妙而残酷的方式描述的那样。

现在 我们还有更可怕的例子 当他说一个信教的人很容易声称所有尘世生活都是渺小的。

但他说,我们这样做 是在虚伪的生活中。

你知道,你说渺小(空虚)、所有永恒生命都是徒劳的,然后你去了一家好餐馆等等

但黑格尔说,当你真正学到这一课时,情况会略有不同,比如当外国士兵拿着军刀杀人时,他提到了俄国人,当哥萨克人在你家门前杀了你的家人,你得到了同样的教训,但你得到的是真正的,关于尘世生活的渺小.

我想说的是,这是一个例子,证明了黑格尔的终极愿景并非是发达的平庸的资产阶级社会。

他知道有一种否定性的剩余需要被反复重申。

如果有时间,我想做的是,因为这是我今天一直在玩的游戏,推动黑格尔超越黑格尔,但通过黑格尔,我想我要尝试的是,一些可能你们已经知道的发展,用三四个适当的题目来展示黑格尔是如何自相矛盾。

他哪里自相矛盾了? 我认为黑格尔...因为

他的战争理论的要点是,战争的含义/原因不是外在的。

它不是说我们得时不时地向别人展示我们更加强大,或者别的什么。

不是的。战争的真正含义

纯粹是因为你要体验你自己抽象的自由与否定性等等。所以黑格尔本来应该做的,就是我想称其为...它可以是...这个我会在我下一本书里解释,就是那本你之前提到的,里面会更加详细,就是为了要展示

黑格尔在这方面应该做的,一个我喜欢称之为托马斯·杰斐逊的步骤;

就是说,不仅仅是对外的战争,而是就像托马斯·杰斐逊的极权主义隐喻里说的一样,自由之树需要不时地用鲜血浇灌。

甚至在这里我有了一个想法,一个黑格尔式的矛盾综合

这就是我喜欢雅各宾派的原因,

500

在他们的恐怖行为中,国家对个人的恐怖行为

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每个人都有可能被送上断头台- 是被民众/大众恐怖行为覆盖的。

这两件事同时发生

我觉得我们需要时不时地需要用一种雅各宾式的恐怖来晃醒我们自己。

我甚至会更进一步说这种恐惧的状态和疯狂的状态是一样的,因为.... (此时有人迟到了刚走进来?)你认为你拥有世界所以可以迟到吗?

好吧好吧,开个玩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两者你都可以猜 好吧

我在Continuum出版社和一个德国人马库斯·加布里埃尔合著了一本黑格尔关于疯狂的理论的书:(Subjectivity in German Idealism )

我认为他比米歇尔·福科更福科,就像我在那本书里说的一样

他美妙地阐述了疯狂不仅是一种抽象的可能性,而且是通向人性的必经之路。

人性不能....你不能直接从动物转变成人类

你必须经历这一步,就是说你至少得经过‘疯狂’这一步骤

只有作为对疯狂的一种反应,真正的人类维度,也就是黑格尔所说的礼和习俗才会出现。

黑格尔还有一个很好的理论,叫做机械的习惯,纪律,在不理解的情况下能学会东西,这就是所有人性的基础

你必须从这种盲目的演练开始, 以此类推。只有这样...

在这里他承认,这里黑格尔承认了,疯狂并不是作为激进的否定性爆发的一种可能,也不是升华(口胡) ,抱歉,

扬弃到了一种更高的,精神上的统一。

不,只是它一直潜伏在下面,作为一种爆炸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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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尔要做的事情仅仅是,但这有点墨守成规,就是去遵从他自己的逻辑,并且将其涉及到社会秩序、战争等领域。


53:51


好的,更多我们以后再讲,现在我们来谈谈无意识

我认为与无意识这个话题相连的是关于超定的话题

这里,我们可以很好地论证黑格尔不能做弗洛伊德式的无意识,也就是说,黑格尔的无意识是一个先验的,形式的无意识。

你们知道,在《现象学导论》的一个重要段落中,当黑格尔描述一种新生命形式的显现时,他说 :它发生了,但个体只是体验到它突然冒出来了,个体看不到形式的方面。

黑格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比如当我们说话时,我们看不到我们所说的话的普遍特征。

