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若是蒙德没了风
世界不会只围绕着一个人进行旋转。
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
温迪站在风起地的大树前,他所受到的伤其实很严重。
以致于直到现在,温迪依旧没能救出特瓦林。
尤其是刚刚,在与特瓦林进行交流的时候,再次被外人惊扰,特瓦林盛怒之下的反击,竟然再次让温迪受了些许的轻伤。
温迪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总感觉,像是又回到了那段反抗高塔孤王的岁月之中,那个时候,我,不,温迪也经常这么狼狈过。”
借助着风起地中温和的风压制着伤势的温迪不由得想起了几个月前发生在这里的那场战斗。
“所有的痕迹,都被掩埋了啊。”
已经看不到那场战斗的任何残留下来的痕迹了。
白召临死前将所有的魔神怨念都封印进了那具躯壳中,所以,如今的风起地,依旧是宁静祥和的模样。
“外来者,那场大战的延续,又要开始了吗?”
温迪已经厌恶这无休止的争斗了。
但即便是自由之神,也不代表温迪能得到多少的自由。
“也许,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大概或许能给白召按上一个这场战争的第一个牺牲自己生命,试图阻止这场战争的名头?”
温迪不知道。
他也已经,很累了。
“蒙德境内的风,最近似乎格外的少。”
阿贝多站在合成台前,心神不宁的看着一团糟糕的炼金产物。
他罕见的失手了。
蒂玛乌斯看着心神不宁的阿贝多,和砂糖面面相觑。
“阿贝多老师这是怎么了?最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难道是可莉又去炸鱼了?”
“被琴团长又说教了?”
今天的蒙德城也是一副宁静安详的样子,只是,一丝风都没有。
“风神的境内,竟然一丝风都感受不到的吗?”
荧好奇的看着这座城市,询问着身旁的吉祥物。
“这个,派蒙也不知道了,那边似乎有人在巡逻,说不定是西风骑士团的人,我们可以过去问问。”
怅然若失的安柏尽管有些状态不佳,但是还是很快就发现了这两个奇怪的人。
“请问你是西风骑士团的人吗?”
安柏打起精神,勉强的堆起笑脸。
“没错,我是西风骑士团侦察骑士,安柏,陌生的异乡人,请问您来蒙德城有何贵干?”
状态不佳的安柏连派蒙都感觉有些可疑了。
就这种状态还出来侦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您好,我是前来寻找我哥哥的旅行者,荧,这位是我的应急食品,派蒙。”
荧试探的询问着。
“喂!你说谁是应急食品啊!”
安柏不自禁的笑了笑。
“二位关系真好呢!是想问问有关风的事情吧?不过安柏在此提醒二位,进了蒙德城之后,千万不要四处打听这件事,唉!”
安柏失落的样子近乎隐藏不住。
“是发生什么了吗?”
派蒙好奇的问着。
安柏冷静了片刻,随后开始叙述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就在几个月前,风起地那里发生了一场神战,具体的结果虽然尚不清楚,但自从那场神战之后,蒙德的境内,便再难得见任何一缕流风。”
安柏扇了扇手臂,即便再怎么用力,也只是产生了些微几乎感受不到的微弱气流。
荧好奇的试了试。
“真的唉!”
派蒙察觉到了异样。
“所以那场神战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试着去探寻一下吧,也许,能在其中找到那位风神的踪迹。”
派蒙对着荧很认真的说着。
“你们是来找巴巴托斯大人的吗?只是,自从那场神战之后,不仅整个蒙德都再难见到风的痕迹,就连巴巴托斯曾经的眷属,特瓦林也被深渊的力量侵蚀,不时地在蒙德境内作乱。”
安柏看了看突然阴沉起来的天色,脸色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进蒙德城吧,只是,在进城之后,千万不要向普通的市民们打听,千万切记!”
