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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一往》【壳卷】be

2021-12-23 11:04 作者:我佛糍粑粑  | 我要投稿


深沉稳重总裁壳×一往情深演员卷  

———

“他又来了,这周是是第几次了?”

 

“算上这次,是第五回了吧。”

 

人群最爱八卦,不论男女,他们都孜孜不倦地讨论着卷儿什么时候会放弃。

 

习惯耳听八方获取各种消息的卷儿把这些议论听得清楚,脚步从容面带微笑地在众人看热闹的视线中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随后进入。

 

月白的棉服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臃肿,怀里抱着的花是他早晨亲手从园中剪下来的,粉红灿烂的月季让这暗色沉重的空间增添了一丝勃勃生机。

 

“不用怎么管这花,月季生命力旺盛,一周都不会枯萎。”卷儿把袋子中的月季拿出来,又把花瓶中的残花取出放回袋子中,桌面上滴落了些水珠。

 

花枝剪得短了,插在细细的花瓶中显得有些不那么雅观,卷儿惭愧地咬咬唇,偷眼看壳是不是会笑话他,壳神色如常,仍然低头翻看着那些复杂的报表资料,俊朗的眉目坦荡大方,没有一点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的身份隔层。

 

令卷儿第一眼就心动的也是那淡雅如画的眉眼。

 

卷儿失落地收回视线,美人在旁,花香袭人,全心工作的壳一点也不解风情,根本不会在意这室内多了什么东西,又怎么会去看这花是否美观呢。

 

卷儿从口袋中拿出随身带的小方帕,擦去柜面上溅落的水珠,纤长的手指一停一顿,工整的指甲盖用力下泛了白,脸上已经没有来时的欢愉,半垂着眼角有些黯然。

 

卷儿离开后那些好奇心重的同事员工更加议论纷纷。

 

正当红的艺人却不拍戏不露面,几乎每天都来他们老板公司,隔三差五地还揣一兜花,素雅百合,绚烂玫瑰,五颜六色的郁金香,偶尔还会是碧绿的一把野草夹着几根狗尾巴草,但却也是精心修剪成工艺,赏心悦目地出现在他们老板桌子上,过得不像镜头里受万人宠爱的耀眼明星,而是一个每天都陪着丈夫上班的贤良内人。

 

皎若明月的美人,干净得一尘不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伴侣,可惜了,他们老板从来没有过回应,不然美人临走时也不会那样落寞神伤。

 

“两年了,还不打算接戏吗?”

 

卷儿的经纪人炸炸又是随口一问,也没打算会得到卷儿什么出人意料的回答,卷儿如今一心扑在他老板身上,是没有任何心思拍戏的。

 

七年前的卷儿刚踏入娱乐圈,偶然进了这娱乐公司,头一天是签约,正好碰上刚要离开公司的壳。壳穿着墨色大衣,规整的领带,整个人一丝不苟又散发着迷人的荷尔蒙气息,在已经停下的卷儿身边匆匆掠过,目不斜视的双眸仿若深潭,又映出一轮弯月,淡然得没有一丝世俗欲望,叫人为之着迷。

 

等人走远了,卷儿听见炸炸为他介绍说,这是他们公司老板,叫壳。

 

壳,壳,壳。

 

卷儿在心中把名字念了好几遍,从此住进他的心里。

 

这时候的卷儿刚入圈,是打根基的时期,每天忙得连轴转,有时候苦得几度想要放弃,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壳公司底下的艺人,他心里又冒出些甜蜜,没有谈过恋爱动过心的他,第一次尝到了“情”这个字会让人为之不顾一切,全力以赴的滋味。

 

卷儿形象貌美,演技灵动,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后,他时间多了起来,总是找着借口往公司跑。今天说有个约会要去,明天是有个前辈要帮忙,再后来,他直接和炸炸说,他想见壳。

 

炸炸早就看透了卷儿,也不止是炸炸,公司里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卷儿对他们老板有绵绵情意,唯独没有察觉的,可能只有壳一个人了。

 

“已经两年了吗?”卷儿坐卧在柔软的沙发内,旁边散落着些照片,他拿起里面一张,是他得奖时,壳和他的一张合影,“过得真快啊,已经两年了……”

 

