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战锤小说个人翻译《吸血鬼战争三部曲》第三卷 第八章:荒诞世界

战锤吹水群:1050722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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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来自Black Library 作者:Steven Savile
原文内容及图片版权全部为GameWorkshop所有
个人翻译,仅供学习交流,请勿用于商业用途
翻译校对都是我自己。。。

文笔不好,水平一般,错误百出,机翻严重。有条件的可以去Black Library看原文,英文原版更为精彩,个人水平辣鸡不够信达雅,欢迎指正。
第八章
荒诞世界
塔拉贝克领
阿基姆·勃兰特信守诺言。他们受到了奥贝海默人的善待,尽管这个“善待”只是一个相对的形容词。他们是敌军的俘虏,并不是来自阿拉比某个偏远地区的贵宾。他们没有被殴打,甚至还得到了食物,虽然稀粥一点营养也没有,但几块土豆与偶尔的馊猪肉和几片软骨足以让他们活下来。
这就是一切,让他们活下来。
阿基姆·勃兰特不是傻瓜,活下来的他们至少对胜利者来说还有价值:他们可以用来交换战争的筹码或是从斯提尔领人那里换取俘虏。反过来,马丁也会给他俘虏的塔拉贝克领人提供食物。勃兰特与马丁都明白战争的愚蠢:仅仅是因为住在河岸的另一边而对对方发起战争,即使彼此之间从未有过冲突。但这也是战争的本质。
沃斯特·施拉格纳蜷缩在梐枑的墙边,粗糙的木头使他的后背感到很不舒服。天气终于有转好的迹象,但寒风依然凌冽,天气依然寒冷,他已不记得上次感到温暖是什么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条毛毯,但寒风使它们毫无作用。每个人都在抱怨,他们是士兵,他们每天都在抱怨,如果他们不抱怨,他们很可能就已经死了。他对这个想法发出了短暂的苦笑
梅纳德(Meinard)与另外两人一起站岗:贾斯帕和布兰农(Jasper and Brannon)。在他不站岗时,就会去照顾家猪,除掉泔水,清理脏污。
士兵们对他的态度很好,但他们谁也不愿意谈论这场战争。他没有家乡的消息,也不知道战争的情况如何。他可能在几天后就能获救,也可能在几小时后就会摆脱战争的诅咒。但谁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在伊格纳茨那该死的愚蠢冲锋后,世界对他来说已停下了脚步。
不过,士兵们喜欢与他们交谈,他们往往会找其他事情来抱怨——在老鼠横行的猪圈中,他们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在这段时间里,梅纳德每天都在夸夸其谈,他们的谈话有枕边的女人,有来自不同地区的橡木桶中酿造的啤酒还有其味道与口感,以及其他并不重要的闲言夸语。然而,即使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接近友谊的关系,但他们依然不会谈论这场战争和指挥官口中所谓的征服与荣耀的豪情。
而勃兰特则不同,他连续三个晚上在日落后找到沃斯特,将他从猪圈中拉出来,询问他关于斯提尔领指挥部的情况以及马丁的计划。勃兰特不是傻瓜,他知道沃斯特只不过是一个兵长,但他对沃斯特特别感兴趣。沃斯特听说过山里有隧道的存在,有些甚至可能延伸到平原之下,但他并不知道它们到底有多么广阔。勃兰特详细地解释了一个晚上,告诉他地下有多个狭小的隧道,它们从世界边缘山脉盘节而出,在 艾兴布伦(Eichenbrunn 奥地利城市)、莱希伯格(Leicheberg)、兰瓦尔德(Langwald 德国城市)这样的城市下面,也许在更远的地方,就如一个巨大网格一般蜿蜒在帝国的下方,通往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豪斯泰德(Halsted 又是德国城市)?尤尔巴赫(Julbach 双是德国城市)?绍拉赫(Schollach 又是奥地利城市)?基尔夏姆(Kircham叒是德国城市)?Blutdorf(布鲁道夫)?拉姆绍(Ramsau叕是德国城市)?甚至是艾维领? 瑞克领?