蒙德城内安静的很。
尽管看似和往常没有区别,但是所有人似乎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暴怒的特瓦林从远方而来,发出了宛如哭诉一般的咆哮。
阴沉的云朵化作了扭曲的漩涡,但是,却依旧一点风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荧看到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似乎在为什么感到哀伤。
识相的派蒙捂住了嘴巴,紧紧的贴着荧。
安柏沉默了片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片刻之后,特瓦林似乎累了,离去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琴团长。”
安柏的情绪看起来更低落了。
西风骑士团的人似乎比以往站得更直了。
琴团长的桌案上似乎有了少见的空闲位置。
捂着头一副难过样子的琴在听到敲门声后,就恢复了以往那副干练的模样。
“请进。”
金色头发的异乡人,这可是少见的很。
在了解到荧的来意之后,琴将荧的寻人委托收下,随后告知荧,如果他的哥哥不在蒙德境内的话,最好还是去冒险家协会那里挂一个委托,而且成为一个冒险家之后,荧也能接受到更多的信息。
琴的建议很中肯,但那种不安之色,果然还是让荧和派蒙很好奇。
走到一家炼金装备的店铺前,安柏驻足了片刻。
没有风的蒙德已经无法使用风之翼这种炼金装备了。
“对了,荧,我送你一件礼物吧,虽然在现在的蒙德,大概是用不上了。”
安柏挑了一个最适合新手用来过渡的风之翼,送给荧。
“现在的蒙德没有风,所以千万不要使用风之翼,这是风之翼操作手册,如果你以后到其他国度的话,说不定能够用的上。”
合成台前,安柏看着阿贝多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的样子,于是远远的就告知荧。
“那个台子是合成台,黄色头发的是阿贝多,他是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师,而阿贝多身旁的,分别是砂糖,和蒂玛乌斯,都是非常出色的炼金术师,如果荧你需要什么炼金产物的话,可以去问问他们,不过现在就算了吧,阿贝多的样子似乎怪怪的,还是不要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了。”
带着荧在蒙德城内走了一圈,介绍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安柏终于离开了。
蒙德内不仅见不到一丝风,甚至连一个魔物也见不到了。
连丘丘人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场神战似乎发生在风起地附近的样子,要不然,我们去那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派蒙和荧对视了一眼,打定了主意。
她们悄悄的溜出了蒙德城,向着风起地的方向走去。
“好安静啊!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没有风声,甚至也没有动物发出的声音。仿佛行走在一片死寂的荒原之上一般,发自内心的不适感令派蒙忍不住想要和荧多说些话。
“这是,规则的紊乱,附近的确发生过神战。”
荧忍耐着这种不适感,向着风起地的方向继续前进着。
尚未拿回力量的荧此刻还脆弱的很。
“这附近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再向前走走看看吧?”
派蒙绕了一圈,平整的草地上生机盎然,但似乎却又有着某种不协调的痕迹。
荧沉默了片刻,继续向前走着。
熟悉的绿色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咳咳,是你们啊!”
温迪虚弱的咳嗽起来。
“抱歉,我们不该打扰你和特瓦林的交流的。”
派蒙诚恳的道歉着。
就因为她们的打扰,害的温迪实实成成的挨了特瓦林的一发带着深渊气息的吐息。
“哈哈哈,无碍,不过,你们来蒙德有什么事情吗?”
温迪干笑着,笑得有些勉强。
“荧,我们怎么说?”
派蒙小心的询问着。
直觉告诉荧,她现在还是不要描述她哥哥的外貌比较好。
“我们刚刚在蒙德城上空看到特瓦林了,蒙德城内的大家似乎都很低沉的样子,所以我们想来看看能不能坐些什么,好弥补我们的过失。”
温迪深深的看了看荧,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特瓦林许久没有清理口腔了,那一发龙息的杀伤力,比温迪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
“这样啊!”
温迪沉默了片刻,就被剧烈的咳嗽再次打断了。
“对了,你见过这个吗?”
派蒙示意荧拿出那枚特瓦林留下的泪滴。
经过荧之手净化过的特瓦林泪滴中带着极为精纯的风元素。
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射出了五颜六色般璀璨的光芒。
温迪捂住嘴,压制住那剧烈的反噬。
“那么,要听我讲一个有关特瓦林的故事吗?”
温迪刚说了一句话,就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派蒙焦急的伸出手在身前挥了挥。
“要不你还是别讲了吧,先告诉我们怎么才能让你的身体好转起来吧!”
温迪被派蒙的话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那么我就长话短说了,我需要天空之琴还有大量的净化过的特瓦林的泪滴来恢复天空之琴的状态,只是如果是现在的你们的话,很难从西风教会那里拿到天空之琴。”
温迪严肃的说着,话语中的沉重连派蒙都能感受到了。
“那可怎么办?”
派蒙焦急的说着。
荧低头,仔细的思索着。
的确,尚未拿回力量的她,无论是合法的还是不合法的手段,都很难得到天空之琴。
温迪沉默了片刻,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长时间与蒙德城脱离联系之后,就算是现在温迪跑到西风教会说他是风神,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他的吧?
“也许我有办法。”
草丛里钻出来一个红色头发的身影。
“看来你果然就是那位不务正业的风神大人了吧?还真是难为了你能为蒙德出手一次呢。”
迪卢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与草屑,顺带踢了踢身旁趴着装死的凯亚。
“咳咳,哎呀,迪卢克老爷,风神大人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了,你就别再刺激他了。”
的确,已经虚弱到了连两个凡人的接近,都没有察觉到的程度了吗?
