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游破罗志 第四十三回
冲王城兵将散败 几戎马尽做无功
成事败事终看天,命里无时莫逞强。
激石惊起千层浪,不过海角抚地凉。
盛间苦恼銮马坏,衰落只求残体康。
种因得果人间理,骨眼笑骂皆苍茫。
书接上回,张律师大军突袭内营,泰鬼忙分拨众将出去防守,杨朔拉住道:“敌军士气正盛,此时不宜战也,不如领军撤进王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众将亦如此劝说,泰鬼叹气,心知大势已去,即下令众将杨朔在前,阿油殿后,荀句与云大空护住荆英浚,撤往王城去,众将披挂整齐,龙井荼悄声对阿油道:“兄弟,你有家眷,离此又近,你非是罗拜战将,若是进城不得,快逃回家去,收拾家眷,躲到哪里,等战事平息再出,某自死战此处。”阿油道:“怎能如此?”龙井荼道:“不必多说。”
不多时兵马准齐,杨朔一军在前,外面正有一枝新罗拜兵马,也不叫战,直闯出去,后面兵马跟上,一时喊杀震天,几万新罗拜兵层层阻挡,杨朔等拼一阵穿一阵,杀的盔铠甲胄尽红,离王城近了,新罗拜大将杰洛特领一枝新瘟兰吉杀到,与泰鬼等混战一处,突然炮响连天,战场中泰鬼大喊道:“甚么事!可是王城兵马来援?”又见傅公英杀来,道:“将军不好!张律师带军杀来了!已截断了中军!”
泰鬼大惊,忙使军号嘹响,前军听了,知是敌军赶上,急忙冲击出去,后面彭梓昭已到,不与阿油久战,冲前面去,要拿荆英浚,前军回头来白巴、莽夫、若心施闵、龙井荼四将来,敌住彭梓昭,并不多久,大兵尽到,霍木尔、第十一、妖儿邪法三将喊道:“拿得荆英浚者,高官任坐,宝马选骑!”后面拥杀赶来,中军尚杀如此,何况后面?阿油等被团团围住,纵使冰锥厉害,能打死几个,自作主张转兵马往北边敌军薄弱处冲击,奋勇一战,杀出个口子,兵马所剩无几,阿油才知井荼说的准确,大转移各自逃命去了,后面再说。
那中军混战虽掩护前军,却离王城还有距离,鬼回头一看,见兵马陷在军中,再看前面,新罗拜大军列阵等候,不觉十分悲痛,对荀句与云大空道:“等会混战,你二人护住荆元帅,不可进城,直逃去游骑国罢!”说罢,从腰中取出一串护身钱与一块金牌,道:“有此金牌,一路上必畅通无阻,若你二人觑得机会,把这串金钱送到我家眷手中。”荀句等大悲,领命了。
泰鬼换下杨朔,亲自在前,舞枪冲击,众兵将打起精神,跟随厮杀,新罗拜大将杰洛特看到,舞动双剑领兵赶杀,邓毕回头死战,不到二十合,被杰洛特一剑劈死,泰鬼等正杀见,潘瑭与梁茸到来,站在高处,潘瑭抽出黄金宝石剑,梁茸喝道:“真命之主在此,快快来降!”泰鬼抬头看到,大吃一惊,似见先王杰瑞痛骂,分神之时,后面赶出肖尧来,手起一槊,把泰鬼穿后心刺死,叹息好汉行天地,今日丧在铜槊下。
见折了泰鬼,杨朔大怒,要战肖尧,傅公英抓住道:“将军去了,谁领我等?”杨朔只好吞怒,领军向前杀去,当下也有几千人并不跟着,都投降潘瑭去了,又是厮杀一阵,刚看见王城,城门大开,钟离升乌提刀领兵出来,接应大军,又拼死杀一阵,众将进城后,方关上大门,清点兵将只有杨朔、楚风祥、傅公英、大恶猫、艾斯欧五将并几千兵马进来。
且说外面交锋,若心施闵等四将奋勇交战,若心一个不注意,被俄封刺中肩膀,龙井荼急忙护住,往王城去,莽夫射的如刺猬一般,还在杀敌,白巴左冲右突,料到出不去,正见到彭梓昭,二人忿怒,大战起来,斗二十余合,白巴道:“今日要死,带你一个!”一枪飞刺,梓昭阻挡不及,一枪扎中左脸颊。
彭梓昭大叫一声,白巴大喜,要撤枪复扎,却拔不出来,吃一惊,原是彭梓昭死咬住枪尖,弃了刀,大喝一声:“来!”竟把白巴拽起来,白巴忙要松手,梓昭震出钢爪撩住白巴绊甲丝绦,拽上马来,梓昭大怒,喊道:“你敢破老爷的颜!”老大拳头就砸,一连打了几十下,梓昭方拔出枪,第十一赶出来找,见了梓昭惊道:“你没事否?”梓昭口齿不清笑道:“擒了这矬子!”松手一看,白巴脸已被梓昭打烂,早就断气了。
