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昊】机械纪元 下
人造人就是人造人，程序已经设定好了一切，我们的结局也是。
“你有没有、哪怕一刻是爱过我的？”
野田昊的眼睛哭红了。野田集团破产了，至于罪魁祸首，想想也能知道。几个月前，他打开门把秦风抱回房间的时候，野田昊就已经做好现在的觉悟了——终归会有这么一天的。
毕竟现在的这个秦风，只是中村集团为了获取自己的信任、盗取野田家的机密而造出来的工具罢了。
可他不曾后悔，即使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选择爱他。
他现在只怕，秦风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包括这个人造人，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秦风的瞳孔中透出属于机械冰冷的蓝光，脸上是标准化的笑容，一切都是由程序设定好的，包括对野田昊的爱。
“是的，先生，爱过。拿秦风的记忆来讲，我是爱你的。拿程序的设定来讲，我依然是爱你的。但这并不影响我的任务。”
野田昊失了神一般地愣住了，泪水淌过面颊，留下清晰地泪痕，“秦风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他伸手将秦风拥进怀里，肆意地把头靠在秦风的肩膀上，将身体全部的重量压在秦风身上，所有防线都在此刻崩塌，他拼命地哭了出来，想要把心里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把所有的重担都丢掉，把一切都抛在脑海，什么都不要去管，什么都不要去想。
“呃……野田昊……你……”
秦风没有想到野田昊会这样，他有些奇怪、有些无法理解。照理说，野田昊对自己剩下应该只有恨才对，毕竟他让野田集团破产了，毕竟他骗了野田昊，毕竟他利用了野田昊对秦风的爱。
“秦风，我不后悔，只此一句，此生足矣。”
野田昊将头埋在秦风的胸膛里，哭得细碎。
秦风机械呆滞的眸子里有了一丝丝鲜活的触动，一种奇怪的感情在主机里肆虐，几乎要侵蚀了他所有的程序。
是病毒么？什么时候中的？作为中村集团最高科技的他，怎么可能会被病毒入侵？
这像病毒一样奇怪的感情开始支配他的身体，他无法控制自己了，他竟然抬起手将野田昊揽在怀里，试图抚慰野田昊，生硬地动作有些卡顿，显得十分别扭。
野田昊显然也一愣，抬起头来看着秦风，秦风低眸注视着野田昊。野田昊在秦风的瞳孔里，观察到了一丝不属于人造人的情感，一丝心疼？
秦风试图移开自己的视线，并待机开始查杀病毒。当意识扫过每一寸的身体时，却一点都没有发现病毒的影子。最后只得开始查杀记忆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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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这家伙自认为是个帅哥，整天在社区发他自己的裸照。”
昊：“下次，我们再找个难度系数大点的案子玩。”
风：“好……”
昊：“狩猎愉快。”
风：“眼见为实。”
昊：“耳听为虚。”
风：“如果我们两个人联手都破不了的案子……”
昊：“それは人がやったことではない（那就不是人做的了）。”
我信他，就像信我自己。
我们保持着基本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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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从记忆盘中退出。秦风突然感觉眼眶上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伸手覆上去，感觉湿湿的……这是……眼泪？！
秦风好像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爱么……这种病毒还真是可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就已经深陷其中了，发觉时，所有的理智却都已经被摧毁殆尽了。
正因为那些记忆的存在，他才不单单是一个的人造人，他才不仅仅是一具空壳。
正因为那些记忆的存在，在几个月里，他对野田昊的爱，才不是只出自于程序的设定。
可是他是人造人，人造人怎么会拥有除了程序设定以外的感情呢？
除非，他、就是秦风……
秦风的身体里突然传出电子机械音的警告，“警告！警告！警告！人造人正在试图挣脱程序管控，极度危险！”
秦风一把推开了野田昊，嘴角扬起一个不明意味的笑。
野田昊有些愣，“秦风，你？”
“对不起了，野田昊……”
秦风从衣袖里变出一把短匕，一刀捅进了野田昊腹部，野田昊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最后看着眼前秦风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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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已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野田先生，您醒了？”