尽管语气略显不客气,但是那目光中偶尔透露出的些许敬意却做不得假。
“哈哈!那么不知道迪卢克老爷能不能看在我这风神的面子上,下次我去天使的馈赠的时候,给我免单一会?”
温迪刚说完,就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迪卢克捏紧拳头,随后对着荧招了招手。
“先把你以前欠的帐补上再说吧!”
四个人纷纷离开了。
温迪有些孤寂的看着面前遮天蔽日的巨树。
失去了老朽的枝叶之后,这颗巨树,似乎成长的格外粗壮了。
“你来还是我来?风神的现状,的确拖不下去了。”
凯亚抱着双臂,久违的焦躁起来。
迪卢克看了看荧。
“我们都不能直接动手,西风教会那里,还是得靠这位旅行者。”
迪卢克横其臂膀,一只鹰从远处飞来,带来了迪卢克需要的信息。
“看来你那边有安排了,所以?”
凯亚看向了荧。
“我这里也没有问题,我也有事情需要拜托风神。”
荧解释着。
迪卢克的眉头挑了挑,这个理由,还算过关。
将手中的情报递给荧,简单粗暴却又出乎预料的安排着实让荧大吃一惊。
“这,真的没问题吗?”
派蒙犹豫的询问着。
“时间不等人,而且,西风教会那边,哼!”
迪卢克不满的挥了挥手。
“那我就去收集特瓦林的泪滴吧?”
凯亚对着不远处招了招手。
不多时,一队队紧急调回的西风骑士就将风起地暂时围了起来。
“嘘——离远一些,队形不要靠得那么密。”
凯亚的声音压得很低。
迪卢克抬头看了看天色。
太阳刚刚路过天空的最高处。
“入夜之前,你那边能结束吗?”
迪卢克有些担心的询问着。
毕竟,特瓦林的泪滴,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我可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
凯亚骄傲的点着头,随后不慌不忙的离开了。
荧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有些诧异。
事态演变的太快,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原本还想再等一段时间的,只是,风神的状态似乎真的并不是很好,我是迪卢克,晨曦酒庄的老板,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迪卢克带着荧向蒙德城走去。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我们不需要做些什么伪装吗?”
派蒙不安的询问着。
迪卢克摇了摇头,火红色的大剑已然被他握在手中。
“我已经买通了所有人。”
“?”
“?”
派蒙愣了愣。
“什么是,所有人?”
蒙德城门口站岗的卫兵似乎全然没有看到他们三个的样子。
“就是你想的那个所有。”
迪卢克带着荧开始奔跑起来。
派蒙呆滞了一瞬,随后立即跟上。
西风大教堂前的卫兵看到迪卢克之后,夸张的在他们自己身上砍了两下,随后夸张的在一旁倒下。
西风教会内的修女们倒是很虔诚。
她们很虔诚的在对着巴巴托斯的神像祈祷着,闭着眼睛,捂住耳朵,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芭芭拉从修女中站了出来,对着迪卢克他们招了招手。
“快点,这边。”
下了密室之后,迪卢克一边做出些许微小的破坏,一边示意荧去拿天空之琴。
“谢谢西风教会的配合,你们要的赔偿,我也会如数奉还的。”
芭芭拉愣了愣,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迪卢克更加不满的捏了捏手中的大剑。
琴,果然还是太过年轻了。
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荧拿着天空之琴,跟着迪卢克出了城,随后向着风起地的方向奔跑着。
芭芭拉疑惑的看着跪在地面上的某个修女,随后,似乎下定了决心。
芭芭拉也离开了教堂,不过,她去的是琴团长的办公室。
阿贝多和可莉正站在琴团长的对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温迪曾以为,他曾经是最自由的自由之神。
但,即便是自由之神,也无法挽回任何一条已然逝去的生命。
他曾给予整个蒙德以自由。
但能够享受到这份自由的,也只有那场战争之后,还活下来的人们。
伤势已经压制住了。
但是所受到的磨损——
温迪几乎笑不出来了。
温迪曾以为,像老爷子那样严肃的表情,绝对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但是,他失算了。
岩王帝君并非一直是那副严肃的模样,毕竟,现在的岩王帝君,也是磨损之后的产物。
天空之琴的气息,已经近在身边了。
只是不到半个小时而已。
特瓦林的泪滴也送来了不少,数名受到侵蚀的西风骑士团的成员拿着各自送来的容器,默默的忍受着他们所受到的痛苦。
这只是特瓦林所受到的痛苦的一部分,作为蒙德人,他们自然是想为那位被痛苦折磨的四风守护做些什么的,只是现在,他们需要先让风神的状态好转起来。
凯亚没有赶回来,但不断被送过来的污血之中不是混杂着的深渊法师的残肢已经足以说明某些问题了。
事实证明,蒙德的人们值得巴巴托斯所为蒙德付出的一切。
只是这种狼狈的姿态,唉。
在荧那神奇的影响下,大量蕴含着纯粹风元素力的结晶体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迪卢克看着似乎有些感慨的温迪,意识到了什么。
“若是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我请大家到天使的馈赠喝上一次,西风骑士团的人酒水免费。”
温迪的眼睛亮了亮。
“你这个吟游诗人也可以去。”
迪卢克平静的说着,严肃的目光注视向了周围的西风骑士们。
“咳咳,那是,温迪可是我们蒙德城最有名的吟游诗人。”
派蒙看着这一幕,有些不解的看向荧。
荧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那么今晚,不醉不归!”