正要说时,那莽夫杀红了眼,直冲第十一,十一一个闪马,枪往前一递,扎中莽夫左胸,没事一般,抡剑就劈,第十一拽了梓昭马缰就退,莽夫跨大步去赶,樊锦一十字架打去,砸的莽夫满脸是血,还是不停,走路生、苏那深、睿徽放箭去射,还是不倒,又飞出张律师来,打出铁环,打中后脑,把莽夫砸个倒,恐他再起来,樊锦、苏那深、走路生、睿徽、赵信五将乱枪就扎,才把莽夫刺死。
张律师道:“这人倒是个盖世英雄,好生安葬。”又道:“荆英浚在何处?”漠奚道:“蔡将军去赶了。”那蔡起阳在乱军之中紧找英浚,直追蹄印到战场外几里地,飞马去跟,见云大空与荀句护着荆英浚正慢行,听到马蹄声,回头看到蔡起阳,吓的脸绿,荀句道:“云将军快走!”挺锤去战起阳,荀句乱军之中大战一场,体力早尽,不上五六合,气力不加,正危急时刻,听到一声大喝,一人冲到二人中间,一画戟下来,打开起阳双枪,荀句见了,转马就走,起阳细看那人,红盔红甲枣红马,手持画杆方天戟,正是前文红甲军大将哈斯定,蔡起阳道:“这厮得了性命,还来讨死!”哈斯定道:“来!”起阳急要擒贼,二将大战四十余合,不分高下,云大空舞刀去助,起阳不得便宜,撤枪走了,道:“记下你的脑袋!我迟早来取!”回马走了,哈斯定自护送荆英浚等往游骑国去,此时不提。
转回头说罗拜战事,龙井荼与若心施闵欲进王城,老远见城门大关,城下都是敌兵,自知一死,后面缓来一枝兵马,乃是潘瑭与梁茸,围住二将,潘瑭道:“龙将军、若心将军,贼坦丁大势已去,降了罢!”龙井荼抽出双鞭道:“千岁听禀,先王潘述篡夺王位,害杀百姓无数,更有我同族兄弟,无论如何降不得。”梁茸催马要去战,潘瑭止住,道:“你二人虽勇,但若心将军身上有伤,如何走的出这包围?被孤家擒住还好,要是落到张元帅手中,你有大军人命,必然是个千刀万剐,我保众位将军家小平安,请将军降了罢!”龙井荼想起阿油等不知脱出否,道:“若是愿意放了若心将军,我便同意。”
潘瑭道:“孤家应允了,只是不可进王城。”龙井荼听了,跟若心施闵小声道:“我必觑个机会,拼下性命与张律师同归于尽,你快往游骑国去,日后领兵回来为我报仇。”不由得若心施闵不同意,打若心黑马,飞跑东去,众兵将让开道,任他出去,龙井荼随即解下钢鞭,下马受缚,为防万一,绑了双手,仍骑了旧马,梁茸在前,去见张律师,两军会面,众将与潘瑭见面,口称罗拜千岁,肖尧与燕岗天下马行跪礼,直称千岁。
潘瑭亦令人收拾战场,起阳已归,说了前事,就在此处扎下大营,计点兵马,清点功劳册本,潘山勇与炯栋救出年艾与年贲,彭梓昭打死白巴,樊锦枪刺莫商,漠奚刺死向元贞,宗子皓砍死弗拉基米尔,肖尧刺死泰鬼,阿油等冲破北面包围不见,杨朔入城,敌将木下秀吉与花仙酒杀出南面,潘瑭又说擒住龙井荼之事,张律师大喜,众将摆下宴席贺喜,酒过三巡,潘瑭道:“围城战事需大将看守,孤家先回去了。”梁茸自然跟着,张律师道:“那龙井荼是个英雄,可留在我军帐下,待我使人说服。”潘瑭道:“有劳元帅了。”律师又令燕岗天跟去协助,众人送出营盘,不必多说。
且说罗拜王城之中,杨朔问起情况,得知詹云已死,景石坦丁伤病并起,太医看护,恐怕时日无多,城中事务皆承丞相独孤辽南,城内不过二万御林军并几千人马,外面大军近七十万,众将心中绝望,都有降意,百姓更是恐慌,一连几日,都有暴动,勉强镇压,杨朔去见钟离升乌与辽南,三人坐在王庭侧室里,杨朔道:“虽然一时失利,老猫猴必然再发大兵来助,此乃邦国大业,众位不可退也!”钟离升乌道:“王城终究稳固,敌军一时打不进来,城中粮草,还能支持一年。”
杨朔道:“一年足矣!”钟离升乌进内室见景石坦丁,不多久出来道:“圣上有旨,封杨朔为护国公、骠骑大将军,守护王城,待全境安息,再封地赏赐。”杨朔谢了王命,有道是:大厦已倾怎扶持,强蚁难顶闸万钧。直教天降雄兵开金殿,隐身王君坐龙庭。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