阿基姆·勃兰特向沃斯特保证,这只不过是个简单的交流。但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如他所说那般,这是一个问题,而不是交流,这恰恰是那种会让士兵分神,试图解开谜团的问题。勃兰特不喜欢这些所谓的地下隧道,它们是未知的变数,会影响他们精心策划的战略。马丁知道这些隧道吗?事实上,那里真的有隧道吗?还是说这只是用来分散敌军注意力的障眼法?
如果这些是真的话,那也有可能是马丁故意而为之。此人非常精明,他应该很清楚这种谣言会使军心动摇。没有人愿意与看不见的敌人作战,也没有人愿意在战场上追逐自己的身影,更没有人愿意与一支如幽灵一般的军队作战。
沃斯特明白,这些夜晚的相聚是为了让他对敌人有一个独特的了解,也许仅仅是为了让他明白他的敌人也和他一样都是普通人而不是什么作恶多端的恶棍。
沃斯特对勃兰特为手下着想的态度感到惊奇。
沃斯特当兵很久了,他曾与好人、伟人和傻瓜一起服役。他曾见过那些善良、伟大、愚蠢的人被迫做出的艰难决定,他们很少会选择退缩,而且他很确信,如果是面对同样的选择,勃兰特也不会退缩。
每一天,他都在面对着这些普通人,每一天,他都更难以把这些普通人当做残杀孩童,强奸妇女的猪猡,每一天,他更熟悉他们的面孔,他们的梦想,他们的家庭。也许在另一种时光,他能与贾斯帕和布兰农成为朋友,聚在勃兰特的旗下。
这是不是说我是叛徒,他想。这个念头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他很清楚他是他们的俘虏,他还活着只是因为勃兰特的命令。那人给了他还有其他人活下来的机会,他无法确定这是否是另一种欺骗。
他们在玩一种叫做five card blind(不知道是啥 五张盲牌?看描述有点像万智牌)的游戏,这并不是说他有什么可输的。贾斯帕向他保证,他们很乐意接受他的欠款,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只能这么做。沃斯特已经欠下了一屁股的债,他并不指望能还上。
贾斯帕仔细研究着手中那五张皱巴巴的纸牌,然后将一枚硬币扔在临时凑起的桌子上。“我要在盲拿一张,”他说到,并将第五张牌正面朝下。
布兰农又给了贾斯帕一张牌,然后转向梅纳德:“跟还是过,大个子?”
“跟。”梅纳德咧嘴一笑,将自己的硬币扔到了桌面上。“我要两张,一眼一张。”他扔掉了两张牌。
布兰农转向沃斯特。“你呢?你想要把命运押在下一张牌上吗?”
沃斯笑了起来。“这样的好主意我怎能抗拒呢?给我两张”。沃斯特接过牌,Blind Man’s Curse,一手好牌。不是最好的,但可能比桌上其他人拿的牌都要好。
“那么,女士们,让我们拭目以待,好吗?”布兰农将自己的牌摆在桌上,歪着眼睛咧着嘴笑着。Beggar’s Bluff。
“今天不是你的好日子,不是吗?”贾斯珀说着,将他自己的牌放在桌上,Penitent Vagabond。一副不错的牌,如果是别的日子他可能就赢了,但今天不行。贾斯帕紧张地舔舐着嘴唇,看着梅纳德将他的牌放下,Blood of the Gypsies。难怪梅纳德会笑。Blood of the Gypsies是一副好牌,但有一个问题,要想玩出这个花样,他需要 Gypsy Child这张牌,这是Blind Man’s Curse的一部分。沃斯特意识到,梅纳德在作弊。他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做到的,但一想到梅纳德那灵巧的手活,也许这并不奇怪。其他人都在期待地看着他。