温迪手中的天空之琴重新充满了能量。
悠扬的乐章带着些许轻快的味道,将受到污血侵蚀的西风骑士团的成员身上的侵蚀化解殆尽。
“好了,是时候该出发了!”
随着轻快的乐章,大量的风从地脉之中涌出。
似乎有熟悉的气息出现在温迪的感知之中,但是却一闪而逝了。
顾不得许多,借着这股难得的风,温迪看到了似乎在一个人拖延特瓦林行动的凯亚。
“你们可总算是来了,风——不,吟游诗人。”
凯亚看到了迪卢克的眼色,敏锐的转变了话题。
特瓦林看着温迪,饱受折磨的特瓦林意识已然并不清醒。
庞大的风元素力绽放开来,化为可怕的终天闭幕曲。
“还真是个急性子啊!”
凯亚不得不退避开来。
和特瓦林这种风神眷属拼元素力,凯亚还没有膨胀到这种程度。
温迪注视着特瓦林的双眼,那已经被苦痛之色遍布的双眼之中,对于这位风神的祈求也只剩下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让祂解脱吧。
温迪唱起了悠扬的乐章,风神的祝福沿着曾经与特瓦林之间的联系,再次降临到特瓦林的身上。
荧顶着特瓦林的怒吼,躲避着特瓦林的攻击,跳到了特瓦林的背上,将深渊法师用来控制特瓦林的污血凝块一一净化。
但这样还不够。
温迪的力量,终究是虚弱了太多。
千风不在,风神的力量也不再那般强盛了。
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的特瓦林不断流下混浊的泪滴,祂冲向地面,似乎要以此来获得解脱。
但温迪并不想放弃。
没有了曾经的千风,没有了神之心的辅助,即便已然身受重伤,但巴巴托斯,依旧是过去的那个巴巴托斯。
也许只要——
站在特瓦林背后的荧看着巴巴托斯,等待着他的抉择。
但是巴巴托斯却感受到了,地脉之中,仿佛有什么在回应他的意志。
难道是白召?
可惜,让巴巴托斯失望了。
神之心似乎在地脉中掠夺了大量的风元素力,随着巴巴托斯的意志被调动而来。
地脉中喷涌出的大量风元素力恰好的成为了巴巴托斯所欠缺的那一丝力量。
风神的祝福终于击碎了深渊的蛊惑,特瓦林终于恢复了本心。
但是毒血的侵蚀,已然难以逆转。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转了个弯,将一行人接到背上,特瓦林向着风起地飞去。
现在的温迪,最好还是先去风起地把伤势修整过来比较好。
地脉的缺口逐渐愈合,绽放的花朵逐渐枯萎。
些许的微风,重新出现在了蒙德境内。
天使的馈赠。
尽管已然接近天明,但是温迪依旧悄悄的溜了过来。
正在调酒的迪卢克目光一凝,看得温迪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特瓦林自然是看不住向往自由的吟游诗人的。
迪卢克也做不到。
“自己倒。”
拿了一瓶苹果酒放在柜台上之后,迪卢克默默的离开吧台,向着二楼走去。
远方的风车缓慢的转动着。
迪卢克似乎能听见蒙德人的欢呼声。
特瓦林划过天际,不再被痛苦折磨的特瓦林自然也不会发出悲惨的怒吼声。
只是人群中的杂音,依旧刺耳的很。
迪卢克的目光凝了凝。
尽管依旧没能从风神那里得到答案,但是迪卢克依旧认为这次的事件和愚人众有不可分割的关联。
毕竟,那些愚人众,是第一个跳出来在蒙德城内散步谣言的么——
迪卢克的手拍在栏杆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接下来,先把那些谣言处理一下吧。”
心中有了底气的迪卢克决定了接下来的方向。
至于报复愚人众的人选?