决定推掉所有工作只陪着壳是两年前,不论春夏雷雨还是秋冬风雪,他都一如既往地去壳公司。壳总是安静地沉浸工作,一天下来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可是卷儿却满足得像得到了整个世界,他的愿望不高,只要能一直看着壳就好了。

 

不过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的更多了。他希望在壳身边的时候,壳能抬起眼来看看他,看看他今天穿了什么,再问问他有没有吃饭,睡得好不好。

 

当卷儿第一次问壳,喜不喜欢他时,壳就给出了明确答案。

 

壳说他们没有结果,说出这话的语气好像是今天的饭菜很可口一样平常。

 

卷儿忍着心脏的疼痛扯出一个笑说:“我就问问,我还是会陪着你的。”

 

卷儿从沙发上下来走到窗边,外面起着干涩的风,炸炸在那里看着手机自言自语,室内好像两个世界一样不相融,一个俗世凡间,一个陷于轮回。

 

炸炸经常问他何苦呢,卷儿抿了抿嘴巴轻声说:“等你喜欢上一个人,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了。”

 

炸炸连忙跳老远,脑袋拨浪鼓似的摇:“看你这个样子,我这辈子都不要喜欢什么人!”

 

卷儿微微一笑:“傻瓜,喜欢你的人不会让你这么等的。”

 

炸炸努努嘴巴,又睨了卷儿一眼说:“但愿如此。”

 

天气冷得人直打哆嗦,卷儿在炸炸离开后打开冰箱准备喝些酒,却发现空了。

 

买完酒后卷儿突然不想回家了,那个空荡荡的房间即使暖和,却也比不上这外面温度让他更加清醒。

 

七年了,他和壳相识七年,壳却从来不看他一眼,他知道壳是华氏独子,身上背负着整个华氏的荣辱,将来会和对华氏有利的集团联姻,强强联手,那该是怎样的成就啊,这不是他一个普通艺人所能比得了的。

 

壳的父亲轻蔑自傲,竟然会单独约见自己说戏子无能,抬不上场面,壳不是他可以痴心妄想的对象。那时候,自己才知道他和壳之间有着怎样的云泥之别。

 

可是他还是不甘,只要壳喜欢自己,这些又算的了什么,他努力让壳习惯自己的存在,慢慢接受自己,可好像还是没有一点用,壳依然是他那个心中只有公司的领导者。

 

卷儿紧了紧领口,再抬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公司门口,而他念了一路的人此时正出来,身边没有一个人,又是加班到很晚,像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卷儿顿时觉得有些委屈,抑制不住地扁了扁嘴角,情绪通过酒精发挥后,似乎更放大。

 

“你怎么……”壳走了两步在卷儿面前站定,发现卷儿脸上除了被寒风吹得冻红,还有呛鼻的酒味儿。

 

“壳……壳……”卷儿又朝壳近了点,呓语般喊着壳,他站得很稳,壳却已经主动搀着他的手臂,卷儿并没有发现这一细小变化,心里只无限的难过,他顺势抓着壳的衣服,断断续续地哭,“我,你怎么还不喜欢我呢?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坚持不住了,你、你喜欢我好不好?壳?喜欢我好不好?”

 

卷儿等了片刻,壳还是默不作声,他踉跄了两步,松开壳的衣服,心都要揪起般的撕疼,眉间几分凄楚:“我可能、不会再喜欢你了。”

 

七年前他刚拍第一部戏的时候,有个导演助理看上了他的姿色,约他说做情人,可以保证让他后面的戏做主角,他那时候还是个意气用事的少年,当场就恼怒地拒绝了,后来这部戏他被换了,他知道是那个人做的手脚。心中觉得忿忿不平,可又无可奈何,炸炸得知后跟公司几个同事聊天时提了这一嘴,本只是吐槽吐槽,却正好让他们老板听见。壳问清了情况,说这件事他会解决,他公司里的艺人绝不能平白无故被人欺负。

 

后来卷儿恢复了那部戏的拍摄,而那个导演助理,再也没见过了。

 

浑水不堪的泥潭,是壳给卷儿铺上了第一块落脚的板子,但也是因为这一块板子,才让卷儿后面的路走得不费吹灰之力。

 