“啊……女士们,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他笑着,将他的五张牌一张接一张地放了下来,他将Gypsy Child放在那牌堆的上方,用一根手指压住它。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贾斯帕咕哝道,他并没有看向沃斯特,而是紧盯着梅纳德。
梅纳德咧嘴一笑,耸了耸肩。
布兰农将手伸到小桌的另一边,抓住梅纳德的手腕,触发了梅纳德藏在袖口中的某种机关,让藏在里面的纸牌从桌子的另一边飞出去。
“我要拿回我的钱。”
“当然,当然,”梅纳德安慰道,他仍然被布兰农压在身下。“我又不打算留着它。”
“你当然不会,”贾斯帕友好地表示同意。
沃斯特首先察觉到它,大地在他脚下颤抖。这很微妙,但却无比清晰。他没有理会那些指责,将手平放在泥土上。颤抖是来自平稳而又有节奏的脚步。“闭嘴。”他嘶吼着,跪了下来,将耳朵贴在地上。其他人也都沉默了下来,沃斯特聆听着。他们还在很远的地方,至少有一英里或更远,但大地似乎是在抗拒他们的脚步。
“哦,亲爱的莎莉娅,慈悲之母,”迈纳德说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多远?”布兰农问,他已经开始收拾卡牌与临时搭建的桌子。
“不远,”贾斯帕替他回答。
他们并不是唯一注意到这些迹象的人。战争临近,帐篷外的骚动愈演愈烈,马匹嘶鸣着,与它们的驯马人搏斗,恐惧的气息来到了营地。帐篷的盖板被拉到一边,布兰特从缝隙中走了进来。他没有了往常的冷静,而是带着一种焦虑的表情。
“好消息,”阿基姆·勃兰特说到。“马丁传来消息,交易已经达成,你可以回家了。”
沃斯特仔细观察着这人的面孔,寻找着谎言。在这被囚禁的几个月中,他已经很了解阿基姆·勃兰特。
“起来,”他说。“来吧,”示意沃斯特站起来。“跟我来,我要给你看样东西。还有你们三个,过来护送我们鲁莽的英雄。”沃斯特意识到他很害怕,马丁将斯提尔领人带到了他们营地的门口,他有理由害怕。沃斯特站起身来,跟着勃兰特转身离开。贾斯帕向他点了点头。
外面的空气很浑浊,他大口地呼吸着,享受着许久没有品尝过的自由。营地一片繁忙,士兵们忙碌着,浇灭营火,整理物品,就好像接到了撤离的命令。沃斯特抬头仰望着法利奇山的山峦,自由近在咫尺。
“谢谢你,”他对勃兰特说到。
“别谢我,士兵。你已经证明自己不仅仅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事实上,即使是在面对你那位白痴领袖伊格纳茨的愚蠢命令下,你依然处理得很好,我真希望你是我的人。我是认真的,在另一个时光中,我想我们也许可以……”他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完。“事实上你很幸运,如果不是因为在那次惨败后的第二天奥斯卡·赞兹(Oskar Zenzi)抓住了雅各布·施拉姆(Jakob Schram),你们现在已经死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希望沃斯特会打断他,问他一些问题。沃斯特什么也没有说。"施拉姆的确是个矬子,但他还是个出身显赫的矬子,我想他是奥蒂莉亚本人的某位远亲。你的人同意做这个交易,用你们的命换这个小丑。马丁希望让你们回来,他重视他的士兵就像她重视她的家庭一样,不是吗?”