哈哈,你以为凯亚在做什么?
早早就离开了酒馆的凯亚自然也不会闲着。
只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那位向来不干正事的风神,变成了这副勉强笑着的模样呢?
难道是磨损?
迪卢克到是打听过类似的传闻,但是磨损的话,应该不会短时间内产生如此剧烈的变化吧?
温迪做了个噩梦。
也许算是噩梦吧?
他梦见白召被关在狭小的空间中,一副抱怨的样子。
“这地方好挤啊!我都睡不着的!没有好吃的和好吃的,我这次来蒙德好亏啊!”
“哎嘿!”
温迪清醒过来,随后看到了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荧。
沉默了片刻之后,温迪对着这位远方而来的旅行者招了招手。
心血来潮的温迪并没有带着荧去风起地,而是,卷走了天使的馈赠里不少的饮品,又去猎鹿人那里买了不少的蒙德特色之后,来到了那座小小的墓碑之前。
“迪卢克不会生气吧?”
温迪拿的是迪卢克柜台里的钱。
“咳咳,没关系,过段时间,我会去天使的馈赠驻唱,相信以蒙德城最好的吟游诗人的实力,肯定很快就能还上这笔账,更何况,我又不是没打欠条。”
派蒙欲言又止,她总觉得有那里不对。
但是荧是看到了的,迪卢克临走之前翻开了柜子,看到里面没有多少摩拉了,可是当着温迪的面放进去了不少的摩拉。
大概是怕这位吟游诗人干出些什么事情吧?
比如当众承认身份什么的。
在墓碑前做好,什么都没有刻的墓碑宛如一块平平无奇的石碑。
“这是?”
荧似乎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感觉。
“一位外来者的墓碑,当然,不是你的哥哥。”
温迪十分确信的说着。
虽然温迪已经记不得白召的具体样貌了,但是温迪很确定,白召的头发不是金色的。
只是,到底是什么颜色呢?
温迪这才发现一个问题。
似乎一切与白召有关的痕迹,都像是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抹去一般。
如果不是偶尔做梦梦到了的话,是不是连他也不会记得来祭拜一下呢?
或者说,再过一段时间,就连他自己,也会忘记掉这么一个存在呢?
温迪的笑容苦涩而哀伤。
不再思考那么多的问题,将一碟碟酒菜在白召的坟头前放好。
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温迪一时间竟然无法回忆起白召到底是被他和钟离埋葬的具体位置。
沉吟了片刻之后,温迪不再思考那么多。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怎么祭拜还不是活着的人说了算?反正白召也不可能从地脉中再钻出来吃这些祭品了。
荧看着温迪自然而然开始吃用来祭拜的祭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为这位外来者感到些许的悲哀。
温迪看着荧和派蒙那沉默的视线,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食物。
“咳咳,我只是帮白召尝尝味道而已。”
温迪自然而然的说着。
不远处的特瓦林终于找到了温迪的身影。
“做点正事吧!巴巴托斯!”
赶紧去调养好伤势啊!都重伤了还到处乱跑,就不怕被深渊教团逮住刀了?
这次,可没有蒙德境内积攒了数百年的千风前来助阵了。
自然,也没有了那位会躲在温迪身后,叫他快跑的小小身影了。
“哎嘿!特瓦林,不要急于一时嘛!我这是在祭拜我的好友!”
特瓦林的视线稍稍下沉。
数道被吃了一半的菜肴让特瓦林的目光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巴巴托斯,你就这样祭拜你的好友?”
特瓦林的声音下意识的压低了许多,但是其中的怨愤令温迪仍旧不自觉的闪躲。
特瓦林暂时离开了。
因为温迪似乎还有话要对荧叙说的样子。
“你的哥哥,嗯,至少不在现在的蒙德中,也许你可以去璃月找找看,对了,明年的请仙典仪上,你可以直接去问问那位岩王帝君,或许他能告诉你些什么。”
温迪下意识的又吃起了祭品。
也许,他真的是在代替那位死去的好友,在品尝着难得的蒙德特色。
只是,温迪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的名字,是叫荧,对吧?”
荧点了点头。
“虽然这样有些不太礼貌,但是,我似乎在我的那位好友那里听过一种说法。”
“荧在东则为悬息,在西则为天理,若维系于天理之间,则多战死,帝君神主难逃损命之危。”
荧迟疑了片刻,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