在现象学最初始,开端的地方,在确定性之后

黑格尔说,当你说 “现在” 的时候,你指的是这个“现在”。

你不知道的是,你所说的“现在”是一个普遍的“现在”。

所以对黑格尔来说,无意识是抽象的形式。

弗洛伊德的无意识,当然,是完全偶然的

这也许是黑格尔无法想象的

很抱歉提到了个你们可能知道的例子

在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中,一个我特别喜欢的梦

是关于一个女病人,她向弗洛伊德汇报说她梦见自己在葬礼上,感到非常悲伤,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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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弗洛伊德发现了 这个梦的意义是什么

那就是,在葬礼上她遇到了她的前爱人,并且对此感到很高兴

但你怎么也得不到一个对这个梦的阐释学分析。所有的东西都在欺骗。

她感到悲伤,葬礼 ,等等等等

你看,关键就在于这些完全是偶然的,不完全的联系

这就将我们带到超定的话题上

黑格尔可以在形式上重新思考规定,在这种形式意义上,黑格尔称之为对立决定论,

一个要素会被自身过度规定,在某种意义上,就连马克思也提到了这一点,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的方法论的引言中。

有四种分类,生产、分配、交换、消费,但生产将自己纳入自己的分类,

在这个纯粹的形式意义上,是超定的

但同样,黑格尔无法想到的是这个特殊联系的复杂网络沿着凝结、置换等偶然的路线组织起来。

或者更一般地说,黑格尔进程总是处理激进的,明确的解答或解决办法,黑格尔所不熟悉的是弗洛伊德关于实用主义和机会主义妥协的逻辑。

我认为这可能是他真正的局限

并不是说黑格尔不够激进,而是在这个意味上他太激进了,你知道,每当遇到一个张力时,黑格尔不假思索的反应是,让我们把它推到极限,解决它。

故而,弗洛伊德的无意识不是像一个超蛇皮的妥协?

你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喜欢这样说,但我不想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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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做一个妥协,让我们捧读但不要完全认可它,类似这样,所以我们得到了一张关于畸变的复杂关系网络,在这里再一次没有明确的解决方案。

就想想弗洛伊德最有名的那些案例,抱歉,比如《日常生活的精神病理学》开头的西诺莱利的案例。

你知道的,弗洛伊德自己也想不起画奥尔维耶托教堂壁画的画家的名字,西诺莱利

于是出现了另外两个画家名字

波提切利和博塔费奥,然后他的分析揭示了联想的过程,是如何将这两人与西诺莱利联系起来的。

在特拉法伊村,弗洛伊德收到了一个病人自杀的消息

先生或是高级绅士?

这幅德国大师级作品与他去黑塞哥维那的旅行有关,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还是当一个年长的男性告诉弗洛伊德,当你不能再进行性活动时,就没有继续活着的理由了?等等

但你看到重点了,你没有找到一个明确的点之类的。

你得到的只是一系列的联系,没有最终的激进的解决方案。

再一次地,即使在这里,

我想为黑格尔辩护,至少在两个方面。

第一,黑格尔并不总是寻求一个清晰的解决方案。

也许这是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中最著名的一段,关于主仆的辩证法

我是说,结果,产生了一个妥协

他们不会推演到最终端

重点是,如果我们斗争到最后,总有一个会死,这毫无意义,所以这里是一种象征性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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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点,即使是无意识的形式

这是他最好的杰作,这是尤其是黑格尔式的无意识,也可以在弗洛伊德中找到它

在弗洛伊德那里要复杂得多,但我告诉你一个简化后的要点,这里有一位女病人来拜访弗洛伊德,说她记得一个梦,但是个不确定的梦,她无法认清梦里的男人是谁,之类的。

这看似一个纯粹形式的非确定性,我看不清楚等等。

然后弗洛伊德醒悟了一点,这种形式的非确定性是一种回归形式,回归到这个女性还没有准备好面对的内容层面上。

被压抑的内容退回到形式。

粗俗地说,她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不,这种明晰的关于内容的非确定性,

她还没有准备好承认它,所以它作为一个纯粹的形式返回,是被模糊的,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等等。

然后我们有了原乐的问题,与单纯享乐相对立的原乐。

这里黑格尔所能想到的无非是这样的原乐。

他并不似看上去那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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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想不到之处,比如看看他关于宗教哲学的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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