有人从后面推了他一下,他踉跄着向前走去,跟着勃兰特在勤劳的士兵中穿行,直到他们来到营地外的一个小山丘。他们俯瞰着下方宽阔的山谷与广阔无垠的平原,巨大的尘埃云搅动着地平线。黑夜正在推进,斯提尔领的士兵早已步入梦乡。沃斯特的呼吸卡在他的喉咙处,因为那里一定有四千人……甚至更多。
“有人曾说过,为国捐躯,青史留名。”阿基姆·勃兰特看着他很快就要与之作战的那些人说到。“他们什么也不懂,不是吗?死亡既没有价值也并不美丽,在战争中,你会像一条狗一样毫无价值的死去。来吧,让我们带你们回家把。”
这次交换发生在离伊格纳茨的闹剧不到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
他们要回家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与斯提尔领人一起回到前线重新战斗,以便让更多的人死在河对岸。
在被囚禁的日子中,他们谁也不敢想家。想家只是另一种折磨,它会削弱人的力量,它比饥饿与恐惧更能吞噬他们的力量,他们不需要新的痛苦。但现在,他们一起走向拉米斯点的山脊线。他们就要回家了。
沃斯特带领着幸存者。他们昂首挺胸,走向马丁的军队。他们并没有受到伤害,也没有死去,他们还活着。在他们待在勃兰特营地的那几个月里,战争的幽灵一直在嘲弄他们。炮火声、马蹄声、士兵的呐喊声与钢铁的轰鸣声使他们身心俱疲。
现在,他们自由了。嗯,几乎是。他们走出了猪圈,就要回家。他们六十人手脚被捆绑着,拖着蜿蜒的纵队向前走去。这是一段漫长的路程,但沃斯特欢迎头顶上的晴空与拂过头发的微风。他发誓再也不会抱怨自己被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即使是在他发下誓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违背誓言。他是个军人,他注定一生都要抱怨,待到他不再抱怨这该死的风雪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死了。他看着其他人,笑了起来。他们就要回家了。
阿基姆·勃兰特举起一只手,示意停下来。
在战场的另一边,马丁·冯·斯托巴克向前走来,三条军犬跟在他的身边。那人的举止就如一位战士一般,这场战争使马丁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以至于沃斯特差点认不出他来。
“谁又不是呢?”沃斯特自言自语道。
“士兵?”勃兰特问道。
“只是自言自语。”
他们一起走过白雪覆盖的田野,与那人相见。沃斯特端详着他的君主,他的头发与胡子一般拉碴,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权威,他是一位天生的领袖。
“你是奥蒂莉亚的人吗?”马丁问,上下打量着勃兰特。
“我是。你呢?”勃兰特向那人伸出手。
“马丁·冯·斯托巴克。”
勃兰特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显然愣了一下,但没有缩回他的手。斯托巴克在他们握手时缓缓地笑了笑。
“所以说你认识我?”马丁问道。“好把,我的新朋友,我们该谈正事了吧?施拉姆就在这,还有,感谢你善待我的士兵。”
一个人换60人,这说明施拉姆对奥蒂莉亚真的很重要。沃斯特意识到
“我希望情况会有所不同,”勃兰特说,他的坦率让沃斯特感到惊讶。
“从来没有人说过战争是什么好事,士兵,也没有人说过和平是一种坏事。”
“的确如此,”阿基姆·勃兰特同意道。“我们将给你们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来离开我们的土地,在那之后,我们必须重新开战。”
“很宽裕,”马丁说。他心不在焉地伸手挠了挠蜷缩在他脚边的一只军犬。“但我怀疑对这些人来说二十四小时还不够,我想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勃兰特看着他身后的俘虏。马丁是对的;他们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行军。他明白了马丁为什么要把他全部的军队开进这片战场,他准备为这六十人而战。
勃兰特考虑了一会,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七十二小时,然后我们再来开战。这些时间足够让你们离开。”沃斯特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勃兰特给了他们一个回家的机会。他与这些人没有仇恨,他们只不过是生活在河岸另一边的普通人,被迫执行他们统治者的命令。
马丁伸出手来。“你是个好人,阿基姆·勃兰特。如果奥蒂利亚厌倦了你,我想让你知道,斯提尔领有你的位置。"