卷儿说他们公司老板人好,对谁都这样,如果换作其他人,壳也会这样出头的,可是心里却还是被这不单属于他的安全感给牢牢抓住了心,他悄悄地戳着炸炸手臂,声如蚊蝇般出声:“我喜欢上我们老板了。”

 

喜欢也到了尽头了。

 

卷儿退离壳的双臂间后,低着头又重复了一遍:“不会再喜欢你了。”

 

一向沉着冷静的壳总,心也塌了一块儿。

 

大朵灿烂的月季,也到了枯萎的时刻,壳出神地盯着那花瓶中的花儿,是他很少有的工作懈怠时刻。

 

“壳总,有什么吩咐。”年轻的女秘书进来询问着。

 

壳看着那月季说:“花谢了,换一换吧。”

 

秘书应着好,心里却有些疑惑。以前一直是卷大明星来送花,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一次也没再来过。

 

壳的目光一直在花上,看着秘书拿起花瓶后又说:“等等。”

 

秘书停下动作后看着壳,壳说:“还是留下吧。”

 

秘书关上门时,又多眼看了她们壳总,依然在望着那残黄萎败的花。

 

真奇怪。

 

中午休息时,有几个人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卷儿身上,都在疑惑卷儿怎么不来了,是不是被她们壳总伤得一蹶不振了。

 

轻快又讽刺的笑声一阵阵,一个不善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我的大明星有什么理由要来这里?人家很忙的,要拍荣导的大制作,才没空来这里。”

 

炸炸轻哼一声,趾高气昂地走到一个位置稍远的地方,敲了敲那人的桌面后一起离开了。

 

是啊,卷儿没有理由来这里,来这里的理由已经消失了。

 

壳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微蜷的掌心托着一片枯萎干涸的花瓣,五指慢慢收拢后,清脆的花瓣碎裂声突兀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情深一往,往复惊醒。

———

“卷儿,你知道了吗?壳他要订婚了,和三火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

 

炸炸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卷儿这边,小心翼翼的,仿佛再大声一点就会吓着卷儿,他怕卷儿有什么想不开,正开着车在来卷儿剧组的路上。

 

“我知道。”

 

郊外的风充满萧瑟,远处零零落落的树杈像一只只干枯的鬼爪伸向阴沉的天空。卷儿跨腿坐上大型机车,拿起头盔扣在头上,旁边的导演又一遍提醒着卷儿,注意安全。

 

卷儿早上就知道壳要订婚的消息了,一群喜欢说长道短爱多嘴的闲人故意扯着嗓子讨论,就怕卷儿听不到一样。

 

“我早就说过,人家壳总迟早要和门当户对的继承人结婚,那些个空有一张脸,什么事都指望不上的花瓶怎么会有妄想?”

 

“好好的人,非要去做一个巴结奉承的软根子,天天往人家那里跑呀,跑呀,有用吗?”

 

“喂,你小点声,别戳到一些人的脊梁骨。”

 

寒风透过红黑格子的毛呢大衣渗进皮肤,浑身没一处是热乎的,卷儿压低身子在雪水融化的道路上骑着机车,跟拍的机器已经渐渐追不上他的速度。

 

“荣导!卷儿脱离了镜头范围!”

 

前几天才下过大雪,这条路上只被剧组清出短暂的距离,再往前就是冰雪更严重的路段了。

 

风从衣领内钻进去,企图掠过卷儿的每一寸肌肤,让卷儿感受寒风的威严,卷儿单手摘到了头盔扔掉,风又迅速穿过他的发间,长发狂舞,干涩的双眸微微眯着,连每一口呼吸都是冰碴一样,舌尖抵着的口腔冰凉无比。

 

放不下吗,放不下吗?卷儿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他喜欢了七年的人,如今要和别人携手共度余生,他这几年的陪伴,好像就是个笑话。别人笑话他可以不在意,他已经成为了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壳的态度才最置他于死地。

 

厚雪已经融化了一半,半是雪水半是碎冰,卷儿像是感受不到道路的打滑一样,依旧不肯停,直至遇到前头“严重冰雪路段,禁止通行”提示的牌子才猝然刹车,侧翻进旁边的山沟里。

 

寻找的人员顺着行驶过的痕迹来找人,炸炸在车里头看见前头卷儿一个人走来时,当即就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卷儿拖着受伤的右腿低头走着,长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沾了很多泥块和枯叶。

 

炸炸让人停下车,自己跑向卷儿,还没有说话,卷儿就抬起一张脏兮兮的脸,丢了魂一样说:“炸炸,我放不下他。”

 

平常大大咧咧的炸炸此时却难受得快要说不出话,二话不说背起卷儿:“去医院。”

 

炸炸背着卷儿上车时,听见卷儿趴在他背上啜泣:“我怎么办呀……壳结婚了,我呢……”

 

在医院养伤时,炸炸收到一份请柬,打开一看,没把他气得半死。

 

这些没心的有钱人,订婚了还要来在卷儿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吗!