身边有专门自己照顾的护士，这里……是野田家的私人医院？
“野田家不是破产了么？你是……？”
“野田先生，本来野田家的股份都由中村集团收购了。但由于中村先生涉嫌杀人，现在已经是进去了。野田家不仅收回了所有股份，还把中村集团一起收购了。”
“杀人？他杀谁了……”
野田昊突然想到秦风拿刀捅向自己……一切都说得通了……秦风果然还是秦风……
看来、我还是和他保持着基本都共振呢……
“野田先生，就是你啊，那个秦风，他差点就杀了你，所幸抢救及时，不然……”
“好了，我知道了，秦风现在在哪？”
护士愣了一下，思考着，“秦风？他好像因为违反了机器人三定律，马上要被销毁了。虽然他是因为程序设定，说到头都是中村集团的问题，可他毕竟只是个人造人，即使他没有错，伤害了人类，也是决计不能再留着了。”
野田昊根本再没有心思听护士说完了，直接一把扯掉针头，从病床上爬起身来，“快叫车！去中心执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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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闭着眼睛，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
人造人，伤害人类是大罪。一旦违反，就会被抽掉所有记忆、直接销毁。
可他不后悔。
这是他欠野田昊的。
野田昊，我……把野田集团、把秦风还有你的爱，全都还给你。
他捅了野田昊一刀。他是个人造人，是不可能会做出程序设定之外的事的。也就是说，捅野田昊的指令，只能是程序设定给出的。而设定程序的人……自然只能是中村集团了。所以，中村受到了涉嫌杀人的指控。
这样，野田昊就可以拿回野田集团了。
谁能想到，秦风会挣脱程序的管控去捅野田昊一刀。谁能想到，人造人会生出了自己的感情。对此，中村集团百口莫辩，等待他们的，只有破产或被收购的命运。等野田集团收购了中村集团，属于秦风的黑匣子，自然也会回到野田昊手里。
这样，野田昊就可以找回秦风了。
野田昊一定会将野田集团和中村集团合并起来，将野田和中村的所有最高科技都集中起来，打造一个最完美的人造人，再把秦风的记忆输入进去……
这样，野田昊就可以收回他的爱了……
而我，就可以去死了。
野田昊，我不后悔。
作为一个人造人，我没想到我也能拥有爱。这些你和秦风之间的回忆，我真的好想拥有，要是我就是秦风……那该有多好……
一个数据线被连接在他的后颈的隐藏接口上，正在清除人造人记忆盘中属于秦风的记忆。
25%……
50%……
75%……
100%……
机销室的铁门突然被哐地一声打开了，野田昊踉踉跄跄地奔了进来，一把扯开了清除记忆的数据线。
秦风的瞳孔有些迷蒙。透过病号服，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纱布包着的伤口正在渗着血，显然是剧烈运动导致伤口再度开裂。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紧急，让他担心到这种地步。
他？他是谁？
秦风脑子空空的，一时间竟记不起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到底是谁了。
只有一个名字还在脑中盘旋……
秦风试着叫出口来，“野……田……昊？”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个名字，然后硿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没有了记忆的人造人，作为一个载体空壳，很快就失去了意识，进入了待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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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田昊？”
“秦风，你醒了！”
“我、我我没死？”
“我向中心执法院提出撤回对你的控告，还签了白皮书，请求不追究你的罪责。”
野田昊笑了笑。
秦风支撑着自己起身，半坐在床上，“你、你你没必要这么做，我只是个人造人，我、我我不是秦风……”
“野田昊，你真的不必救我，我只是个骗子而已，你完全可以再制造一个更爱你的秦风。”
野田昊凑近秦风的脸，轻轻地说，“至少现在，没有人比你更爱我……不是么？”
“人造人会生出自己的感情么？你说过你爱我的，秦风。”
秦风嘴角一勾，伸手把野田昊拉进了自己的臂弯里，“野田昊，这可是你说的。那么，我想、我很愿意成为你的秦风。”
执笔：烽火入梦未成魇
本篇到这里就非常草率地结束了，谢谢各位的喜爱，么么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