勃兰特抓住马丁的手,紧紧地握住。“是的,在某人的剑下。”勃兰特笑着说到。他向看守打了个手势,让他松开囚犯们的铁链。囚犯们走过白雪覆盖的田野,迎接他们的是灿烂的笑容,还有他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同志们的拥抱与拍打。那是一个美好的时刻,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可以忘记会发生在明天或后天的战争。
一人从另一边走来,他很憔悴,看上去就如一条落水狗一般。沃斯特意识到勃兰特的手下似乎也不太乐意看到这位年轻的贵族重返他们的行列,施拉姆显然是他们的迪特里希·耶格。
说到耶格,沃斯特看到那个傲慢的狗娘养的就跟在马丁的身后,沃斯特笑了起来,向他的方向吐了一口浓痰。
他转身紧紧抓住波兰特的前臂,那人是他的敌人,但那人不知怎么的就成为了——如果不能用朋友这个单词的话——他欣赏,甚至是钦佩的人。
“西格玛保佑你,我的朋友,”勃兰特说。
沃斯特点了点头。他把头转向梅纳德与其他人,向他们点头道别,然后回头转向阿克姆·勃兰特。
“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决定接受他的提议。我希望你能提出申请,让沃斯特·施拉格纳调到你的团里,我愿意为你这样的领袖走到天涯海角,我的朋友。”
勃兰特笑了起来,那是世间最坦率的笑容。“如果我真的到了河岸的另一边,我想不出还有哪个士兵愿意跟着我。现在走吧,免得我改变主意。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们想要战胜你们,我们还需要几个像你这样的人。”
沃斯特笑了起来。“啊,过奖了,邻居。”
“事实不就是如此吗?”阿基姆·勃兰特说到,他的目光飘向雅各布·施拉姆的背影。
沃斯特紧咬住自己的舌头,试图压制自己的怒火,自他看见耶格躲在马丁身后的那一刻起,他的怒火就开始酝酿。与那人待在一起不到半分钟的世间,他就已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怒火。看一眼耶格那沾沾自喜的表情就够恶心的了,那个花花公子居然还厚着脸皮要他们感谢他救了他们。他傲慢的愚蠢已经让数百名好人被判了无谓的死刑,而现在,他选择站在幸存者的面前,扮演施恩者的角色,一个张开双臂欢迎浪子回家的慈父。
我真想给他一巴掌把他那该死的傻笑从他的胖嘴唇上抹去。
这句话从他嘴中脱口而出。
“你!”沃斯特大吼一声,一把抓住吓坏的迪特里希·耶格的衣襟,将他拖了过来,让这个傻瓜的脸离他只有几英寸远。“你这个狗娘养的!你怎敢站在那里像个该死的英雄一样对我们颐指气使!你知道你他妈都做了些什么吗?你知道吗?”他将那位军官往后一扔,耶格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沃斯特将愤怒的拳头砸在他的胸口上,将他再次打倒在地。他站在那人的身边。“你有考虑过你手下的命吗?你有吗?不,你当然没有。你只会回到你那该死的帐篷中去喝上一杯该死的红酒。狗娘养的,你真让我感到恶心,耶格。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个白痴。那里的那个人,”他转过身来,用一根手指指向正在离开的阿克姆·勃兰特,“比你强数百倍,他关心他的俘虏远超你关心你的部下!”
“你……你……你……你怎敢?”耶格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敢是因为我看着我的朋友们被斧头劈成两半!我敢是因为我躺在他们的尸体中间,看着乌鸦剜去他们的双眼!我敢是因为你蠢的连自己的屁股与脑袋他妈都分不清!我敢是因为你为了那几把该死的破枪让我们去自杀!而你他妈的太蠢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要砍了你的脑袋!”耶格吼道,用胳膊支撑起自己。他脸色发紫,就如中风一般。“你怎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你真那么蠢吗?”沃斯特摇了摇头。“你当然是。”沃斯特本能地伸手去拿他的佩剑,要是在别的日子,那把剑可能就别在他的腰间。
“哦,不,你个蠢货,”耶格跪着说到。“我会满足你的。你会和我像男人一样面对面地进行决斗。”
他脱下沾满灰尘的手套,扔到沃斯特·施拉格纳的脸上。
沃斯特难以置信地盯着它,手套落在泥土中,他踩在上面,用脚将它碾在脚下。“你的级别比我高,先生。你是贵族,而我只是个士官。这可不是什么符合礼仪的决斗。”
"你这个狂妄自大的狗崽子,我要好好教你下什么是礼仪。”
“这样的话,我很乐意杀了你。”
沃斯特本以为会有人插到他们中间,让他们停止胡闹,但没有人出面干预。秃鹫盘旋在他们的头顶,注视着他们。
奥斯卡·赞兹向耶格伸出一只手,将他扶起来。“我愿意为你而战,迪特里希。谁愿意做这个吹牛大王而战?”赞兹转过身来。“有谁愿意?”