 

卷儿看见炸炸在门口不进来,视线落到炸炸手中说:“是给我的吧,他请我去参加订婚宴。”

 

这个“他”卷儿说的是壳的父亲,但炸炸看见的请柬署名是壳,自然认为壳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卷儿坐在病床上翻开请柬看,隆重的黑色卡片,鎏金的字体,写出三个人的名字,而他的名字,是开头那一个客人。

 

卷儿用手指摩挲着壳的名字,又缓缓移到自己名字上,想弯起嘴角笑一笑却落了泪:“共结连理。”

 

多么美好又诚挚的祝福,却不是属于他的。

 

华氏集团与三火集团的联姻,订婚宴摆得如同结婚阵仗一样大,崭新的红毯一路铺到酒店门口,贵客如流水,酒店门口的豪华车子几乎没有空隙一样交接不断,赴约而来的贵客都精心准备着自己的礼物,送上自己的祝福。

 

卷儿下了车后,缓慢地走进酒店,在接待入口却停了下来。

 

大捧的绚烂礼花上坠着新人的名字,金色纸条如许愿笺一样满含对幸福的期望。

 

卷儿坐在最门口处的礼席上,遥远地望着仪式台,待会儿,壳要和他的另一半在那里宣告对彼此的誓言了。

 

订婚的新人出现的很晚,等到司仪念完繁长的介绍后,门口才出现一对璧人身影。

 

众宾客都回头看向门口,卷儿也跟着转过头,和壳的目光一瞬对上。

 

壳穿白色礼服的样子更温柔了,英俊挺拔的身姿,背着光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专门来接他一样,这一刻他在梦里盼了多久,如今实现了,站在他身边的人却不是他,那捧还带有晨曦露珠的鲜花正握在别人的手里。

 

卷儿看向那女孩子,纯白的礼服短裙,乌黑长发盘在脑后,头顶一盏精致的小花冠,弯弯的眼睛里含有羞怯与纯真,是一个花一样的单纯女子。

 

女孩子脸上带着浅笑,勾着壳的手臂站在那,她看了看壳,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司仪要他们进场,可壳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木然望着门口坐着的人。

 

卷儿收紧了腿上的手心,慢慢转过头不再看他们,把目光放在桌子上的一团小花簇。恰巧,他今天穿的也是一套白色礼服,带着点私心。

 

最前头的壳父已经绷紧了脸,握着木杖的手越来越用力,好在壳顺利地进了场,仿佛刚才只是太高兴忘记了动作。

 

可是都要订婚的人了,怎么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呢?壳,笑一笑呀,不然我会多情地认为你喜欢我。

 

卷儿没有看完这场仪式,走的时候带走了桌子上那一团小花簇,白白粉粉的,煞是好看。

 

受到了寒气,腿伤好像严重了些,卷儿扶着腿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休息着,脸上突然一阵冰凉触感,看向路灯的光影下,有些白色雪片在飘荡。

 

下雪了,壳,又是一个四季快要过去了。

 

天气越来越冷,卷儿的腿也越来越疼,叹息着起来回家,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壳了,只有壳总这个人。旁边的小花簇在礼席上是浪漫的存在,可是在长椅上,却孤零零的,被风一吹,抖落两瓣花。

 

卷儿起来不自然地走着,低头看了看腿,前面一个身穿黑色棉服的男子突然脚步加速朝他过来,两人身体紧紧挨着,片刻后,男子拖着卷儿朝绿带深处走去。

 

腹中穿过一柄尖利的刃器,卷儿霎时就疼得弯了腰,又被粗暴的拖曳带动伤口,声音虚弱得颤抖:“为什么……”

 

“抱歉了,有人买你的命。”

