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幕11
谢幕11 骰盅
骰盅里静静躺着两枚色子,一枚三朝上,一枚五朝上。 “好~3和5!” 对面的年轻人长长呼了一口气,瘫软在椅子上。 点数虽然不很大,但很有胜算。两万元的负债,他自然承受不起。 荷官的手又按在了另一只骰盅上。 对面的年轻人又开始紧张起来。 “头儿,我们到了。” 海鸥双腿交叠,搭在赌桌边上,嘴里叼着根烟。 “动手。” 门又一次开了,夹杂着粗暴的砰砰声。 赌桌上的人皱起了眉头,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似乎想看看这是哪一位莽撞的赌客。 好不容易在烟雾缭绕里看清楚,他们的瞳孔却又不约而同地缩成了针尖一样的大小。 是警察!完了... “都别动!原地蹲下!把证件都掏出来!”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接着就是死一般地寂静。 “快点过来!都蹲下!” 那些活着的死人开始慢慢动了起来,拉开椅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刺啦的响声。 荷官似乎吓傻了,手还按在骰盅上一动不动。 “那边的干什么呢!快过来!” 荷官松开了按在骰盅上的手,抖得像筛糠一样,一步一绊地过去蹲下。 年轻人看着海鸥,犹豫了一下,竟然待在原地没动。 这一局赢了,他就能得两万块钱。 巨大的诱惑让他无视了面前的警察。 他不是也没动吗!好不容易就要赢了,凭什么!我马上就有钱了! “可悲的从众心理。”海鸥站到荷官的位置上,握住了骰盅。 年轻人的眼睛又燃起光来,死死地盯住海鸥的手。 “3。” “2。” “1。” 海鸥玩弄着他变换不定的神色,然后下手轻轻将骰盅揭开。 两个六点在上的骰子。 年轻人见了,浑身颤抖着瘫在座位上,面如死灰。 “小昭。”海鸥招手,小昭马上小跑过来。 “头儿,什么事?” “你把他扶过去吧。”海鸥瞥了年轻人一眼,看着他好像只剩下了一个被吸干了灵魂的躯壳。 哈? 他也是警察?! “......” 立风倚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翻着新闻的简讯。 专栏的头版上挂着海鸥的大头照,加粗加黑的标题有些晃眼。 【海鸥警官又立新功】 立风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漠地看着具体内容,手却连续不断地递送薯片。 叮咚。 门铃响了一声,好像礼貌地等待着主人开门。 立风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又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然后才慢慢悠悠地晃荡着去开门。 进来的是十爷。 “记得换鞋。”立风嘱咐道,还不忘补一句鞋子脱在地毯上,然后晃回了沙发。 十爷摆好鞋子,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一眼瞄见了立风手机上【海鸥警官又立新功】的大标题。 “每回看到这种标题我都会兴奋一阵。”十爷似无意地说,“我都觉得是你被抓了。” “你别忘了咱俩的合作关系。”立风咔嚓一声咬碎了薯片,“有可能的话,我倒希望你进去。” “那还是算了。”十爷用手指慢慢摩挲着下唇,“少了你争我抢的感觉,还真是没有意思呢。” “说得对。”立风点头,故作认真,“比如你现在手上的这一个。” “干吗?”十爷语气都变得警惕了起来。 “我就想要。”立风一脸真诚无害,从身后拿出一个罐子,哗啦哗啦地摇动着,“我不想给你,又忽然反悔了,怎么办。” 十爷的眼光随着罐子里物件的摇动变得痴慕:“不行,你说过了,它是我的。” “不好。”立风摇头,顺手把罐子和薯片袋往自己怀里一塞,“它是我的了。” 十爷的眼神渐渐变得阴冷起来,袖子不自觉地笼住了双手。立风似乎并未察觉,依然开心地抱着罐子吃薯片。 对面的十爷没有什么动作,立风挑一挑眉,不慌不乱地吃掉一片薯片,脑子里闪过了一条眼镜蛇。 它瞄准了眼前的狐狸,此时只是攻击之前的短暂停顿。 现在狐狸听到了蛇发出的咝咝声,却并不准备躲闪。 他准备去破坏蛇的另一头猎物。 3,2,1... 一股浓烈刺鼻的氯仿味道突然钻进鼻端,立风脑中瞬间昏沉,瘫软在了沙发上。手里的袋子翻倒在地板上,薯片撒了一地。怀中的罐子掉出了怀抱,咕噜噜地滚到了地板尽头的墙上,又反弹回来。 十爷松开捂住立风口鼻的手,顺手把棉花丢到茶几上。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罐子,在玄关换好了鞋,又好心地替立风关了灯,这才有条不紊地走出房门。 一个多小时后,麻醉药效差不多过去了,立风才睁开眼睛。他首先看到了散落一地的薯片,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 什么人啊,地板脏了都不替他收拾。 下手还这么狠。 那就别怪我不厚道。你不仁我不义。 “头儿!H医院的人刚报了警,说是有一具非自然死亡的尸体,技术科的人已经都赶过去了。” “那我们也走吧。” H医院内部。 海鸥他们刚进去,就撞见了一群法医费劲地将死者装进超大号物证尸袋里的情景。 “怎么回事?”海鸥站在密封线外,看着痕检员正在提取着血迹。 “差不多是一个小时之前吧,这个人自己进来了医院,然后直接昏倒在了我们门口。”旁边的护士说,“他好像是出车祸了,左肋有伤口,失血还挺多的。然后我们就给他安排了急救,又输了点儿血,看他情况稳定下来了,就把他推到了病房。” 海鸥瞄了一眼她的胸牌,上面写着刘敏。 “这么说,现在还不知道死者身份?” “不是不是。”一旁的护士长于秀娟摇头,“这个人叫王鹏,本来就约了今天晚上的体检,结果先出了意外。” “他是失血过多死的吗?” “是低血糖。”刘敏边说边看向海鸥,“本来按照病人的情况,是需要给他补一针葡萄糖的。结果打完以后没有多久,我们再进去的时候,病人就已经死了。” “那针葡萄糖是谁打的?” 一直躲在刘敏后面的一名护士哆哆嗦嗦地站出来:“是我打的。” 海鸥上下打量她,是一脸稚气的样子,眼睛里还蕴藏着疑惑与惊骇,应该是才刚毕业。 “她是我们医院刚来的实习生,叫张小依。”于秀娟解释说,轻轻扶住发抖的她。“也是她先发现的,然后告诉了我。” “有没有作案嫌疑还要回去进一步排查。”海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们几个,转头嘱咐小昭他们:“等下回去马上安排尸检,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结果报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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