“我愿意。”
人群分开,阿基姆·勃兰特站在他们的中间。这场骚乱显然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沃斯特本以为敌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就像任何一位聪明人都会做的那样。但他却看到他穿过拥挤的人群。
他并不是独自一人,梅纳德与其他守卫也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耶格勃然大怒。“他怎敢?这个人渣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走在我们的中间?你忍得了吗,赞兹?”
“哦,是,”赞兹喃喃道,他显然也没有想到事态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这是一场前所未闻的比武审判,支持对方的不是别人,而是敌军的指挥官——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他们不是在上流社会中,而是在战场上。礼仪与文明是为死者准备的。
“我们都是充满荣誉之人,”赞兹说。“我们认为,作为帝国人,我们都是生而平等的。”
“不过某人并不是如此,”耶格咆哮道。但没人理睬他。
“你准备向这人道歉吗,沃斯特朋友?”勃兰特问道,没有理会愤怒的耶格。
“不,而且我还要准备杀了他。”沃斯特说,语气中不带有任何嘲讽。
“那么,看来矛盾已无法解决。作为挑战者,你的人有权力选择武器。我建议直接选择这些”。勃兰特拿出一对精美的手枪。
耶格看到它们眼睛亮了起来。“哦,是的,这很合适,非常合适。”
他急切地伸出一只手。
“做出你的选择。”
“这个,不,不,这个。是的。”耶格拿起了两把中的第二把,尽管它们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区别。勃兰特带着微笑将第一把手枪递给了沃斯特。
“一发。杀或被杀。如果你倒下了,那么你的指控将被视为无效。”两人都点了点头。“很好。”他取出一袋黑火药,倒出只够每把手枪发射一次的剂量,然后各递给两人一枚铅弹。“听我号令。背靠背站好。”
沃斯特感到异常平静。他将黑火药与铅弹按在手枪中,将枪管顶着自己的下巴。
“我从1数到10。在我数到10时,你们将子弹射出,而这一枪将标志着这场比武审判的赢家。理解吗?”
“是的,”迪特里希·耶格严肃地说到。
“理解”。沃斯特说。
“最后一次机会,先生们,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吗?”勃兰特问。
“当然,”耶格说。“我完全有把握,我可不怕这个恶棍。”
“很好,你呢,沃斯特?你想退出这场决斗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勃兰特的这句话就好像他很确信这场决斗的结果会是什么。
“这不是为了我,这是为了每一个被耶格队长愚蠢的命令害死的人,这是为了我的朋友与我的兄弟们。我要为他们报仇。”
“复仇什么也改变不了,”勃兰特轻声说到。
“也许是的,”沃斯特承认,“但血债必须血偿。”
“奥斯卡·赞滋,你愿意来主持这场决斗吗?毕竟,他们都是你的人。”
“啊,算了吧,我还是听从您的安排为好。”
“很好,那么,听我号令!先生们,开始!”
“一!”他开始计时。
“二!“再过八秒钟,沃斯特可能就会死去。出乎意料的是,沃斯特并没有对这种念头感到困扰。事实上,他出奇地超然。他的手很稳定,并又向前迈了一步。他周围的世界变得生动了起来,时间似乎为他放缓了步伐。他的鼻子里充满了青草、泥土、汗水、尿液与恐惧的味道,草地、天空与云彩的颜色也变得更为鲜艳。青草更为青翠,天空更为透彻,云彩也更为纯净。他还活着,这是他第一次享受到这些东西,尽管他一生都与它们生活在一起。然而,现在他却突然开始担心自己会失去它们,按理说,这应该会使他感到心灰意冷,但它并没有,反而使他振作了起来。这是属于他的世界,活生生的世界,他的人因耶格而被剥夺生命的世界。
“三!”