 

男子是看着卷儿失去意识的,他坐在地上,看着拥有一张绝色之容的大明星,不喊不挣扎,只是无声地流着泪,对自己的死亡如此从容,直至渐渐失去生命。

 

“如果有来生,我会补偿对你的过错,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对不起。”杀了人的男子只露着半张脸,帽檐挡住了他的眼睛,在卷儿的体温变得冰凉后才离去。

 

细雪覆满卷儿的额发与眉目,安静得宛如一个被人遗弃在雪地里的瓷娃娃,眼尾的泪痕也被雪水消融殆尽。

 

壳用了力地跑,看见卷儿身上的白雪,小腹处晕染着一团艳红,他跑过去把卷儿抱在怀里,慌里慌张地拂开卷儿脸上的雪。

 

“卷儿,醒醒,我来了,我来了。”

 

没有一丝生气的人在壳怀里靠着,无论壳怎么喊,都不会被唤醒。

 

壳抱着卷儿的身子哭了起来,脸贴着卷儿的,像是要把卷儿捂热一样。

 

“对不起,卷儿,我喜欢你,你听见了吗?卷儿,你听见了吗?我喜欢你的,一直一直。”

 

壳拿起卷儿的手放在自己心上,那里跳动着,诉说着压抑许久的爱意,可卷儿却已经听不到了。

 

办公室里的花从来都只有卷儿一个人去换,可以在他的办公室一待就是一天的,也从来都只有卷儿一个人,可这个傻瓜不知道,也不能让这个傻瓜知道。

 

小时候一只做工简陋的布娃娃,只是被拿在手里多看了两眼,就被大人夺走扔进垃圾桶,从此,壳的世界只有公司的前程和家族的荣耀。

 

长大了,他已经是个很会藏好情绪的人了,可是神仙都尚有七情六欲,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面对这个傻瓜的笑,他怎么还能平静?他把卷儿送来的花放近在自己的桌边,闻着那淡淡花香,一整天的枯燥都变得鲜活。但他忘记放回原处了,以致后来卷儿再送花,都站在他身旁摆弄着花瓶。

 

卷儿注重仪表,身上不知道擦的什么香水,总是香呼呼的,每次站在他身旁说话,都让他一时忘记自己原来的思路停在哪了。

 

本以为可以这样平平淡淡的下去,可是他的父亲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在卷儿第一次说喜欢他时,他忍住心里几乎快要跳出来的喜悦,拒绝了这个傻瓜的心意。卷儿强颜欢笑,说会一直陪着他,他的喜悦瞬间被冲刷,满腔的酸楚和无奈。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就好了,没有家族利益,只和这个傻瓜过着平平淡淡的一生,那该多好,可惜连平淡都是奢望。

 

雪停了,心也凉了,壳抬头看着拄拐走来的父亲,双眸的悲切已经被冰雪冻结,茫然问道:“为什么?我明明、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还要、还要……”

 

“因为你动了心。”壳父狠厉的双眼看透他唯一的儿子,“你的喜怒悲忧,都不该拥有,你只是我华家的一个傀儡,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听话照做,否则,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毁灭。”

 

“傀儡动了心,就不再是傀儡了,那么,我会让你重新做回傀儡。”

 

壳父看着他的儿子面如僵色,却诡异地笑起:“看,你这不是又回来了?没了心,就好好继续你的使命。”

 

“儿子,你前路平铺大道,走的哪一步,我都会为你做好计划,你只需要踩上去即可。”

 

壳父仿佛已经看到壳一目了然的未来一样,欣然笑着,随后让身后的人从壳怀里抬走卷儿的身体。

 

“做什么?父亲,你要做什么?把卷儿还给我,把卷儿还给我,父亲、父亲……”壳被两人压在地上,看着卷儿被人带走,拼命摇着头乞求,“父亲,我错了,我不该动心,你把卷儿还给我,还给我……”

 

壳父皱了皱眉,低骂了句:“没用的东西,不准给我哭,要不是你跑来会暴露,我也不会来这儿。”

 

卷儿随着他父亲的车子离开后,壳才被那两个人放开,他追上去,想要留住他一生只有过两次的喜欢。第一次是那个被扔进垃圾桶的布娃娃,第二次是他不敢有念头的卷儿,可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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