“四!”
“五!”勃兰特喊道。沃斯特坚定地向前迈着步伐,与勃兰特的计数保持着完美的一致。
“六!”
沃斯特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
他看见了马丁那张意味深长的面孔,那位站在人群边缘的沉默看客。沃斯特相信他在选帝侯冷漠的眼神中看到了另一种东西——正义正在得到伸张。
“七!”
他让气息从唇间缓缓流出。
“八!”
他闭上眼睛,专注于心跳的节奏与拂过面庞的微风。
“九!”
撞击在他胸口的咚隆声迅速加快,他的呼吸也愈发急促。但他的手并没有受此影响,枪管的尖端依然一动不动地抵着他的下巴。
“十!”
他仍然闭着眼睛。呼气,吸气,呼气。
“转身!”
他睁开眼睛,转过身来,将手枪对准了迪特里希·耶格,但他却没有扣动扳机。
耶格的动作比他稍慢,但他没有犹豫,抢先开了一枪。
沃斯特感到左肩突然的一阵灼热,他看到对方面孔上掠过的惊恐。他击中了沃斯特,但这仓促的一枪并没有击中要害。沃斯特现在有足够的时间瞄准无助的耶格,他们都清楚这一点。这已经不再是一场决斗,而是变成了一场处决
血色从耶格的面孔上消失,他摊开双手,呜咽着:“求你了。”
沃斯特等待着,让肾上腺素从他的体内渗出,让他的心跳放缓到有规律的节奏,让微风再一次拂过他的脸颊。
耶格瘫软在地,向后爬去。“不,伙计!站起来!”勃兰特喊道。
沃斯特缓慢地瞄准着,一枪,不多也不少。
他将子弹送出。
铅弹射穿了迪特里希·耶格的右手腕,那人尖叫着再次跪倒在地,紧握着他那只受伤的手腕。他抬头看着沃斯特。“你本可以杀了我。”他咬紧牙关,忍住剧痛。“为什么?”
沃斯特走向他。“我不需要,”他简单地说到。“你在这些人的面前丢了脸面。每次到关键时刻,你总是想要逃跑,你现在如此,一向也是如此,耶格。这里的每个人都目睹了你的失败还有你的真面目,你再也无法拿起剑了,这对我来说也就足够了。”
勃兰特走过来站在他的身边,将他的枪拿走。
“定罪比审判更为治罪,我的朋友。”
“充满智慧的话语,”马丁·冯·斯托巴克说到。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位年轻的选帝侯走了过来。“那么,告诉我,士兵,你决定接受我的提议了吗?看来我这里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军官来填补空缺。”马丁低头看着耶格,厌恶之情难以掩盖。没等这位落魄的军官提出异议,他就对他说到:“这是你自找的,迪特里希。像个男人一样,自己的错误自己承担。起来,别再给我丢脸了。"
迪特里希·耶格挣扎着站起身来,赞兹在一旁搀扶着他。
“叫医生来,不会握剑的士兵对我没有任何价值。”马丁说到。他转向沃斯特。“现在,告诉我,士兵,我该拿你怎么办?故意违抗命令,殴打上级长官。”然后将目光转向阿基姆·勃兰特:“与敌人相勾结。你的罪名可真多。”
“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大人。”沃斯特严肃地说。
“你的确会的,”马丁表示同意,“施拉格纳中士。”
过了一会他才明白马丁的话。"你不解除我的职务? "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身边的人都是傻瓜,璞玉可琢,朽木不可雕,中士。”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勃兰特。“现在,关于那个提议——”
他还没有说完,周围人就发出了一阵窃窃私语。他们转过身来,看见一缕雪尘从拉米斯点的一侧冉冉升起,一名骑士从尘雾中出现,蒸汽的丝带从筋疲力尽的战马的鼻孔中呼出。骑手踢向战马的两肋,催促着战马加快速度。不安的情绪迅速在军中蔓延。无论信使带来的是什么消息,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们来了!吸血鬼来了!”那人在风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